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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其妹賈午

京都洛陽的氣候還算宜人。眼看著已經是年根底兒的時候了,天氣雖說冷些,卻是不凍人的。賈南風只穿了件棉襖子,連外面的狐皮披肩也沒披就匆匆跑了出來,卻也不覺得冷。能夠被幾代帝王選作國都的地方果然是風水寶地。

賈南風今日在南風樓飽飽的吃了一頓,既得了便宜,又賣了乖,心情自然是美妙極了。想起剛才那才那五人在南風樓里比鍋底還黑的臉,賈南風不免又暗暗得意了一番。人人都有軟肋,自己這個三十歲的大腦還真是沒有白長,好歹對付幾個小鬼綽綽有余了。

賈南風想著想著竟是痴痴地笑了起來。「這五個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剛才在南風樓里,自己逼著他們又是宣讀入會誓言,又是高舉右拳宣誓,最後還給他們佩戴了會標--紅領巾!如果他們後悔了要退會,自己就把他們今日的窘樣子傳了出去,看他們還怎麼在京都貴公子的圈子里混下去!」想著想著,就笑得更呆了,現在,她是發自內心的感謝新時代的教育,沒想到少先隊員的入隊儀式拿到古代來還有這般的妙用處。

六人一出南風樓,便各自分道揚鑣向自己家府的方向走去。司馬囧依舊老樣子,沒有回齊王府,而是先陪著賈南風去賈府。一路無言,司馬囧每次微微側頭,看到的都是賈南風那張笑得很是痴呆的臉。心下暗嘆一口氣,「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她什麼,這輩子好似生來便是給她還債的!想必那四位上輩子也是得過她的小恩小惠的,不然這輩子怎麼也會栽了她手里!」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女人們喜歡耍些小聰明,自認為成功的算計了男人。真相卻是,只是你想算計的那個人願意被你算計罷了。正應了那句話,你能傷害到的,永遠都是最愛你的人。總有一種傻男人會認為,耍小聰明的女人是可愛的。

和有些姑娘在一起,默默不語,暗自凝望是很具有美感的。可是這種小清新的調調並不適合所有人,尤其是**絲女和二姑娘,剛好,賈南風兼具二者。

就在賈南風頂著被凍得紅彤彤的鼻頭、笑得整張臉都快變形了的時候,司馬囧終于忍不住了,解下自己的黑貂斗篷,很用力的套在賈南風頭上,滿含譏諷的道︰「趕緊給爺遮住,這張臉還真不是一般的丑!」

賈南風心情大好,才懶得和他斗嘴,伸出手往緊拉了拉斗篷,哼唧了一聲︰「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凍著!和你比,我是丑了些,可我現在暖和著呢!」說罷,不忘挑釁的掀了掀斗篷。

司馬囧沖著賈南風做了個惡狠狠的呲牙的動作。這是自小養成的嚇唬賈南風的動作,雖然賈南風從來沒怕過,但是這個動作卻成了一種習慣。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一旦成了就很難改過來。就像他對賈南風的這種好。他並不明白為何要對她好,只是以前一直如此,現在和以前一樣,以後也會像現在一樣罷。心中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畢竟是冬天了,乍一股風吹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寒意,賈南風縮了一下脖子,司馬囧自是看在眼里的。在冬日,只穿著一件棉襖子就敢出門的人,滿京都的小姐公子中,怕是僅此一位。看著看著,司馬囧心思便飄得遠了。「自己初次見她的時候,她才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女娃子,膽子卻是出奇的大,自己只不過小小捉弄了她一番,她便敢出手推皇子,打世子,不肖說女子,就是男子,滿京都也再找不出這樣一個人來。後來,為了賠罪,父王帶著自己去了賈府,才算真正認識了她,一點兒也不像京都的小姐,野得很,爬房上樹,捉魚打鳥,玩得比男孩子還要瘋些。一開始,對她只是好奇,後來便覺得她可憐,同情她的呆傻,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東西,做事沒腦子,說話沒腦子,怕是滿京都也再找不出這麼傻的人了。再後來,便是羨慕她了,看著是傻了些,卻比誰都活的通透,日日都活的快活,在這般烏煙瘴氣的京都,怕是只有她一個人每天是真心的高興著罷。後來的後來,心中便是充滿了感激,和她待在一起,自己也變傻了,可以沒心沒肺的說笑、打鬧,恣意的活著。」想著想著,司馬囧的嘴角又向上勾起了幾分,一個疑惑也隨之而來,「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生活恣意而快活的人,怎麼獨獨就對進宮這般抵觸呢?」

「賈南風,你怎得這般厭煩進宮呢?」司馬囧雛著眉頭問道。

賈南風很認真的想了想,司馬囧是她在這一世最好的一個朋友,真正的好友,似乎不需要隱瞞什麼。而且,她是了解司馬囧的,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是向著自己的。況且,自己偶爾也需要把心中的秘密尋個樹洞說一說,壓抑的太久總歸是不舒服的。自從來了這里,賈南風自認為每一日都是活的很努力的,未來她不敢去想,更不願去想,只是覺得,唯有過好現在,才是最好的選擇。哪怕僅僅是快樂的活好每一天,可這一天天堅持下來,也是很累的。顯然,司馬囧是一個很好的樹洞。也許,偶爾可以稍稍說些秘密讓自己放松一下。

賈南風斟酌了一番,開口道︰「以後要去那個地方的時日長了去了,現在能躲一時是一時。」

司馬囧白了她一眼,道︰「你又不是皇家之人,那個地方是你想住進去便能住進去的麼?就你這般,更不會嫁了進去!也不知你成日里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嫁進去?」賈南風懶得和他說太多,誰都不會料到她來自千年之後。

「傻子才會娶你!」司馬囧干脆把頭撇了過去,放佛懶得看她似得。

「這回你還真說對了,就是一個傻子會娶我!」賈南風嘿嘿一笑,覺得這個司馬囧比那衛玠可是有學習玄學的潛質多了,偶爾還能未卜先知一下,可造之材呀!

司馬囧沒有說話,臉卻可疑的紅了。傻子麼?自己似乎越來越傻了。將來莫不會真的成了個傻子罷。似乎,當個傻子也不錯。

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一路再無言。

到了賈府門口,賈南風停下了步子,轉向司馬囧道︰「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明日還得早起去宮里呢?別睡得起不來,晚了!」

司馬囧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道︰「你以為爺是你呢?」心知賈南風對入宮抵觸,便又開口寬慰道︰「放心吧,明日,我……我們幾個會多顧著你些,你只要自己不闖亂子,不會出什麼大差池,其余事,爺一會兒回去就安排,你且安心歇了罷。」

賈南風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向司馬囧舉起左手的大拇指,眨著眼楮大贊道︰「囧爺!帥啊!」收手的時候,踫到了身上的斗篷,方想起,司馬囧把斗篷給了自己。

司馬囧雖說自幼習武,可是身子非但不魁梧,看上去反倒很清瘦。許是司馬家遺傳的原因,司馬家的男人個個都是身子清 ,走仙風道骨路線的。

冬日微寒,司馬囧清瘦的身上覆上了一層寒氣,俊美的臉也比平日里蒼白了些。賈南風看在眼里,心中一暖。迅速解開斗篷的帶子,踮起腳尖,給司馬囧披在了身上。司馬囧個子高,賈南風個子又太低,踮起腳尖也只是到他肩膀處,勉勉強強給他披上斗篷,身子卻是搖搖晃晃站不穩,司馬囧下意識的伸手一扶,這個姿勢,像極了現代男女接吻的樣子,一時間,氣氛有些怪異。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不再是三五歲了。歲月總是悄悄的逃走,要是人能夠永遠留在最快樂的日子里該有多好。

賈南風自認為是一個調節氣氛的高手,她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站穩腳跟,很用力的在司馬囧的肩膀上拍了一把,然後說了一句自認為很有幽默感的話︰「少年,謝謝你的幫助,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名字,那就是紅領巾!」

司馬囧︰「……」

司馬囧很是無奈的看了賈南風一眼,轉身,走了。他對于她滿腦子的亂七八糟,已經習以為常了。

賈南風望著司馬囧的背影,這是她第二次如此認真的看他的背影,溫暖依舊。這樣一個男人,將來……沒有將來,賈南風迅速阻止了自己的念頭,知道的越多,只會越痛苦,活好現在就可以了,不到萬不得已,賈南風半分不想回憶起將來要發生什麼。

「小姐回來了!」有人喊了一嗓子,賈南風回過神來,看到了一張普通至極的臉,只是這張臉上神采飛揚,讓她不再平凡。

喊話的正是五年前被賜給賈南風的宮女伍兒,只是此時,她已經不再喚作伍兒了,賈南風總覺得伍兒這個名字不夠尊重,就像小貓小狗的名字似得,因此冥思苦想,參考了許多資料,終于想出了一個極具中古古典韻味,且十分喜慶的名字,叫祈福。

「長姐!你去了哪里?怎得不帶了我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清清脆脆,卻又不失女兒家的嬌柔。隨著聲音,跑出來一個約模著五歲左右的小丫頭,生的是粉雕玉琢,煞是惹人喜愛。白白女敕女敕的臉蛋,鼓著臉頰,一副生氣的樣子。隨即眼眸一轉,唇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卻處處透著邪惡的味道。嬌俏又不失狡黠,好一個玉人!

若細觀之,不難發現,這個孩子七分像賈充,三分似郭氏。眉眼間與賈南風也有幾分相似。她正是賈充與郭氏的二女兒,名喚賈午。

「小屁孩自己玩去,大人的事少參合!」賈南風看了她一眼,趁著愉悅的心情,一蹦一跳的向賈府院子里跑去。

賈午沖著賈南風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追了上去,邊跑邊喊︰「長姐,等等我!有事要和你商量的!明日宮宴……」

听到宮宴二字,賈南風停下了步子,看向朝著她追過來的賈午。在現代,她是獨生子女,來了這里,居然多了個妹妹,習慣了一個人的她,有時還真不知該怎麼和姐妹相親相愛。還好,她是一個小學老師,對付小孩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賈午的名字是郭氏給取得,只因賈午生在午時,所以便取名賈午。雖然賈南風是穿來的,但是很多時候,不得不說,她和賈家人的品位還真是出奇的一致。比如說,在取名字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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