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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歡聚一堂

這天夜里,風王府上,風王書房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書房里,風王一臉嚴肅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臉色有些蒼白,卻依然端莊優雅,沒有絲毫破綻的女兒,聲音有些冰冷。舒愨鵡

「妍妍,父王早就跟你說過了,凡事不可強求,你為何就是不听呢?如今鬧成這樣,你要如何收場?」

風妍妍低著頭,臉色淡漠,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卻多了幾分寒意,「我認定的東西,是不會變的,父王你當知道女兒的性格。上官輕兒既然不識好歹,女兒便讓她好好的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胡鬧,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傳你和錢嬴的事,你還有心思對付別人?」風王嚴肅的低喝道。

風妍妍卻是抬眸對上風王那張有些蒼老的臉,「父王,你說過不管如何都會支持女兒的,難道你之前說都是騙人的嗎?錢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是個廢物,大不了殺了就是。」

風王的老臉有些掛不住,聲音依然堅定,「太子殿下已經心有所屬,你再胡鬧也沒用,听父王的,別再鬧了。錢嬴的父親不僅是父王的下屬,也是父王的好友,豈是你說殺就能殺的?」

「不殺就趕緊找個女人給他,早些成親,留言就不攻自破了。要我放棄太子殿下,不可能!女兒為他做了這麼多,如何能就這麼算了?」風妍妍站起來,冷冷的看著風王,「父王既然不願幫忙,那也請不要阻止。」

說罷,風妍妍就轉身離開了書房。

七年前,她對那個男人一見傾心,從此眼中再入不了任何人。知道他是夏國的太子,她便為他改掉了毛躁,戒掉了莽撞,用心學習女戒女馴,潛心學習各種禮儀,以一個皇後的標準要求自己。這些年為了他,她幾乎放棄了一切,日進讓她就這麼算了?

要不是前些日子他一直未回京,風王又告訴她,太子一直未婚,無需著急,等他回京了再說,並且以她未及笄為由,不讓她去找他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在皇上和皇後的逼迫下娶了上官輕兒?

她本來在數月前剛得知太子要娶妻的時候,就打算去找夏瑾寒的了,不料那個時候心中心中憤怒,怒火攻心,傷了身子,她早就來了。

在她看來,夏瑾寒娶上官輕兒,不過是因為被皇後等人逼迫,不得已的選擇,若是太子殿下看到了她,定然不會再痴迷于那個一無是處的嬌蠻丫頭。

風妍妍走後,風王站在書房內,氣得直跺腳,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不孝女,都是你給寵壞了。」風王指著一邊端坐的婦人罵道。

那婦人長得與風妍妍有幾分相似,即便已經四十多歲,卻風韻猶存,顯然是保養的很好,身上的氣質與風妍妍的有些像,卻比風妍妍多了幾分沉穩,正是風妍妍的母親,風王妃。

「王爺又何必動怒呢?妍妍這孩子就是一根筋,她看上的東西,就不會輕易放手的。」風王妃優雅的坐著,聲音平緩。

風王卻不淡定了,「要是她看上的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你不知道,如今咱們這個太子可不是好忽悠的,妍妍喜歡他是沒錯,但若是惹到了他,屆時還不知會如何呢。」

「他還能把妍妍怎麼樣了不成?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男人,咱們家妍妍這麼優秀,那一身氣質,就是當今皇後也不過如此,太子豈會真的為了一個野丫頭放棄了咱們妍妍不成?」風王妃自信的起身,雍容大方的笑著。

風王低嘆一聲,顯然也是對她女兒的氣質和風度很滿意的,便沒有了聲音。隨後也一直在書房里,忙著了解太子和上官輕兒的情況,好想辦法多幫幫他的女兒。

……

上官府,這一夜卻是無比的歡騰。

上官輕兒親自下廚,做了一大鍋的餃子,吃得大家都幸福的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夸上官輕兒,說明天還要吃這個。

上官輕兒在霧谷過年的時候曾經給大家做過餃子,所以霧谷的人都知道這東西,慕瑤和夏瑾軒等人卻是驚訝了許久,一直拉著上官輕兒詢問。

冷天嬌也一改往日的嬌蠻,不但幫著上官輕兒包餃子,在吃的時候還很客氣的為大家服務。看得一邊的風吹雪很是得意,看向周圍人的眼神里都寫著︰看吧,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女人。

上官輕兒看到風吹雪和冷天嬌過的好,心中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只希望他們能一直這般好下去,永遠不要因為什麼事情分開。

吃了一半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進來了。

那人的聲音,淡漠冰冷,帶著一股子的冷酷氣息,「真不夠意思,我去接一下人,就丟下我,先開動了。」

聞言,上官輕兒的手顫抖了一下,有些驚訝的抬眸,看著門外那一身黑色長袍,臉上沒有表情,冷酷無比的男子。

剛好男子也在看上官輕兒,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變化,但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上官輕兒跟那人對視了一眼,便笑著起身,道,「四師兄,你怎麼才來呢?球叔呢?」

門口的男子正是缺席了的明夜。

听到上官輕兒清甜的聲音,他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並沒有被人察覺,便側開了身子,道,「小師妹眼里就只有球叔,沒有師兄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推了推明夜,「四師兄,你還跟球叔吃醋不成?球叔閉關這麼久,我早就想把他接來了。」

「哈哈,還是輕丫頭有良心,還記得我老頭子。」球叔就站在明夜的身後,大聲的笑著,眉眼中都是笑意。

「球叔,快來坐下,就差你了。」看著換上了一身干淨整潔的藍色袍子的球叔,上官輕兒笑道,「我就說球叔年輕的時候一定是美男子吧,瞧瞧,這一收拾打扮,立刻變帥了。」

聞言,慕瑤和風吹雪也抬起頭來,果然看到球叔剃了胡子,換了整潔的衣服,長發也梳理整齊了,整個看起來都精神了,可不真的是神采飛揚?

「嘖嘖,真沒想到邋遢的球叔也能變得這麼好看,沒天理。」風吹雪嘴上不饒人。

慕瑤也點頭附和,「要不是你今日換了這麼一身裝備,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是那副邋遢樣的呢。」

球叔沒好氣的給了他們一人一記暴栗,生氣的笑罵道,「好小子,皮癢是吧?老子一天不教訓你們就得瑟了?」

「咳咳,球叔,疼著呢。」慕瑤委屈的看著球叔,小嘴嘟得老高。

「你還知道疼啊?沒大沒小的。」夏瑾軒不客氣的瞪了慕瑤一眼,低著頭繼續吃東西。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著這些人,只覺得有些頭疼,但這麼融洽的氣氛,卻是非常難得的,便沒有多說,拉著球叔坐下了之後,親自給球叔盛了很大一碗水餃,討好的笑著,「來,球叔快點吃。不然就被這些人搶完了。」

「果然還是輕丫頭疼老子,沒白疼你。」球叔大笑著,低著頭就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好吃,小丫頭的手藝不錯,待那老頭子出關了,老子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說說這美味,饞死他。」

只是球叔嘴里的老頭子是師父,上官輕兒抿嘴一笑,又給明夜盛了一碗餃子,讓他坐下來慢慢吃。

明夜淡漠的接過,深深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然後低著頭道了一句「謝謝」,就沒有再說話。

因為明夜和球叔的加入,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但霧谷的人想來比較爽朗,很快又變得熱鬧了起來。

大家吃飽喝足,又聊了許久才散去。

霧谷的人散了之後,明夜和風吹雪,夏瑾軒,慕容蓮等人卻沒離開。他們都喝了許多,但似乎還不過癮,一邊喝還一邊說著上官輕兒小時候的事情,似乎是舍不得她嫁出去。

「你們不知道,當初這小丫頭看了我就跟看了什麼似得,躲的遠遠的,後來見躲不過,又開始討好我,那小樣我至今都記得。」慕容蓮端著酒杯,一邊喝著,一邊得意的說著。

夏瑾軒也嚷嚷著道,「我當初看到她整日被太子哥哥寵著,心中可別提多不服氣了,那麼一個小不點,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讓太子哥哥對她這麼好。」

「後來還不是被輕兒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慕瑤不滿的瞪了夏瑾軒一眼。

夏瑾軒笑著抓了抓腦袋,道,「是啊,輕兒就是有這種本事,那一次幫我釣魚之後,我就整日跟在她**後面了,可沒少被她欺負。」

「瞧你那點出息,從來就只有我欺負丫頭的份兒。」慕容蓮不客氣的瞪著夏瑾軒,得意洋洋。

「你小心小師妹一生氣就

將你捆住。」風吹雪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風涼話,惹得慕容蓮頓時黑了臉。

一直沒出聲的明夜也笑著道,「我倒是覺得,小師妹的堅韌是無人能及的,那時候她這麼小,卻比我還要賣力,每天不要命的訓練……」

明夜的話,讓周圍的氣憤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風吹雪似乎也想到了那個時候的事情,點點頭,「確實,我當時以為她是不要命了呢。我在想,她心中到底是有多深的怨恨,才能做到這麼拼命。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心中的不是恨,是想念。」

上官輕兒被風吹雪說的一陣臉紅,瞪著他,沒好氣的道,「話真多,喝你的酒。」

風吹雪懶懶的伸手攬著她的肩膀,那雙桃花眼中含著笑,「怎麼,我還說錯你了?」

「風吹雪,你再動手動腳的,仔細明天起來缺了胳膊少了腿。」冷天嬌見風吹雪這麼隨意的樣子,當即將他扯開,一臉不悅的瞪著他。

風吹雪撇撇嘴,討好的笑著,「小辣椒,她是我師妹。」

「師妹就能這樣了?隔牆有耳,不想被你大師兄收拾,就給我安分點兒。」冷天嬌不客氣的冷哼。

風吹雪模了模鼻子,有些郁悶的回答,「我看不用大師兄來收拾我了,你一個就夠了。」

上官輕兒捂嘴偷笑,看著這一對歡喜冤家,道,「二師兄你要感到榮幸才是,小辣椒願意管著你是在乎你,等她哪天不理你了,你就哭去吧。」

「本帥哥才不稀罕。」風吹雪不服氣的冷哼。

回答他的是冷天嬌那雙嬌柔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眯起眼楮,將風吹雪拖了出去,罵道,「是嗎?不稀罕?風吹雪你皮癢了吧?老娘這就幫你緊緊……」

「喂小辣椒,你干嘛,這麼多人面前就不知道給我留一點面子嗎?」風吹雪不甘心的大叫著,卻哪里還有先前的得瑟?

「你需要什麼面子?老娘理你就是給你面子,回去給老娘跪搓衣板去。」

「救命啊,小師妹,救我……」

兩道聲音慢慢的走遠,這大廳里也變得安靜了起來。

上官輕兒看著風吹雪和冷天嬌遠去的身影,嘆口氣道,「當真是歡喜冤家。」

「他們兩個一天不吵就渾身不自在,在山上的時候也是這樣,整日里沒個完。不過他們這麼吵,感情卻是極好的,每天晚上都吵得人不好睡。」慕瑤不滿的瞪著那兩人,很不客氣的控訴著他們的罪行。

上官輕兒偷笑,「你得體諒一下二師兄才是,他之前整日里勾三搭四,看見美女就往上撲,卻從沒真的對那些女子做什麼,小手都不敢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自然是要放縱的。」

慕瑤靠近上官輕兒,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著,道,「如此說來也是,你說大師兄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們成親後他是不是會比二師兄還要凶殘呢?」

說著,她又打量著上官輕兒這副身子,模著下巴笑道,「嘖嘖,我說你這瘦弱的身子,怕是經不起大師兄的折騰,所以這些日子你還是努力養肥些才是。」

上官輕兒聞言,一張小臉頓時成了豬肝色,不滿的瞪著口無遮欄的慕瑤,眯起眼楮邪惡的道,「瑤兒,你這而是恨嫁的表現麼?你貌似比我還大了兩歲,你說我都要成親了,你是不是也該找個人嫁了?」

慕瑤聞言,立刻就閉上了嘴,悶悶的道,「要嫁你趕緊嫁了,管我做什麼?本小姐才不著急。」

「是真的不著急,還是在等什麼人呢?」上官輕兒挑眉,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慕瑤的臉一紅,起身道,「胡說什麼呢,本來還怕你跟大師兄分開了會孤單,特地來陪陪你,看來你一點事都沒有,本小姐不奉陪了。」慕瑤說著就轉身氣呼呼的離開了。

上官輕兒模了模鼻子,一臉無奈的笑道,「被我說中心思了吧?哼哼,等我大婚之後,第一個就想辦法把你嫁出去。」

說著,上官輕兒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夏瑾軒,道,「小八,你說是不是?」

夏瑾軒正看著慕瑤的背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听到上官輕兒的話,他愣了愣,點點頭道,「是該嫁了,就是不知道她這樣的性子,會不會沒人要。」

上官輕兒推了推夏瑾軒,「還愣著干嘛呢,瑤兒跑了,你不該過去安慰兩句?」

「關我什麼事?」夏瑾軒一臉不滿的冷哼,顯然是不想理會慕瑤,但那雙眼楮卻一直望著慕瑤遠去的身影。

上官輕兒搖搖頭道,「你心都不在這兒了,還傻愣著做什麼?趕緊去,不然瑤兒接下來幾天都給你臉色看的話,有你好受的。」

「她憑什麼給我臉色看呢,我不給她臉色就不錯了,整日里怪里怪氣的。」夏瑾軒悶悶的說著,看起來很是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乖乖的起身,朝著慕瑤離開的方向跑去了。

慕瑤和風吹雪等人在上官輕兒回來之前就到了上官府的,張管家等人已經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所以上官輕兒也不必再為他們的食宿操心了。

轉眼,在場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了上官輕兒和慕容蓮以及明夜。

上官輕兒看著一杯一杯不停喝著酒的慕容蓮,道,「九哥哥,別喝這麼多。」

「怎麼,你還會心疼我?」慕容蓮挑眉,一臉邪魅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我關心你也不奇怪吧?好歹你是我哥哥……」

「好妹妹,來,哥哥喝多了,扶哥哥回去歇著。」慕容蓮抬起手,慵懶的笑著,那妖孽般的臉上,盡是妖嬈的笑。

上官輕兒撇撇嘴,「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喝多了,自己不會回去啊?」

「你不是關心我嗎?怎麼,你這妹妹連這點事都不願為哥哥做?」慕容蓮特地咬重了哥哥和妹妹這兩個詞。

上官輕兒無奈,只得起身,道,「好好好,好哥哥,妹妹送你回去就是。」

她伸手將慕容蓮扶起來,慕容蓮便趁勢將重量都落在了上官輕兒身上,嘴角帶著一個妖艷的笑容,樣子很是欠扁。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對明夜道,「四師兄,今兒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我送他回去。」

明夜目光冰冷的對上慕容蓮妖孽般的臉,緊抿著嘴,好一會才點點頭,「好。」

上官輕兒一邊扶著慕容蓮,一邊罵道,「你就不能好好好走路嗎?你喝多了又不是腿瘸了。」

「妹妹,我這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喝醉了讓你送回去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過過哥哥隱?三天後你嫁人,哥哥怕是見你一面都難了。」慕容蓮慵懶的說著,那張妖孽的臉,因為喝酒的緣故,紅紅的,看起來很是撩人。

上官輕兒不看他,只是悶悶的扶著他走,不再搭話。

好不容易將慕容蓮送回去,上官輕兒打發了慕容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里,布置和擺設都跟太子府她和夏瑾寒住的差不多,但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沒有熟悉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新事物的清香。

她在床上坐下,卻沒有睡意。

于是走到屏風後,看著那個跟太子府上的溫泉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溫泉池,迷糊中,似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人,站在浴池里,正一臉溫和的笑容,對著她招手。

她不由自主的上前,眼前的畫面卻突然散去,只剩下了一片虛無。

「該死的禍害。」上官輕兒低咒一聲,暗罵夏瑾寒不在身邊了還不停的禍害她。

確實是禍害,這才分開一天,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心中滿滿的都是想念了。

要不是白天的時候有了風妍妍那一出,或許她還會更加想念。

褪去衣衫,安靜的走進浴池,上官輕兒坐在浴池中,閉上眼楮,不讓自己多想。

但空氣中卻似乎總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才彌漫著,讓她總以為是夏瑾寒來了。但每次睜開眼楮,眼前的又是一片虛無。

洗完澡,上官輕兒船上寬松的紅色長裙,半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宛如墨汁染過的一般,跟那一身眼紅的衣服映襯著,美輪美奐。

坐在床前,想閉上眼楮休息一會,但一閉上眼楮就是夏瑾寒,讓上官輕兒有些煩躁。

見頭發也沒干,她睡不著,干脆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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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安靜的夏夜,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

上官輕兒沒想到的是,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她房門外五六米處的那一棵大樹下,居然站了一個人。

月末的天空,沒有明亮的月光,只有漫天星光璀璨。

那人就站在大樹下,周圍的路燈被樹葉遮擋著,照不到他的身上,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即便,他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幾乎跟夜色融為一體。

上官輕兒沒想到明夜會出現在這里,當即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楮,看著黑暗中的他,抿著嘴沒有出聲。

明夜似乎也感覺到了上官輕兒的目光,抬眸,看向了上官輕兒。

只是一眼,明夜就徹底的愣住了。

夜幕下她倚著門框,一頭烏發的長發半濕半干,大半垂在身後,只有少許留在胸前。一身嬌艷似火的長裙,包裹著她嬌小的身子,將她襯得高挑而又妖嬈。白皙嬌女敕的小臉,在燈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遠遠看去,就像是人的幻覺一般,美輪美奐,妖嬈至極。

兩人都沒說話,就這麼面對面的站了許久。

最後還是明夜先開口的,他問,「睡不著嗎?」那聲音雖然很冷,卻多了一絲溫暖。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楮,點頭,「嗯,你也是啊?」就像是在跟好朋友拉家常一般。

「是。」明夜點頭,猶豫了一下,道,「既然睡不著,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好。」上官輕兒點頭,走出房門,將門關上,就走向了明夜。

明夜在上官輕兒過來之後,輕輕躍到了樹枝上,然後低頭對上官輕兒淡漠的一笑,給她遞了一只手。

上官輕兒看著那只手,沒有猶豫的將手遞給他,任由他拉著她跳上了樹枝,兩人並排的坐在樹枝上,隱藏在了樹枝之中。

「時間過的真快。」還是明夜先開口的,他說,「我們認識,已經有十多年了吧。」

「是啊,十一年了,那一年,我才四歲,你九歲!」上官輕兒嘴角含笑,聲音中帶著一抹懷念。

「當初我看你不過是個小不點,又白又女敕的,以為你會承受不住高強度的訓練,便跟著你一起去跑步,想看你出糗。但你卻讓我刮目相看了。」明夜眼中是又懷念,甚至比上官輕兒眼中的還要深刻。

上官輕兒低頭道,「都過去了。」

「若是一切能重來,該多好。」明夜突然有感而發。

「時間永遠不能倒退,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珍惜眼前,放眼未來。」上官輕兒笑著看著明夜,那眼神太過溫柔,幾乎讓明夜深陷進去。

明夜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好一會才扭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神,也轉移了話題,「馬上就要嫁給大師兄了,心里可緊張?」

上官輕兒搖搖頭,嘴角帶著一抹幸福的笑容,「不緊張,只是覺得很幸福。」能陪在夏瑾寒身邊,是她這輩子最美好的願望,馬上就能如願了,她自然覺得幸福。

明夜忍不住扭頭看她,在看到她眼中那幾乎滿溢而出的幸福的時候,心中一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最後閉上了眼楮,扭頭,低聲道,「願你真的能幸福。」

「會的,四師兄,從小我的願望就是嫁給他,你不會明白,他對我意味著什麼。他是我的天,也是我的地,我的世界從來都在他的手中。」上官輕兒說著,扭頭看向明夜,「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你也會遇到那個願意為了付出一切的女子,那個人也會把你當成是她的天地。」

明夜聞言愣了愣,最後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是嗎?」

他也會有人疼愛麼?

他從未想過,也不願去想,若那個人不是她,有或是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會的,只要你想的話。」上官輕兒笑著,目光溫柔。

明夜卻明白她的溫柔是為了別人,心中不免有些煩躁,很多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到後面,他覺得跟她在一起,沉默也會叫人難受,所以一揮衣袖,離開了。

夜風送來了明夜的一句,「時候不早

了,你早些回去歇著吧」,上官輕兒的身邊,再沒有明夜的身影。

上官輕兒也閉上眼楮,自嘲的笑了笑,心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跟明夜說話了吧?也許明天,或者後天、大後天,她肯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之間的過去,會被一筆抹去,就算不被抹去,也會蒙上一層灰……

上官輕兒一個人在樹枝上坐了許久,直到夜半才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但她不曾發覺,從她沐浴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有一雙眼楮,在不遠處看著她。看著她沐浴完出來,看著她站在門口跟明夜相望,看著她跟明夜坐在樹枝上,听著她那一句「會的,四師兄,從小我的願望就是嫁給他,你不會明白,他對我意味著什麼。他是我的天,也是我的地,我的世界從來都在他的手中。」最後看著她失眠獨自回到床榻上……

因為夜里失眠,第二天上官輕兒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吃了午膳,上官輕兒懶洋洋的躺在院子里,和慕瑤以及冷天嬌一起在涼亭里乘涼。

城外,關于風妍妍和錢贏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可謂是滿城風雨,鬧得人盡皆知,風妍妍的名聲一時間響徹了整個京城。

院子里,上官輕兒听著府上的人們都在議論這件事,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風妍妍這回可算是名聲掃地了,不知道她會如何反擊?

她肯定,風妍妍不會就這麼認栽了,但願她聰明點,別打她和夏瑾寒婚禮的主意,否則……

消想她的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還有那一件雪紡紗的白色鎏金邊暗紋裙子,她想今後風妍妍都可能再穿了,因為……

「我听說,最近有人將京城的雪紡紗都給壟斷,不給賣了。」慕瑤模了模鼻子,一臉疑惑的說。

「我也听說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手筆?天蠶雪紡紗本就少之又少,前些年外面才有的流通,如今又被壟斷了,這雪紡紗是得罪誰了?」冷天嬌也疑惑,但目光卻是看向了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挑眉,笑道,「自然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慕瑤驚訝的看著上官輕兒,「輕兒,別告訴我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上官輕兒懶懶的躺在軟榻上,聲音變得犀利,「有些人想穿,我偏不讓。」

「嘖嘖,你可真霸道。」冷天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上官輕兒,「我听說昨天風王府的小郡主穿了白色的雪紡紗出去,還是跟太子殿下一個樣式的……」

上官輕兒眯起眼楮,不屑的開口,「山雞穿上了金縷玉衣也變不了鳳凰。」

「哈哈,輕兒,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不就是穿了跟大師兄一樣的衣服麼?天底下不少人都嘗試過穿,最後還不都是自慚形穢了?」慕瑤好笑的看著上官輕兒。

在看到上官輕兒的眼神變得越發的冰冷之後,慕瑤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道,「不會是那女人穿著很好看吧?」

上官輕兒揚起下巴,不屑道,「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一肚子壞水,再好看都是白搭。」

慕瑤和冷天嬌都笑了,道,「輕兒,你這醋勁兒可真大,哈哈……」

上官輕兒小臉一紅,瞪著她們兩個一眼,道,「我的男人我自然是要看的緊緊的,誰都別想。」

「你放心吧,如今那妍郡主的名聲都這樣了,哪里還能跟你搶呢?」冷天嬌笑著搖搖頭。

上官輕兒卻沒有絲毫松懈,她直覺,她大婚不會順利,原來只是因為烈焰刀的主人,如今又多了個風妍妍……

但如今擔心也沒有用,不管如何,有了夏瑾寒的完全準備,到時候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這一日就這樣一晃而過了。

上官輕兒夜里還是失眠,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慕容蓮一身紅衣,站在她的床前,嫌棄的看著她,「你是豬嗎?本王來了這麼久都沒發現,怕是被殺了都不知道。」

上官輕兒伸了個懶腰,直起身子,懶洋洋的看著慕容蓮,「你大清早來我這作甚?」

慕容蓮嘴角抽了

抽,看著門外強烈的陽光,「你確定現在是大清早?」

「我剛醒來,對我來說就是大清早。」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聲音很是郁悶。

慕容蓮也懶得理會她,直接將她拖起來,道,「快點換衣服洗漱,一會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上官輕兒疑惑的問。

「去了就知道了,還怕我把你賣了,讓你明天成不了親不成?」慕容蓮沒好氣的瞪著上官輕兒,一臉的不悅。

上官輕兒撇撇嘴,擺手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就換衣服。」

慕容蓮不屑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小時候早被我看光了,害羞個屁。」

雖然嘴里這麼說,他還是轉身走出了房間,當然,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上官輕兒附送了他一只繡花鞋。

上官輕兒穿戴完畢便走出了房間,慕容蓮丟給她一雙新的繡花鞋,又順便丟給她一籠小籠包,懶懶的道,「快點吃,吃飽了就出門了。」

「早餐和午餐,你就給我吃這個?」上官輕兒不滿的瞪著慕容蓮。

「不吃拉倒。」慕容蓮搶過包子,自己拿了一個就往嘴里丟。

上官輕兒這會不干了,她起來這麼久,早餓得不行了,不吃對不起自己,一把搶過小籠包,上官輕兒一邊吃一邊瞪著慕容蓮,「誰說我不吃了?真是的,我餓死了好不好?」

看著上官輕兒大口的吃著,慕容蓮拍拍手,嘴角勾起,狹長的狐狸眼楮里,閃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吃了東西,慕容蓮又吵著讓上官輕兒穿上他送來的鞋子,說她剛剛丟出來的那只,他沒收了,如今送一對新的給她。

上官輕兒拗不過慕容蓮,就乖乖的船上了。

慕容蓮拉著上官輕兒往外面走,道「讓你的下人別跟著。」

上官輕兒心里明白,明日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慕容蓮心里怕是不痛快,要帶她出去走走吧?

慕容蓮這個時候不會對她做什麼,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要是慕容蓮不是信得過的人,她也不會一直跟他在一塊兒了。

上官輕兒扭頭對梨花道,「不必跟著我,放心吧。」

梨花不放心想要跟上去,上官輕兒一揮手,瞬間就跟著慕容蓮消失了。

梨花眉頭緊皺,看著上官輕兒和慕容蓮消失的地方,心中很是糾結。小郡主就這麼跟慕容蓮出去了,她該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呢?

慕容蓮施展輕功,一路飛奔,帶著上官輕兒出了城,去了上官輕兒還沒去過的城西。

城西的郊區是風水寶地,與其他地方的村落錯落不一樣,這里最多的是一大片的墓地,夏國皇室的皇陵也在這一帶,只是相對比較遠而已。

一刻鐘後,慕容蓮帶著上官輕兒在城西那一片片的墳堆里穿過,看著上官輕兒一臉驚悚的樣子,嘴角勾起,「怎麼,這就怕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開口,「你才怕。」

「哈哈,不怕最好。」慕容蓮笑著,帶著上官輕兒離開了墳堆,進了一片濃密的山林。

這是一片頗為濃密的原始森林,里面到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那樣子,跟普崖山後山的迷林有些相似,想必歷史也應該是差不多的悠久。

在山里走了一個時辰,穿過了樹林,又進了一片竹林,終于在竹林深處停下了。

遠遠看去,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前方有兩座嗎,茅草屋,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偏偏叫人看得不真實。

上官輕兒眉頭一皺,才發現這里居然到處都布滿了結界,那些強大的結界和古老陣法,就是她也沒有把握打開。

上官輕兒有球叔親自指導,又得了霧谷大長老的真傳,在陣法上已經有一定的造詣,一般的陣法對她來說等于走平地,有些難度的陣法她也應對自如,許多古老高深的陣法她也有涉及,基本上困不住她。但如今眼前的這個陣,卻是死陣,配上結界,幾乎是將里面與外邊的世界隔絕了。

上官輕兒抿著嘴唇,看著眼前這個結界,扭頭對上慕容蓮。

慕容蓮

笑了笑,「能進去嗎?」

上官輕兒猶豫了一下,道,「有難度。」

「哈哈,當初我進去的時候,幾乎是只剩下一口氣了。」慕容蓮笑著,似乎想起了當初的事情,眼中閃著一抹懷念。

上官輕兒蹙眉,「你硬闖的?」

「不然你以為呢?那個時候我才十四歲,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該慶幸了。」慕容蓮不滿的瞪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覺得也是,這種陣法,就她現在的能力,要想不受傷進去的話,也不可能,何況是當年的慕容蓮呢?

慕容蓮不再說話,拉著上官輕兒,「跟著我的腳步,別走錯了。」

上官輕兒疑惑的問,「你破解了?」

「那是,哥哥我是誰啊?」慕容蓮揚起下巴,一臉得意。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懶得跟他計較,只是一雙眼楮深深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前面迎接她的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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