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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寒冬的黑夜比之白天更要冷,因為這堡壘建在山中,所以外面的風聲都被放大了好幾倍,在這房間里就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風,好似能隨時將房頂掀開一樣。

晚餐早就準備好,鐵雲嘯說要與孟漣城秦中元喝一杯,他說的是真話。

與孟漣城許久不見,現在他身在軍營也全托秦中元,便是秦中元說謊話騙他,但這是兩回事兒。

睡了一覺的兩個人從房間里出來,大廳已擺上了桌子,滿桌子的菜,便都是肉類青菜少有,但香味兒依舊很濃。

這軍營里的伙食很不錯,廚子的水平也不錯,這軍隊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好。

「不錯啊,這樣吃下去,用不了多久,鐵雲嘯你就成了大胖子了。」捻起一塊切好的肘子肉放進嘴里,鹵的十分有滋味兒。

鐵雲嘯倒酒,聞言笑,「你以為在軍營里整天就是吃吃吃?在這兒還好,在天雲關,我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坐下,孟漣城抬眼看他,「听听,現在這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

秦中元雖是對肉不是很熱衷,但這肉做的確實不錯,不油膩,看著讓人有想嘗嘗的**。

在孟漣城身邊坐下,秦中元微微搖頭,「鐵兄這是打算與我不醉不歸?」

鐵雲嘯直接將一大碗酒放在他面前,而後道︰「秦兄喝不了酒?」

秦中元看著那碗里的酒,聞這味道,就烈的很。

「我只喝青竹釀。」青竹釀是所有酒中味道最淡的。

鐵雲嘯立即搖頭,「軍營里只有這種酒,在這北方嚴冬時喝,光著身子去外面走都感覺不到冷。」

「算了,他不喝就不喝,本就不是能喝酒的體質。」孟漣城將他面前的酒碗拿到自己面前。

鐵雲嘯只是笑笑,沒再勸酒。

秦中元饒有興味兒的看著孟漣城,她能喝酒他倒是不知道,與她在一起這麼久,她從未踫過。

然而,孟漣城確實是能喝,只不過不常喝就是了。

她以前與鐵雲嘯也喝過酒,倆人拼過,最後以鐵雲嘯趴在桌子上睡著為完結。

「咱們認識這麼久,從當你是哥們兒到最後你嫁人,想想我見證過的奇跡還真是不少。單單是你能嫁人,這就算得上能與太陽西升東落相比較的奇跡了。」鐵雲嘯果然沒什麼好話,便是現在看起來良善了那麼一點,可嘴還是損的很。

孟漣城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你也讓我嘆為觀止啊,原來這取向還是能變得,我以為,最後你得找個糙爺們兒藏在山里你儂我儂呢。」孟漣城又諷刺他有龍陽之好。

「這純屬你誣陷我,看我沒缺點,故意編一個出來。」鐵雲嘯不苟同,反正他從未承認過。

「切,有秦公子在,你居然還敢說這麼自戀的話,不臉紅麼?」孟漣城輕叱,這天下,再也沒有人自戀起來比秦中元好看了。

看熱鬧的秦中元笑,漆黑如同寶石的眸子看著孟漣城,她這夸贊人的方式,他若是不習慣肯定得生氣。

若說秦中元,鐵雲嘯倒是服氣,這天下,再也沒有一人的臉皮能比秦中元厚了。

倆人喝酒,那麼一大碗的烈酒直接一口干,那味道在秦中元聞來都覺得有些刺鼻,這倆人卻恍似聞不到似的。

再倒上,倆人繼續互相嘲諷,听得秦中元無語。

鐵雲嘯懷疑孟漣城是個假女人,到時生不出孩子。孟漣城讓他積點德,嘴那麼損小心以後生孩子沒**。

這坐在酒桌上,應當敘舊或是展望未來,哪有他們倆這樣的。

吃了點東西,秦中元就放下了筷子,倚著椅背,瞧著這倆人互相拆台。

不過半個時辰,桌子底下已經空了四五個酒壇,而這二人,卻還是十分精神的模樣,看來,武功與酒量是成正比的。

單手撐著下頜,秦中元瞧著他們倆,貌似這倆人都有點火了。

不禁的身子向後退了退,免得一會兒倆人突然翻臉再連累了他。

然而,他確實想錯了。

鐵雲嘯一拍桌子,「孟漣城,不服氣咱們出去較量較量,這麼多年你不與我動手,總自詡天下人都不是你對手,敢不敢較量較量?」

喝了那麼多酒,孟漣城的臉色都沒變,但若是細看,她那眸子卻是蒙了一層水色。

「輸了可別哭。」站起身,她應戰。

倆人立馬走出去,大門一開,外面的冷風呼呼的吹進來。

秦中元拿起狐裘披上,而後也慢步走向門口。

夜色濃重,寒風呼嘯,只門口掛了兩個燈籠,在這黑夜里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倆人走至黑夜當中,秦中元站在門口更是看得不太清楚,但依稀的能辨出孟漣城的身形。

倆人自走出來,一句廢話都沒多說,幾秒鐘過後就打了起來。

高手過招,沒什麼聲音,但那外散的勁力盡數成風,催動著本就有的寒風朝著四面八方亂吹。

房門吱嘎作響,秦中元站在門口忍不住的眯起眼楮,現在他完全找不到孟漣城了,黑夜里恍若有鬼影在飄,很詭異。

鐵雲嘯的功夫很高,在江湖上,他這個年紀,能有這般功夫,絕對算上造詣極高了。

但孟漣城的功夫卻是更勝一籌,她的內力很正宗,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鐵雲嘯重重的飛了出去,跌倒在地,砸的冰冷的地面轟隆作響。

秦中元忍不住眼角抽抽,像是感受到了有多疼。

孟漣城走過去,伸手把鐵雲嘯拽起來,「何時你打得過我了,我就告訴你我師父在哪兒。」他心里還惦記著報仇,孟漣城都知道。若非如此,他不會說著說著就說道武功上去。她的武功盡數由戒塵傳給她,他如此說,就是還惦記著報仇一事。而她又不告訴他戒塵在哪兒,他心里對她有埋怨。

鐵雲嘯臉上沒什麼表情,站起身看著孟漣城,冷風呼嘯,黑夜中,他的眼圈有些泛紅。

孟漣城都看得到,抬手拍拍他肩膀,其實他有了新的追求她很高興,總比沉浸在仇恨中要好的多。

垂眸,眼睫之間,有什麼晶亮的東西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瞬間凍結成冰。

孟漣城屈起手指,他的心情她理解,但她不能讓他去送死。

倆人于冷風呼嘯的黑暗處站了許久,之後鐵雲嘯先離開,走進敞開的大門,繞過秦中元,誰也沒看。

秦中元自然是看到了鐵雲嘯的臉色,眼楮還是紅的,這自詡鐵一般的男人哭了。

孟漣城隨後走進來,身上帶著冷風,涼颼颼的。

反手關上門,抬眼看著秦中元,這會兒燈火明亮,很容易能看得到她眼中的水色,略顯朦朧。

認真的看了一下,秦中元笑,「喝酒不臉紅,倒是眼楮蒙了一層霜。」

「是麼?」眨眨眼,孟漣城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酒在肚子里,剛剛又一番打斗,她不是很舒服。

「嗯。」笑著點點頭,秦中元牽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回房間。

房間里比大廳可要暖和很多,月兌下狐裘,秦中元轉身再看孟漣城,她已跑到了窗邊的椅子上坐下。雙臂環胸,坐姿端正,而且眼楮隱隱的要閉上了。

「這是做什麼?」走過來,秦中元不解。

「沒什麼,你去休息吧,我坐一會兒。」眼皮也沒抬起來,孟漣城隨意道。

「莫不是酒勁兒要上來了?」抬手模模她的臉,沒什麼變化。

「沒事兒。」搖頭,孟漣城這回徹底的閉上眼楮了。

秦中元在她身邊坐下,單手撐著下頜歪身看著她,「剛剛鐵兄怎麼了?我看他眼楮都紅了。」

「大概是想起了慘死的家人,又沒辦法報仇。」孟漣城回答,音調淡然。

「原來如此,能夠讓一個男人落淚,恐怕也只有這挽回不了的慘劇了。」秦中元點點頭,倒是對他們倆的友情有了其他的看法。鐵雲嘯總說孟漣城不是女人,其實在他眼里,孟漣城就是他兄弟。

「是啊,我理解他,但又不能幫他。」她的立場一直很堅定。

「如此他還能一直把你當朋友,可見鐵兄內心磊落。」秦中元其實也是有些贊賞的。

「怎麼,我就不磊落了?」睜開眼楮,孟漣城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爽。

「不,你也磊落。」趕緊附和,也只有這兩個都磊落的人才能做朋友。

孟漣城哼了哼,繼續低頭,然而,沒低頭到一秒,她猛地起身,幾步奔到門口,手扶著門沖著地上的痰盂吐了起來。

秦中元被嚇了一跳,愣了一會兒趕緊倒水,起身給她送過去。

「沒事吧?我以為你喝那些酒如同喝水,看來酒就是酒,變不成水。」給她拍背,掌握不準力氣,拍的孟漣城的脊背砰砰響。

「少廢話。」直起身子,奪過他手里的水一口喝下去。

「還喝麼?」此時,她的臉可是都紅了。還真是奇怪,喝下去不紅,吐出來的時候紅了。

「不要了。若剛剛不與鐵雲嘯動手,我肯定不會吐。」搖頭,孟漣城長舒口氣,吐出來就舒服多了。

秦中元笑笑,他不相信,「舒服了?」

「嗯。」臉頰緋紅,但是她的眼楮卻是清晰了許多。

微微搖頭,攬著她的肩膀往床邊走,「酒這東西小酌怡情,如你這般牛飲,便是海量也不會舒服。」

「是是是,你秦公子懂得多。」孟漣城不耐煩,推開他的手,身子一翻躺在炕上,熱乎乎的。

「我不說了,免得你一會兒發火。」坐下,秦中元十分體貼的給她月兌下靴子,這樣的活兒,他可是沒做過。

孟漣城閉著眼楮躺著,感覺他給自己月兌鞋,反倒彎起了紅唇。這廝還有服侍她的一天,真是不敢想象。

這一夜很平靜的過去,孟漣城睡得很好,或許因為酒精的作用,這一夜她沒醒過一次。若是以往,外面有動靜的話,她就會听到。

秦中元也十分驚詫于孟漣城還有賴床的一天,因為通常都是他起的晚,每次睜開眼身邊的人早就醒了。而今天,當他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還在他懷中安睡的人兒。

稍顯細長的眸子帶著些初醒的迷蒙,看著她,秦中元忍不住彎起薄唇,貼近她的臉印上一吻,「懶豬,該醒了。」

被他吵,孟漣城這才有反應。睜開眼,入眼的先是沒有一點花哨的房頂,之後就感覺身下熱的不得了。

霍的起身,反倒將旁邊的秦中元嚇了一跳,「怎麼了?」

孟漣城動了動肩膀,「這熱炕要把我烤死了。」反手一模,後腰那兒熱的燙手。

秦中元輕笑,他反倒很是恣意,這溫度他很喜歡。

「我若是不叫你,一會兒你就熟了。」想來還是不叫她好了,這樣他就能吃肉了。

回頭看他一眼,這廝果然很舒坦的樣子,「只有你奇葩一樣的秦公子受得了,不行了,太熱了。」轉身下床,穿上靴子趕緊離開。

秦中元笑她,之後也慢悠悠的起身,那動作優雅有格調,任是誰都沒辦法模仿出來的。

屋子里一股酒味兒,孟漣城也聞得到,她倒是神奇秦中元居然也能忍。這廝毛病那麼多,在這酒味兒中居然還能睡一夜。

其實只是秦中元的嗅覺沒那麼敏感罷了,燻了一夜,他的鼻子也已經麻木了。

走出房間,待得聞到了新鮮的空氣,秦中元似乎也有所感,自己呼吸之時,好似也隱隱的有一股淡淡的酒氣,但他明明沒喝酒。

鐵雲嘯早就出去了,他這個將軍也算是敬業,一早出去與所有將士練兵,之後騎馬去關口巡視。

這邊,孟漣城與秦中元起來沒多久,就有小兵來送早餐,那邊蕭五蕭九等蕭府的家衛也都出來了。蕭五端了一份飯菜送回去,顯而易見是給蕭震岳送去的,而他不出來吃,可想是還要喂孟卿雪。

雖孟卿雪未必會吃,但他這份兒心著實讓孟漣城嘆息,她這個看客都感動了。

蕭九走過來,看著孟漣城面帶笑意,「昨晚小姐喝多了吧?我都听到你嘔吐的聲音了。」揶揄她。

孟漣城翻了翻眼楮,「這也被你听到了。」

蕭九笑容擴大,「本來是听到你與鐵少俠交手的動靜,我出來時你與秦公子已經回房了,之後就听到了。」喝多了第二天都會難受,不過看孟漣城還挺好的。

孟漣城不否認,吐了也沒什麼丟人的。

「蕭九大俠這麼一說我才想明白,怎麼我這一早呼吸之時都是一股酒味兒,我又沒喝。原來,昨晚你身上的酒味兒都被我吸了。」秦中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孟漣城瞪他一眼讓他閉嘴,秦中元不以為意,蕭九忍不住笑。

「那看來秦公子也得喝一碗醒酒湯了。」配合秦中元,蕭九倒是會開玩笑。

「言之有理。」秦中元點頭,十分認同。

孟漣城不理這倆人,現今會配合秦中元說話的可是不少,連蕭九都學會了。

早餐中果然有醒酒湯,孟漣城喝了一半兒,之後給秦中元,她倒是想看看這廝喝不喝,這醒酒湯難喝著呢!

出乎意料的是秦中元還真喝了,看的孟漣城氣不打一處來,這廝誠心寒磣她!

面對孟漣城的冷臉,秦中元依舊笑呵呵,還特意夾了一大筷子的肉送到她嘴邊。

便是還冷著臉,但孟漣城依舊接受,而且接受時也是面無表情。

看她吃的臉頰鼓鼓,秦中元輕笑,繼續有滋有味兒的喂她吃,看似在討好,實則在看她鼓起的臉頰。

這邊倆人熱熱鬧鬧你儂我儂,那邊去巡視的鐵雲嘯終于回來了。一身鎧甲,身上披著厚重的大氅,但隨著他進來,還是帶來了冷風,使這大廳的溫度瞬間降了許多。

「你們已經起了?今兒外面的天不錯,待得晚上,你們能穿過兩座城池。」卸下鎧甲,因為被寒風吹過,砰砰作響。

「只要不是露宿野外,便是能遇上農家也成。」秦中元自然是如此想,若真是還連夜趕路,估計他真的會受不了。

「這一路上農家也不少,你們肯定不會露宿野外的。」鐵雲嘯對這兒相當熟悉。做了將軍就是不一樣,若是以往,他會在意這路上有沒有農家?

「借你吉言,否則今晚秦公子會被凍死。」孟漣城涼涼道。

鐵雲嘯不知這女人怎的一早就不順心,看向秦中元,他只是笑笑,但意思很明顯,就是他給惹生氣了。

笑,就他所知,孟漣城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不過情侶間的事情誰能搞明白,一件雞毛蒜皮的事兒就能翻臉。

這邊整理完畢,那邊蕭震岳也將孟卿雪抱了出來。今兒孟卿雪倒是沒罵人,只是臉色蒼白,連睜眼楮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瞧她那樣子,鐵雲嘯也有些驚詫,在這樣下去,很可能餓壞啊!

瞧著蕭震岳抱著孟卿雪出去,鐵雲嘯輕咳了一聲,「孟漣城,你得想辦法讓她吃點東西。距離你們回江波城還得四五天的路程,這北方太冷了,她不吃東西,估計身體會出問題。」若是天氣溫暖的話倒是不用擔心,但寒冬就不一樣。

孟漣城慢慢眨眼,「她情願餓死。」

「她情願是她的事兒,她若是餓死了,估計蕭盟主會崩潰。反正你能狠得下心,就給她塞進去點。」鐵雲嘯出主意,盡管有點餿,但不失為一個良策。

斜睨他一眼,孟漣城扯了扯唇角,「好主意。」

鐵雲嘯揚了揚下頜,果然倆人最對味兒。

秦中元表示無言,若是蕭震岳在旁觀,肯定得心疼死。

上路離開,鐵雲嘯打馬相送,後面還跟著一行將士,這陣仗倒是十分有面子。

孟漣城彎著唇角通過車窗與鐵雲嘯告別,數年的朋友,希望他能夢想成真。

誠如鐵雲嘯所說,今兒天氣很好,太陽很足。只不過,在這北方,大太陽是沒什麼用的。

官道清理的很干淨,這都是邊關的將士清理的,比之尋常的城府官兵可是要盡職盡責的多。

馬車跑了起來,秦中元裹在狐裘當中,精神的很。

昨晚睡得好,他今兒的精神就不錯,眼角眉梢都有色彩,讓人看著也不禁跟著心情好。

中午時分,隊伍的速度降下來了些,這個時辰該吃東西了,盡管在這路上沒什麼可吃的,但大家仍舊需要補充體力。尤其是馬兒,一定要進食才行。

趁著這時機,孟漣城起身欲走出馬車。

看著她要出去,秦中元眉眼彎彎的提醒,「若是要強迫給她進食,你最好把蕭盟主趕出來。」

回頭看了他一眼,孟漣城點點頭。

之後走出去,不一會兒,蕭震岳就進了馬車。

秦中元輕笑,一邊比較熱絡的開口,「這兩輛馬車哪個比較暖和?蕭盟主。」

蕭震岳身上披著大氅,整個人看起來甚為偉岸。在秦中元對面坐下,嘆口氣,「這輛較為暖和。」

秦中元立即點頭,「因為月亮就是個發熱體。」

聞言,蕭震岳倒是笑起來,「中元的體質特殊,能承受得住月亮的內力,僅憑此一點,你們倆人就是天作之合。」

這話秦中元十分愛听,笑眯眯的連連點頭,「蕭盟主此言甚是有理。」

翁婿倆人談的熱鬧,不一會兒後面的馬車里就傳來了孟卿雪含糊的咒罵聲。一听到這聲音,蕭震岳不禁起身想要過去看看。

秦中元倒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他讓他坐下,「別急,無論如何,月亮不會傷害她的。」

蕭震岳仍舊有些遲疑,孟卿雪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像是被堵住了喉嚨似的。

「其實無論是月亮對她,還是她對月亮,心里都是有對方的。听听她給月亮起的名字,無論大名還是乳名,哪個都有十分好的寓意,由此可見,那時的月亮對她來說絕對是心頭肉。」說別的,穩住蕭震岳。但秦中元也確實會挑選話題,听到這些,蕭震岳果然又重新坐下了。

「是啊,月亮取圓滿之意,漣城,價值連城。」每一個,都是最好的寓意。

「所以,月亮心底都明白,只是現在看她這模樣恨鐵不成鋼罷了。但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傷害她的。」秦中元勸慰著,果然對蕭震岳比較有用。

「可是中元你不知,在燕津金鵠塢的小島上,月亮差點掰斷她的手臂。」提起這個,蕭震岳仍舊有些擔憂,若是惹急了孟漣城,她真有可能下狠手。

秦中元立即笑起來,這個也是他愛听的。

「那是因為她急于知道我的下落,說到此還有點慚愧,在月亮心里,我能與戒塵同起同坐。」好像盡力在低調,但這低調的十分張揚。

蕭震岳沒說什麼,也承認秦中元說的是事實。他雖是孟漣城的父親,但他從不敢奢望在她那里有多重的地位

「中元,有一事我想與你說說。」半晌,蕭震岳突然開口道。

秦中元微微揚眉,看著他的臉,他似乎琢磨出來了些什麼。

「蕭盟主盡管說。」微笑,又好似在生意場上談生意。

「蕭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如今這一代,只有月亮與小宇兩個孩子。小宇腦袋不靈光,沒有武功,將來恐怕難以繼承蕭家。而月亮,雖說是個女孩子如今又嫁給了你,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足以勝任蕭家家主。」果然的,蕭震岳說的是這件事。但他此時尚年輕,說這些不免有些囑咐後事的嫌疑。

「這些事我不會參與,一切全憑她自己。」秦中元擺明自己的立場,也免得讓人覺得他秦中元貪心覬覦蕭家家大業大。

蕭震岳點點頭,「不止這些,蕭家得一代一代傳下去,小宇這輩子若是能成親生子,生出聰明伶俐的固然好。若是不能成親生子,再生子依舊是頭腦不靈光的,那也根本無法接掌蕭家。只希望,到了那時,中元你能同意,由你與月亮的後代接任蕭家。而且這姓氏,也得改。」說道這兒時,蕭震岳還是有些遲疑的。

然而,秦中元卻是揚起了眉尾,眸子里略有玩味兒。白柳山莊覬覦他的子嗣,這會兒蕭震岳也來這一出,看起來,他秦中元的血脈還真是值得期待啊。

若要這麼計算,他與孟漣城起碼就得生三個,也不知那女人听到了會不會翻臉?

笑,秦中元點點頭,「我沒什麼意見,能夠為家族效力這是光榮。再說,我的姓氏也沒那麼珍貴,姓蕭也完全可以。」

听他答應,蕭震岳恍似放下重擔似的,「如此,老夫就多謝中元了。」拱手,卻被秦中元托住,他可承受不起。這岳父堪比一座大山,他還是敬著點比較好。

這邊倆人的事情剛剛談妥,不過一會兒孟漣城就回來了。神情略顯愉悅,似乎心情不錯。

蕭震岳不知她做了什麼,但看她那表情覺得她應當是沒做什麼好事情。

下車回去,這邊孟漣城輕笑,「她說她不吃,食物進嘴了就自動咽下去了,想要餓死可不容易。」恐怕這世界上最難的自殺就是餓死自己吧,擁有鋼鐵般意志的人也堅持不下去。

「所以呢?她吃了多少?」秦中元眉眼彎彎,好看的要命。

「兩個饅頭一壺水,估計一會兒該撐得慌了。」孟漣城搖頭,何苦折騰自己。

嘖嘖嘆息,秦中元眸子一轉,而後道︰「夫人,你覺得咱們生幾個孩子比較好?」

微微擰眉,孟漣城上下看他一通,「我又不是繁殖狂魔,隨緣。」

繁殖狂魔?秦中元絕對第一次听到這詞兒,愣了許久。他覺得他若是說出計劃來,恐怕這繁殖狂魔的名號就得冠到他頭上來。但蒼天可鑒,他真不是繁殖狂魔啊,他只是迫不及待與這個女人進行繁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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