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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走了之後,空曠的高地上便只剩下段天諶幾人和一眾金衣人。

但見那些人走到段天諶面前,排成一排,單膝跪地,動作利落而又整齊劃一,彰顯著獨屬于皇家暗衛的訓練有序,「卑職參見王爺,王妃。」

段天諶絕艷無雙的臉緊緊繃了起來,狹長的雙眸里淬滿了寒冰,只一眼就足以讓那些人如置冰窖。

正在這時,顧惜若也從段天諶身後走出來,看著他們身上金光閃閃的穿著,不禁有些唏噓。

蒼帝這一出手,果然是不同凡響。

她也就只見過那年輕爹爹的暗衛和段天諶的,雖然知道那些人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可在看到皇室培養出來的「極品殺手」時,心里還是忍不住顫了幾顫。

「滾!」半晌後,段天諶薄唇輕吐出一個簡單的字。

顧惜若「啊」了一聲,怎麼都都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垂眸看了下巋然不動的金衣人,徑自在心里做了個搖頭的動作。

「王爺。」駱宇沒有她那麼淡定,擔憂的看了看段天諶,皺著眉頭,不由得哀嘆了下,認命的跪在金衣人的面前,神情沮喪,「王爺,您要如何處罰,屬下都沒有怨言。只是,這些人的職責,便是要保護好您和王妃的安全。更何況,這還是皇上親自撥下來的龍鱗衛,還請您三思啊!」

話落,他抬起頭,焦灼的看了看顧惜若,希望她能夠站出來說些什麼。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說服王爺的,這世上唯一能夠讓王爺改變主意的,除了王妃,便再無他人。

私心里,他還是希望這些龍鱗衛留下,如今這番規勸,也是有原因的。

龍鱗衛作為蒼帝身邊的「第一龍衛」,身手能力自然是不必說,尤其是他們身上這身亮閃閃的衣服,就足以輕輕松松的解決掉很多問題。

如今還只是在與戰事毫不相干的岐城,若真是到了饃城那混亂的地方,難保不會有各種來自各方面的危險,一如來自蒼京的,甚至是東梁國的。

縱然他們的人有多強大,在遇到這樣的幾番夾擊,想要全身而退,也並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若是多了這一層保障,至少皇後一派的人多少會因為龍鱗衛的存在而有所顧忌,如此不僅可以減輕了他們的負擔,也為全力應付來自東梁國的危機做好了準備。

一舉幾得之下,活命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其實,仔細想想,于王爺而言,也不過是伸手點頭,收一收這些人而已,又不用喂養不用管吃喝拉撒,何樂而不為?

顧惜若有些哭笑不得,抿唇嘆息了聲,並沒有立即上前勸解。

直到現在,她都不是很清楚,段天諶和蒼帝這對父子究竟為何走到現在這樣。

可是,有一點,她卻是十分肯定的︰這對父子之間的結,除了他們自己,誰都無法解開。

除非段天諶自己能夠想清楚,並試著去接納蒼帝給予的東西,否則蒼朝最尊貴的兩個男人之間的關系,怕是也只有「僵持」二字能夠形容。

與其她涉足其中弄巧成拙,還不如攏起袖子靜心看著,等待著柳暗花明風和日麗的那一天。

駱宇見她沒有任何動作,頓時急了起來,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說動段天諶。

忽然,眼角余光在瞥到一臉淡然的顧惜若時,他心頭驀地大喜,磕了個頭,苦口婆心道︰「王爺,此次南行,定然還會遇到諸多暗殺埋伏,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王妃想想啊!若是再遇到今日的情況,那又該如何是好?王妃的身手,您也是知道的,留著龍鱗衛也多了一層保障啊!」

果不其然,在提到有關于顧惜若的事情時,段天諶冷若冰霜的面龐強終于出現了一絲松動。

又想到駱宇所講的那種潛在可能,他袖中的手也不由得緊了幾分,轉頭看向默不作聲的小妻子,眼里滿是詢問之意。

顧惜若暗暗嘆了聲,想著駱宇還真是不客氣,如此拿她做擋箭牌,也不怕她一會兒找他算賬!

眼見著不能再裝聾作啞,她索性也不再躲避。

「段某人,」她扯了扯段天諶的衣袖,仰頭看去,「這些人的能力很是不錯,不如就讓他們一路跟著吧!這樣,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也不用擔心你的啦!你說怎麼樣?」

誰想,段天諶卻是神色復雜的看了看她,語帶霸道,「若若,你有我在,還用擔心什麼?你是覺得我還不能夠保護你?」

顧惜若怔了怔,沒好氣的瞪了他一下,心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好歹給我留一個發揮的余地啊!一句自夸就堵住了我的路,這不純粹是想要惹人發火嗎?

轉念一想,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警告,「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皇上派出來的人,怎麼都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不好好利用一下,又怎麼對得起這些高手?能讓別人出力,你干嘛還要自己動手?你傻啊?」

語畢,她還伸出如蔥般的玉指,踮起腳,特意戳了戳他的腦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她說得不是很大聲,可面前這些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又怎麼會听不到她的「低聲之語」?

即便是常年浸婬在血腥當中的龍鱗衛再怎麼面無表情殺人如麻,此刻也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下嘴角,一致將視線投到顧惜若身上,仿佛要好好認識這位獨特而另類的諶王妃。

駱宇也是被噎了一下,可比起顧惜若的話,他更看重的是段天諶的態度。

抬眸看去,卻發現比之方才,段天諶的臉色顯然要和緩了一些,知道自己押對了寶,一顆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他感激的看了看顧惜若,而後又挺直了胸膛,仰起頭,滿含希冀的看著段天諶,靜待著他的進一步指示。

幾相權衡之下,段天諶還是改變了初衷,「既然王妃讓你們留下來,那就留下吧。但是,必須從中撥出一半的人來保護王妃的安全!」

「是,王爺。卑職遵命!」龍鱗衛中走出一個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滿臉鄭重。

話落,那個人就將在場的龍鱗衛分成兩隊,每一隊約莫十二個人,列好隊各自參拜了段天諶和顧惜若,便身形快速的隱入了暗處當中。

顧惜若不禁唏噓,目光灼灼的盯著某個臉色不自然的人,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笑得沒心沒肺,「段某人,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裝酷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這一招欲進先退,至少讓這些人都收起了不必要的心思了。」

「王妃,您說什麼?」駱宇「啊」了一聲,苦著一張臉,看向段天諶,蔫蔫道,「王爺,原來您是……您是……」

「是怎麼樣?」段天諶圈起手指抵在唇邊,有些不自然的瞥了眼揶揄偷笑的某女,暗暗警告了下,再看向駱宇時,神色又恢復了冷漠,「駱宇,你給本王小心點,你陰謀藏私,本王還沒跟你算賬呢!」

駱宇扁扁嘴,幽怨的低下頭,想著方才你「猶豫不決扭捏半天」收了那些人的時候,怎麼沒記得算賬這一茬?

如今倒好,過河拆橋了!

段天諶對他的哀怨向來持無視的態度,又瞪了瞪咧嘴偷笑的某個女人,便負著手走到了高地上,留給他們一個清瘦的背影。

顧惜若眼尖的瞅見他耳根處浮起來的一抹微紅,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只是畢竟是自己的枕邊人,在看到駱宇的疑惑目光時,倒也十分及時的斂起了笑意,維護起某個人少見的——羞郝!

「駱宇,過來!」一片沉寂當中,段天諶卻沖著身後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喚道。

許是覺察出了他語氣中的凝重,駱宇和顧惜若也紛紛收攝心神,走到他身後,一起眺望著不遠處的營地。

「王爺……」駱宇眯著眼打量了好一會兒,低頭暗自思忖了下,腦中卻是飛快的掠過千萬種的想法。

「你去看看,青冥到底什麼時候過來。」段天諶卻是顧左右而言他,說了句簡簡單單的話。

駱宇不疑有他,連忙拱手退了下去。

「段某人,」許是覺察出了他的異樣,顧惜若抿了抿唇,終究還是走到他身側,關切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些人?」

段天諶回頭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在他的眼瞳里發現了類似于晶瑩的東西。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卻發現眼前這人依舊是那副淺笑從容的模樣,恍若方才所見皆是一種錯覺,惴惴不安的情緒也似乎著了地。

「若若,你覺得我做對了嗎?」段天諶負手而立,仰頭看著天際的星星點點,語氣里竟還帶著一些落寞和茫然。

他雲淡風輕的問,臉上也是一副不確定的神情,甚至連做對了什麼都沒說清楚,可顧惜若的第一反應,卻是心里浮起一抹酸澀,而後才意識到他是在問,讓那些人留下是否是正確的。

想到他支開駱宇的深層原因,她說不出是該欣喜還是該難過。

眼前這個人,汲汲營營了這麼多年,得到的又有多少?即便駱宇是他的屬下,甚至彼此的關系看起來也很不一般,可在面對這些**甚至是禁忌的問題時,他也只能是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情緒,又或者把那些「外人」支開。

如今她能得到他的信任,本該欣喜的,可以前呢?

以前她沒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他又沒有人訴說詢問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她不由得抱緊了雙臂,暗自思考了下,卻覺得他並非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

相反,或許他就是因為知道,卻又覺得不可能,這會兒才會問出來。

只是,她並不是個很會寬慰人的人,擰著眉,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用自己最直接的方式來解決。

「要我說啊,你做得必然是對的!」她晃了晃小胳膊,笑嘻嘻道,「你想啊,有得拿,你還不拿,這不是笨嗎?我認識的段天諶可不是這樣的笨人啊!」

段天諶挑了挑眉,無奈搖頭,「那在若若的認識里,我該是怎麼樣的?」

該是怎麼樣的?

顧惜若偏著頭,想起大婚那日在書房見到的他,眼里忽然浮現一絲迷離,「你啊,應該是卓爾不凡風流倜儻的!只是那麼靜靜的站著,不用有什麼動作和姿勢,就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焦點,也足以讓人心甘情願的臣服。我想,如果我早就知道我會這麼把你放在心上,在大婚那日書房攤牌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拖回新房,好好的過完那個洞房花燭夜。」

回想起那一日的情形,她才恍然發覺,原來心動就在一開始的相識當中。

只是她沒有發覺,確認。

她毫不掩飾的直白之話,卻是讓段天諶的眼楮大放光彩。

不說還好,一說他心里也是頗多遺憾。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竄入他的腦子當中,看著顧惜若的眼神里滿是欣喜,「若若,你放心,我一定會補給你一個完美盛大的婚禮的!甚至是,你所期待的——洞房花燭夜!」

顧惜若唰一下就紅了臉,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側過身子,不去理會某個動不動就**的男人。

都成親這麼久了,她是沒指望能夠再親身體會拜堂大婚的喜慶感覺了,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似乎也很不錯。

她皺了皺眉,眼角余光卻瞥到了風塵僕僕趕來的人,注意力頓時集中到了那些人身上,轉頭看去,卻見青冥和駱宇等人滿身血腥的奔過來,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斗。

段天諶也注意到了他們的異樣,快步幾步上前,沉著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王爺,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埋伏。」駱宇抹了把臉,血汗交織,紅白相間,「就在剛才,屬下等人剛走至總督府門口的時候,被一群黑衣人埋伏了,暗衛死傷不在少數,不過,對方的情況似乎也不是很妙。而且,從那些黑衣人的路數來看,與此前襲擊咱們的人是同一批。」

「你確定沒看錯?」段天諶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那個人會突然出現在岐城,甚至還在一夜之間派出這麼多的人手。

如此大的手筆,是想要刺殺他,還是想要與他進行一番較量?

駱宇自然不可能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吊兒郎當開玩笑,想也不想就鄭重的點頭,同時還謹慎的看向青冥,滿面肅穆。

「王爺,駱御醫說得沒錯。」一直以來,青冥都是段天諶的得力助手,即便他這個不受拘束的性子令人有些頭疼,可此刻說到正事,他也斂起了那副玩笑的心思,神色凝重,「而且,從當時那些人的來路和氣息來看,似乎是潛伏在了總督府附近,而且並無一絲風塵之氣。」

不見絲毫風塵之氣?

難道這些人一直都潛藏在這個地方,而他們卻連絲毫的警覺都沒有?

可是,這怎麼可能?

段天諶他們又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連這麼多人的動靜都感覺不到?

顧惜若袖中的手頓時緊握成拳,心頭縈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腦海里也同時浮現出那個蒙面人的模樣,只是如以往一樣,每次想要仔細辨認出蒙面人的確切模樣時,一顆小腦袋就開始發疼起來。

不,應該說是對這個蒙面人產生起莫名的恐懼。

這種感覺,縈繞在她心頭,已經有很久很久了。

之前刻意的不去思考,她也盡全力去忽視,可此刻重新想起、重新感受到這樣慌亂的心理滋味,對她而言,無異于重揭傷疤。

正這麼想著,手背上頓時傳來一陣熱流,將她的思緒從那股暈眩而復雜的情緒中拉扯了回來,抬頭看上段天諶那雙暗含擔憂的眸子,慌亂的心情也有了一點點的安定,反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為自己擔心。

如今情況緊急而特殊,若是因為她自己的事情,而把段天諶的思緒佔據,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畢竟,在段天諶的肩上,也不僅僅是她一個人而已,還有成百上千個暗衛和朝臣的身家性命,這或許是他的責任,可從另一方面來說,何嘗不是他能夠存活至今的依據和憑靠?

段天諶又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駱宇,淡淡看著他臉上的為難,有些不耐的叱道︰「有什麼話就盡快說完!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吞吞吐吐了?」

這不是看你正忙著安慰王妃嗎?

駱宇暗自月復誹著,連忙拱了拱手,沉著臉道︰「王爺,屬下方才去接應青冥時,經過總督府,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講!」段天諶有些不耐煩,收回了腳步,死死克制住想要把他踢飛的沖動。

「屬下听說,明哲手中的私家軍和饃城、潁城的軍隊有著類似之處,這些軍隊不認人,只認一塊刻有蒼鷹騰空的令牌!」頓了頓,駱宇又繼續道,「而且,這塊令牌被明哲分成了兩半,據說,一塊在十八位姨娘中的某位姨娘身上,另一塊則是在了由他隨身佩戴。」

顧惜若忍不住擰眉,暗道這明哲到底在搞什麼鬼。

好好的令牌,怎麼分成了兩塊,還將其中一塊放到了那些女人的身上?

「你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顧惜若始終無法相信明哲會有那樣的舉動,「你是親耳听到的,還是親眼看到的?」

駱宇抿了抿唇,猶疑的看了眼顧惜若,眸光有些閃爍,「王妃,當時屬下剛好路過總督府,突發奇想之下想要進去查探一番,發現在書房找不到明哲,就暗中去了九姨娘的院落。結果……結果就听到了這些話。」

說完,他就低下頭,十足十的恭敬態度,只那耳根處微微浮起一抹紅色,月色不好,卻是看不見。

顧惜若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上下打量了駱宇一圈,小眼神里滿含趣味。

去了九姨娘的院落?

去听牆角了?

為何段天諶手下的人都那麼奇葩,還是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狐疑的抬頭,正要好好審視審視,看看段天諶是否有「臭味相投」的痕跡,卻听到他冷冷道︰「若若,我不是他們的父母,所以你不用這麼看著我!」

顧惜若很自覺的將他的話翻譯為「我不是他們的爸媽,也沒有青樓楚館下的家,管不了他們愛听牆角的習慣哇」,一顆小腦袋晃來晃去的,看得段天諶心中無比郁悶。

可只是礙于面前這些人的身份,不能親自動手把她的小腦袋扳正過來,便也不得不直接無視掉。

「王爺,咱們現在該怎麼做?」相較于此刻顧惜若的調笑,青冥更擔心著今日的大事進展,想到明哲的種種詭異,面無表情的臉龐也幾乎凍成冰塊。

此言一出,段天諶和駱宇卻是齊齊沉默了下來。

顧惜若對了對手指,若有所思道︰「段某人,你不覺得,今日明哲的舉動處處透著一抹古怪嗎?接風宴上,他似乎還維持著表面上對咱們的恭敬,可如今細細追究之下,竟變得有恃無恐了。會不會,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所以他才敢這般行事?」

段天諶眸光閃了閃,背對著他們而立,一手負于身後,任高處吹來的風撩起他的長發,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

青冥所說的這些異樣,他又何嘗覺察不到?

可在南下之前,他都還收到那個人離開蒼朝的消息。

隱忍到了今日,他自詡能夠徹底擺月兌那個人的掣肘和壓制,可一想到那個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部署,心里就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堵得心慌氣短。

他低下頭,看著身旁仰頭看著他的女子,剪水雙瞳里恍若有溪泉靜靜流淌,望之便是沁人心脾的清爽。

在這一瞬間,他所有的異樣情緒都一掃而空。

他有他的小妻子,若是不能給她一個完美的依靠,還怎麼配站在她的身邊?

「本王知道了,」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營地,眼里劃過一抹堅決,「駱宇,你一會兒帶著人,去總督府探一下虛實。若是情況允許,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直接把那兩塊令牌搶到手。青冥,你去聯絡一下蘇靳寅和蘇 ,告訴他們半個時辰後開始動手。」

當初,他查到蘇靳寅和蘇 的身份時,為的就是今日。

蘇靳寅背後之人,自己暫時還猜不到是誰,可無論是誰,能夠讓他為其效力,定然許給了一定的報酬,反過來,在他的身上應該也有那些人想要的東西。

這個報酬,或許是自己的命,也可能是其他。

可所謂的「想要的東西」,除了曾經被蘇靳寅握在手中的岐城城駐軍的兵權,他想不出還有什麼。

可以說,即便是齊鳴栗失蹤了,他也不會擔心什麼。

橫豎蘇靳寅只是為了他的命,背後那人可以給,他——更能給!

顧惜若低下頭,狡黠的眸光忽然一轉,隨之猛地抬頭,「段某人,我跟駱宇一起去。」

「不行!」段天諶斬釘截鐵的拒絕,可一看到她陰沉下來的小臉,心中一軟,連忙放柔了聲音,「若若,現在情況特殊,你還是跟在我身邊比較好。這樣我也可以照顧你!」

更重要的是,那個人說不定也在岐城之內。

若是讓她正面遇上了,又會是怎樣的後果?而且,對于這個消息的確切性,他還心存懷疑,想到當初被那個人擊中的那一掌,他實在是不敢冒一丁點的風險了。

顧惜若有些無奈,可對于他的想法也很了解,只是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似乎此次一旦錯過了機會,心頭擱置的疑問就會越來越多。

若是那個蒙面人當真在這里,她就非要尋一個明白,不想再繼續之前那胡思亂想頭疼腦脹的日子了。

這樣時不時出現的煩躁情緒,她已經受夠了。

她大義凜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容拒絕道︰「我明白你的擔憂,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我跟在你身邊,尋求了你的庇佑,下次呢?我能時時刻刻都跟在你的身邊嗎?段某人,我是個人,我可以向你證明,其實很多事情我自己都能夠做得很好,處理得很到位。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更何況,我跟駱宇進城,未必就是我受委屈,冒風險,你忘記還有皇上派過來的那些人了嗎?有他們在,我怎麼都不可能吃了虧的!你就放心啦!」

段天諶聞言,看見她眉眼間的堅決,不得不低頭思忖起來。

須臾,他才不情不願的點頭,拉過顧惜若鄭重囑咐道︰「若若,你要進城,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凡事以自身安全為上,必要的時候……不要自己去冒險,讓暗衛去做!知道嗎?說句不中听的話,暗衛沒了,還可以再培養,可是你……我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

顧惜若嘴角抽了抽,想著這是她听到的最中听的話了。

接著,段天諶又扯過駱宇,好生囑咐了一番,這才目送著他們離開。

直到那道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緩緩回頭,看著下方營地的神情里,有著不再掩飾的冷厲和嗜血,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渾身釋放出壓抑許久的煞氣!

------題外話------

嗷嗷嗷,終于傳上來了,不容易啊……這幾日都更晚了,多謝親們的體諒了……偶翻看了下,發現有親給偶投月票了,雖然不是很多,8過偶還是很歡喜啊……娃哈哈……反正是在偶的意料之外啦……群麼麼個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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