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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四十四 主意【二更】

仙逸城過來靜坐的那些修士,到底還是影響到了千仞宗。這樣的影響雖然不說十分嚴重,可常常被人堵在門口,就是換了個普通世俗之人,恐怕也會覺得十分不情願,更何況千仞宗到底是個修仙門派,還是要臉面的。

蕭景言和糯米都鬧不清楚仙逸城的修士到底想要做什麼,只能猜測他們可能是想要用這樣幼稚的方式來對千仞宗造成一點兒騷擾。

實際上,這樣的騷擾看上去實在相當不理智。

他們在騷擾千仞宗的同時,其實自己也同時被困在了千仞宗附近。他們得不到任何保護,雖然坐在靈氣充盈的地方,卻沒辦法打坐修煉,更不能離開做別的事情。這麼看來,他們的行為可當真算不得理智。

「仙逸城那個城主,總沒有這麼蠢笨的吧?」蕭景言忍不住發出這樣的疑問來。

他們都知道,仙逸城的修士恐怕並不僅僅是想要堵住仙逸城進出的道路那麼簡單,可他們卻也沒什麼辦法。

想要動手趕走那幾個修士,自然不是什麼難題。可趕走了以後呢,若是惹來了整個仙逸城的修士,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畢竟他們自己如今也還是百廢待興的時候,哪里願意再鬧出什麼ど蛾子來。

而且,若是覺得幾個人朝山門一坐,就算是堵住了進出的道路,那也有些太小瞧千仞宗的修士了。

不說葉梵那幾個借住的劍修,就是千仞宗里邊一些修為層次高點兒的弟子,如今都能夠御劍飛行了。山門前邊被堵住了,他們大可以踩著飛劍從天上一路飛出去,根本就不受影響。

還有門派里邊那幾只半妖,最近可沒少從山門前頭進出,也不見那些堵門的修士有什麼動作。

「哎、這些家伙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我總覺得他們的目的肯定不僅僅只是堵住咱們山門。可誰知道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呀。」糯米也只能是坐在柱子旁邊的牆上,一邊看著柱子堆壘起屋子,一邊托著下巴小聲嘟囔。

她也能夠感覺到事情朝著怪異的方向發展過去。卻實在無力去想明白這中間的緣由。

柱子看了糯米一眼,見她仍是穩穩當當地坐在牆上,沒有一點兒往下摔的跡象,就不再看她了。而是又專心地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糯米自言自語了兩句,突然又講「師兄,你說我要是夜里悄悄到仙逸城去,將他們外頭的護陣拆了,他們是不是就沒心思再來煩咱們了?」

「」柱子手上一停,拿著的石塊差點兒摔下來砸到自己腳背。

他大概是所有修士當中唯一知道糯米如今修為層次的人,可听見糯米這麼講,還是很有些不習慣。畢竟他所認識的那個糯米,從來都是有些怯生生的。有些笨有些軟糯,哪里會說出這樣霸氣的話來。

可只要想一想糯米如今的修為,他又覺得這話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糯米也沒想著要柱子回答。她早就習慣了師兄的沉默了。說完那句話以後,自己也跟著嘆氣「拆掉了又怎麼樣。殺光了又怎麼樣。還不是就平添上一道血光,唉。」

她說的血光,自然是道心上邊的痕跡。

殺戮越多,道心上邊的血痕也就越多。她以前從來不知道道心還會受到這樣的影響,直到她自己的修為突破了以後,才發現道心外頭竟然有些朦朧的灰紅色光芒。那些光芒與其說是光,倒不若說是塵埃一樣。蒙在了道心上頭,將道心蒙得有些朦朧不清。

她也是hua了好大的功夫才搞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他們這些修習正道的修士,原本就是以正氣入道。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修仙界受了動蕩,好些正道修士受邪修影響,漸漸地迷失了道心。開始為了迅速提升修為而做出一些違背道心的行為來。

每做上一樣虧心事,道心上邊都會被蒙上一點兒塵埃。當玲瓏剔透的道心完全被塵埃蒙蔽以後,就是再怎麼努力,修為也沒辦法再有一點兒進步了。

糯米還是查閱了大量的玉簡以後,才終于在一些上古玉簡上邊見到了零星的記載。

她相信在許多年以前。上古修士仍還踏足人間界的時候,功法傳承的時候,肯定是有說起這些事情來的。只可惜後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當修士漸漸遺忘了最初的立道之本,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這一套關于道心的傳承了。

諷刺的是,越是著急著想要突破的修士,就越容易做出違背道心的事情來;而越是違背道心,就越不可能有所突破。

這千百年來,人間界再沒有出過築基期的修士,其實並不是毫無道理的。

因為他們全都走錯了路。他們總覺得自己是在朝著大道的方向先前,殊不知自己卻已經越走越遠。

「都說人做的事,有天上神明看著,恐怕如今的人也是不大信的吧。神明是不是看著,我也不知道,可到底自己心里邊清楚得很咧。」糯米搖搖頭,看著天上的情形,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先前同蕭景言講,說不好去給周步雲問話,可她自己卻沒忍住,給周步雲發了張傳音符紙。她原以為周步雲是絕不會搭理她的,可沒想到她的傳音符紙才剛傳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周步雲的回音。

就如同她自己先前所講的那樣,在收到了回音以後,她反倒更茫然了起來。

周步雲並沒有同她多說什麼,只是說那仙逸城還沒有放棄她,正在籌劃著讓她加入的計劃,又叫她不要隨便離開門派,要仔細外頭那些守著的仙逸城修士。

「他若是真擔心我,我倒是覺得挺感動。只是,真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他呢。」糯米無人可以傾訴,只好拿這些事情同柱子講。

柱子對這樣的事情一點兒不在意,只是靜靜听著,連手中的動作都沒慢半分。

對柱子而言,不管仙逸城的修士抱著怎麼樣的心思,同他都沒多大關系。只要糯米好好的,他就無所謂了。若是那些家伙膽敢打糯米的主意,他也不會就光看著。

他腦子不好,想不到那麼長遠的東西,唯有是應付好面前的情況。

糯米雖然知道這樣的處理方式是最合適的,可她到底同柱子不一樣。柱子心中所想的不過是自己和她,而她所要考慮的,卻是整個門派。哪怕她拼著道心蒙塵,去將仙逸城毀了,她也不可能當真就把整個仙逸城的修士都殺個干淨。

誰知道會又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何況如今的千仞宗也早就不是那麼單純的門派了。打從秦廣嵐接受了葉梵他們幾個劍修開始,糯米就知道秦廣嵐終究沒辦法放下復仇的心思。也正是因為多出來了那麼些外人,糯米才覺得門派里邊更不單純了。

她永遠沒辦法忘記當初葉梵在萬劍宗所做的事情。

只可惜她如今是更不敢同秦廣嵐說這些了。這時候的秦廣嵐,早就不是葉梵的對手,她將那些事情說出來,不過是害了秦廣嵐罷了。

如今之計,也唯有是走一步,看一步。

若是她能夠將門派里邊的事情都放下,獨自躲到深山里邊去閉關修煉,也許用不了十年,就能築基了。

只是這樣的事情,又有誰是能說得準的呢。

糯米總覺得自己若是就這樣將門派里邊的弟子都拋下了,說不準她的道心就能被震得裂開來。

她自己不太方便到外頭去走動,更不好觀察那些仙逸城過來的修士。她只能將阿大他們都找到面前去,給他們吩咐了一通,叫他們到外頭去的時候,好好地觀察外邊那些修士到底是在做什麼,再看看四周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變化。

直到這時候,糯米還是不能相信仙逸城的修士就僅僅只是為了騷擾他們,所以便這樣麻煩地每日守在山門外邊。

仙逸城的城主既然能夠將那樣龐大的一個仙城收在手下,證明他手下的修士肯定不少。一個能統領眾多修士的家伙,總不可能是個這樣蠢笨而意氣用事的。

他們能夠做出這樣無稽的事情來,便證明他們從中能夠得到的利益,其實比他們付出的要多得多。

糯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從什麼人身上學來的道理。

但一個人既然會選擇做某件事,便證明這件事能夠為對方掙得什麼。哪怕對方所需要的只是一句夸贊,又或是內心的一份平靜。

「他們既然不願千仞宗的弟子出入,外頭肯定是有什麼變化,是他們不想叫千仞宗弟子知道的。」糯米這話還是只同柱子講了。

她倒是想要同蕭景言或是秦廣嵐講,無奈這兩人都踩著飛劍跑到外頭去了,根本就不在門派當中。

門派里邊到底要有人守著,若不是那二人都不在門派里邊,糯米肯定是要自己到外頭去看看的。叫阿大他們觀察,可不算是什麼好主意。

只是,比沒有主意要好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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