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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伯伯,我媽在青爵身邊兒,給他當助理呢。」淨璃含笑將母親情形說給傅豹生听。

傅豹生一听就火了,一拍床,「什麼?青爵那小子想干什麼!」

淨璃心中滑過一痕暖意。其實這麼多年,雖然媽隱忍不爭,但是傅豹生的態度卻是始終明白無誤的︰他不許傅家其他人支使鄧嫻雅。就連杜清荷這樣的,都因為此事被傅豹生給毫不留情面地罵過多少次。在傅豹生的心目中,或許媽唯獨可以伺候他一個人吧。

淨璃笑了,「傅伯伯,我媽很開心。青爵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媽也說過,其實她照顧青爵用的心力都不比傅伯母少。」淨璃坦然面對傅豹生的眼楮,「況且青爵現在也已經是我的未婚夫……傅伯伯,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拿照顧自己的孩子當做負擔的。如果真要說是負擔,那也是甜蜜的負擔。您說不是麼?」

傅豹生訝住,略顯驚愕望淨璃丫。

淨璃明白,傅豹生是听懂她的話了。媽是個謹守身份的人,但是都在情分上將從小伺候長大的青爵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那麼其實同樣的,傅豹生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又因為她是鄧嫻雅與顧林河的孩子,所以從情分上來說,傅豹生其實是不是也可以將淨璃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就算顧林河後來與傅豹生掰了,但是畢竟他們曾經兄弟一場,是彼此最了解的兄弟,更是事業上配合最好的伙伴…媲…

恨是恨了,但是在恨之前的情分,又如何能一筆勾銷,當做從不存在?.

在淨璃純淨無染的目光下,傅豹生忽然覺得自己很狼狽,霍地轉過頭去。清了清嗓子,「淨璃啊,我有點累了。謝謝你今早上帶來的粥。我想先睡一會兒。沒事的話,你先去忙吧。」

淨璃咬了咬嘴唇,終于還是輕聲問,「傅伯伯,您還在恨我爸,是麼?」

傅豹生微微震動。

淨璃難過起來,「您將我媽從傅家趕出來,不是您不知道究竟是誰當初出賣了傅家,而是您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爸,是麼?您當時不肯相信的人,不是鄧嫻雅,而是‘顧林河的妻子’。」

說到將鄧嫻雅趕走之事,傅豹生終究震動。老人家似乎萬語千言,卻終究還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那時候傅家內部的人與夏家勾連一起搞事,我已無力再護著你媽媽。她若繼續留下,只會成為他們兩方人利用的靶子,後頭還能鬧出什麼更嚴重的事,我無法預料。」

傅豹生沒說「我趕走你媽媽,其實是為了保護她,讓她遠離那些陰謀和算計」,可是此時的淨璃卻如何听不懂?淨璃只覺心頭一陣翻涌,鼻子已是酸了。淨璃用力點頭,「……還有,是因為傅伯伯您自己也是病了吧?您如果不病,也許就不擔心護不住我媽;可是您病了,身子情況容不得您事事周全。」

傅豹生心里狠狠一疼,轉頭只望窗外那一架紫藤。冬日早已沒有了花兒,他卻仿佛還能看見紫藤如霧,霧靄里俏生生立著那梳著大辮子的姑娘。

傅豹生輕輕一笑,「別告訴你媽我真的病了。她若問起,就說這是我商戰的伎倆。等鼎升穩當了,我就回家去。」

傅豹生一生強硬,永不希望嫻雅看見他一臉病容、豹子變成了老貓的模樣。人都怕老,也許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一副漸漸老去的容顏會落在愛著的那個人的眼中。于是便有漢武帝李夫人,那傾國傾城的佳人,臨死之前誓死不見帝王面的一幕。也許是爭寵手腕,誰說就真的沒有凡人心境?

淨璃壓了許久的眼淚,這一下子猛地就涌出來。仿佛霎時之間明白了許多,卻又抓不住具體的輪廓——唯一能更清楚的就是︰她和青爵好幸運。他們幸運地早早相遇,早早相愛,他們更幸運地是能生在這個時代,能更早地清晰表達出自己的心。而不像媽和傅伯伯,直到今天,心意還是不能明白表達。

或者說,即便已經知道該如何表達,卻已經錯過了表達的時機。于是只能是,一生的錯過,多年的相守卻最終只是變成平淡相對。

淨璃實則心中還憋著的那句話,終是沒辦法問出來。淨璃一直想問傅豹生,爸的死究竟與他有關無關?

若是無關,奈何傅豹生竟然這麼多年身處外界謠言之中,而從未有過一句辯解?難道真的只是不屑理會那謠言,所以不置一詞麼?還是正好相反,那只是變向的默認?

其實想想,這麼多年沒有做出回答的又何止是傅伯伯一個人?媽媽鄧嫻雅也一樣是那個不置一詞的人。不說,也許也同樣是一種明確的態度。

若是媽真的懷疑傅豹生殺了爸,那媽一定不會默默在傅家再呆那麼多年。甚至有時候明明要面對杜清荷的挑釁,還能一直忍耐下來。于是這便也是一種無聲的態度吧——相信,便什麼都不用說,只默默留在他身邊.

淨璃從傅豹生的醫院離開時,正好看見傅家的車子開過來。淨璃走遠了回頭再看去。車門開處,于含之獨自拎了飯盒走下車子來。那出身名門、一生錦繡的女子,這一刻也已年華不再。獨自拎著飯盒走進醫院大門的身影,那樣孤單。

淨璃站在原地半晌,直到看于含之的身影消失良久,這才回神。

阮靈的電話打過來,事兒媽似的打听,「淨璃,我跟小孟打賭呢,我先跟你串供下︰你說你除夕晚上是不是肯定會偷偷飛過來,就像《畫心》首映式那回似的?」

淨璃握著電話笑,「阮靈,你再沒事兒跟小孟打賭,我都會誤會了。你說人家小孟哥招你惹你了啊,你干嘛三不五時拿人家小孟哥當墊背的?」

阮靈那邊倒是愣了,「淨璃你說什麼呢?」

「你繼續裝傻啊!」淨璃就樂,也知道這或許不是阮靈故意的,而是她大妞的性子自然而然的,「你沒事兒總找人家小孟哥去打什麼賭啊?你要是想打賭,不能去去找錢大哥打賭啊?」

阮靈總跟小孟在一起那麼嘰嘰嘎嘎的,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阮靈跟小孟半毛錢曖昧都沒有,可是這要是看在錢未然眼楮里,那多不舒服啊!管怎麼說小孟也是個如假包換的大男人,錢未然看著能舒服麼?

「阮靈我說你吧,可別害了人家小孟哥啊!」淨璃笑。

阮靈這才尋思過味兒來,笑罵淨璃,「哎呀別胡說八道了。趕緊回答我問題,你到時候是不是肯定能偷偷殺過來啊?你現在越說不來,到時候越是會來,是不是?」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淨璃無奈搖頭,「就算你現在是我經紀人了,可以代我發言,可也不能瞎說呀。」

阮靈咬著後槽牙冷笑,「哼,你就糊弄我吧,你肯定能來!估計傅青爵心里也篤定的,所以都到這時候了,還一點都沒露出失望來。」

「為什麼呀?」淨璃天真問。

阮靈忍不住罵,「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的!傅青爵干什麼事兒,我還猜不著?他都把伯母弄他身邊兒來了,你說你過年還能不過來?就算不沖著他,難道還不沖著伯母?誰不知道你是個孝順女兒啊,你必須過來陪伯母過年!」

啊?

淨璃也一打愣。可真是呢,要不是阮靈現在說破,她也真的沒想到這一層——怪不得青爵這家伙之前打電話還篤定地說不回來呢,原來是捉準了她一定過去呀?

淨璃笑,卻還是搖頭,「阮靈,我真的不去,真的。你別跟小孟哥他們打賭了,你穩輸。」

「啊?為什麼呀為什麼啊!」阮靈賭興正濃,一听就急了,「我賭注都下了!」

淨璃嘆息,「我這邊的戲也要開拍了。通告單都下來了。」

「你騙人!」阮靈急了,「實話告訴你說,我剛剛都給韓芷打過電話問過了。淨璃,我好歹也是你經紀人,你的通告單子我手上一樣有一份。至少你除夕和初一是有兩天假的!飛過來啊,時間足夠啊!」

淨璃還是笑,「阮靈好啦你。我真的不去啦。」

阮靈還不甘心,「你故意糊弄我吧你就。哼,我還是確信你到時候肯定會過來。肯定確定一定!」

淨璃結束了阮靈的嘮叨,走到公車站的途中,路過一間機票銷售點。淨璃目光鄭重望向那招牌,想了想還是走進去。再走出來時,已是一臉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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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完畢,明天繼續~~~~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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