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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歷史真相

沖動是魔鬼。人何必要逞一時口舌之快呢?人要懂得韜光養晦。大智若愚、難得糊涂,才是人生最高的境界。這些賈南風都懂,可是懂得和做到之間有著一段長長的距離。

在現代,賈南風沒少因為這張嘴吃虧,其實想想又何必呢?在古代,又有多少穿越前輩用血的教訓告訴我們要謹言慎行呢?這些賈南風也都想得明白,可是明白了不一定就能做到。

人都有一種通病,精神上的巨人癥,行動上的侏儒癥。賈南風的思想境界絕對是很高的,只可惜行動力和思想境界成反比,絕對是個渣。

賈南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微微有些氣喘。她眼前站著的六人也有些愣怔。賈南風無暇探究他們在想什麼。此時,她只覺得自己胸悶氣短,透不過氣來。

原以為以牙還牙後心情會很舒暢,可是此時賈南風半絲輕松也無,她不確定自己剛才那番話六人听懂了多少,可是諷刺的語氣,譏笑的樣子是擺在明面上的,縱是听不懂那些專業術語,眾人也不難推測出,這定不是什麼好話。

六人的神情由一開始的齊齊愣怔變得五顏六色精彩紛呈起來。

司馬瑋是個急性子、暴脾氣,此時臉已經漲成了絳紫色,他沖向賈南風,口中叱道︰「賈南風,好你個無德行之人,我今日定要將你處置了,來……」人字還有出口,司馬軌迅速向前一步,拉住了司馬瑋的衣袖。

「五弟!」聲音不高,卻是少見的威嚴。

「皇兄,五哥並沒有說錯,賈南風確實是德行缺失,就該……」司馬穎雖然向來和司馬瑋不和,可今日難得再次和他統一了立場。

「出言頂撞兄長之人,還在言之鑿鑿的品評他人之言行,倒是有些意思。」不等司馬穎說完,司馬衷也開口了。

「德行是否缺失可以暫且不論,賈南風辱罵皇子卻是真的……」一向寡言陰郁的司馬乂也開口了。

「這倒是奇了,我怎麼沒听出來賈南風在辱罵皇子,這辱罵皇子可不是小罪名,六皇子切莫張口亂咬人。」司馬囧恢復了平日里的樣子,桃花眼灼灼,嘴角勾著三分笑,明媚如日,卻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六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各不相讓。一時間,園子里更靜了,靜得只剩下呼呼的風聲和六人爭論不休的聲音。

賈南風還想再說些什麼,心口處卻好像壓了一塊兒大石頭,壓得她說不出話來。

「好生熱鬧!可是出了什麼佳句?」司馬炎的聲音突然間響起。聲音清冷而威嚴,卻又帶著絲絲笑意。

事情開始月兌離控制了。

園子里的少爺小姐們齊齊起身,繞過小幾,遠遠的給皇帝見禮。賈南風十分木訥的隨著大家一起做了動作。就在她彎腰屈膝下蹲的時候,她听到了司馬囧的聲音,聲音壓得低低的,賈南風卻听得真切。

「你們幾個要是亂說話,休怪小爺不客氣!」司馬囧這話是沖著司馬瑋、司馬穎、司馬乂三人說的。

「你也配給我稱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司馬瑋是個暴脾氣,被賈南風罵的吃了悶虧,哪里還肯再吃半分虧。

話只說了一半,人卻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司馬囧一記左勾拳甩在了司馬瑋臉上。

「司馬囧。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你那點心思,那般齷蹉之人……」司馬穎的話只說了一半,胸口便結結實實挨了司馬囧一記窩心腳。

司馬乂看著倒在地上的司馬瑋和司馬穎沒有說話,更沒有要反抗司馬囧的意思。從小,他吃的苦頭就比旁人多些,他才是皇子里最懂得隱忍之道的人。他的心胸不比旁人寬廣,他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司馬瑋和司馬穎也是自小便在宮中習文又習武的,況且司馬囧這一拳一腳並不重,二人一挺身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齊對著司馬囧出手。

司馬囧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翹了一分,雖然和自己預設的略有不同,可是效果卻差不多的。

三人瞬間打成了一團。

「反了不成!來人!將他們給我分開!」司馬炎遠遠而來,看見一眾人爭得面紅耳赤,以為是小孩子對詩鬧了口角,沒想到後來竟廝打了起來。心中頓時怒不可遏。

司馬衷聞言上前拉住司馬囧,司馬軌挺身攔住司馬穎和司馬瑋。三人總算被分了開來。

「怎麼回事!」司馬炎的聲音帶平日罕見的怒氣,園子里的人將頭埋得更深了些,人人只願當一只鴕鳥,深怕城池失火殃及自己這條小小的池魚。

「父皇,剛才對詩,發生了些口角,幾個人吵了幾句便真的惱了去,這才動起手來,兒臣為兄,理應時刻以身作則,督導眾兄弟,替父皇分憂。今日之事,是兒臣的疏漏。兒臣甘願和各位臣弟一起受罰。」司馬軌上前跪了下去,聲音里多了平日里少有的誠懇。

司馬囧並非是沖動之人,今日卻做出如此不理智之舉,只有的一個原因,便是故意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賈南風平日胡鬧可以當做是小孩兒心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辱沒天家的名聲,卻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沒有到司馬囧倒願意為了賈南風做到如此地步?司馬軌是最懂司馬囧的人,他願意幫上司馬囧一把。

「哦?那是什麼樣的詩句,值得你們大打出手?想來定是妙極了。」司馬炎的聲音少了初始憤怒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平淡,熟悉他的人都明白,這不是個好兆頭。

司馬炎是誰?能竊曹家天下之人,眼楮自然是毒辣的,他很快便抓住了事情的重點。這些孩子的把戲,在他眼里不過欲蓋彌彰罷了。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司馬囧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弱智兒童歡樂多,精神病人思路廣。賈家小姐是這麼說的。」靜靜站在一旁的司馬乂開口了。

司馬囧猛地扭頭看向司馬乂,是他低估了他。如果說司馬瑋是生性乖戾的小狼崽,司馬穎是聰明狡猾的小狐狸的話,那麼這個司馬乂絕對是一條低低匍匐,隱入草叢的小毒蛇。

「哦。這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對子,不知是什麼意思,賈家小姐,說來听听可好。」司馬炎不詫異也不惱怒,仿佛真的不懂這個對子,想來詢問詢問意思。

賈南風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明白,今日是真的犯下大錯了。如果單單是辱罵皇子,這事可大可小,依著皇帝的性子,多數會以大化小,不了了之的。可今日,從司馬家的六個孩子分為兩撥相互爭執開始,賈南風便明白事情不妙了。皇上容忍一個德行不佳的人,叫寬容。皇上容忍的是一個挑起皇子內部紛爭的人,便是昏暈了。

「皇伯父,這是我們平日玩鬧的話!」司馬囧咧著嘴笑得燦爛,接著道︰「不信,你問他們幾個!」說著,手指向了衛玠等人。

皇上輕微的挑了挑眉,看向男賓席的方向。

潘岳率先出列,一身正派,哪有平日里的陰柔妖媚,他低著頭答道︰「回皇上,確實是吾等平日里的玩笑之言。我身子單薄些,賈府小姐總是調笑我為弱質之人。」

孟觀也邁出一步,站在潘岳旁邊,收起來平日那一本正緊的模樣,靦腆的笑著開口道︰「我的個子矮小些,因了這般,賈家小姐總是戲稱我為兒童。」

程據突然間咳嗽的厲害,喘著氣道︰「我自是她那對子里的病人。其實我這身子到確實是不爭氣的。」

衛玠搖著頭,唉聲嘆氣道︰「我諸般都好,還精通神佛之道玄學之理,偏這賈家小姐非要將我和你們擺在一起取笑!卻得了個精神的歪名,不公平,不公平的很吶!」

幾句調笑的話,瞬間扭轉了園子里的氣氛。

賈南風頭暈惡心的癥狀卻更加嚴重了,她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卻覺得從來都不認識一般,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南風妹妹向來便是個不拘泥之人,和這京都的公子們,到比和我們這些姐妹還要親近些!」羊獻容笑著開口道。听起來似乎是在親昵的和賈南風調笑,可這話里頭傳達的意思再明了不過了︰賈南風為人放/蕩,經常和京中的公子們廝混在一起。

在現代,語言是一門藝術。在古代,這卻是一種生活技能。

賈南風頭痛欲裂,她今日一整天都在看著這些古人虛與委蛇的表演秀,此時她已經疲于應付了。她的頭在嗡嗡的響,她的胸口壓抑的透不過氣來,胃卻在劇烈的翻滾著,她在忍,忍了一整天,此刻,有種再也忍不住的感覺了。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一張嘴,新鮮的空氣涌入,帶著風的急速還有皇宮特有的冰冷,賈南風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賈南風蹲在地上不停的吐著。吐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听見了羊獻容的尖叫聲,看到了司馬穎萬般嫌棄的躲得遠遠地,看到了眾人急速的退開,嫌棄的眼神。然後,她覺得身子一輕,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耳邊響起了更熟悉的聲音︰「賈南風!爺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吃死的!」

賈南風閉上眼楮,奇怪的很,在這樣幽黑的夜晚,她竟然問到了暖陽的味道。她的頭腦一片空白。漸漸地,她看到了自己,白t恤,牛仔褲,坐在教室里上歷史專業課,講的剛好是魏晉歷史,講到了歷史上有名的第一丑後--賈南風。

賈南風捂住耳朵,不想听,打從她穿越而來,她就一直在排斥著自己所知道的這段歷史。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的捂著耳朵,還是听到了她最害怕听到的話。

賈南風是西晉時期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後,賈充的女兒。貌丑而性妒,是西晉時期「八王之亂」的始作俑者之一。後死于齊王司馬囧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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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傳上來,然後修改再捉蟲。親們一會兒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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