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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誰念西風獨自涼(第一更)

「嘿,你還好麼?」

飛機上的理工男生,小寐醒來,轉頭關切問淨璃。許是看見淨璃開始在流淚,可是這會兒忽然又在笑,那男生也有點擔心。

淨璃搖頭,用力藏住自己的眼淚。女人也真是的,這樣同時含淚又在笑,看在男生眼里,一定覺得不可理喻。更何況身旁的這位還是位應該以嚴謹著稱的理工科男生。悌悌

「那你是……?」理工男生還是不放心。

淨璃笑起來,「剛剛趁著你們大家都在睡,我穿越了一趟時空,剛回來。我的流淚不是為了眼前的時空流淚,是為了剛剛穿越回去的時空。現在臉上的笑倒是屬于這個時空的……」

理工男生張大了嘴巴,定定地望著淨璃。淨璃的笑容越發擴大。真是覺得,今晚的航程,能遇見這樣一個善良而又直腦筋的理工科男生為伴,著實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淨璃見自己的頑皮得逞,笑著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飛機要降落了。張著嘴巴會讓美麗的空中小姐緊張的……」

那男生趕緊又合上了嘴巴,眼神卻還在驚訝地迷離中。

「啊對了,我女朋友這個聖誕是要我陪她看青花和月主演的《畫心》的首映式。因為那首映式被做成青花和月演唱會的形式,既是《畫心》的首映式,又是青花和月賀歲演出季的首場演出!」諛諛

女生都是逃不開青花和月的魅力的吧?淨璃便也含笑點頭,「真好。」

男生面色一亮,「其實說到青花和月,我們理工學子與有榮焉!因為青花和月都是我們理工大學的學生呢!尤其是那位身份神秘的十二少,簡直是我們理工大學的一個傳奇;我們理工大學的男生都想做他那樣的男人!」那男生說著還繃起臉來,擺了個很酷的POSE,「當男人,就要酷一點。」

這回換到了淨璃張大了嘴巴,卻隨即笑到彎腰。怪不得今晚離奇地跟個素不相識的理工大學男生相談甚歡,甚至還會主動與他開玩笑——原來這冥冥之中也早有緣分伏筆,因為青爵後來就是被于震老爺子親自給扔進理工大學去的。雖然沒能進軍校,或者沒能進商科,卻意外地成了個理工男生。

理工男生都善于鑽研——嗯,那晚的傅青爵倒果然是體現了這個職業素質。

想起那晚後來發生的一切,淨璃又是忍不住滿面的緋紅。他擔心她受傷了,盡管他已經被潔癖折磨到滿面蒼白,一副看到被血染了的衣裳就要吐的情形,卻還是將她按倒在了榻上,進行了「小心研究」、「大膽探索」……

淨璃甚至無法對自己再去說起當晚的感受。那樣慌亂又羞澀的情形下,被他那樣仔細查看……雖然他的初衷是怕她受傷,想要確定她安好,可是後來查看著查看著,便一切嚴肅的學術氛圍都沒了,變成了他貪婪地索取……

直到天明時分,他才累得睜不開眼楮,卻咬著她的耳珠,喃喃地說,「好吧,我節制些,今晚就這樣了。若不是因為你是頭一晚,我才不會放過你!」

淨璃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真想回身刺他一下︰「不是說不是楊利偉麼?現在分明就是了!」卻終究也沒好意思說出來。睡意鋪天蓋地而來,她卻還是悄然地起了身。

趁著天光剛明,她將髒污了的床單和衣裳都泡進水里去洗。也來不及去廚房要熱水,只能在冷水里將那些東西洗干淨。冬日的早晨最為清冷,窗外的雪光越發彰顯出天寒地凍的味道,淨璃獨自清洗那些,又不敢發出大聲,怕驚醒了他的睡夢……可是終究,還是覺得了一絲委屈。

自己剛失去第一次,卻還要自己給自己善後。那樣的家伙,你真的不該指望他會溫柔呵護,暖然相慰。

映著雪光,啪嗒一顆淚珠落進水里去。淨璃急忙抹眼楮,眼珠子卻定在水面上,移不開了。

被淚珠子砸得,水面依舊瀲灩不寧,可是那微微晃蕩的水面里,卻清晰倒映出她背後的人影。淨璃深呼吸了幾下,才回頭去望他,「我吵醒你了?」

那家伙披著棉被,哼了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挪了把椅子坐在淨璃身邊兒。

「你干嘛?」淨璃有些囧。水盆里的水,終究還是染了血色的,她不好意思讓他看見。

「……反正,你別指望我給你洗。」他翹起二郎腿來,別開頭去望窗外雪光,卻沒能藏住面上一抹紅。雪光雖黯,天卻也漸亮了,淨璃看得真真兒的,「不過我陪著你,倒還是可以的。」

「不用你陪!」淨璃反倒更慌,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又怕他覺得髒,便越發手忙腳亂。好幾回差點自己踩翻了水盆子。

直到終究將衣裳床單洗好了,淨璃捧著它們出院子去,才知道難住。

青爵潔癖,院子里並沒有晾曬衣裳能用的竹竿子。這些事兒都是在洗衣房的院子里做的,晾曬干了,熨燙平整了,淨璃才給拿回來;現在可怎麼辦?

退一萬步說,就算院子里也能找出根竹竿子來,可是以她的個子,怎麼架得起來?

雪被風吹著,打著旋兒鑽進淨璃衣裳來;手上剛洗完的衣裳幾乎立時便變成了冰塊,將淨璃掌心的皮膚都給粘上。淨璃凍得直蹦,更是急得直蹦。若再耽擱,稍後傅家人都起身了,便麻煩了!

無聲,卻有聲。淨璃明明听見了背後的腳步聲,卻只覺整個院子驀地一靜。

然後她的腦袋就也跟著一停,就那麼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呆呆望著那家伙伸手就將她手里舉著的濕衣裳都拿走,一個眼神兒都吝惜給她——然後,他將一根竹竿子架在回廊兩邊的梁上。

高高大大的家伙,手長腿長,只簡單伸手,便麻利將床單和衣裳都掛上去了。這才回眸傲然地瞟了她一眼,似笑似嘲,「小矮個兒。笨。」

淨璃眼眶說不清為什麼地一熱,卻不服輸地瞪回去,「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說著趕緊去將他隨便搭在竹竿上的床單扯平整。

少爺就是少爺,你真沒辦法指望他干活。他是開恩幫她把那床單搭在竹竿上了,可是只是搭上,整根床單還扭得跟條蛇似的……

淨璃一邊扯著床單,一邊嘆氣。腦海里都是小時候,看爸媽一同干活時的情景。那時候也是爸幫著媽晾床單,兩口子一邊一個,將床單先扯平整了,這才齊心合力將床單晾曬起來。那時候的動作一致,相對而笑,始終溫暖地烙印在淨璃的腦海中。

而這少爺,你是甭指望了。將來嫁給他的那個女生,一定會因為這些生活瑣事跟他吵個不休……淨璃想著想著卻怔住。她在想什麼?是清醒地明白,將來那個女生一定不是她的,是不是?就算已經成了他的人,她卻也依舊還是清醒地守著自己的身份。她從無一點放松,是因為她知道她無法僭越,是不是?

這樣一想著,手便越發冷了。他在後頭悶哼,「晾個床單你也能發呆十分鐘,我真服了你!光著腿站在雪里,你也真不知道冷!」

哼,他還說她?他自己被打得這樣重,可是這一晚上可都做了些什麼?比她這樣,可嚴重了不止百倍吧?

淨璃便想反唇相譏——手卻已經被他一把扯住。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緊緊包住,一點點溫暖透過指尖而來。淨璃用力吸了吸鼻子。也許就這樣吧,不去想未來,只去看眼前;只要還能在他身邊呆著,便已經是她的福氣。念著他掌心這點熱,不去想前路的風雪,也許心底便會更妥帖些。

那年的風雪,反復透過今日的飛機舷窗,吹進她鼻腔里。淨璃用力吸了吸鼻子,垂眸望了望自己的手。他當年給過她一杯熱女乃茶,又在那個雪寒的清晨握緊了她的手。雖然那溫暖就巴掌那麼大一點,卻這麼多年來,都始終還烙印在掌紋里,從未被她遺忘。

「嘿,在飛機上怕唐突,所以一直沒好意思問你來B市是做什麼。我猜猜,能這樣坐夜航飛機過來,還是沒畢業的女大學生——其實也是來看青花和月的演唱會兼《畫心》首映式的吧?」

兩人下了飛機,一起過閘口。因為彼此熟悉了,理工科男生便也放松了許多。

淨璃歪著腦袋望著那男生,仿佛被難住。她其實都說不清,她究竟是干什麼來了。只是因為阮靈發來的視頻,看見他在夜色里孤單地給她唱歌兒,她便來了。

依舊舍不得讓他獨自傾訴,依舊看不了他獨自站在淒清夜色里……所以她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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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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