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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皇後楊 豐色

「皇後娘娘到!」又是一聲傳喚,聲音比上一次更加清晰,內侍又尖又細的嗓音從屋外傳來,這一次連被女乃娘抱在懷中的郭淮也不禁看向門口,心中暗暗稱奇︰「今天自己這個百歲喜宴過得可真是轟轟烈烈,先不說這滿屋子的女敕紅鮮綠、鶯鶯燕燕的女眷們,光是‘五女挑釁’,‘以一敵五’,‘大打出手’這幾出大戲,就夠讓這京都茶余飯後熱鬧好一陣子了,現在,居然連皇後都親臨了,究竟是老爹面子太大了,還是出了什麼岔子呢?」郭淮一邊暗暗思忖,一邊偷偷觀察眾人神色。

滿屋子的女眷們人人神色詫異,看樣子,眾人對于皇後的到來皆是頗感意外。郭氏听到這一聲傳喚,也是一愣怔,不過須臾間,便緩過神來,微微一笑,似是對于皇後的到來,既覺意料之外,又覺情理之中。郭淮看到郭氏的表情更覺蹊蹺︰「莫非我這便宜娘親和皇後是舊識?按道理說不應該啊!」一時之間覺得今日這樁樁件件事都離譜的很,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與這個郭氏相處也不是一兩天了,平日里只覺得這個郭氏是個脾氣大點的內宅婦人,可今日卻真心覺得自己這個娘親絕對不是個一般人。不過轉念一想,能生出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賈南風的女人,怎麼會是個一般婦人!

就在郭淮內心不停的設疑求證嚴密思考中,皇後已經在一簇宮女內侍的陪伴下走了進來。郭淮來不及多想,眼楮定定的看向這位皇後,這可是歷史上有名的晉武帝司馬炎的皇後呀!雖然郭淮在現代學得是歷史專業,可是對于這位皇後卻是知之甚少。本來在歷史上,對于女人的記載就是少之又少的,她們多是作為男人的附屬品在歷史上留下了寥寥數筆。能在史書上多記載幾筆的,不是像長孫皇後這般有大德的,就是如武女皇般有大才的,當然,還有一種就是像現在的自己--賈南風這般惡名遠播,史官想要讓其遺臭萬年的!郭淮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下自我安慰道︰「想開點吧,好歹這一世不再是個無名螻蟻了,好歹也和長孫皇後、武女皇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還是想開點,好好活吧!」瞅瞅咱這郭姑娘,心多大呀,還真比一般人心寬得多!

對于這位皇後,郭淮只知道她的名字叫楊豐色,是一位很受寵的皇後,其他便一無所知了。就在郭淮看到楊豐色時,不知覺的滯了滯呼吸。果然是人如其名,美豐色無雙啊!難怪能深得帝王心啊!

一襲火紅色衣服、領口用金色的絲線繡著鳳凰圖案、裙裾則繡著金色的祥雲圖案、以珍珠點綴,衣身合體,腰間盤了一條瓖寶石流蘇腰帶,更將身子勾勒的曼妙無比,雙袖寬大,走起路來,隨風飄飛,恍如仙子。一雙嬌媚的丹鳳眼含著笑意,凌雲髻中央的的鳳鸞嘴中含著一顆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蘇輕輕垂下,映的整張臉瑰麗而嫵媚,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美豐色絕倫,驚豐色無雙,真是當得起名字中這一個豐色字!

郭淮看呆了。其她人卻是齊齊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皇後剛踏進門檻,一眾人齊齊彎腰下蹲見禮,齊聲道︰「給皇後娘娘請安!」

楊豐色嫵媚一笑,柔聲道︰「今日是在賈府,不若宮中,各位姊妹莫要多禮,都起來吧!」

「諾。」眾女眷齊聲應道。

楊豐色不急不緩的向郭氏走去,姿態柔美卻不失端莊,走到郭氏面前,未語先笑,語氣輕柔︰「恭喜郭夫人,喜得千金!」

郭氏只是輕輕的彎了彎腰,也淡淡地說了句︰「謝皇後。」

皇後見郭氏這般,卻也不覺意外,微微一笑,扭頭吩咐宮女將郭淮抱來,仔細的抱在懷中,夸贊了半天,竟似有些愛不釋手。郭淮躺在皇後懷中,聞著陣陣不知名的香氣,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眾女眷當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見到皇後,話說,這皇後豈是一般人能見到的?不少人驚豐色于皇後的美貌,一時間失了神。卻也有不少人心下不安︰「自古君臣有別,尊卑有序,都是臣子去拜見皇帝,臣婦去拜見皇後。哪有皇後親臨臣婦家道賀的?皇後今日這一舉動,著實詭異!難道這賈充真已到了如此炙手可熱之地,連內宮的人都要來巴結?還是,有什麼疏忽遺漏沒想到的地方呢?」一時之間,人人神態迥然,心思各異。

楊豐色抱著郭淮逗弄了半天,才將郭淮遞還宮女送去給女乃娘,口中還不忘囑咐著要仔細些。轉過身來,徐徐走向屋中正堂的椅子,緩緩入座後,開口道︰「剛才在外邊,我听得內屋甚是熱鬧,怎麼這會兒子功夫,便成了這般安靜的光景,莫不是我來了,大家反到拘謹了,若真是這般,我可成了罪人了!」屋中仍是一片寂然,無人敢回話。

「今日我是以普通後宮女眷的身份來參加喜宴的,莫要被我這皇後的身份壓得慌,大家還若剛才那般說笑才好!大家都是親親的姊妹,莫要拘謹才好!」楊豐色巧笑嫣然,親切和氣,讓人如沐春風。可是這屋子里有些人怕是如芒在背,難消這春風恩吶!

左僕射當家太太劉氏畢竟是個大家族出來的女子,自然比其她女眷有見識、有氣度。上前福了一禮,竟也滿面含笑道︰「皇後娘娘親臨,我等真真是有福氣的,三生有幸,得見娘娘鳳儀!今日有幸得見貴人,一時間竟似受了佛光普照般,竟將腦子里的一眾俗事給忘了個干干淨淨!娘娘莫要見怪!」這一番話說得是字正腔圓,不緊不慢,哪里還有剛才半撒潑的樣子。

郭淮再一次在心中感慨︰「古代內宅無廢柴啊!看看人家,端得起架子,低得子,耍得了潑,撒得了謊,扭轉得了事實,拍得了馬屁。能屈能伸,能演能裝!好生了得啊!分明是自己剛才跟個野猴子般撒潑罵人砸東西,現在怕在皇後面前丟人了,三言兩語,便說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還把忘記的理由歸在皇後光芒萬丈上!皇後身上再有光芒,發射出來的也不是x射線吧?還能把你給射失憶了?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氏這番馬屁著實拍得好!怕是沒人不愛听!」

「喲!原來是左僕射的當家太太,一時間還真將我給吼住了,我還以為是賈府的郭夫人在說話呢?真是久未出來了!」皇後放下手中茶盞,笑盈盈的看向劉氏。

劉氏後背冷汗直流,本想在皇後面前討個喜,看來皇後不買賬啊!這番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賈府,人家當家主母郭氏都沒開口呢,你一個客人到先來討巧,這是明顯的越俎代庖!」皇室最看重規矩,這皇後輕飄飄的一句話,實實在在地是在狠狠地罵劉氏是個不懂規矩的人啊!

劉氏瞬間啞然,不知該如何回話。

皇後卻似沒有要停歇的意思,接口問道︰「這滿屋子盤盤杯杯碎了一地,桌桌凳凳東倒西歪,莫不是有姊妹吃了酒,醉了不成?」這回一屋子女眷無人敢開口。

王嬤嬤眼楮一轉,心思已經閃過千百遍,看來這皇後明顯是向著大太太的,于是趕緊上前,行了個大禮,跪下說道︰「回娘娘的話,剛才幾位夫人和我家太太發生了口角,不小心踫到了!」

「放肆的東西,一屋子主子在說話,由得你一個下人張嘴!」楊豐色鳳眼生威,陡然間,渾身的嫵媚不再,換了一身威嚴。王嬤嬤這一日間兩次次揣度錯了主子的心思,更加不該的是又替主子做主。今日第一次她鬧這般,郭氏沒和她計較,恐怕這第二次卻是不容易月兌身的!王嬤嬤嚇得渾身哆嗦,不停的磕頭。楊艷卻也不搭理。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最見不得的便是那些嘴多心思多的下作東西!」這句話聲音極低,似是說給自己听得,卻讓一屋子人听了個真切。頓時,那五人似被人狠狠括了一個大耳括子!心神俱顫!

「黃刺史家夫人的」蔽髻「真是好看,髻上瓖的金飾樣子真是時興,從我這方看,晃眼的很!真真的漂亮!」?眾人一時不解,調轉身子去看黃刺史家夫人,看完齊齊一驚,髻上所瓖金飾,各有嚴格軌制,非命婦不得使用。這黃刺史家夫人明顯是越軌了!皇後娘娘好尖的眼楮!自己在屋中站了許久竟未發現!人人心中一凜,暗暗打量起自己的衣服來,生怕出了什麼差錯!黃刺史家夫人嚇得臉色慘白,趴在地上忙磕頭。

楊豐色卻滿臉不解︰「妹妹這是鬧哪般,何來此大禮?」話雖如此說,卻半絲沒有叫其起來的意思!

都尉府的謝家夫人,中書侍郎家的左夫人,吏部尚書家的夫人各個都是心思剔透的人,一看此等光景,便知皇後是要為郭氏出頭,雖不知郭氏和皇後究竟有何交情,不過今日看來,卻是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慌忙跪下磕頭。

皇後楊豐色冷冷瞥了跪下的眾人一眼。面上卻仍做驚訝狀︰「三位夫人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冤屈麼?這是要作甚?」語氣頗為關心,卻半絲不提讓他們起來的話。

郭淮看得是目瞪口呆!恨不能雙手一拍大腿,高聲大喝︰「皇後娘娘,您其實是演員吧!而且是席卷全球各大獎項的影後吧!」

如此一比,郭氏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果然,宅斗和宮斗不是一個水準啊!

------題外話------

今天從下午六點開始寫啊!楊艷是真是歷史人物,筆者查資料就查了整整兩個小時啊!寫到現在,脖子斷了哦~倒霉的是,上傳居然不讓筆者發,因為有「豐色」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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