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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四十六 地基【二更】

直到這時候,蕭景言才知道糯米如今已經是個中階的煉丹師了,一時都驚訝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倒是十分信任糯米,並沒有懷疑糯米這話的真實性,只是一見到糯米那還帶著點兒稚女敕的臉蛋,就有種想要狠狠嘆氣的沖動。

幸虧他從好久以前開始,就已經放棄了同糯米比較的心思。

糯米自己也覺得有點兒慶幸,得虧她的話只說了一半。若是蕭景言知道她現在隨時可以築基,是不是直接就要被嚇出什麼毛病來了。

有了這麼一個煉丹師在後頭坐著,蕭景言再不覺得同仙逸城對抗是件什麼困難的事情。

仙逸城那里頭的修士就是再能耐,也不過就是那麼一點兒人馬罷了。他們想要招攬更多的修士,一時半會是能支撐下來,可若是得不到補給,恐怕很快就連靈谷都吃不上了。

修士在人間界的時候,雖然不如在幽冥當中那樣依賴靈谷,可他們先前在幽冥生活了好久,早就已經習慣了吃食靈谷了,現在突然要斷了糧,肯定是會造成恐慌的。到時候,仙逸城收攬的散修越多,便越是會惹出大亂子。

在這麼些從幽冥回來的隊伍當中,蕭景言相信也就唯有他們千仞宗是能夠種植靈谷。

旁的門派不說手上有沒有谷種,哪怕就是有,想必也找不到修士來種植管理。

除了他們千仞宗,又有哪個門派是連雜役和體修都帶到幽冥去了的呢。至于他們是不是能夠短時間在幸存的散修當中招攬相關的靈植人才,便不是蕭景言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無論如何,這樣的修士也不會很多。仙逸城里邊的修士再野心勃勃,卻也沒辦法違抗這些最質樸的東西。

他原先只是擔心仙逸城會透過那個煉丹師拉攏一大批盟友,更能用交換來養活整個仙逸城的修士。可如今有了糯米的丹藥,那煉丹師眼看著是再沒有任何作用了。

糯米將身上剩余的一些丹藥交給了蕭景言,叫他帶到仙逸城那邊去,先將丹藥賣出去。接著才開始接一些開爐煉丹的活計回來。

「至于價錢你看著辦就是了。你比我跑得多,也更懂得外頭的價格。回頭給我分一分,可別坑我太多啦。」糯米朝著蕭景言揮揮手,要將他趕出房間。

蕭景言想起兩人最初相處的模式。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時候,他們還在雜役府里邊待著,而糯米還不敢將自己能夠開爐的事情說出去,所以但凡是煉制出了什麼丹藥,都是經由他轉手賣出去。最後得了多少靈石,糯米從來不過問,只是默默地從他手中接過自己的那一份靈石,接著就又去忙活下一份工作了。

在見識到糯米的怯懦和沉默的時候,蕭景言也曾經下意識地想過,是不是可以在中間多克扣一些靈石。將自己那份再拿得多一些。橫豎不管他中間拿走了多少,糯米好像也從來不會過問。

他其實是想要這麼做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就猶豫了。到最後,分到糯米手上去的靈石也從來沒有變動過分毫。

也是在後來,兩人熟悉以後。蕭景言才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做出那樣的行為來。

他以為糯米根本不在意,也不會注意這些事情,其實糯米卻是將每一塊靈石都記在了心上。

糯米自己並不懂得那些丹藥的價格,可她卻也是個聰明的,能夠從其他修士的一些談話當中了解到丹藥大概的價值,也會默默留意自己每次所分得的靈石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她只是不說,不代表她心中不明白。

若是當初蕭景言真因為那麼點兒靈石欺負她。她肯定會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同蕭景言疏遠成陌生人。

「行了。有了你這些丹藥,仙逸城那邊的修士恐怕是要哭了。他們應當還不知道你已經是個中階煉丹師呢,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離開。他們大概是覺得自己佔了地利,只是一點兒小小的等階差距,應當便展現不出來。哈。我這就去叫他們瞧瞧,怎麼樣的才叫煉丹師。」蕭景言轉了轉手中裝著丹藥的瓷瓶,面上那道愁容已經再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躍躍欲試的神情。

他甚至沒多在門派里邊逗留,從糯米手上拿了丹藥以後。便匆匆忙忙地踩著自己的飛劍離開了,好些弟子甚至都沒能見到他一面。

好些弟子便在又頭又說起了悄悄話來「啊喲啊喲,你們可知道麼?就今日早些時候,總管踩著飛劍從外頭回來,還沒落地呢,就已經拉著副掌教回房間里邊去了。兩人也不知道是在房間里邊單獨談了什麼,總管再出來的時候,直接就踩著飛劍出去了。嘖嘖,你們說吶」

結果這弟子話還沒說完,耳邊突然就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腳下的大地一陣顫動,震得所有人都幾乎站立不穩,摔坐到地上去。

這麼一通動靜,一下子就打斷了幾個弟子之間的談話,將他們的腦袋震得嗡嗡作響,好半天恢復不過來。

他們扭頭一看,還想要找一找罪魁禍首,可才一看,馬上就泄氣。

柱子面前立著一塊兩人高的巨石。

那塊石頭已經被柱子敲入到地里邊去了,唯有上邊一小部分來露出在地面上,而柱子正準備搬運另外一塊石頭。

他感受到那幾個修士扭頭看他,便也回看了一眼,淡淡地講「干活。」

「干活干活,趕緊干活。」幾個湊一塊兒說閑話的弟子頓時就作鳥獸四散狀朝旁邊逃開了。

先前要將閑話的時候,他們也曾經四下看過,確認副掌教不在旁邊,這才敢開口。沒想到他們避過了副掌教,卻沒避過副掌教的這個師兄。

柱子那是什麼人,那是可以在一息之內穿梭護罩,將仙逸城修士踹翻的家伙,在這千仞宗里邊,誰敢當真拿他當尋常體修看。

他們就是瞎了眼也能看出糯米同柱子之間的感情不一般。

更何況是他們先在旁邊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別說柱子就只是丟個石頭做地樁擾了他們談話,哪怕是把石頭丟他們身上,說是做地樁的時候沒瞧見,難道他們還敢跑去跟糯米掰扯一下事情的始末不成。

幾個弟子一哄而散,柱子只能在後頭默默搖一搖頭。

他其實倒不很介意那些弟子在說什麼話,畢竟糯米同蕭景言講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要說起兩人說了什麼,他可比那些弟子清楚得多。

叫他覺得氣悶的,是那些弟子理所當然地將糯米編排來,編排去。

哪怕這就不是面對著副掌教,就不過是門派里邊隨隨便便一個女修,也不能就這麼胡亂說話的吧。

柱子皺著眉頭,突然想起以前在青泉峰上邊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他們青泉峰上下就唯有田甜一個出挑的女修,在整個萬劍宗都是相當有名的存在。

他雖然從來不參與到那些談論當中去,但其實也听過不少玩笑的話。那些話有的听著叫人微微一笑,有的卻听得人眉頭大皺。他還從來沒有想過,糯米有一日也會成為那樣被人隨意掰扯的對象。

終歸嘴是長在旁人身上的,他們要說什麼,那可是禁都禁不住。

柱子不由覺得有些氣悶。

可他氣悶的時候,除了能夠默默地做事干活以外,也再沒有別的法子可以發泄了。他總不能因為那些千仞宗的弟子說幾句話,就沖上去同他們打架。和以前青泉峰上邊的那些體修想必,這千仞宗里頭的弟子說話算是夠客氣的了,就是在背後,也沒說出什麼很叫人覺得難堪的話來。

于是這一整日,千仞宗里邊不是就傳來轟然巨響,整個地面不住顫動,就好似地面要被砸出一道裂痕來一樣。

好些弟子都膽戰心驚的,偷偷朝著柱子的方向看過去。

要說這人只是尋常地在搭建屋子,可沒一個弟子會相信。

這不是笑話麼,他們又不是第一次開始建屋子了,先前也沒見到柱子就這麼賣力,將那做基石的石塊砸到地底下邊去,恨不得將地都砸出個大坑來。

于是那些弟子相互之間來回打探了一圈,很快就都知道了柱子為什麼打發脾氣。

那個講閑話的弟子瞬間就被埋怨的話堆得抬不起頭來︰「瞧你說那混賬話,得虧還只是被副掌教她師兄听見了呢。若是叫總管听見了,你瞧你今年還能領到一塊靈石不。」

「我這不是說的時候就沒瞧見人」那弟子滿臉的垂頭喪氣。

于是便又惹來了新一輪的嘲諷「那麼大一只呢喂,就山門那一堵,咱都能省一段石牆。你這眼神也真該治一治了。」

「你這話被听見了難道就不惹人生氣?」那弟子憋屈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我這是實話。」馬上有人應。

一直到糯米從靈田那邊忙活完了回來,柱子手上的力道這才放輕了一些,也叫旁邊那些一直提著心肝的修士跟著松了口氣。

倒是這千仞宗造房子的地基,在這半日間就幾乎全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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