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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失蹤,怒火中燒

隊伍修整,多了數輛馬車,用來運送受傷的武林人士以及尸體。

青莽門亂作一團,死傷眾多,又加上門主失蹤,眾多人覬覦門主之位,看樣子馬上就得再行決斗,重新選舉門主了。

不過這些事與大家都沒有關系,眼下個個門派都有死傷,眾人仇視大司,這一次,真是眾人齊心。

孟漣城打算與所有人月兌離,待得他們走了,她便去找師父,帶他離開這兒。

順著台階往下走,前方是大部隊,受傷的被攙扶著,尸體被抬著;來時浩浩蕩蕩,回時滿載蕭瑟。

走在孟漣城身邊,秦中元單手負後,步伐悠然。頎長的身體滿載貴氣,眼角眉梢間盡是高人一等的睥睨。

「看看他們,自信滿滿而來,滿載傷痛而走,真是可憐啊。」搖著頭,秦中元好似真的很可惜似的。

斜睨他一眼,孟漣城嘆口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命數。」

「還信命?」覺得稀奇,秦中元歪頭瞅著她笑盈盈。

「是啊,嫁給你不就是命麼?天知道我突然醒來得知已經嫁給你了是什麼心情,就好像一夜夢醒發現自己睡在茅坑里。」哼了哼,孟漣城的話惹的秦中元高高的揚起了眉尾。

「茅坑?我是茅坑?」伸手扯著她的手腕用力晃,非要她說明白了不可。

抿唇,孟漣城笑看他一眼,「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

「你、、、你這個女人。」停步,秦中元扯著她面對自己,漆黑的眸子圓睜,「我若是茅坑,你就是茅坑里的石頭。不,你是茅坑里的蛆蟲。」

仰頭看著他氣急敗壞罵人的樣子,孟漣城忍不住笑出聲,「是啊是啊,我是蛆蟲,你這貴公子整天粘著我這蛆蟲拉拉扯扯,真是好興趣。」

哽住,秦中元深吸口氣,「好好好,你能說,說不過你。你這女人,不說話時一句話都不說,若是說話就噎死人。」她罵人真是絕妙,相處這麼久,听她罵人數次,每次都那麼有勁。

滿目笑意,孟漣城甩掉他的手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我這蛆蟲這麼臭,你可別再踫我了,否則傳染到你這貴公子的身上,往後蒼蠅飛蟲可就離不開你了。」

「哼,伶牙俐齒。」伸手揪住她的臉頰扯了扯,扯得臉頰都變了形。

拍掉他的手,孟漣城揉了揉臉頰,「別再跟我拉拉扯扯,免得染臭了你。」

「小氣,先罵人的是你,我沒生氣你倒是氣起來沒完了。趕緊走吧,他們都到了山下了。」拉住她的手,強硬的拽著往下走,一高一矮,分外和諧。

待得他們二人走到山下,先行的眾人已經離開了,順著山間的大路早已走出去很遠了。

「你的人還沒來,恐怕還沒找到我師父。咱們走走停停,他們總能趕上來的。」群山環繞,卻是不知戒塵藏在了哪兒。

「嗯,所以不急。正好也讓我瞧瞧這北方的山山水水,回了南方可就看不到了。」雖是如此說著,但看起來他對這些山水根本就不感興趣。

「在這個世界,我看到過最有意思的景致是在藍海。」說起山水,孟漣城忽然說道。

「藍海?一片海有什麼可看的?」秦中元不置可否。

「藍海中有無數個小島,我說的是那個。」孟漣城就知他不知道,長鶴山莊有船運的生意,但藍海深處無生意可做,想必秦家的船從未出過深海。

「你去過藍海深處?」詫異,那地方肯定荒蕪一片,沒什麼可看的。

「嗯。藍海深處諸多小島都荒蕪叢生,但有一個小島有山有水,還有修建精美的房子閣樓。當年不知何人在那里住過,但想必應該是隱士高人。」她也只是與戒塵去過那里,當年戒塵剛染瘋病,在大齊很容易惹出事來,沒辦法他就帶著她去了藍海深處,在那里住了一年半。

「隱士高人?在藍海深處居住,不是逃犯就是罪大惡極之人。」打消她的幻想,瞧她滿眼美好的樣子,他不喜歡看。

「你的想法兒怎麼這麼奇怪?逃犯,虧你想得出來。那地方確實好,四面環海,看不見一個多余的人。」想想也覺得美,那個地方適宜小住,若是長久的住在那里,除非心性相當穩,否則會被憋瘋。

「不要不信,這個世界沒那麼美好。」抬手敲敲她的頭,像是敲小孩子。

不理會,心下里,孟漣城卻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隱士高人沒那麼多,天下的人千千萬,都是凡夫俗子。

兩人慢步走,距離前方的人越來越遠,但依孟漣城的耳力卻是听得到前方的動靜。

驀地,那依稀傳來的動靜有了些不對勁兒,腳步一頓,神色也斂了起來。

「又怎麼了?他們回來了?」看她停下,秦中元一詫,隨後看向四周,但群山安靜,沒有任何人出現。

「不要說話。」豎起一根手指要他安靜,細听前方的動靜,她慢慢變了臉色。

「听到什麼了?」看她臉色微變,秦中元覺得事情不好。莫不是大司那幫人又來了?前方都是傷兵,再來一戰,恐怕都得死。

「走。」攬住他,孟漣城腳下輕踮,恍若飛燕,幾道殘影過後消失于原地。

于一座山的拐彎處與前方的眾人會和,但他們已經停下了,馬車全部停在後面,便是車里的傷者都跑出來了。

一眾人擺開陣勢,兵器盡數出鞘,全力對峙,但在後面根本看不到他們對峙的是誰。

松開秦中元,孟漣城快步的自人群中穿過去,步伐急切。

秦中元一瞧她的樣子,也連忙追上去,結果到了最前面看到了對面的人是誰,他才恍然,為何孟漣城如此急切。

最前方的不是別人,正是戒塵。

沒人知道戒塵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獨自一人,穿著土黃陳舊的僧袍,雖還是和尚的打扮,但他早已不是和尚。

扭頭看向身邊的孟漣城,秦中元眉峰緊蹙,環顧四周,他派出尋找戒塵的護衛都在,左右兩側多達二百多人。

「秦公子您來了,不知您的屬下是何意,為何與戒塵站在一方?」質問秦中元,原來他們剛打算擒戒塵時,他們這麼多人出現,意思明顯,與戒塵站在一處。

掃了一眼,秦中元下頜繃起,「我派出他們追蹤戒塵,眼下你們找到了他,他們也找到了他。」

眾人刀劍在手,互相看看,但又不敢懈怠。戒塵一直不動,不知到底是何意。

「諸位,咱們遠走從南到北,還半路生枝節死傷了這麼多人,無非都是因為戒塵這個凶手。現在他就在眼前,咱們齊心協力,必定能殺了這個殺人凶手。從此一心對付大司那群狼狗,再無障礙。」人群中有人大喝,在這寂靜的群山中分外嘹亮。

秦中元一直看著孟漣城,她沒什麼表情,只是看著對面的戒塵。然而戒塵也不動,亦是沒表情,只是看著他們。

他不知道戒塵想要做什麼,但孟漣城的想法他卻猜得出來,無論如何,孟漣城都是站在戒塵那邊的。

「戒塵,你到底要干什麼?這個時候你應當藏起來才是,出現在這兒,你要殺光我們?」蕭三開口,他以為孟漣城已經將戒塵安置好了。

戒塵看著他們,經歷滄桑的眼楮滿載壓抑的仇恨,其中又滿是扭曲,讓看得人不由心驚。

「四十年前,江湖中三十二個門派世家齊聚好手攻進我公孫家,殺光我滿門,搶走我萬貫家財,無數的武功秘籍。以我公孫家的錢財造福自己的後代,以我公孫家的秘籍強壯自己的門楣,這四十年,你們過得好安心啊。」開口,戒塵一字一句,濃濃的恨意充滿每一個字眼。

眾人左右看看,這里年紀最大的不過五十歲,四十年前公孫家事發的時候,他們根本沒一人知道或是參加。

「那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我們並不知道,也未參與。你有恨,我們理解,但殺無辜之人,豈不是又增新仇?冤冤相報何時了,戒塵,若是你就此隱去不再出現,大齊武林可以放過你。」蕭三開口,說話的同時不由注意孟漣城,心下一驚,若是動手,孟漣城必定會與戒塵站在一處。

「冤冤相報何時了?報了仇,我會謝罪,咱們在陰曹地府論罪吧。」話落,他閉上眼楮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他是認定了會下地獄,但毫無懼色。

「諸位,咱們與這殺人凶手決一死戰。」一人大喊,不少人附和,便是那些受傷的人也在吵嚷。

輕輕嘆口氣,孟漣城腳下一動,一步邁出去,身後眾人立即噤聲,看向她。

「秦夫人,你是要與戒塵聯手麼?」有人急叫,孟漣城武功高強,若是他們師徒二人聯手,他們可凶多吉少。

眸子閃閃,下一刻再次舉步,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孟漣城一步步的走向戒塵。

秦中元眸子微眯,身後的眾人也在看他,想必很擔心他也倒戈,那他們就真的完了。

一步步走至戒塵身邊,隨後轉身,面對對面的眾人,這一轉身,也就表明了她的立場,她是與戒塵站在一起的。

蕭三垂眸沉吟,他也思量不準孟漣城的想法了。她明明說過會盡力將戒塵從這些恩怨中拖出去,眼下這是做什麼?

「秦公子,秦夫人打算與天下為敵,您呢?」有人忍不住發問,若是秦中元也站在那邊兒,這邊的勝算可就徹底沒了。

聞言,一直抿起的唇畔染上一絲笑,看了看對面沒什麼表情的孟漣城,他邁開步子,笑道︰「當然是與我夫人站在一起。」

「秦公子,戒塵是殺人凶手,您怎能幫他?」眾人不禁有些慌張,隨後又各自向後靠攏,嚴陣以待。

「戒塵與我本就沒什麼關系,但他徒弟是我夫人。我的夫人,不論對錯,我都會站在她身邊。諸位有這討伐我的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逃跑會快些,保住一條命。」說著,他一步步的走過去,步子沉穩,做這個決定他沒有絲毫的躊躇以及不確定。

「你、、、蕭三大俠,這怎麼辦?他們人多勢眾,咱們還有這麼多傷者,恐不敵啊。」立即急躁起來,對方可不止戒塵與孟漣城兩個人,還有道路兩邊那接近二百多的長鶴山莊護衛,這些護衛同樣武功不凡。

蕭三眉峰皺起,邊思慮著,邊時刻注意著孟漣城的表情。但她一直都沒任何神色的變化,實在看不出她到底打算怎麼做。要說孟漣城會看著他們死在戒塵手里,蕭三不信。

「月亮,你無須參與到此事當中,帶著你夫君,離開吧。」看著對面驚慌又抱團的眾人,戒塵開口,聲音低沉,他不想讓孟漣城參與進來。

看了他一眼,孟漣城搖搖頭,「不,往時師父你總是避過我行事,這次終于踫到了你,我怎會離開?咱們師徒聯手,必保萬無一失。」說著,腳下擺勢,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幫戒塵了。

戒塵搖頭,他仍舊不希望孟漣城參與。

對面的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但也僅僅是一個表象的自我安慰罷了,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烈日當頭,卻諸多人冷汗直流。

兩方對峙,蕭三等眾人緊盯著對面神色緊繃;這方戒塵忽的腳下一動,對面眾人立即高度警戒。

穩穩抬腿,邁出一步,戒塵神色不變,一雙被歲月纏裹的雙眸中,恨意扭曲。

孟漣城沒動,看著對面的視線終于轉開,最後定在了戒塵的後背上。

秦中元一直在觀察著孟漣城,待得她眼楮一動,他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後退,一步一步,同時抬手要兩邊的護衛撤開。

就在秦中元後退出去五六米之時,戒塵開動,抬起手,勁力涌動,四周憑空現風聲,這風和日麗的群山一角立即變色。

對面眾人提起兵器擋在身前,雖是認定勝算不大,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然而,就在戒塵盈貫滿手勁力腳下欲動之時,在對面所有人驚詫的視線中,一直站在原地的孟漣城忽的出手一掌拍在戒塵的後背心。勁力十足,力道千鈞,那掌與肉相撞時發出的聲音悶響震耳。

戒塵立即踉蹌一步,同時回身抬手反擊孟漣城,孟漣城佔先機,躲避快速,同時手法如柳,準確的又一掌撞在了戒塵的肩膀上。

師徒二人交手,勁風大作,眾人立即後退,那邊秦中元也在護衛的帶領下退出去幾十米開外。

他就知道孟漣城是打算帶走戒塵,但他武功高強,豈會那麼容易被帶走。看著那兩個人交手,殘影模糊,他的心不禁吊起來。臉上笑意也無,眸子微微眯起,薄唇緊抿。

四周的密林嘩啦啦作響,因著那勁風吹打,落葉紛紛。

戒塵與孟漣城武功是一路,師徒二人從未動過手,這是第一次,但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蕭三等人退後出去很遠,所有人都驚訝不已,怎的也沒想到惡人孟漣城會與她師父動手。

「蕭三大俠,怎麼辦?秦夫人逐漸呈敗勢,咱們要不要幫忙?」僅僅幾分鐘,在他們能看得到那交手二人的眼中,孟漣城已空不出手來攻擊,只是在躲。

蕭三眉峰緊蹙,「再等等。」他自是也看得到,但卻一直思量著孟漣城之前的話,他覺得她還有計劃。

眾人急切,若是孟漣城敗下陣來,戒塵就會對付他們。

那邊秦中元完全看不清他們的影子,只是看得到塵土飛揚落葉紛紛,再加上不時撲面而來的勁風,吹得他臉上的汗毛都在顫動。

「怎麼樣了?」問,看不清楚真的很急。

身邊護衛立即道︰「回公子,夫人恐不支。」

立即蹙眉,「盯緊了,隨時加入幫她。」雙手負後,秦中元開始在原地踱步,勁風獵獵,他的袍子都在搖擺。

「唔。」驀地,塵煙飛揚的戰圈中忽的響起一聲悶哼,秦中元步子一頓,立即揮手,「去幫她,快。」

身邊護衛立即領命,六人成一隊,欲加入戰局當中。

然而,就在此時,那方忽的響起一聲身體砸地的聲音,震得腳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秦中元臉色微變,稍顯細長的眸子也變大了,撥開身前的護衛看過去,塵煙徐徐降落,落葉也旋旋飄走,那中央雜草叢生的地面已被夷為平地。在那平地上,躺著一個人,土黃色的僧袍,正是戒塵。

孟漣城站在一邊,臉色發白,垂眸看著戒塵,她眼楮里盡是抱歉,他們師徒會走到今天,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

「抓到戒塵了!」那方,不知誰大喊了一聲,下一刻幾個人沖過來意欲抓住昏迷的戒塵。

站在原地的孟漣城刷的扭頭看過去,抬腿一跺,塵土飛濺,那沖過來的幾個人被瞬間打了出去。

俯身抬起戒塵,孟漣城眸光如刀的環視一圈,「從此後,我師父不會再出現在大齊的地盤上。若日後誰還咬著他不放,別怪我孟漣城翻臉不認人。」

話落,她帶著戒塵瞬間消失于密林當中,身法之快,恍若流箭。

秦中元一詫,下一刻氣急敗壞,「愣著干什麼?趕緊去追。」大喝一聲,四下護衛迅速的追上去,只余四個護衛在他身邊守衛。

冷哼連連,那怒氣從漆黑的眸子里迸出來,這個女人,說走就走,沒與他說,更沒看他一眼。把他當成什麼了?蠢女人。

孟漣城與戒塵自此失蹤,秦中元派去跟蹤他們的護衛也被甩掉了,為此他大發脾氣,踢碎了數個琉璃盞。

半個月的時間,不止長鶴山莊沒找到孟漣城的影子,整個江湖都沒找到。

青莽山一戰,孟漣城的做法倒是讓諸多人對她一向的偏見改觀了不少。她帶走戒塵,無論出于何種私心,但都救了所有人,這是不得不承認的,那麼多人在場都看到了。

長鶴山莊。

恢弘的莊園在青山綠水間恍若仙境,但風景美,卻絲毫不能影響人的心情。因為連續半月來,莊內氣壓極低,無論丫鬟小廝護衛都繃緊了神經,生怕踩了地雷。

原因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夫人失蹤了,帶著師父失蹤了。沒告訴公子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作為本和夫人最親近的人卻什麼都不知道,公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換做一般人都會生氣,更何況是公子這等心性的人?那怒氣要比尋常人更增一倍,籠罩著整個莊園,滲進每一個角落。

本又到了一年一次長鶴山莊在全國各地大管家齊聚匯報一年來商行盈利狀況的會議時日,但秦中元正在氣怒當中,秦肅自主的將日子改了。但便是如此,眼下商行沒有天大的事他也不會稟報給秦中元,一切都是莊內的四個大管家在做。好在大家都習慣了公子的喜怒無常,做起事來也得心應手,沒出任何差錯。

滿月苑,秋菊盛開的時節,滿院的秋菊,秋意無限。

矗立在花海當中的琉璃亭中,一個通身絳紫華袍的人獨坐在其中,四周沒有任何人,只有他一個人。

花海相伴,他灼華無雙,映著藍天白雲,他恍若妖魅。

俊美如玉的面龐沒什麼表情,薄唇緊抿,幾分怒意幾分失落。

這麼久了,他還娶了她,她居然這麼不把他當回事兒。說走就走,一個眼神兒都沒給他,自此無消息。

一種遭到背叛的感覺盈貫心頭,這麼多日子,他整個腦子都被憤怒以及這種背叛感佔滿。

他把她當妻子,為她畫地為牢囚禁自己十五年,她卻可以如此輕松的拍拍就走了。那個師父重要,他就不重要麼?

為了她那個師父,他為她做了多少事,她好像根本就不記得。

喪盡天良的女人,太可恨了。

思及此,忍不住抬腳踹向旁邊的石椅,石椅固定在地面上,他又怎能踹的動,倒是疼了他的腳。

暗罵一句,怒火中燒,卻是無濟于事,根本無法讓他心中的火氣消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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