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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 謝禮【一更】

糯米哪里知道趙富貴的行為已經無端為她添了誤會和麻煩,這時候還只是跟蕭景言他們一道站在外頭,隨意地說著閑話。

蕭景言同蘇定邦他們知道了里頭沒什麼大事,人已經順利蘇醒過來以後,這才跟著松了口氣兒,同糯米一道在門前守著,還有些好奇里頭的情形,數次忍不住朝那門里邊張望著。只是,那道窄窄的木板門已經被糯米掩得緊緊的,他們根本沒辦法看到里邊的情形,就是拼命張望,也不過是見到那片門板上邊的裂縫罷了。

雖然門板上頭是有幾道細細的裂縫,可那裂縫又太過窄小,根本沒辦法叫人從中間窺探到屋子里邊的情形的。

糯米倒是能看出來他們的好奇。可她想了想,終歸還是搖頭了,十分堅定地講,「不成不成。里邊亂成那樣子,你們怎麼能看。就是叫他知道了,往後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吧。」

蘇定邦他們一想,便覺得糯米說得也很是有道理。況且,一個中年男子跪地嚎哭的模樣,即便只是想像一下,也叫他們覺得渾身發寒,實在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幾人便都只是靜默地站在門外邊。

蕭景言猶豫了一下,見糯米只是站在門前,拉著柱子的手,抬頭察看著柱子的身子,便有些忍不住地開口說道,「現在既然你已經將丹藥交出去了,人也已經治好了,還留在這外頭做什麼。直接離開就是了,也省得到時候還有什麼麻煩事兒。」

糯米一怔,又想起當初蕭景言說的那些話來,不由就笑了,眯著眼楮盯著蕭景言看,「你到底還是覺得人家想要纏上我的麼?你可也見到了,這一家子可不是更關心那病人的麼,想來都不記得要同我講話了的,哪里還有什麼要攀門戶的心思的。♀」

蕭景言一下子就被糯米點破了想法。也不著惱,只是搖了搖頭,顯然並不十分同意糯米的說法。糯米見他還是一副堅持己見的模樣,也只能是嘟了嘟嘴巴,再不說什麼話了。只是,蕭景言想要叫她趕緊離開,她卻是不願意的。

她自己也說不準現在是什麼樣一個心思,也不能算得上是想要得到感激。大抵是覺得那是自己用丹藥救下來的人,總歸是希望見到她好好地起身,這才算是完滿。現在她只不過就是知道那婦人睜開了眼楮罷了。後續的一些情況。她都還沒有查看過。根本不知道婦人體內的毒素被清除干淨了沒有。

他們一直在外頭站了許久,糯米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同蘇定邦他們講話,一邊拉著柱子的手,用神識同柱子對話。在見到方才屋子里邊的那些情形以後。不知怎地,糯米突然想到了柱子,甚至覺得自己為了要將柱子師兄恢復過來,會不會也需要耗費這許多功夫。

可不論中間有多麼艱難,她還是必定會將柱子師兄恢復過來的。只要柱子的魂靈沒有灰飛煙滅的,她便必定要將柱子師兄變回原來的那模樣。

等屋子里邊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漸漸緩了下來,糯米這才猶豫著敲了敲門。

她敲完門以後,那屋子里邊頓時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音來,好像是在收拾東西一般。這樣的聲音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糯米面前那扇門這才慢悠悠地打開了,從後頭露出了趙富貴那張眼眶發紅的老臉來。

糯米張了張嘴,可發現實在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就只能將嘴巴又閉上了,朝著房間里邊張望了一回。♀這才小聲問道,「里邊還好麼?」

「好,好,好。阿梅都收拾干淨了的,請仙子再進去看一眼,看一眼。」

趙富貴原本就是個不大回講話的,現在顯然還處于方才的激動當中,聲音還是嘶啞著的,搓了搓手,很有些語無倫次地講著。

他這話雖然說得零碎,糯米卻大概能明白他得意思,不過是叫她進去看看人到底是徹底治好了沒有,便點了點頭,邁開步子朝著房間里邊又走了進去。

糯米才方始邁開步子來,肩膀上就已經被蕭景言給拉住了。蕭景言也不管糯米扭頭疑惑地看著他,只是抬頭向著趙富貴問道,「我也一同進去,可以吧。」

蕭景言這話雖然是個問句,可用得卻哪里是疑問得語氣,大有一種哪怕對方不答應,也要強行跟著闖入道屋子里邊去的架勢。

糯米可還從來不曾見過蕭景言用這樣的態度同人講話。她原本是想著要勸上一句的,可話到嘴邊,突然又猶豫了起來。她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蕭景言同世俗凡人交談的。哪怕是兩人在外頭當散修四處走動的時候,她給路邊一些遇到的災民分發吃食,蕭景言也已經是一副不大願意搭理人的模樣,從來不怎麼同那些凡人講話的。

不要說是蕭景言了,回頭想想,糯米便發現除了在那長史城里邊以外,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修士是同世俗凡人交好。雖然當初在長史城的時候,蕭景言也很是帶她去了一些凡人的鋪子,也十分正常地同他們交談,可糯米卻不知怎地,就是沒辦法將長史城的那些武者當作尋常凡人來看待。

這樣一想,她甚至不知道蕭景言對著外頭這些凡人,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糯米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悄悄地伸手,扯了扯蕭景言的袖角。

趙富貴卻並沒有很在意蕭景言的態度。大抵是他如今已經有些樂昏頭樂,眼里邊也只有治好了自家媳婦的仙子,哪里還有心思在意些旁的東西。他還很有些誠惶誠恐的,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惹了救命恩人不高興,因而見著蕭景言同糯米是走在一路上的,就連蕭景言也連帶著尊敬了起點,佝僂著身子將兩人一起迎到了房子里邊去。

蕭景言一路是繃著張臉的,邁入到那房間里邊去以後,面上的表情就跟著一頓。他大概也是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這樣破舊空曠的房子。

糯米一路都在細細地觀察著蕭景言的表情,見到蕭景言面上這邊怔愣住了,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不論如何,看著蕭景言現在這樣的神情,肯定是不會再為難這一家子的了。

房間里邊就只剩下阿梅同那位婦人兩個人而已。

那婦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換了一件,身上蓋著的毯子也已經換走了,顯然阿梅的確是收拾了一番。如今這婦人正斜斜地靠在床頭,被阿梅慢慢地喂著水喝。她身上原本那股腐臭的味道,如今已經完全散去了,只余下零星的一點兒味道還在空氣之間渙散著,叫人忍不住有些想要皺眉。

兩人跟著趙富貴進門的時候,阿梅正雙眼通紅地挨在婦人身邊,小聲地講著什麼話,這時候見到他們走進來,那婦人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有些無力地看了他們一眼。

大概是阿梅先前迎同她解釋過了,婦人猛然見到外人,也並不顯得慌張,只是稍微辨認了一下兩人以後,就坐在床上十分艱難地向糯米行了個禮。婦人的身子還十分虛弱,連彎腰都還需要阿梅在邊上扶著,卻還是堅持那那個禮給行完了。

糯米默默地看著她,站在原地,不避不閃地將這禮受下來了以後,這才開口問了一句,「怎麼樣,感覺可還好麼?身上還有沒有不舒坦的地方?」

婦人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又說了幾句道謝的話。她雖然精神很不好,口才卻比趙富貴同阿梅都要好得多,三言兩語的,叫人听著十分舒服。

糯米其實也不過是隨口一問。那婦人雖然搖頭了,她卻還是走到了床前去,一手拉起婦人的手腕,將真元力很神識直接注入到婦人身體里邊去流轉了一圈,將她體內的情形查看了一番。

婦人若當真是有什麼病痛,糯米可能反而瞧不出來。可這巫蠱之毒,只要被真元力一踫撞,邊馬上就會顯露出形來,十分容易分辨。

她將真元力從婦人身上流轉了一圈,發現婦人體內當真沒有沉積下來什麼毒素以後,這才松了口氣,朝著婦人笑了笑,講,「你也不用太謝我。我只不過是看著阿梅是個好的,才幫著她做了些事兒。如今受了你一拜,也算是領了你的心意了。倒是你往後要注意一些,不要再隨意去不該去的地方,也不要隨便亂踫詭秘的東西。尋常在這仙城里邊過日子,想來是不會再被蠱毒纏上的。」

「仙子??我、我中的是蠱毒?」

糯米那話才講話,婦人就突然變了個臉色。那婦人的臉色原本就不好,帶著久病的蠟黃同蒼白,如今更是有些泛青。只見那婦人猶豫了一瞬,面上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突然扭頭朝著趙富貴講︰

「你把那個墜子取出來吧。咱家里邊沒有什麼是能夠報答仙子的,那個墜子、那個墜子就當是謝禮,也不顯得失禮。」

ps︰

暴雨傾盆呢,略擔心待會網絡又會因為暴雨的緣故變得不好。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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