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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沒有愛錯(第二更)

「秋天/花兒謝了一片

我不再會因為你而改變悌

也不會再猶豫說再見」——曲婉婷《快活》

「我當然想過。」淨璃垂下頭來,望腳尖上落滿的陽光。陽光仿佛是害羞的,在她腳尖輕輕跳躍。悌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明白媽身在夾縫中所吃過的那些苦,「夏天,其實我挺感謝你對我媽的這份心意。想想當年,你幫我媽修理水龍頭,通下水,還陪我媽一起摘菜,說話……這些事情我這個當女兒的都未必能做得到。我媽也一直把你當做兒子一般地看待。就像你曾經在我記憶里的美好一樣,你也留給我媽一段溫暖的記憶。」

「可是畢竟我才是我媽的女兒,夏天你只是外人。我知道我媽對這件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也知道我媽的性子與選擇。就算夏天你是我媽喜歡的晚輩,但是你永遠不會有我這樣的視角和領悟。所以這件事就不用你這個外人替我和我媽操心了。我既然決定這樣做,就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而且我自己會跟我媽去解釋。不用你這樣著急地來電話追責。」

淨璃說完,仰起頭來,將陽光承接。那陽光在心底的光斑越發擴大,暖洋洋地,讓她的心有些微微的癢癢。

「淨璃……」夏天自然還不甘心。

「夠了夏天。」淨璃盡量平心靜氣,「別忘了,是你將我爸推向眾人眼前。我已近沒有退路。這是你逼我的,你怎麼還好意思轉頭問我?」諛諛

淨璃掛斷電話,轉頭去想媽。

她知道這件事一旦挑開,媽一定會再度被扯進議論的漩渦。畢竟爸與傅伯伯的齟齬,最初也許就是源于媽。可是淨璃卻相信,媽也許會為那些非議而苦惱,但是那些擔心和憂慮卻絕不會重于媽的愛。

就像當年媽能夠放棄傅伯伯,轉而選擇爸一樣,媽始終都明白自己的選擇將意味著什麼、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她當年還是那樣選擇了,是因為媽知道自己對爸的愛。

對于媽來說,還有什麼痛苦會比爸去世這麼多年,依舊被人詆毀更難過?爸去世之後,媽在社會上走投無路;後來回到傅家,又承受傅家上下的白眼,媽都能熬過來。如今媽依舊是心平氣和的人,就足以證明這些其實都不能真的傷害得了媽。

所以她要挑開這一切,終究給爸一個交待,也更是給媽一個交待。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輩子最想要的答案不過是︰我這一生傾盡心力所愛的那個男子,從沒愛錯.

媒體迅速將顧林河的事件都挑開,每一天,甚至每一個小時,都有嶄新的爆料被捅出來。雖然有的真,有的假,但是它們卻都能匯集到淨璃眼前來。有些暫時難辨真假的,終究也會隨著時光而沉澱下來,露出它原本的面目來。

淨璃平靜收集這一切,冷靜看著那些消息。

要感謝這個時代,真的。如果沒有此時發展到幾乎妖魔化的網絡,如果沒有這些無孔不入的媒體,單靠她自己的力量,可能窮盡這輩子這幾十年,都未必能收集到這些的信息。

她只靜靜地等待。當這一切都挑開之後,那個真想就會自己浮現出來。

鼎升集團辦公室里,允揚也望著眼前大疊的材料,長眉微蹙。一張張仔細翻閱完,允揚這才調轉了目光去望那坐在沙發上的家伙,「淨璃嚇了我一大跳。」

坐在沙發上的,是青爵。他雙手的手指交疊在一起,目光深幽,「我也沒想到。」

允揚嘆了口氣,「我以為這次淨璃也許會自怨自艾一段時間,沒想到她自己倒是先動手了。」

青爵聳肩,「那你就更快點。我想知道那段視頻究竟拍攝于什麼時候。」

允揚欲言又止。

青爵點頭,「你說。」

允揚嘆了口氣,「其實坦白說,對顧叔,你我都不是很熟。他哪一年用什麼發型,喜歡穿什麼款式的衣裳,這些我們當年還小,都不會記得……倒是有個人會深刻都記得。」

青爵也笑起來,「不是鄧阿姨就行。如果去問她,定會讓他傷心,我都不舍得。」

允揚不再說話,眼瞳凝著青爵。青爵也抬起眼楮來,黑瞳回望允揚。

他們兩人都知道那個答案。若說這世界上還有人如同鄧嫻雅一樣地了解顧林河,那就只剩下了一個人——這世上也許比愛人更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尤其是刻骨銘心的那種仇恨的敵人。

——傅豹生。

這個答案這樣明白,可是允揚和青爵卻誰都不敢輕易去問。顧林河是鄧嫻雅心上的痛,又何嘗不是傅豹生心上的痛?甚至,顧林河帶給傅豹生的痛,要比給鄧嫻雅的還要多.

青爵站在傅豹生病房門前,傅豹生正坐在椅子上發呆。轉頭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兒子,神色稍霽,卻依舊冷硬,「嗯,還知道來看看你老子我!」

青爵賠笑,「這些日子在外地,雖然本人沒辦法來,魂兒都來看過好幾遍了。」

「嗯哼。」傅豹生無奈笑了下,「你小子給我演鬼片啊?」

青爵有的沒的扯了一大堆,實在沒有話題了,就只好坐在床腳那,拿手心蹭著衣角。

傅豹生瞄見了,嘆了口氣,「心里是有為難的事兒來找你老子了吧?說吧。」

青爵那個小動作,可能是連于含之

和淨璃都未必知道的。因為青爵極少踫到有事兒無法解決的時候,所以他這個小動作極少做出來;傅豹生卻知道,不僅僅是因為傅豹生是青爵他老子,更因為——這個小動作是傅家的一個遺傳動作。傅豹生自己也有,所以他能認得。

青爵不知道的是,偏就因為這樣一個小動作,一下子便拉近了他跟爸之間的距離。傅豹生的心便越發柔軟下來。

「爸,其實我是來問您件事兒。」青爵磨磨蹭蹭終于將用手機拍下來的視頻拿給傅豹生看,「爸您老先別動氣,兒子就是想問問,您看顧林河這衣著發式,差不多是哪年的模樣?」.

時間像是勤快的小伙計,飛快地奔跑,一點都不偷懶。嘩啦一下子,已是到了平安夜。

淨璃坐在台階上,接起電話。

青爵的嗓音帶了點疲憊傳來,「你在哪兒呢?」

「你猜。」淨璃在夜色里調皮地笑。屁.股底下的石階有點涼,她的心里卻騰起淺淺柔暖。像是懸掛在廣場上的彩燈,小小的一盞又一盞,卻五光十色,在夜色中堅定地閃亮。

青爵握著電話閉上眼楮,只用耳朵去聆听。玩音樂的人,原本就擁有一雙比眼楮更靈敏的耳朵。少頃,青爵微笑,「我猜不到。」

淨璃一嘆,「我在逃亡的途中。為了逃避明天親眼看見自己喜歡的人訂婚,新娘卻不是我;也是為了逃避明天要被迫跟自己不喜歡的人締結婚約——于是我屁顛屁顛兒地逃跑了,當一個落跑新娘。」

「哦?」青爵的嗓音里溢出笑意,「帶夠了盤纏沒有?」

淨璃想了想,「有信用卡。關鍵時刻還能透支。」

「很好。」青爵依舊不急不慢,「那帶夠了衣裳和干糧沒?」

淨璃翻了個白眼兒,「姐都說了帶著能透支的信用卡呢,姐不會隨時自己買啊?」

青爵低低笑起,「姐,信用卡不是萬能的,是能被凍結的。」

淨璃張大了嘴巴。

她大學還沒畢業呢,手里倒是有兩張儲蓄卡,不過信用卡只有一張。那是傅青爵大少爺信用卡的副卡。當初大少爺買了小套房之後,扔給她,讓她裝修用的。說一千道一萬,那張小卡片正經的主子是人家,人家當然可以一個電話就凍結。

「啊,這個這個……」淨璃想了想,「沒錢也沒關系。我很節省的,大不了沿途打工。洗盤子、跑堂、賣鞋子,我什麼都能干。」

「嗯。」他還是清清淡淡,「我記得好像還有人欠我300萬,至今沒還。而且這樣便跑了,我想我有理由推測,這是逃債。」

「我,我已經還你了!」淨璃嘟起紅唇,「小孟可以作證,支票我可是給他了!」

「嗯,沒錯。」他還是不緊不慢,「只可惜這張支票已經不存在了。慈善晚宴那晚,我用的就是它。」

「啊,你!」淨璃低呼。懊惱著,心神都在電話里。

「所以,你還是別跑了。乖乖呆在我身邊兒,是我判給你的刑。期限是一輩子,不得上訴。」

淨璃驚訝回眸,燈火闌珊里,那一身玄黑的男子,目光柔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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