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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淚,是我揮遒的心疼;無言,是你隱忍的苦澀 8

黑衣女子領著自己的兩名屬下走進東方閑的寢宮,倒是絲毫不驚訝皇宮里的金璧輝煌,幾雙眼楮都看在他身上,眼底皆有著難以藏起的驚艷與贊賞。

東方閑站在梅迦逽的前面,反背著一只手在身後,目光量著眼前的黑衣人。

「說你的目的吧。丫」

黑衣女人慢慢的朝東方閑走近,字音清晰的說道,「為了皇帝你的龍椅。」

「為了朕?媲」

黑衣女子站在東方閑的面前,抬起手,摘下自己臉上的黑巾。

一張久別七年似是萬分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出現在東方閑的面前,險些讓他站不穩,記憶里的容貌赫然出現在眼前,讓他不得不仔仔細細的將女人看了又看。

「閑兒……」

東方閑不敢置信的看著女人,「你到底是誰?」

虞文心疼的又走近兩步,「閑兒,你真的不認識母妃了嗎?」

梅迦逽一愣,東方閑的母妃?文貴妃?她不是七年前就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朕的母妃多年前已然去世。你不過是長了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竟敢在朕的面前冒充她,可知是死罪。」

虞文長嘆了一口氣,「閑兒,你仔細看看,看看本宮是不是你的母妃。」

說著,虞文將自己右手的衣袖挽起,白皙的小手臂上,一塊怵目驚心的傷疤赫然在目,像一只丑陋的爬蟲覆在細膩的肌膚上。

「這塊傷疤你可還記得?」

東方閑緊盯著虞文手上的疤痕,他五歲那年貪玩,蹦蹦跳跳的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炭爐,快要撞上去的時候,虞文奮不顧身的去抱他,結果自己被炭爐燙傷,留下一塊永遠抹不去的疤痕,每次看到母妃手臂的傷,他都無比自責。

修長的手指走過虞文手臂上的燙傷,這傷,他記得太清楚了,每一個角,每一小塊的顏色,天下有一模一樣的臉,卻不會出現完全一樣的傷痕。

「你真的是……母妃?」

「閑兒,母妃終于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和你相認了。這一天,母妃等了太久太久,久得都快沒有耐心了。」

東方閑拉住虞文的手,「母妃,你怎會……你不是七年前就病發身亡了嗎?」

「閑兒,如果當年母妃不出現那樣的意外,又怎能將你留在帝京呢?」

當年回京參加完梅迦逽祈邙關大捷的盛宴,貞康帝要將他送回辰州,如果她不想辦法留他在帝京,他這把龍椅,哪里有如此順利坐上的機會。再說,當晚之後,她看到梅迦逽不僅容貌出色,更有著非常人的軍事才能,最讓她感覺到機不可失的是,她清楚的看到她對自己兒子的喜愛,這樣一個奇女子看上了她的皇子,她當然要為他們爭取到相處的機會。若他回了辰州,梅迦逽必定會成為太子東方恪的妃子,她絕不能讓這樣一個女子成為東方燁的人。

「母妃……」

「閑兒,這些年,母妃靠詐死,躲開所有人的懷疑,在暗中組織了一股力量,為的,就是幫你能登上皇位,拿回屬于我們母子的東西。」

東方閑微微凝眉,「母妃,此話怎講?」

「當年你父皇在位,本宮在後宮的妃嬪中年紀最小,也最得他的寵愛,我一度以為他的身體能等到你成年,這樣你有被立為太子的機會。他曾對本宮許諾,說你有治國之才,深得他的寵愛,待你再成長些,便讓你和其他皇兄們比試比試,若勝出,則立你為太子。可不承想,他的身體在短短的半年里虛弱得那麼厲害。先帝身體病危,皇後娘娘不許任何妃子探望,一個人親自照顧。當時先帝駕崩時,床邊也只有皇後娘娘一人。她在先帝死後,拿出先帝的聖旨,說是先帝爺臨終前親自交給她的繼位詔書。」虞文憤憤道︰「什麼繼位詔書,根本就是她想讓自己的兒子登基偽造的。」

「母妃?」

「當年那些懷疑皇後娘娘的人都被她先後用不同的罪名殺了。本宮為了保你,只得裝出萬分怕事的樣子。求她給我們母子一條活路,哪怕把你送到偏遠的屬地的都行,只要讓你活著。」

虞文伸出手,模著東方閑的臉頰,「當年你被送走時,可還記得自己多少歲?」

「六歲。」

「是啊,才六歲,多少六歲的孩童還在媽媽身邊享受溫暖,可你卻要一個人走上遠去的道路,跟著你的那幾個僕人,全都是皇後娘娘親自挑選的,你可知母妃當時多麼的害怕嗎?我知道他們不會在路上陷害你,可日後難保不讓你死于非命。她要做的讓人看不出破綻,不讓人有詬言她的借口。你在辰州的日子,母妃沒有一天不想念你,母妃做夢都希望你能生活在帝京。」

只是,身在皇家的男子都明白,若不是帝王,其他皇子想在帝京生活,必須極為小心,有時便是小心謹慎也會落得個不善終。皇家就是皇家,命不由人,只由天。

東方閑扶著虞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安慰著她,「母妃,都過去了。你那時不是把詩樂放在我身邊了嗎,她把我照顧的很好。」

听到‘詩樂’兩個字,虞文身邊的一個黑衣女子激動得眼中犯淚,差一點就沖到他的面前說什麼了。

詩樂,林詩樂。東方閑六歲那年去辰州,虞文花了大半個身家去討好皇後娘娘,才終于讓她把一個長他一歲的女孩放在他身邊,說是有個伴兒,也不至于他在辰州太孤單。皇後娘娘見過林詩樂,又查了她的身家清白,知道是虞文陪嫁入宮的隨身丫鬟老家的一個乖巧女孩,想來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便也沒多說什麼。

當年在辰州的日子,也多虧有林詩樂,那些皇後娘娘安排的人才沒能傷害到東方閑。倒是林詩樂吃了不少苦頭,吃飯喝水都是她幫他試菜,中毒都數不清有多少次,每次都從鬼門關里把命撿回來。從東方閑六歲到他二十歲,整整十四年的時間,他身為唯一對他好的,唯一讓他信任的,只要林詩樂,那個拿命保護著他的女子。

「是啊,多虧有詩樂,若沒她,咱們母子早就陰陽兩隔了。」

東方閑的神色黯淡下來,詩樂,詩樂也死了多年了,若不是為了……

虞文朝身邊的女子看了眼,拉著東方閑的手,問道︰「閑兒,你想詩樂嗎?」

東方閑沉默片刻。

梅迦逽坐在椅子上,心,忽然就被揪了起來。原來他六歲就和一個叫林詩樂的女孩生活在一起,那個女孩照顧他保護他,如果算起來,他到帝京是二十歲,那時他們在一起十四年吧。難怪他對旁的女子沒有心思,原來結在這兒。他不是無愛,是他的愛,早就給了別人。是她太過單純和執著,不曾想到他在辰州可能早有青梅相伴。

「母妃,時間過去很久了,不提了吧。」

虞文微微偏過頭,看著梅迦逽,嘴角微微勾起,對著東方閑說著,「時間過去幾年是沒錯,但我想,這世上能完全真心真意對你的,恐怕只有詩樂一人,其他的女子,本宮深覺她心難測。」

殿中幾人,莫不听出虞文話中的意思。

東方閑斂了斂眸光,神情篤定的說道︰「母妃不必過慮,兒臣心中自有評判。」

「母妃經歷的事情多,看的人也比你多,知道誰是最真心待你的。」

「母妃,你剛回宮,我命人伺候你休息,會兒便過去看您。」

虞文站起來,拒絕道︰「不必。閑兒,你太小看你的母妃了,那些年我不過裝柔扮弱,為求得一線生機。這些年歷練下來,這點兒勞累根本算不得什麼,你要想法子盡快將龍椅坐穩才是。」

說著,虞文看著梅迦逽,「梅將軍奇謀睿智是不錯,本宮這些年也極喜歡你,但若帶著大軍去祈邙關,本宮就不得不防你的用心了。」

梅迦逽恢復一些力氣,扯開錦被,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循聲辯位的對著虞文。

「涅槃和德叔呢?」

虞文挑眉,「你用什麼身份來問本宮?」

「梅、迦、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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