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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八 火光【一更】

原先就並沒有很看重那靈石礦脈,只是覺得山門里邊若是有了一個這樣的助力,肯定就會突飛猛進。只是,這樣的助力到底是外來的,甚至根本不知道真假。要有,她自然是高興的;要是沒有,也不過就是回歸到現在這平凡的日子里邊,卻也並沒有多少變化。

如今千仞宗的日子雖然過得苦一些,但糯米自己眼看著門派一步一步走上正軌,如今還得了這樣多的盟友。她相信以秦廣嵐的能耐,絕對不是那種在盟約當中委屈自己門派的。

千仞宗也沒有必要委屈門派的利益,來討好盟友。

這樣一來,即便是沒能開采出那靈石礦脈來,也不是什麼太叫人哀怨的事情了。

不過,那些門下弟子倒是覺得相當的可惜。

畢竟他們都是些散修出身,本身也沒有什麼氣度,听到門派里邊擁有著條靈石礦脈卻無法開采,到底還是覺得十分可惜。

糯米還要回過頭去安慰了他們一番,這才叫大家的心思漸漸轉移了出去。

那條靈石礦脈倒當真是存在的。

秦廣嵐早就親自去看過了,正是確定了那靈石礦脈的存在,他才開派出門下的弟子去尋找能夠開采礦脈的修士。

可惜,暫時是不可能將這靈石開采出來了。

「哎,明明是坐在靈石山上頭,卻沒辦法將這些靈石弄出來,可當真叫人覺得不過高興啊。」高壯在一邊感慨著。听他的語氣,可當真是覺得十二萬分的遺憾。

周遭其他的那些雜役弟子便跟著哄笑了起來,有人馬上就開口嘲笑道,「你倒是想得美了。可哪怕是咱們門派里邊將那靈石礦脈開采出來了,難道還輪到你有什麼好處?你可當真是會想的。」

高壯傻傻地笑了笑。撓頭正色道,「那可不能這樣講。若是這靈石礦脈開采出來了,哪怕我們拿不到多少。至少分派下來的份例也是多了的呀。何況,這門派里頭靈石多了。可不就是會尋人再將山門修葺一番麼。我可是早就對老鄧那個房間羨慕好久。」

其余雜役听他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在認認真真講話,可後來話頭一轉,就又說起些羨慕嫉妒的事兒來,便又哄笑了起來。

老鄧的房間,自然是指鄧靜平和蕭景言的那個房間了。

那個房間里邊如今多了個妖鳥的蛋,起了個聚靈陣的作用,使得那二人的修為提升如同是踩著飛劍一樣。倒當真是叫人覺得十分艷羨。

這千仞宗到底是在仙林深處,原本靈氣就還算是充盈的,若是當真能夠在門派里邊為每個房間都配備一個聚靈陣,恐怕這些門人弟子的修為提升也會飛速起來。這不論是對他們自己又或是對門派而言。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然而,這也的確是需要大量靈石支撐才能做出的事情來。

若是沒有靈石,哪怕門派里邊有研究陣法的修士,門派里邊也那不出這樣多的材料來叫他調制靈墨。沒有了靈墨充當媒介,即便是再精密的陣法。也都發揮不出什麼作用來。

糯米自從得了上次的那些賭斗後的東西,就已經滿足許多了,根本也沒想過要再添置什麼。可現在同這些門下弟子走了一路,听了他們雜七雜八地說一些話,這才知道門派里邊欠缺的還有許多。

那些弟子有些話只不過是個幻想。又或是做做白日夢的。可有些東西,卻是必不可少的。

糯米一一將那些東西在心中記了下來,準備回頭去和蕭景言說一遍。蕭景言雖然也是個細致的,但有時候卻也難免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同這些雜役弟子一道用完晚膳再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千仞宗如今還沒有多少靈器,除了大殿經由秦廣嵐特地精心用陣符照料過以外,照明的時候更是只能用到一些火把一類的凡物。

糯米看著那些火把,忽然就想起了門派里邊那個據說能看穿陰陽輪回的火把。當初陸縴縴雖然將那火把的功能吹得十分玄乎,但糯米親自過去看了幾次,都沒從火光中看出什麼陰陽輪回來,那只叫阿渡的大黑狗也從來不願意離開那火把身邊到外頭來的,更是叫門派里邊的弟子都完全記不起來有這樣一只護派靈獸在山門里邊。

也就只有在那些使者靠近山門的時候,它曾經發出過幾聲貫徹雲霄的呼嘯聲,叫門派里邊的人驚覺還有這麼一個護派靈獸的存在。除此以外,它甚至都不怎麼出門覓食,若是沒有人給它送吃食,它就寧可是餓著,也不會主動到外頭來尋吃的。

糯米先前閉關的時候忘記同那些雜役弟子交代一聲,都沒有人記得要為阿渡送點兒吃的。若不是這妖獸原本修為層次就很不錯,說不準倒是要給餓死了的。

這時候她又突然想起了那火把來,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那房間門前去,伸手搭在了門把上。

她的心突然又跟著猛地跳動了起來。

以前她還從來沒有想過有什麼特別想要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她爹娘的事,她也沒有刻意想要去了解。可今日,她心里邊卻突然藏了個疑惑。

她想要知道田甜同她阿娘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那股淡淡的氣息,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她猶豫了一下,明明知道那火把的焰火當中可能什麼都照映不出來,她卻還是忍不住將門輕輕推開了。

「是誰——?!」

才方始推開門,糯米就被嚇得一退,猛地抽出了袖中藏著的符紙。

她看見了,在昏暗的房間當中,有一雙凶厲的眼楮一閃而過。

那絕對不是阿渡的眼楮。她甚至隱約地看到了對方的身影,是個背對著她的男子,只是朝著她的方向微微扭了扭頭。

這個房間里邊,應該是沒有旁人存在的才是。就是有人想要靠近那火把,阿渡也是絕對會阻攔的。如果這人能夠控制住阿渡,然後出現在這房間里邊,那這人的修為可當真是深不可測了。

「嗷——」

然而,回答她的卻只有一聲低沉的獸咆,就是她最熟悉的一個聲音。

糯米抬手揉了揉眼楮,房間里邊卻哪里還有她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的身影,在火把那晃動恍惚的光圈當中,就只有那只絨毛細長的黑色大狗趴在地上,回頭盯著她看。那只黑狗,連眼珠子都是黑色的,帶了點兒深深的靛藍,正靜靜地望著她,眼珠里里頭還有不住晃動的火光,映出來斑斕的顏色。

「咦、阿渡?」糯米愣了愣,又伸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眼楮,抬頭四下顧望。

只是,不管她再怎麼看,都再沒有在這房間里邊發現其他人的蹤跡了。

這房間是最初建起來的木屋之一,同糯米自己的房間一樣,十分窄小,里邊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阿渡靜靜地趴在火把落下的光圈當中,一動不動的,顯然是一直就在這個地方,完全沒有移動過身軀。

火把上頭燃燒著的火焰雖然不大,光芒也並不很強烈,卻還是勉強夠糯米看清這房間的角落。

沒有,哪里都沒有她見到的那個男人的身影。

她猶豫了一下,朝著阿渡問道,「我方才好像見到了一個人在這房間里頭,你有見到麼?」

黑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很快地甩了甩腦袋。黑亮的毛發在火把的光芒下邊,愈發顯得耀耀生輝。

糯米覺得自己方才明明是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的。那人背十分寬廣,赤著上身,腰部以下的位置掩在了黑暗當中,看樣子好像是坐在地上。他披散著頭長發,眼神冷淡,里頭好像就沒有什麼感情一樣,回頭的時候,甚至帶著敵意。

奇異的是,那男子回頭看過來的時候,外頭守著的柱子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原本,柱子應該是對殺氣十分敏感的才是。糯米一點兒都不覺得那男人的眼神含著善意,柱子卻沒有丁點動靜。

這樣想著想著,便連糯米自己都開始迷糊了起來,覺得自己方才是不是晃神了,在火把的光芒之下,將那條粗橫的黑狗看成了個高壯的男人。

糯米晃了晃腦袋,眼前見到的還是那個燃燒著弱弱火苗的火把,和那只臥在火把下邊的黑犬,哪里有什麼男子。

她覺得自己方才一定是看錯了,這才終于走到了火把前邊去,小心翼翼地踮起腳,朝著那火把的火焰里頭望了一眼。

這火把被陸縴縴帶到千仞宗來,已經有將近一兩個月。剛開始的時候,糯米還擔心這火把把子細細短短的,還生怕火把哪天就要燒盡了。結果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那火把上頭的火焰依舊,卻不見把柄有稍微短上半分。這火焰好像並不是通過燃燒把柄來維持的,只是憑空依附在上頭罷了。

糯米的眼楮才剛望入那火焰中心,卻見那火焰猛地漲大,火焰中心發出一道說不出的眩目彩光來,照入到了她的眼眸里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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