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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故人往事

楊艷听聞老者將她的命格批為「極貴」之命,將她的品相定為「帝後」之相。一時之下驚惱氣恨各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頭。要知道,古往今來,皆是這個道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一個寄人籬下之人,既無自保能力,又無人可倚仗,如今卻得的了這般說法,恐不是甚好事,多半會帶來災禍。因了一時氣急,才會少了平時的冷靜自制,月兌口怒斥老者。

眨眼間,楊艷的心思已經轉了幾轉,可郭槐卻心思一派通明,哪做得楊艷那麼多思量,仍舊玩心極重,覺得甚是有趣,不願離去、

老者听得楊艷怒斥,倒也不惱怒,仍舊捋著白須,滿面笑色,緩緩道︰「老夫算的準不準,日後必有分曉,蒼生皆有命數,更改不得,小姑娘莫要動怒。」老者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道︰「想你小小年紀,卻能做到冷靜克己,實屬不易,只不過,長期有違己心而為之,恐最終折了你的福壽。你既得天命,便該信己命,便無需……」

「翁,莫要多言了,命數不命數的,不是小小通巫之人便可算的的,翁既知我心意,便請口下留情,末在流出什麼流言來!」楊艷急急堵住了老者欲說之言。

老者搖搖頭,捋了捋須,仍舊在笑,可是笑容卻透出一股玄妙的味道。

老者與楊艷的對話,在郭槐听來,無異于打啞謎,听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終是忍不住了,急急湊到老者面前,眨眨眼楮,滿臉調皮道︰「翁,給我也算算可好?看看我是不是也是皇後娘娘命呀?」

老者點頭,眯眼,覷了郭槐半晌,臉色變了幾變,動了幾次唇,終是沒吐出半個字來。

郭槐等得耐心全無,忍不住道︰「難不成我還真的又是一個皇後?」

老者閉目半晌,幽幽道︰「日貴格,建碌格,財官印俱全,食神生旺,木火通明,毫無遺憾。」

郭槐哪听得懂這般說辭,忙問道︰「听起來也是極好的,還真的是皇後命?」

老者閉目,沉思良久道︰「汝非後命,然,汝可得後之母之命。」

郭槐愣了片刻功夫,腦子一轉,便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指著楊艷到︰「她是帝後命,我是後之母,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她的娘親?翁,莫不是年紀了大了,真的糊涂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老者也不辯駁,答道︰「老夫算命從不出錯,不過,小姑娘的命格卻是特殊,命中似有一顆變子,老夫竟也算不出這顆變子的因果,如此子不變,汝必為後之母。」

老者說了不少,郭槐卻一句也懶得听了,只是捂著肚子笑,還不忘揶揄楊艷︰「看你這膽子怕是只有綠豆大,翁,分明是信口而言,你卻嚇得臉都白了,難不成我們兩個要結為母女麼?」楊艷臉色變了幾變。

郭槐揶揄完楊艷,接著打趣老者道︰「翁,我家的酒你怕是喝不到了,這般算命,哪里做得準?」

老者緩緩起身而立,銀發白須,衣衫飄飄,像極了畫中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人物。老者並不理會郭槐的打趣,只是牽起羊羔,徐徐向人群外走去,走了幾步,輕輕扭頭對郭槐道︰「做不做得數,日後便見分曉。小姑娘倒是個爽利討喜性子,將來若是老夫一言成真,必將去貴府叨擾,討得一壇好酒來喝。」說罷,頭也不回的便走了,轉眼間就在街道中消失了。

郭槐撇撇嘴道︰「想喝好酒也要算得準才行啊?」說罷轉身去拉楊艷,準備打道回府。

郭槐的腳步還未來得及邁出,便見郭配帶著一眾家丁怒氣沖沖的趕來,好端端的一介文官都被逼出了武官的氣勢,看來著實氣的不輕省。還不待郭槐出口解釋,郭配便開口道︰「把小姐給我帶回府里交給夫人處置!」說罷轉身看了楊艷幾眼,吩咐下人道︰「將楊小姐送回趙府。」說罷便帶著郭槐離去,楊艷站在那里一時有些訕訕的。也未多想,便抬步往趙府走去。一路上心中惦念著老者那番話,終是進了耳,入了心,難免會受到影響,一路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回到趙府。站在門口,方才意識到,今日自己這般頑劣,必會受到重罰罷。

街上看熱鬧的一眾人,本來便是圖個飯後消遣的談資。對老者一番話倒是不甚在意,可是臨了郭配這番登場,無疑是給各位的談資加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本來只道是兩個少不更事的小丫頭,原來卻是郭府頑劣的大小姐和趙府那個才德雙全的表小姐。有了這番認知,對今天所見所聞的八卦興致便更濃了。甚至漸漸對今日之事生出了自己的想象。

楊艷和郭淮回府,處罰自然是少不得的。可是兩人卻都沒想到,這次見面會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人生途中,有些是無法逃避的,比如命運;有些是無法更改的,比如情緣;有些是難以磨滅的,比如記憶;有些是難以擱置的,比如愛戀;與其被動地承受,不如勇敢地面對;與其鳥宿檐下,不如擊翅風雨;與其在沉默中孤寂,不如在抗爭中爆發……路越艱,阻越大,險越多,只要走過去,人生就會更精彩。

楊艷出身貴族,父親是曹魏大臣,本應過著貴族小姐們該過的生活。卻因為父親再娶而被迫寄人籬下,在舅父趙俊家苦度年華。少時的日子對于楊艷無疑是悲苦不公的,我們每個人都期許老天是公平的,給了悲慘的少時,便會還一個燦爛的將來,可是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整整禁足了四十日,郭槐才從郭府溜出來。府外來去的人馬,街上繁華的聲音半絲都未引得郭槐駐足,郭槐急急跑向趙府,急著去見她的瓊芝妹妹。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與她一吐為快。來到趙府,方才得知了消息,十日前,楊艷已經離府,被叔父楊駿帶去了京都。

郭槐一個人悶悶不樂、泫然欲泣的獨自走回郭府,一如當日楊艷獨自心事重重,惶恐不安的走回趙府。

日子雖不長,可少了那麼個人在身邊,還是會孤單,比那個人沒有出現前更孤單。郭槐如是,楊艷亦如是。

這四十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郭槐不知,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去打听,只是偶爾的從一些人閑聊中,斷斷續續的得到了些許消息。

郭槐及笄之日,偷偷跑去了趙府一趟,看著依舊的池塘,听著仍然聒噪的蛙聲,分外懷念當日落水的那個小丫頭。在池塘邊站了許久,輕輕說了句︰「瓊芝,總有一日我們還會再見罷。」

楊艷及笄之日,偷偷爬上了房頂一次,看著灼熱似火的驕陽,听著燕子嘰嘰喳喳的啼叫,格外想念那個帶她爬上屋頂,感受陽光溫暖的小丫頭。眯著眼躺了許久,才喃喃道︰你便是我記憶中的一片暖陽,無處不在,說不定明天便會在京都看到你罷。「

楊艷出生亡母,從此也失去了父愛。五歲,父親娶繼母段氏,被迫離家。六歲,寄居舅父趙俊家。遇郭槐,結摯友。七歲,遇老者,得」極貴「之命數。八歲,貴格之名名揚天下。此後,被叔父楊駿接走生活在京都,仍舊是寄人籬下。十二歲,遇世子司馬炎。十五歲,嫁與司馬炎成為世子妃。二十五歲,隨司馬炎入住皇宮。二十六歲,封後,母儀天下。同年,再遇郭槐。

作者有話說︰

至此為止,楊艷篇算是寫完了。雖然字數有限,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多寫一寫這個女人,想讓這個女人的個性更加鮮明一些。

簡單再來回顧一下楊艷的生平,和其她歷代皇後比起來,她的命運坎坷了很多。在查閱她的資料的時候,我就在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生父的驅趕,舅父的臉色,叔父的利用,在經歷了這些,她會變成什麼樣?

在我看來,最後她並未變成一個凶殘滿心報復的人,多半是因為在她冰冷的生活中,有給她帶去過溫暖的東西,許是愛情,許是友情。

史書里有一處記載很有意思,說郭槐通過錢財買通了楊艷,才讓自己的女兒賈南風嫁給了太子。于是,筆者的疑心又起,表示不認同。皇後會缺錢嗎?我對這個假設很是懷疑,我寧願相信是楊艷和郭槐有一段過往交情,才至于此。因此,在這幾章里對二人做了這般描寫。

而且很有意思一點是,楊艷和郭槐有一個共同點,愛嫉妒,喜歡吃老公的醋。本質很像,不是嗎?在那樣一個社會里,有這樣兩個女人。

其實,我也相信楊艷和司馬炎的愛情,也很想寫一寫。

第一次寫文,並不了解大眾喜好。也許很多讀者不喜歡這樣進展慢,沖突少的文。可是既然開始了,我只能慢慢的寫下去。我其實很喜歡那個動亂的年代,在亂世,才能出英才。

讀者依然很少,也許還有人一開始看,後來覺得沒意思,選擇棄文。但是還有讀者一直在支持我,真的很感謝。

如果有什麼好的點子,記得給我留言,我想讓書里每一個人鮮活起來,哪怕是打醬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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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八點發,可是我怎麼都登不上來!煩躁死了!也不懂是我的問題?網頁問題?還是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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