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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承易是不是甘願,只有地底下的他自己才知道了。周淺淺現在最關心的莫過于她這上下一身罪還如何平息。

蕭遲墨只有一句「等到能將你定罪的人都不存在了,你覺得自己還會有罪嗎?」,雖然很繞口,但她還是听明白了。

周淺淺單純到以為蕭遲墨真的可以在環月山莊里住這麼久,可以將外面的恩怨是非撇的一干二淨,尤其和皇後之間的仇恨糾葛,哪里是一句兩句可以輕易覆滅的。

但不知為何,那晚兩人之間纏綿之時,當他進入她的身體,激烈的撞擊、融合,那股濃烈的認真和執念,衍生而出的熱度,通過脈絡神經的層層傳輸,直溫暖了她心頭最薄涼的地方。奔赴**嘗盡男女交歡之樂的時候,周淺淺仰起臉,一眼便撞在了同樣在看著她的蕭遲墨的瞳底,一望無際的水欲瀲灩,倒影著清晰的自己。只有全身心的賦予,方可體會人世間最美妙的情愛。

她想,如果非得說先一步認清愛上的那個人,先輸一步的話,周淺淺知道,她輸了嚅。

沈嫣然闖進來的時候,周淺淺正蹲在後院一個狗窩旁親自觀摩狗媽媽產仔的過程。環月山莊雖然人煙稀少,確切來說是平常看不到人走動,當沈嫣然這麼高調過來,倒是一下子激起了不知打哪里鑽出來的各種怪異高手人士。幸好沈嫣然夠氣場,亮出自己身份來便說要見她,愣是沒讓自己受傷,不過也沒多給面子,看她氣爆的樣子就猜到定被狠狠「欺負」了兩下。

「你們,先下去吧。」狗媽媽還在痛苦分娩,周淺淺著實不忍讓不相干的人打擾這種偉大的場景。看著沈嫣然背後那幾只與其說保護她,不如說看熱鬧準備打架更加樂意的家伙,招呼著他們先行閃一閃。

采采還在緊急觀摩著大小狗,見沈嫣然過來,兩方面一急之下,說︰「小姐,要不我去找七殿下?緊」

這孩子,咋就這麼實誠呢!

采采被打發繼續照顧狗媽媽,周淺淺則暫時收起興致,瞅著沈嫣然等著她開腔。敵不動,她不動,反正這里是蕭遲墨的地盤,她還不相信如此還能被人再次算計不成。她不算計算計人就已經對得住天地良心了。

周淺淺淡淡微笑的樣子,看在沈嫣然眼里,赤/果果成了挑釁。如果不是那一張臉她太熟悉,如果不是她強求的唯一,她是舍不得這個妹妹的。又從何時起,這個愛在她身邊撒嬌愛玩鬧的女孩,注意開始偏向另一個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由自己心上的一顆朱砂痣,變成了嗜血的蚊子,撓她咬她,直至至死方休?

「一個蕭楚離對你死心塌地還不夠,就連神秘難測的蕭遲墨竟然也這般真心待你。君綺羅,上輩子你到底積了多少良善,今生才有這樣的運氣。我窮盡心力奪來的,最後還是一場水中花鏡中月。那個鳳影想必也在和我一樣,在困惑著她用了那麼多年都得不到的男人,你就這麼輕易得到。我和她,哪里比你差了,是美貌,還是學識?亦或者,真應了那句俗語,自主送上門的女人,男人從來都懂得不知珍惜。」比起每次看到的沈嫣然,顯是這一次她格外不尋常,從言行表情到妝容,刻骨的凌亂,刻骨的絕望。看著周淺淺的眼神里,除了毫不掩飾的恨之外,似乎還夾雜著復雜的矛盾和掙扎,她說︰「你現在住在這里,你竟然能安心接受蕭遲墨給你打造的一切!君綺羅,你究竟是傻人有傻福,還是運氣好到讓人發狂的地步?你就那麼信任他,即使你們君氏一家的死和他也月兌不了關系,也無所謂嗎?」

「那你怎麼不再說透一點,你這太子妃也摻和其中了呢?」

「當日北行,君承易被你跟蹤,被我派去的人跟蹤,也同樣被蕭遲墨跟蹤,各有各的目的,沒有對錯之分。君沈兩家同朝為官數十載,觀點不和經常對立已是常事,自從你我各自嫁入皇家之後,蕭楚離的太子之位就有著微妙的變化。而你的蕭遲墨,更是一改多年不曾示人的神秘面紗,出入朝堂,行動異常。」

「不要跟我說你不明白何謂皇位爭權,蕭遲墨的母妃華言公主因皇後而死,我既嫁給蕭楚離,成了她的皇媳,早就沒有自主選擇了,前塵恩怨,君家必亡。阿羅,你不要怪我。」

周淺淺沒有說話,她知道沈嫣然今天如此欠缺考慮獨自過來,必定是下了某種決定的。她不過是給她發言機會和時間,讓她一次性說清楚明白。

「本來君承易不必死,完全有時間讓父皇為他洗月兌罪名官復原職的,哪知君絳英不知怎麼,就模仿代替了他的筆跡,寫出那份功罪書,昭告天下承擔罪名。你又知不知道,在君絳英模仿筆跡之前,他在牢中見了誰?就是你的好夫君,身體病弱長期隱居中的七皇子蕭遲墨。」

「我很小的時候,就听父親說過,若是太平鼎盛之氣,以君絳英之才必將是最佳治國良相,若是一國之君有他相助,必會成為一代明君,流芳百世。當初我也勸蕭楚離力求君絳英友好往來,以期日後取得他的支持。可你知道,因為你,君絳英幾乎斷了和太子府所有的關系。關于這一點我曾一度意外,你和君絳英關系一直不怎麼樣,甚至在你十二歲那年,你因為不小心打碎他娘留給他的一只梅花瓷瓶,而被君絳英關在大雪外凍了一夜,讓你膝蓋落得每逢冬季都會隱隱作疼的毛病,從此你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何時起,你們的關系又親密到此般地步了?阿羅,你說是不是早在很久之前,或許比我對你心存惡念之前,你就已經和我漸行漸遠了?而我,還因為蕭楚離,讓你撞在周子言的馬蹄下,昏迷三天,因此一直感到不安。一邊防範你的同時,又總是做不到徹底狠心。所以一次次失手,一次次把自己逼到懸崖邊上。」

「我奪了本該屬于你的太子妃之位,把你推給蕭遲墨到底是對,還是正中有些人的下懷,估計沒有誰比蕭遲墨更清楚。你費盡心思要挽救君家最後的命運,卻也不過是在某些人的謀算之內。你對蕭遲墨如此信任,他對你從來都有所圖謀。君承易有今日的下場,也是他有意縱容,否則,他如何讓縱橫朝堂幾十年而屹立不倒的舒沈兩家置于風頭浪尖閃,又如何讓掌權六宮的皇後被幽禁未央宮不得出。可笑的是,我們計算了那麼多,最後也不過都成為蕭遲墨的棋子,為他下完一整套局。現在蕭楚離還傻乎乎因為皇後之事第一次和父皇硬來,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沒腦子。今天我暗自離開太子府來見你,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給我加上一條‘抗旨不尊’的罪名,現在的我,終于體會到當初你有話不得說的無奈了。」周淺淺沒有懷疑沈嫣然所說有假,但究竟有沒有說完,或者是特地省略了什麼,她懶得去想。亦或者,有的真相,只有一個人才可以給出答案。只是想到,那麼多條人命和鮮血,那麼多的圈圈設計,還有她義無反顧的每一個抉擇,似乎到頭來,只是徒勞無力。蕭遲墨想要的,她好像一直都給不了,而她能做的,就是假裝不怨不恨,以至忘記。

「我之所以過來和你說這些話,是想求你一件事,」要有多堅強,才能讓那副嬌小的傲骨在寒風暴雪中屹立于天地間,最貴不可侵犯,沈嫣然將之完美演繹呈現,她顫抖的手撫著胸口的位置,說︰「以後不論怎樣,即使他失去一切,也請你把他完整交給我。我只要他在我身邊,一世偕老。」

不記得沈嫣然是如何失望而歸的,周淺淺模了模嘴角,她此刻又發現了自己一個特地,其實她有時候也挺毒的。她那句「蕭楚離生死與我何干,你找錯人」,如一記無形耳光一樣,扇在沈嫣然臉上,比真的動手還要來的殘忍,兵不血刃。

終究,她不是君綺羅,不是君家的女兒,所以那麼多被當做引子的可憐之人,她除了惋惜之外,並無其他。要有,也是對蕭遲墨的感嘆。明知他非池中之物,明知,很多事情和他月兌不了關系。只是不想,原來她的每一步,他的影子從不曾缺席。

作為一名敢言敢語的爽直豪女,周淺淺不玩決定不玩九曲十八彎,待蕭遲墨回來,準備打開門問個清楚時。

而那一夜風涼,她第一次作為深閨人婦,欲待夫君歸來,卻未能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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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3000+,趕腳好大鴨梨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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