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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公子的痛苦

翌日,孟漣城準備好了為軒轅于莫放血療傷,軒轅家隨行來的人也準備好了,除卻軒轅瑾,還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手里托著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封閉的嚴實,不知道那里面是什麼。

地點就在軒轅于莫昨晚居住的院子里,門窗緊閉,不露一點風。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個浴桶,里面是冒著熱氣的熱水,看起來溫度不低,絕不是平時能夠洗澡的溫度。

軒轅于莫坐在床邊,穿著中衣,看起來就是個小孩子。但神色淡然,那雙眼楮沒一點波動,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表現的很淡定。

軒轅瑾站在一側,表情沉穩,但他還是有些擔憂的。

「可以開始了,少領主與秦公子請回避。」那老頭開口,表明這里不需要外人。

秦中元眉尾微揚,雖然他不知程序,但那浴桶擺在那兒,總讓他覺得不妥。

軒轅瑾點點頭,「有勞秦夫人了。」

孟漣城雙臂環胸靠著窗邊,面上沒什麼表情,獨站一處氣場強大。

點點頭沒說什麼,轉而看向秦中元,他也在看她。

「出去吧,一會兒就完事兒了。」要他別擔心。

「好。」頜首,最後又掃了一眼那浴桶,秦中元與軒轅瑾離開房間,順帶關上了房門。

那老頭幾步走到桌邊,然後將手中的木盒打開,一邊拿出里面的東西一邊道︰「請主子寬衣。」

坐在床邊的軒轅于莫終于有了動靜,抬眼,先是看了一眼孟漣城,眼里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

孟漣城自動的將視線放在別處,其實他身體和孩子一樣,她並沒有任何尷尬之感。

站起身,軒轅于莫動手解衣服,月兌掉上衣,他的上半身確實如同孩子一樣,這身板看起來與蕭宇差不了多少。

之後解褲子,待得全部褪下,他一絲不掛的站在那兒,當真如孩子一樣。

那老頭手中拿著一個純金的小酒盅,里面放著一顆紅色的藥丸,「秦夫人,請放血。」將那酒盅遞給孟漣城,示意她將血放在這里面。

接過來,孟漣城看了看那藥丸,之後放在桌子上。提起桌子上的匕首,置于腕間,輕輕一劃,血流出來。

神奇的是,血流進了酒盅里,與那藥丸相溶,然後一股異香飄出來,濃郁的有點燻人。

待得血沒過了那藥丸,老頭立即喊停,孟漣城收手,隨意拿起桌上備好的紗布纏在手腕上。這期間她表情沒一絲變化,好似割破的不是自己的手腕,流的不是自己的血。

老頭手上數根金針,轉身看向軒轅于莫,「主子,請進浴桶。」

軒轅于莫微微垂著眸子走向浴桶,一步一步,步子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沉重。

進入浴桶中,水聲嘩啦,因為太熱,燙的他咬緊了牙齒。

老頭拿著酒盅與金針走過去,「主子,一口喝進去。」將酒盅遞到軒轅于莫面前,吩咐道。

接過,軒轅于莫仰頭一口喝進去,那濃郁的異香單是聞著就有點頭暈,喝進嘴里,他險些吐出來。

與此同時,老頭的手進入水中,精準的將金針扎進他那幾處被封住的大穴,軒轅于莫立時身體緊繃,撞得浴桶轟隆一聲。

孟漣城站在那兒看著,親眼見到軒轅于莫的臉由緋紅變得煞白,她也不禁的擰起眉頭。

「秦夫人,請您將這六根金針以內力推進主子的身體,之後置于天靈,徐徐的輸入內力,不要停。」老頭看似很有自信。

走過來,孟漣城挽起袖子,手進入熱水,這水確實很熱。

軒轅于莫閉著眼楮靠著身後的浴桶,煞白的臉升騰起一抹緋紅,但他始終都閉著眼楮。

注意力很集中的找到了那幾根針,緩緩推進,熱水中的軒轅于莫又燙又疼,喉嚨間發出輕哼。

逐漸推進去,之後手從水中出來,移到他額頭之上,緩緩運力,軒轅于莫的發絲都在飄動。

軒轅于莫的臉色開始變了,剛剛煞白一片,此時慢慢轉青,而他的身體也在顫抖。

那老頭拿著一個痰盂過來,幾乎在他將痰盂放置在軒轅于莫面前時,他身體劇烈一抖,下一刻噴出一大口血來。

孟漣城微微蹙眉,看著那痰盂中幾乎呈黑色的血,暗暗贊嘆孟卿雪造孽。

老頭很鎮定,拿著痰盂穩當的很,待得軒轅于莫第三口血吐出來,他才撤走了那痰盂。

而也就在他撤走痰盂之後,孟漣城的視線往水下看了一眼,那沒在水下的軒轅于莫的胸口,一個青紫的手印慢慢的浮現出來。

盯著那手印兒,孟漣城慢慢眯起眸子,這是孟卿雪的手。

誠如軒轅于莫所說,當時孟卿雪確實是想要了他的命,這斷筋掌她用了十成的力量。

軒轅于莫雙目緊閉,呼吸也很不穩,甚至身體開始往水下滑,看起來他好似已經接近昏迷了。

孟漣城伸出另外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往上提,卻發現水面開始咕嚕嚕的往上冒泡。這些氣泡沖破水面之後外放出強大的勁力,一瞬間逼的孟漣城險些松手。

手上運力,提住往水里滑的軒轅于莫,同時抬頭看向那老頭,「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是存在主子體內的那些勁力都散出來了,筋脈通了。」老頭連連點頭,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孟漣城了然,看來很成功。

這樣堅持了大約兩刻鐘,孟漣城一動不動。

外面,秦中元坐在客廳中的圈椅上神色淡然,漆黑的眸子深若古井,沒有任何波動。

軒轅瑾則在客廳中來來回回的踱步,里面說話他也能听到,有些焦急有些擔憂。

驀地,里面突然響起軒轅于莫痛苦的叫聲,听起來恍若撕筋裂骨一般,軒轅瑾腳步一頓,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滿目擔憂。

秦中元也不由得蹙起眉峰,看著房門,同樣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怎麼樣了。

半晌,房門終于從里面打開,孟漣城出現在眼前,她身上都是水,裙擺濕了一大塊。

「怎麼樣了?」軒轅瑾立即詢問,見孟漣城不說話,快速的從她身邊繞過走進房間。

秦中元起身走過來,上下看了她一通,隨後抬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水珠,「如何了?」

孟漣城走出房間反手關上門,一邊道︰「很成功,只不過,看起來他要昏迷一段時間了。」軒轅于莫一聲痛呼,之後就沉進水里去了。那力氣大得很,從她手中滑月兌出去,她都沒抓住他。

眼見他滑進水里,孟漣城一把將他拽了上來,直接撈著扔到了床上,弄了她一身水。

「成功了便好,這痛苦也沒白受。你呢,這紗布都濕了,走,我給你擦藥。」牽起她的手,他仍舊對這人兒佩服萬分,流血了居然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傷口沾水,也必定又痛又癢,瞧她卻面不改色的。

「沒事兒,小傷口,兩天就好了。」隨意說完,房間里又響起軒轅于莫較為痛苦的哼聲,孟漣城微微擰眉,昏迷中也不得消停,可見很痛苦。

「咱們走吧。」听著里面的人痛呼,秦中元不想听。

「嗯。」離開,正好她去換一身衣服。

軒轅瑾與秦中元商談的事情很快兌現,接到了燕津傳回來的消息,說長鶴山莊的商隊可以進入燕津了。

如此守信用,秦中元很滿意,做生意就是喜歡與這種守信不拖沓的人做,很愉快。

孟漣城沒什麼興趣,但這次全都依靠她才得到這麼大的利益,她自然也是高興的。

而軒轅于莫,則一直躺在房間里,雖然秦中元與孟漣城沒去看過他,但路過那里總是能听到他壓抑的痛呼。

這樣痛苦是孟漣城與秦中元都沒想到的,不過秦中元不甚在意,反正痛苦的又不是他。

孟漣城反倒覺得很同情軒轅于莫,本就不是他的錯誤,承受了十多年的痛苦,這最後眼看著要得到解月兌了,可還是又離不開痛苦,孟卿雪無時不在作孽啊。

五天之後,一直沒出屋的軒轅于莫終于出來了,孟漣城一見到他,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不一樣。

上下審視他一遍,孟漣城突然笑起來,抬手比了比他的個頭,「你長高了!」而且很明顯啊,現在他差不多到她肩膀了。

軒轅于莫臉色有些蒼白,但看起來很不錯,穿著白色的長袍,而且像是量身定制的,很合身。

「嗯,我也感覺到了。」點點頭,他少見的臉上有些笑容。

「真是神奇啊,居然這麼有效果。」圍著他轉了一圈,孟漣城絕對是覺得很震驚。其實她的內力沒幫上什麼忙,主要的就是那顆紅色的藥丸,真是厲害。

軒轅于莫站在那兒任孟漣城轉圈看,微微垂下眼簾,「效果確實很明顯,前些日子,我的關節很疼,想必那就是在長個子。」

「那現在還疼麼?」原來是這樣。

「不疼,但是酸酸的。」微微抬眼看著她,她眉眼彎彎笑得很漂亮。

點點頭,孟漣城表示了解了。

「軒轅王子可以離開房間了?看起來好很多。」驀地,秦中元從碎石子的小路盡頭出現,一襲絳紫的華袍,恍若天人。

孟漣城紅唇彎彎的回頭看他,一邊道︰「除了這個,有沒有發現別的?」

「別的?」走近,秦中元上下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滿載笑意,「長高了。」故作驚嘆,但他的贊嘆听起來缺少一些善意。

軒轅于莫點點頭,「這麼多日子有勞秦公子了。」便是相較于二人的個子還矮一些,但氣度猶在。

「別這麼說,咱們互惠互利。軒轅王子的情況也可喜可賀,只是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夫人,你的血很有作用嘛。」抬手搭在她肩膀,往自己懷里一勾,孟漣城挪了兩步倚在他懷里。

「不是我的血有作用,是他們的藥很神奇,想必白家也沒有。」任他摟著,一邊笑道。

她一提起白家,秦中元撇嘴,不屑很明顯。

看著他們倆,軒轅于莫垂下眼簾,這個場面,他顯得很多余。

「夫人,軒轅王子你也看見了,咱們回去吧,這天兒有點冷。」摟著她,秦中元不想呆在這兒與軒轅于莫閑聊什麼。

「好。你好好休息。」她笑著還未說完,就被秦中元抬手罩住了臉,然後摟著離開。

軒轅于莫注視著他們倆摟摟抱抱的走遠,才垂下眼簾嘆口氣,轉身回去。

走出去很遠,秦中元的手還遮在她臉上不拿下來,孟漣城無語的打他的手,他也不甚在意。

「別鬧了,快拿開。」以手肘頂他的肋間,讓他別鬧了。

「不許對別人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我不喜歡。」固執的遮蓋她的臉,他很不高興。

「我笑也不行了?好好,隨你,往後我見著誰都板著臉行了吧?」小心眼兒的毛病又發作,不過她唇角卻是一直掛著笑。

「這還差不多,以後再隨便對人笑,我就拿塊布把你的臉都遮住。」捏她的臉頰,惡狠狠的警告她。

「好好好,都隨你。把手拿開,否則我揍你。」拿開他的手,孟漣城笑著輕叱,卻讓某個男人更得意。

「只要不對別人笑,隨你怎麼揍我。」勾住她脖子用力的摟住,與她比較,力氣不佔上風,但個子絕對佔上風。

孟漣城笑不可抑,這小白臉兒,小心眼兒中的奇葩。

軒轅于莫在三天的時間內差不多長高了十厘米,這成果讓所有人都很驚訝,他一下子拔高那麼多,看起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他除卻全身各個關節有些酸痛外,其他的情況都很好,軒轅瑾也決定不再繼續叨擾,準備離開。

秦中元自然不會挽留,不過卻還是很夠意思的派出了二百個護衛,一直護送他們出大齊的邊界。在大齊的地界上,凡是有長鶴山莊的人在,必保路路暢通。

然而,在他們準備翌日離開的時候,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本就身體不舒服的軒轅于莫在看到那剛剛送來的消息時,整個人傻了將近一刻鐘。

孟漣城與秦中元得到消息,匆匆趕過來,一眼看到了站在那兒傻呆呆的軒轅于莫,孟漣城心下暗嘆不好。

秦中元眉峰微蹙,看了看如同傻了似的軒轅于莫,又看了看同樣表情不是很好的軒轅瑾,覺得或許是燕津出什麼大事了。

軒轅瑾雖是沉穩,但此時此刻,微蹙的眉宇讓他看起來很沉重。

「發生了什麼事兒?」開口,秦中元倒是覺得,若是燕津有大事,他們就趕緊走吧。

軒轅瑾抬眼看向孟漣城,卻是沒有說話。

孟漣城深吸口氣,「莫不是,孟卿雪做了什麼?」如若不是,軒轅瑾也不會這個表情。

秦中元眸子微閃,若是這樣,那事情可不太好。

「嗯。」軒轅瑾點點頭,不過卻是沒說具體她到底做了什麼。

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就知道是她。」

「到底做了什麼?這軒轅小王子這個模樣?」秦中元慢慢抬手搭在孟漣城的肩膀上,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但看起來很具安全感。

軒轅于莫一動不動,軒轅瑾嘆口氣說道︰「王妃去世了。」

王妃?

孟漣城有片刻的愣怔,隨後看向軒轅于莫,王妃,是他的母親。

「孟卿雪做的?」孟漣城不知該說什麼,到頭來,她還是這樣做了。

「家族相聚,大領主與王妃在人群中對視了一眼。就是這一眼,惹來了殺身之禍。」說著,軒轅瑾盡量在收斂著氣息,但明顯能感覺到十分不忿。便是他一向沉穩,在刻意掩飾,但還是那麼明顯。

那邊,軒轅于莫動了,只是轉身走開,什麼都沒說。但那背影滿是悲傷,濃濃的化不開。

孟漣城與秦中元對視了一眼,秦中元滿眼的鎮靜,同時也傳染了她,讓她有些波動的心安定下來。

深吸口氣,孟漣城看向走到遠處的軒轅于莫,「之後呢?」不管怎麼說,軒轅家總是皇族,她殺了人,不可能會一走了之。

「她帶走了大領主回了金鵠塢,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並揚言,若有闖進去的,來一個殺一個。」軒轅瑾繼續說,雖是忿恨,但又有諸多無奈。燕津本就人少,軍隊也比不上任何一個大國。但勝在地理位置好,尤其是金鵠塢,可謂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孟卿雪又武功高強,回了金鵠塢,想要闖進去救出大領主並殺了孟卿雪,實屬難事。

「十五年過去了,想必她武功精進了不少。」這麼輕而易舉,當真是難以想象,或許,燕津真的沒有一個能夠敵得過孟卿雪的高手。

「她輕功高絕,燕津沒有人能比得上。」軒轅瑾便是不忿,但也承認。

孟漣城哼了哼,諸多諷刺。

沒人比得上?笑話!

「那現在怎麼辦?你與軒轅于莫要盡快趕回去。」雖是如此,但孟卿雪似乎還是個大患,他們又對付不了她。

「嗯,無論如何,王妃下葬之前,他需要見一面。」看向軒轅于莫,他的背影看起來孤獨而又悲戚。

孟漣城暗暗咬牙,隨後轉頭看向秦中元。秦中元眉尾微揚,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什麼,而後臉上浮起不贊同。

「我與你們一同去,我倒是想看看,孟卿雪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開口,這就是她的決定。

秦中元搖頭,這個主意不是太好;但,又不能說不好,還是可以尋到益處的。

軒轅瑾詫異,「當真?」若是孟漣城去了燕津,絕對能對付的了孟卿雪。但就怕她、、、真正見到孟卿雪時會心軟,並最後與她沖仇敵愾。

「軒轅公子擔心夫人會倒戈?」一看軒轅瑾的表情,秦中元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孟漣城扯了扯唇角,這種想法倒是別致。

「是有一些擔心。」軒轅瑾也承認。

秦中元笑,月華珠輝,很是動人。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可以倒戈任何人,但唯獨不會倒戈向她。」幾分冷淡,眸光懾人。

軒轅瑾深吸口氣,有孟漣城這句話,他就心安了。而且,心下更有底,這次,看來能夠將孟卿雪那個不定時的大患除去了。

「阿莫,你听到了剛剛秦夫人說的,咱們馬上啟程吧。」軒轅瑾幾步走向軒轅于莫,相信此時他也歸心似箭。

軒轅于莫回過身,臉色有些白,而眼楮卻是紅的。便是臉上沒淚痕,但也看得出,他情緒很不好。

「好。」看向孟漣城,軒轅于莫的眸子閃爍了兩下,最後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情緒,點頭道。

軒轅瑾立即離開去準備,客廳里,秦中元揉捏著孟漣城的肩膀垂眸看著她,「做好準備了?」她可是十五年沒見過孟卿雪了,不知到時見到了心情會怎樣。

「沒什麼可準備的,見一個瘋女人罷了。」孟漣城很淡然,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其他的情緒來。

秦中元輕笑,攬住她的肩膀擁入懷中,低頭嗅著她發間的香味兒,輕聲道︰「我陪你,無論去哪兒我都陪你。不過,現在北方好像是寒冬,需要多準備點厚衣服,否則,我會被凍死的。」

孟漣城忍俊不禁,環住他的腰,「有我在,還能凍死你不成?」

「嗯,有你在,我可以光著身子在雪地里跑。」連連點頭,他說話時的氣息吹打著她的耳朵,癢癢的。

孟漣城輕笑,雖然夸張了點,但說的都是實話。

一旁,軒轅于莫轉身看著別處,悲傷,縈繞滿身的盡是悲傷。

秦中元與孟漣城離莊去燕津是匆忙時的決定,莊內一陣忙亂,但隊伍很快整頓好。因著此時北方是寒冬,所以隊伍帶的東西特別多,一共四輛馬車,可想里面都裝了什麼。

出莊,軒轅瑾騎馬,軒轅于莫與那老頭坐馬車,孟漣城與秦中元自然也是坐馬車的,有這位秦公子在,孟漣城想騎馬也不成。

隊伍出發,一切都很快,前後護衛二百余人,快速的離開長鶴山莊。

前面的馬車里是軒轅于莫,沒什麼動靜,卻是能听到那老頭勸慰的說話聲。

孟漣城微微凝神听著,愈發覺得孟卿雪真是造孽不輕,搖搖頭,這個瘋女人,她無話可說了。

倚靠在馬車一角,秦中元一直看著孟漣城搖頭點頭嘆氣連連,愈發覺得好笑。

「想什麼呢?不如說來我也听听?」抬腳踫她的膝蓋,蹭啊蹭。

扭頭看他,孟漣城哼了哼,「在想孟卿雪做的孽啊,害人家十幾年不長個子備受痛苦,最後還殺了人家母親,只因為人家和她愛慕的男人對視了一眼,簡直喪心病狂。」這若是別人,她最多說一句變態就算了。但這人是孟卿雪,十幾年前她就見過她的決絕瘋狂,現在听說了更是覺得可惡。

秦中元笑不可抑,「不是說不在乎?現在你罵的是誰?」

孟漣城瞪眼,瞪得秦中元更樂了。一般時候她這樣瞪眼別人都會害怕,唯獨秦中元會笑得更開心。

「說不上是在乎不在乎,只是覺得不爭氣罷了。像她這麼不爭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極盡嘲諷的詞句,听得秦中元笑得不行。

「也不能這樣說,這江湖上瘋狂的人那麼多,她的行為也沒有多稀奇。」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拽到自己的懷里,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一下,很具安慰性。

「你說得對。只不過,為了一己之私傷害別人,無論怎麼說,都很過分。」還有蕭震岳,那每每提起孟卿雪時愛極又傷極的神情,因為她,這世上這麼多人在痛苦。

「嗯嗯,夫人真是胸懷天下。不過就是沒有我,我因為你承受這麼多的‘痛苦’,怎麼不見你可憐可憐我?」嘖嘖嘆息,嘆息他有多可憐。

孟漣城擰眉,上下看了他一圈,那得意的樣子哪里像是在痛苦。

「你哪兒痛苦?」她怎麼沒看出來?

秦中元眨眨眼,「痛苦的地方可多著呢!比如,身體,心靈,都在苦苦煎熬著,就是不見你可憐可憐我。」拿著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又移到月復部,還有往下滑的意思,卻被孟漣城掙月兌了。

听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孟漣城無語的搖頭,早就該想到了,現在這小白臉兒滿腦子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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