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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互有婚約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古話不會有錯。(鳳舞文學網)」安心看了凌素素一眼,意味深長的道。

「但是…」凌素素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須臾,眉眼中的愁雲忽然在一瞬間散去,像是想通了某些事情,眸光也是一片通明,彎唇笑了笑,附和著安心的話,「也是,反正我現在不再是玄族的聖女,已為人妻,想幫襯也是力不從心。」

「娘親能這麼想就好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兩相為難之事也是不遑多讓,凡事順應本心而為,結果如何,看人力的成果,看上天的造化,五五之分,成果圓滿,造化不夠,就算不盡如人意,總歸盡了力,也沒什麼後悔的。」安心語氣有些散漫,表情亦是懶懶的,只是眼眸內彌漫著融融溫意。

「娘親多大年紀了,這些道理怎會不明白?只是有時關心則亂,難免走了彎路,鑽了死胡同罷了。」凌素素見安心一副說教規勸的模樣,心中好笑,笑著搖搖頭道。

「母女同心,女兒有這個毛病,娘親也是,真是心有靈犀。」安心挽著凌素素的胳膊,唇角彎彎道。

「又不是什麼好的特點,瞧把你得意的。」凌素素無可奈何的道。

安心揚唇一笑,抬眼見青石路隱隱看到了盡頭,不再多說,慢慢的往上走去,

邁過最後的幾十階,安心偏頭掃了四周一眼,右邊的樹林憧憧中,兩層木屋靜靜而立。

「這個地方倒是很適合頤養天年。」安心實在喜歡玄族的裝飾格局,清雅不俗氣,縱然沒有富麗堂皇的金殿琉璃瓦,但一草一木都極為清新自然,呼吸之間帶起肺內的舒適,跟京城的暗潮涌動相比好了太多太多。

只是因為玄璃的存在和嚴謹的條令,她又十分抵觸,兩種感覺相撞,很是矛盾。

「嗯,山青水綠,書中形容的人間仙境大抵就是如此吧。」凌素素贊同的點點頭,「若天下能安逸個千百年,在玄族度過殘生養老也是上選。」

「可惜沒有桃花,我喜歡桃花。」安心忽然想起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含笑看了凌素素一眼,「我向往的生活或許是這樣,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你這段是從哪本古書上讀來的?意境高遠,描繪鮮明,比之我曾翻閱過的類似書籍更多了一絲真正的淡泊,不似有些夫子為了展現自己的高風亮節,故意撰寫幻想的世外桃源,實則文章中無處不透著金銀富貴,流連權勢的想法,與心中的理想境界當真相悖。」凌素素對安心摘出的這一小段桃花源記很感興趣,細細品讀著話中表露出的真正含義,須臾,有些意猶未盡的道,「這後面應該還有下文吧?」

安心笑了笑,當然有下文,只是下文與上文不同,她方才念的這一段不過是世人對社會的一種向往之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織,真正的質樸生活,下文卻透漏了她前世歷史的國名,也反應出人們對現實的不滿和反抗。

「這只是我自己臆想的生活,並不是書中所讀,下文我還沒想出來。」安心挑眉道,娘親到底是皇室公主,天生榮華,不能理解社會最底層的人的抗爭和掙扎,所以,有些東西,點到即止就行了。

凌素素掃了她一眼,臉上明擺著寫了兩個大字‘不信’。

「參見聖女。」快走到木屋前時,早就在門口等待多時的兩個婢女見安心出現,齊齊行禮道。

不同于京城的曲腿福身,裊裊婷婷,而是單膝跪地,脊背挺的筆直,一身崢嶸,盡顯女子颯爽英姿。

安心擺了擺手,「起來吧,別有事沒事下跪,我又沒死。」

兩婢女一驚,但她們都是玄族的直系血脈,性子高傲,眉眼未抬,只是默不作聲的站起來。

「聖女可讓我好等。」木門由外向內被打開,玄凌雋秀的臉上帶著清華的笑容,笑看著走上樓梯的安心。

「玄凌哥哥可是想我了?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你才半個時辰沒見吧,你就受不住了?」安心眼里含了點揶揄的笑意,走到玄凌的身邊,注視著他江南水秀般的五官,眸底升起一抹驚艷,自從她認識了玉華後,她就甚少對男子的外貌有贊賞的感覺,玄凌容貌不是頂好看的,但五官拼湊在一起,和諧秀雅,透著一股溫和到極致的內斂。

「聖女剛才說的那段話可有名字麼?」玄凌挪開步子,讓安心和凌素素走進去,自己則跟在她旁邊,淺笑道。

「桃花源記。」安心環顧了屋內一眼,對著玄凌道,她和凌素素談起那些無關緊要的話時,自然沒有再刻意的壓低聲音,後來她感受到了玄凌的氣息,也當做不覺,話落,她轉身看向那兩個婢女,「內室在哪里?」

「請聖女跟屬下來。」一個鵝臉蛋,神色冷艷的婢女越過安心,推開一扇與右邊壁上相接的雕花木門,打起珠簾,看著她道,「聖女請。」

「玄凌哥哥進去坐坐?」安心微微偏著頭,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玄凌邀請道。

「聖女的閨房男子不得亂入。」另一名站在安心身後的婢女見安心毫不避及男女大防,怔了怔,立即道。

「在京城我的閨房天天有人進,也沒人說什麼,怎的玄族這麼迂腐?難不成玄凌哥哥會吃了我不成?」安心撇了撇嘴角,不屑道,在將軍府,凌亦痕那小子和樂正夕不是經常出入她的房間如無人之境。

她們是怕你會吃了玄凌才對,凌素素默默的在心中說道。

「走吧,我剛剛想出了桃花源記的下文,玄凌哥哥想不想听?」安心笑著道。

玄凌心思一動,點點頭,對兩個婢女怪異的臉色視而不見,跟在安心的身後隨著她走進了內室。

安心打量著一下內室的環境,燭火晃動,瑤琴古劍,軟榻的小幾上擺放著一局落下四子的棋盤,兩兩白,各自佔據了棋盤的四角,中鋒大空。

「這棋下的有意思,防守進攻皆無。」安心的視線落在棋盤上,挑眉笑道。

「這不是玄璃和我下的開局?怎麼會放在聖女的房中?」玄凌也看著棋盤,輕笑道。

「回凌少主,這是少主吩咐的。」一婢女答道。

「誰先落的子?」安心看向玄凌。

「玄璃。」玄凌道。

「不按牌理出牌,跟他倒像,毫無章法,這局棋若是我跟他對弈,我一刻鐘就會殺他個片甲不留。」安心鄙夷,「廢物!」

「聖女,璃少主是玄族下棋下的最好的。」一婢女不願安心奚落玄凌,大膽反駁。

「撤走,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他,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不舒服。」安心小臉一黑,不悅道,玄璃在她心中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實在不是一個討厭就能形容的。

「這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不管你舒不舒服,只要你一日在玄族,就不得不看著我,听著我的名字。」玄璃的聲音伴隨著涼涼的微風傳入內室幾人的耳中。

安心冷哼,兀自對著玄凌道,「玄凌哥哥坐。」說完,她拉著凌素素坐在軟榻的一邊。

玄凌嘴角含笑的落座在軟榻的另外一邊。

「撤走,沒听見嗎?」安心見她都坐好了,那兩個婢女還一動不動,眉毛一皺,提高了聲音重復道。

兩人還未有動作,玄璃挑了珠簾進來,他換了一身雪白色錦袍,墨發用一支竹制的簪子束起,褪去了以往的張揚狂妄,再加上此刻他漫不經心的表情,與之前的形象判若兩人,風華絕代,玉樹臨風。

「玉書,玉畫,不許撤!」玄璃瞥了一眼臉色泛著為難的兩個婢女,聲音微冷。

「誰說不撤的!這兩個婢女你也給我撤了,我不要她們!」安心忽然勃然大怒,沒有任何預兆的猛地站起身,怒道。

凌素素驚愕的看了一眼安心,不明白她怎麼突然生氣了。

「聖女!」玉書和玉畫見安心要趕走她們,大驚之下立刻下跪驚呼道。

玄凌掃了幾人一眼,沒說話。

玄璃不慌不忙的在軟榻對面的椅子坐下,翹著腿,神色有些閑散,涼涼的道,「不就是這兩個婢女被本少主冠了玉華的玉姓嗎?你至于這麼大驚小怪?」

聞言,凌素素眸中閃過一道了然。

「是又怎麼樣?玄璃你別以為我怕你,就算這是你玄族的地盤,姑女乃女乃就算與你玉石俱焚,也不會任你欺凌!」安心怒道,玉畫,玉華,如此諧音,偏偏玉畫是玄璃派來伺候他的婢女,這不是當自己的面羞辱玉華?欺人太甚!

她的男人,除了她,沒人能欺負!

「她們兩個從小就叫這個名字,可不是我故意為之,你不分青紅皂白,胡亂發火,是否太過分了?」玄璃眸底劃過一道狠戾,表情卻淡而冷。

不是現改的?安心皺眉轉眸看向玄凌,玄凌見安心用眼神詢問他,點點頭。

「那你現在給她們改名,否則你就帶走!」從玄凌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安心的怒氣些微消散了點,但玄族那麼多婢女,玄璃偏偏讓這兩個人來伺候,明顯就是打著侮辱人目的,居心叵測!

「安心,你不但是個臭女人,還是個笨女人,你想改名不會自己改嗎?還是到了現在,你仍然沒了解玄族聖女代表什麼?」玄璃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眼中的陰騭不加掩飾,冷冷道。

「心兒,聖女的地位凌駕于除了族主以外的所有人之上,你和少主位置相同,一個主外,一個主內,類似此等小事的確無須問他。」凌素素拍了拍安心的手,提醒她收斂點情緒。

「是嗎?」安心吐出兩個字,冰冷的視線轉移到跪著的兩人身上,愛屋及烏,反之,惡其余胥,半響,沉聲道,「一個叫芙蓉,一個叫如花!」惡心死你們。

玄凌嘴角一抽,她還真是惡趣味,芙蓉如花。

「多謝聖女賜名!」兩人心中再不願,也只得中規中矩的行禮答應。

「起來吧。」安心重新坐下,冷聲道。

兩人依言起身,站在屋內角落,垂首無言。

「你以後就是玄族的聖女,一言一行就代表著玄族,還請聖女多關注點玄族的人和事,免得惹出了笑話還尤不自知!」玄璃目光寒涼的凝視著安心的眉眼,在聖女兩個字特意咬重了音色,帶著警告。

安心打了一個哈欠,她對玄族不感興趣,連帶著對玄族的人和事通通都無感,她只想趕緊解決了吱吱的問題,然後想法子回京,見玉華,才幾日不見,一種名為思念的毒已經浸入了她的心脈。

「你來我這里,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安心用手肘撐著下頜,意興闌珊的道。

「老鼠給我,我要帶它去化龍池洗髓。」玄璃也不想跟這個滿嘴粗俗的女人再繼續浪費時間,單刀直入道。

「給你!」安心爽快的袖子中掏出了吱吱,隔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拋給了他。

玄璃接過小獸,修長的大手撫上吱吱的毛皮,金光在指間閃爍跳躍。

安心冷眼瞧著,上次就是玄璃把金光打入吱吱的體內,吱吱才開始沉睡的一發不可收拾,逼的她不得不提前出發。

「玄璃,你受傷了?」許久不曾開口的玄凌看著玄璃的指尖從小手毛發中拂過,笑著問道。

安心唇畔噙著一抹淺笑瑩瑩,少見的以認真的眼神觀察著玄璃的臉色,他膚色白皙,平時臉上也沒多少血色,帶著病態的蒼白,現在依然如此,倒看不出來他的虛弱,不過,玄凌不會無的放矢,且玉華親口說玄璃受了重傷,不會有假。

「小傷。」玄璃抬眼瞟了一眼安心幸災樂禍的笑臉,目光一沉,冷冷的道,「本少主天縱奇才,憑玉華還傷不了我,若不是他用了輪回海的禁術,你以為他能是我的對手?」

禁術?安心心下一緊,因為有前世最後一刻身死的經歷,她對禁術這個詞極為敏感,平穩的心緒泛起了波瀾,有些擔憂。

玄璃看出了安心眸中一瞬間升起的慌亂,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心里冷笑,「怎麼,擔心你的小情人?放心,他死不了,別擺出那副死人臉,真讓人犯嘔!」

明明他和玉華武功棋逢對手,他還在這放大話,真是恬不知恥,安心鄙視,「給你們講個故事。」不等玄璃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道,「從前,有個男子叫李元霸,天生神力,無人能擋,世間都說他乃天神下凡,坐一騎萬里雲,天下無敵,如此人物,獨領風騷,他的一生就是個傳奇,最後還不是太過狂妄,竟敢舉錘罵天,最後被老天所不容,收回了他天賜的神力,被雷活生生的劈死!」說完,安心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玄璃,補充了一句,「可見,狂妄過了頭的人連老天都是看不過去的!」

安心的一席話結束,玄凌和玄璃兩人面色各異,玄凌眸底劃過一道異光,沒開口,玄璃則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安心這是指桑罵槐,暗指他和故事中的那李元霸一樣,會被蒼天不容,不得好死!

「那是李元霸咎由自取,自以為是的挑釁上天,活該被劈死!」玄璃明知道安心含沙射影在諷刺他,卻發作不得,不然豈不是間接的承認了他如李元霸一般狂妄,會落到同樣的下場?

「古人言,做人莫裝相,裝相遭雷劈。」安心見玄璃有苦說不出,有怒不能發泄,心中大樂,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

「本少主從不裝相,我有勇有謀,天生賜予的資質怎能跟李元霸那介莽夫相比?」說到底,安心說的故事還是被玄璃放在了心上,字字句句都想撇清他和李元霸的共同點。

「看,好多牛在飛,都是你吹上去的。」話落,安心還煞有介事的抬頭往上看去。

玄璃和玄凌不自覺的也跟著抬頭,卻只看到了屋頂。

「哈哈。」見玄璃真的抬首去看,安心抱著肚子大笑。

玄凌眸光無奈的看了一眼笑的不可自抑的安心,眼底劃過一道輕笑,並未說話。

「不可理喻!」玄璃見自己上當,惱怒的站起身,丟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恭送少主。」被安心改名的兩個婢女忙行禮相送。

安心看著玄璃的身影消失,停下了臉上的笑容,軟軟的靠在凌素素的肩膀上,閑閑的問道,「娘親,那個老死的聖獸是跟在你身邊的嗎?」

「聖女和聖獸是一體的,歷代聖女都需經過聖獸認主才能繼任,不過聖獸一般會呆在玄族大陣中,看護著陣法的運行,以免有陌生人闖入。」凌素素解釋道。

「難道玄族這麼不好進來,敢情人和獸都在玄族巡邏,難怪玄族存世幾千年,都無人發覺其地。」安心嘟囔了一句。

「玄族的第一任族主有令,除非完成了一項巨大的任務,否則玄族必須隱世。」玄凌不咸不淡的接口道。

「什麼任務?」安心心思微動。

「不知,除了每任的族主知曉,無人能明。」玄凌眸光微閃,道。

安心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聖女不想看看聖獸是怎麼洗髓煉骨,成為玄族護山神獸的麼?」玄凌淡淡的看著安心,問道。

「不感興趣,我和吱吱,就是你們的聖獸因為一只雞結緣,沒想到我和它的緣分是天定的,如今能在一起,也是命運使然,它能好我自然開心,痛苦也是沒辦法的事。」安心一臉漠然的道,洗髓煉骨一听就知道很痛,牽扯到骨髓,會好受到哪去?自己去了又能如何?她幫不了它,還會讓別人察覺出自己太過看重它,從而暴漏出自己的弱點,使她處處受人挾制。

「聖女和聖獸的感情可是不好?」玄凌若有所思的看著安心,話中帶了一絲試探。

「好啊,我時常念叨著,要是哪天我沒飯吃了,就殺了它打牙祭,喂飽自己的五髒廟,它用處這麼大,我肯定是喜歡它的嘛!」安心咂咂嘴,似乎在回味以前吃過的那些美食,美眸閃閃發亮,襯著柔和的黃光,臉部輪廓完美的不可思議。

玄凌看著安心,微微晃神,片刻後,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聖女估計也餓了,還是傳膳吧,用完飯好好歇息,明日玄凌再和聖女探討。」

安心點點頭,「好。」她的確餓了,啃了三天的干糧,也沒怎麼休息,娘親的眼眶下都染上了一片濃濃的黑影。

「玄凌告辭了。」玄凌起身,往門外走去,在經過芙蓉,如畫的時候,吩咐了一句,「去給聖女傳膳,備沐浴的水,好生伺候,不可懈怠。」

「是,凌少主。」兩人恭敬道。

玄凌不再多言,慢慢的走出了內室。

安心听著兩婢女對玄凌和玄璃的區別稱呼,眼眸微眯,她想要扳倒玄璃,絕非一日兩日之功,任重而道遠啊。

「聖女,屬下告退。」兩人走到安心面前,請示道。

安心輕輕闔首,看著兩人離開。

「娘親,吱吱會不會有危險?」兩人一走,安心立即搖晃著凌素素的胳膊問道。

凌素素本已經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反正年輕人在一起聊天,她也插不上話,還不如偷懶小憩一會,剛眯了眼,安心猛地一搖晃,把她的瞌睡蟲頓時搖到了九霄雲外。

「你說什麼?」凌素素打了一個哈欠,困意濃濃的問道。

「我說吱吱會不會有危險?洗髓煉骨听起來就很恐怖。」安心眼中盛放著深深的焦急,吱吱對于她,不是寵物,而是伙伴,相處了好幾年的伙伴。

「唔,危險沒有,倒是挺痛的,開啟它的血脈和開啟你的玄力不同,你只要有玄族三長老合力助你打通封閉的那條經脈,玄力自然而然的就啟開了,且在你一歲之時,族主就開啟了你的玄力,只是跟我一樣,被封印了,解除封印太簡單了,但聖獸就不一樣了,之前凝滯的血液要盡數被清除,重新換上新的血液,骨髓也是如此,抽血換骨,能不痛麼?」凌素素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睡眼惺忪的道,生怕安心還有別的疑問,索性把她開啟玄力時會發生的問題也一並講了出來。

安心一怔,立即問道,「那我們來玄族時,娘親為什麼不幫我解開封印?」她若是早些擁有玄力,現在也不至于這麼被動了。

「那是族主親自設下的封印,我可解不開,要不然在回京的時候我該給你解了。」凌素素認命的揉揉額頭,強打著精神應付著安心的十萬個為什麼,她體力大不如前,三天連續不斷的趕路,幾乎榨干了她所有的精力。

安心恍然,京城就是個大染缸,尤其是在武林人士還摻雜其中的情況下,就更加錯綜復雜了,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出沒,娘親若是能解開封印,估計早解了。

「可憐的小吱吱,希望它能堅強一些,千萬要熬過這一關。」安心起身在房內不斷的來來回回走著,不住的嘮嘮叨叨。

凌素素翻了一個白眼,她知道,安心看起來心狠,其實那只是她的保護色,她有一顆柔軟的心,見不得無辜老實的人受到傷害,特別是她認識的人,就更加不忍了。

「聖女,飯菜好了,屬下幫你端到了飯廳。」如花進來稟報,見安心神色焦急,不禁一怔。

「我都快餓死了!」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察覺,安心腦子飛快的想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聖女恕罪,是屬下辦事不力。」如花立即跪倒。

「快起來,都說了有事沒事別跪了。」安心嫌惡的擺擺手,走到快要睡著的凌素素跟前,拉著她的手,也不叫醒她,拖起來就走。

凌素素正垂著頭處于一種似睡未睡的狀態中,驟然被安心拉起,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摔倒,雙腿崴了一個趔趄,剛回來的瞌睡蟲霎時又跑了,又氣又怒的道,「安心,你做什麼!」

「拉你去吃飯。」安心頭也不回,徑自拉著凌素素跟在如花的身後,往飯廳走去。

「不吃,我要睡覺!」凌素素難得惡聲惡氣的道。

「不行,沒吃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好,到時候你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將軍大人還不得治我的罪啊?」安心拖長音,陰陽怪氣的道。

「你這小猴子。」凌素素無奈,那只沒被安心拉著的手抬起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讓迷糊的腦袋清醒一會。

穿過客廳,走過另外一間臥房,就是飯廳了。

安心也不嗦,拉著凌素素坐到飯桌旁,端起早就裝滿了米飯的瓷碗,拿起筷子,沒有一絲淑女形象的大口扒起飯來。

凌素素搖搖頭,剛想說教,讓她在外人面前表現的規矩點兒,猛的想起九年都未視線的成果,不由把話吞進了肚子里,慢吞吞的拿起碗筷,優雅的用著飯。

如花站在安心的身後給她布菜,忙個不停,剛夾到她碗里的菜不到瞬間就被一掃而空,余光瞥見凌素素優雅如畫的模樣,心中感慨,聖女和公主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一頓飯在安心的狼吞虎咽和凌素素的小口慢嚼中結束,吃過晚飯,芙蓉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二人沐浴完畢,洗去了身上的風塵僕僕,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娘親,我有種回到了山村的感覺。」安心抱著凌素素的縴腰,低聲道,除了有人伺候外,這里的房屋和氣息無一讓她產生了似真似假的幻覺,總覺得京城的十來天繁華生活,就像一場夢。

「你很想回去?」凌素素的手撫模著安心黝黑清亮的青絲,柔聲問道。

「也不是很想,同一種生活模式過久了,嘗嘗新鮮的日子也不錯,只是陡然換了個陌生的環境,我還需要適應的時間,平淡如水忽然轉換為數不清的爾虞我詐,這麼大起大落,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還真有些受不住。」安心嗅著凌素素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微笑道。

「你要是一輩子和娘生活在村子里,怎麼會認識玉世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凌素素好笑的嗔了安心一眼,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心口苦澀漸漸暈染開來,如果有可能,她寧願安心永遠生活在那里,雖說只有簡單的柴米油鹽,不會大富大貴,但最起碼能保證一生的順風順水,不會為己身安危而謀劃受累。

「說的也是,跟玉華相比,其他的都不算什麼。」提到玉華,安心對他的思念就如鋪天蓋地的海浪一**襲來,佔據了她整顆心,牢牢的,死死的,不留一分一毫的空隙,思緒完全沉浸在對他的想念中,因此並未察覺到凌素素有一瞬間發出的沉暗的氣息。

「你想和玉華大婚,怕是困難重重。」凌素素收斂了周身縈繞的情緒,微蹙著眉頭道。

「困難重重?不就是等我解決了玄族這里的破事兒,回去就能找皇上外公賜婚了嗎?」听了凌素素的話,安心頓時從又酸又甜的思念中回神,一怔,急忙問道。

「你應該知道玉世子是輪回海的少主吧?」凌素素問。

安心點點頭。

「那他應該告訴過你,玉王妃是輪回海的神女,玄族和輪回海同屬于天下兩大避世的勢力,都是傳承久遠,且都有聖女和少主通婚的祖訓,所以,你們要在一起,不單單你要努力,玉華也是不輕松的。」凌素素沉聲道。

「輪回海不是被玉華的父王給覆滅了嗎?老窩都被一鍋端了,想廢除祖訓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安心眨了眨眼,問道。

「你以為玉王爺當真那麼容易能覆滅的輪回海,你如今也初步見識到了玄族,玄族和輪回海相比,兩方不相上下,這樣的勢力,如何會輕易被滅?」凌素素提醒道。

「難道玉華騙我?」安心眉頭皺的更緊。

「倒也不算騙你。」凌素素慢悠悠的道,見安心眉宇間的焦色不加掩飾,輕輕一笑,故意賣關子不急不慢的道,「玄族雖然也有聖女和少主,表面上聖女和少主地位相當,但詳細對比下,少主比聖女還是要高一等的,但輪回海的神女和少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持平,當年玉王妃被殺,支持她的輪回海等人就投靠了玉王爺,與玉王爺里應外合,這才控制了輪回海,但控制不等于完全掌控,輪回海仍然存在,原先少主的人脈被清洗,換上了玉王爺安插的人和玉王妃的親信,制度依然延續,只是換了一個主人罷了。」

安心沒說話,翻了一個身,四仰八叉的呈大字型躺在寬敞的床上,悶悶的道,「可惡的玉華,居然沒告訴我這茬,早知道他有婚約,我就不喜歡他了。」

「別說喪氣話了,玉華可比你有本事的多,這麼多年來,想必輪回海上下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廢除祖訓不算太難。」凌素素安慰道。

「難怪玉華說他不想走他父王的老路,敢情也是想到了我和他在一起不容易,娘親,你說,全天下就這兩個地方有這點破規矩,怎麼偏偏就被我和玉華佔上了呢?還偏偏讓我們互相喜歡,老天真會折磨人,肯定老天不長眼,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打著拆散一對是一對的旗號,故意為之。」安心越說越怒,輪回海和玄族真是兩個鬧騰的地方,玄族有玄術,血脈不能分流,輪回海又有什麼?送別人去黃泉路喝孟婆湯的鬼術?

「沒有崎嶇坎坷不叫攀登,沒有痛苦煩惱不叫人生,經歷艱辛阻擾的愛情才是源遠流長的。」凌素素苦口婆心,話落,見安心要拍手,忙翻白眼道,「這是你說過的,別鼓掌!」

安心尷尬的收回了手,看著頭頂的帷幔,道,「話是沒錯,但是我不想等啊,何年何月,我才能和玉華大婚啊,等待的日子不好過啊,況且,我還有一籮筐的麻煩,本來還指望他幫忙的,現在倒好,他的麻煩也不比我少。」

「你還未及笄,就算你和玉世子沒有婚約束縛,也是不能成親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時。」凌素素拍拍安心的肩膀,勸道。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他吃掉了。」安心認真道,覬覦她男人的女子那麼多,早日把他吃下月復中省的那麼多未婚姑娘肖想。

聞言,凌素素再次免費贈送她一對大白眼兒,語氣帶著鄙視的味道,「害不害臊?誰家的女子像你這般一門心思上桿子要倒貼的?」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安心正色道。

「安大小姐,你還未來葵水,不能男歡女愛。」凌素素咬牙。

「是哦。」安心一拍腦袋,倏地眼楮一亮,「明兒個我開副方子,讓它早點來。」

「真受不了你。」凌素素無語,一拉被子,蓋在身上,「睡覺。」

安心哼著小曲,腦海中浮現出玉華雅致溫潤的玉顏,無比懷念的咂咂嘴,似乎在懷念親吻玉華的感覺。

也不知道玉華同不同意她的婚前性行為?如果他也同意的話,婚前滾床單也是可以的啊。

「哎呀,太不好意思了。」安心捂著臉羞澀道,腦中自動出現了她以前看過的高難度的姿勢和曖昧場面,只是表演的人換成了她和玉華。

凌素素閉著的眸子眼珠子滾動了幾番,暗暗嘆了一口氣,她又不知道想哪兒去了,心頭突然冒出了一個安心說過的詞,意婬!就是用來形容她的!

「九九八十一技,玉華受得住第幾招?」安心大眼無焦距的看著帷幔,喃喃自語,每一招都是她親眼所見,然後自己日思夜想整理出來的,少見的精華。

「快睡吧,你現在這樣真像個傻子!」被吵的睡不著的凌素素實在忍無可忍,怒道。

安心怔住了,她像個傻子?還沒人這麼說過她呢,戀愛的女子是不是都是她這樣的?會患得患失,會沉浸在甜蜜中無法自拔?她是個愛情白痴,懂的一大套形式化的理論,她也曾想在自己和玉華身上照搬照做,但還沒來得及展開計劃,就來了玄族,兩個人分隔兩地,計劃也胎死月復中。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容忍不下第三者,這是她心中墨守成規的理念,正因為這種想法已經根深蒂固,所以在得知安連城娶了別的女人,三妻四妾,她才不能接受。

安心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心中五味紛雜,不知過了多久,拉回思想,听著凌素素均勻的呼吸聲,撫了撫額頭,暗道,安心,你的戀愛之路還很遠啊,有的你走的,慢慢學著吧。

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安心嘆氣,閉著眼楮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很快,她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一夜好夢,精神抖擻的安心和凌素素起床,梳洗一番,用了早膳後,正在屋外曬著太陽的時候,玄翎過來傳話,說族主請安心去給她解除封印,開啟玄力。

「聖獸呢?」安心惦記著吱吱的安危,問道。

「聖獸還在洗髓煉骨,七天之後才能出來。」玄翎道。

「那麼久?」安心嘀咕,覺得吱吱也太作孽了,一天一夜的抽血換骨都難以忍受,還要七天七夜的痛個沒完,投生做玄族的聖獸絕對是老天爺對它的懲罰。

「請聖女跟屬下前往祖祠,三位長老和族主已經在等著聖女。」玄翎沒听清安心嘟囔什麼,對著安心拱手道。

「帶路。」安心道。

玄翎點頭,沿著青石板的小路下山,安心和凌素素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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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鋪墊,過度章節,多多在想,玉蘭花該在哪個點出來才夠煽情的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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