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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近真相

話說雲小優被紫童一路從人跡稀少的冷宮經過,最終帶離皇宮。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因怕太子的人馬在熔王府外埋伏,並沒有將她送回,而是直接回到雲相和夫人所住的鄉間小屋。

雲小優的哥嫂早被上官熔分開安置,他們都是握有兵馬將領,如今太子掌權,陸候手握重兵,正是他們有用武之地的時候。

而雲相,已有許多時日不在,只留雲夫人一人。

當她看到雲小優夜晚出現,臉上又是喜,又是憂。

雲小優很是不解,問道︰「看到女兒來看你,您怎麼是這副態度?」

雲夫人卻是一把將她從紫童身邊扯過來,借著屋里的燈光上下看著她皺眉道︰「你若能好好的來看娘,娘自是高興。可是看你這副樣子,定然是又惹什麼禍了,是來這里避難的吧。」

雲小優眉頭擰了擰,算是默認了。

而候在門外的紫童卻是止不住地唇角帶笑,果然是知女莫若母啊!雲夫人果然很偉大。

「優兒啊,我的小祖宗,你真的闖禍了?快告訴娘,到底怎麼回事?」雲夫人一看雲小優的樣子,便證這了自己的猜測,火急火燎地問道。

雲小優看了看她娘,更是一副苦惱樣︰「如果能知道我闖了什麼禍就好了!到現在我連自己為什麼又被太子通緝都不知道。」

「又是太子?」雲夫人一听太子兩字就恨得牙癢癢。

一遇太子,準沒好事!

「對哦,那個紫衣大俠!你一定知道怎麼回事吧!」雲小優終于想起了紫童,一臉興奮地向門外瞧去。

紫童一听被喚大俠,忙門來抱拳道︰「屬下不敢當!夫人和王妃以後喚屬下紫童即可。」

雲小優一听紫童二字便大笑得捂起了肚子,邊笑邊看著一臉黑線的紫童。

雲夫人卻被她笑得一臉茫茫然,看著二人那詭異的互動。

「哈哈,跟在上官熔身邊的那個常穿青衣,所以叫青童!你愛穿紫衣服,你就叫紫童,對不對!」雲小優待笑得輕了,才忍著笑說道。

紫童黑線不止,卻也無話可說,誰讓他家主子那麼有才,喜歡這樣給他們取名字呢!

雲夫人一听雲小優這話,也跟著笑了起來。

但她卻沒忘了正事,將臉一板,對雲小優喝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快讓紫童大俠給我們說說,你究竟又是怎麼惹到太子了!」

雲小優這樣想起自己又變成了通緝犯的事,收起笑,認真听紫童將事情的始末完整說了一遍。

听完,雲小優氣得跳起來將太子和賀香塵大罵了一通,恨不得直接入宮去將他二人宰了。

而雲夫人卻是皺緊了眉頭,急得團團轉。

依紫童所言,優兒那一方衣角,就已將她的罪名坐實了。當真是百口莫辯了!

這要如何才能洗月兌冤屈呢?

「回太子妃,奴婢們看了確實是、離兒!」迎暉殿中,兩名小宮女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聲音明顯地顫抖著。

陸華濃冷著眉眼,重重呼出一口氣。

兩名帶著她們去認尸的御林軍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又道︰「據屬下們查探,湖邊落有離兒姑娘一只鞋子,應是凶手直接將離兒姑娘推入湖中致死。」

若是換了尋常宮女,他們定不會如此上心的,但她是太子妃身邊的人,那就要小心對待了。

「查!三日之內,給本宮一個交待!」陸華濃氣勢洶洶,朝御林軍們吩咐道。

兩名御林軍領命而去。

「好啦!別讓這點小心壞了咱們的興致!歌舞起!」太子朗朗一笑,朝殿里諸人道。

樂聲又起,曼妙的歌舞很快讓人忘了剛才的小插曲。

歌舞正酣,上官熔悄悄起身離席,走到了正悶頭喝酒的上官燦身邊。

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跟他出去。

上官燦淡淡瞥了他一眼,無聲起身。

听得身後腳步聲,上官熔稍稍加快腳步,很快便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僻靜之處。

他站定,望向緊跟身後的上官燦。

「說吧,找我想問什麼?」上官燦在他身邊停住,淡漠道。

上官熔抬眸望他,這個曾經跟他那般親厚的弟弟,如今對他居然已是這般態度。

他在心里無聲地嘆息,有些事,天意罷了。

「優兒是被冤枉的,你知道。」他望著他,淡淡道,語氣雖輕緩,但異常篤定。

上官燦不由嗤笑︰「她冤不冤枉,跟我有關系嗎?要說她是我的皇嫂,可皇嫂多了去了,我管得過來嗎?」

語氣帶著些許恍惚,顯然已是有了醉意。

「燦兒!你要怪就怪我,優兒她那般單純,從來都不知道你對她有心!」

上官熔無力嘆道。

簡單一句話,卻讓上官燦沒來由地打了個趔趄,眼神中有著分明的震撼。

半晌,他半是苦笑半是自嘲地喃喃輕語︰「不知道,我對她有心,不知道我對她有心……」

他失笑,像是在笑自己。

莫非,他只是敗在沒有提前表明自己的心跡?

他大笑,笑得不可自抑。

忽然,大笑猛然收住,冷然轉頭,望向上官熔,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若是真想讓她好,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馬上就去為她解冤!」

聲音沉沉,又含著三分冷笑。

他望著他,冷厲得像冰刀一般。

上官熔皺眉閉目,不過片刻間,便雙膝曲下,朝地上跪去。

膝蓋踫地的聲音,砰然響起,直擊人心。

上官燦那冷厲的眸子都閃過一絲不忍,看著地上所跪之忍,他的眼目微眯,痛苦的臉上海漫過一絲諷刺。

他為她,竟能這樣!

他自問,若是換了自己,又如何?

姻緣啊,本就是難以捉模的,若是他早在他之前向她表白心跡,她便會愛上他嗎?

「夠了!」他收了冷笑,低下頭去,背對著他向地上的人擺了擺手,轉而向迎暉殿而去。

上官熔唇角漸漸揚起,為了挽回兄弟之情,這一跪值得。

因為他知道,即便他不跪,上官燦也不會不顧雲小優的生死。

迎暉殿。

上官燦快步走進大殿,在一片輕歌曼舞中,他穩穩立于殿間。

雙手重重地三擊掌。

琴師舞姬和所有的觀眾被這驟然響起的確聲音吸引,皆停了下來。

「七皇弟這是做甚?」太子又一次被攪了興致,有些不悅地開口問道。

上官燦微微一笑,在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中,他站得更穩了。

他微微抬起下頜,揚起說道︰「剛才,就在所有人都忙著看歌舞時,本王偷空去了趟茅房,可就是在去茅房的途中,正巧撞見了一件事。不知各位可願意听听?」

他說得極具渲染力,正好勾起了所有人興致。

「哦?听上去像是件有趣的事,你且說說!」就連太子也是一笑,朝他說道。

得了充諾的上官燦更是燦爛一笑,臉上現在從容自信的笑意,從小到大,他從沒有過這樣的一刻,認為自己的存在具有非常一般的價值。

他唇角上揚,揚聲道︰「本王剛從茅房出來,經過通往御膳房那條路時,恰巧就看到一名身著白衣,戴著銀質面具的人。這皇宮中人,哪許戴面具?」

上官燦如講評書一般,說得繪聲繪色。

提到戴面具的人,所有人立時被帶入那種神秘感中,皆帶著一臉期待等著下文。

上官燦見此,便接著講道︰「所以,本王就偷偷藏到花叢里,悄悄看著。只見沒多久,一名身著粉衣,頭戴淺粉絹花還插了只翡翠熒光簪的宮女經過。那面具人直接一掌擊她死穴!」

「啊!」一听說殺人,殿中女眷中便爆出了一聲尖叫。

就連陸華濃都是一驚,直道︰「離兒今日穿的便是粉衣,還有那只翡翠熒光簪是本宮前日剛剛賞她的!」

如此想著,便確認那是死去的宮女無疑。

上官燦此時表情卻極是嚴肅,接著惋惜道︰「可憐那小宮女只哼了一聲就斷了氣。那白衣人輕功極好,直接扛起她就使輕功飛走了。」

說到這里,所有人都一片震驚。

只是所有人都沉浸在上官燦的故事里,並沒人注意賀香塵與太子對視時,眼中閃現出的異樣之色。

陸華濃倒是思慮良久,最終她冷然道︰「依燦王所見,殺害離兒的凶手,另有其人!」

上官燦鄭重點頭︰「本王親眼若見,必然沒錯!」

陸華濃卻是冷冷一笑︰「那麼,離兒手中攥著的衣角又如何解釋?」

上官燦此刻儼然已是為雲小優拼盡全力,再無平是日的稚女敕之氣,他沉然道︰「必是有人想嫁禍三皇嫂。還請太子妃明察,也好為離兒姑娘找到真正的凶手,以慰其在天之靈。」

有理據,在情在理。

上官熔站在殿外,眼中一片欣慰。或許,經了此事,他的小弟便成熟起來了。

經他此說,陸華濃的厲色倒是減了幾分,含著輕笑道︰「早先燦王好似也求過父皇將熔王妃指給你。莫不是燦王對她還余情未了,編出這樣一故事,想要為熔王妃月兌罪吧?」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回想曾經的事,方知太子妃的話也非空穴來風。

上官燦卻是冷然以對︰「三皇嫂當時便拒了本王,很令本王失面子,恨她還來不及,又怎會平白為她做假,豈不有**份。只是這事恰被燦所見,不想看真凶逍遙法外罷了。」

眾人皆是了然,仔細想想,也對,熔王妃當初當眾拒婚,那是多大的羞辱。

熔王妃如今有事,燦王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哪還會為她編什麼段子?

「如此說來,此事當真?」陸華濃細想一番,凝然道。

上官燦鄭重道︰「燦願指天為誓,剛才所說,皆是親眼所見。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殿中諸人皆是大驚,如此重誓都發了,一定是真的了。

「太子妃可派仵作驗尸,若是被推入水中溺水而亡,死者肺中必定有積水。若是如臣弟所見,離兒姑娘是先被打死,又沉入水中,肺中定然是干淨無物的。拒此,也可分辨臣弟所言是否屬實。」上官燦想了一會,又道。

站于殿外的上官熔一陣訝異,沒想到上官燦居然還有這番學識。平日里一副只知吃喝玩樂的紈褲樣,倒真是小瞧了他。

抿唇而笑,又是一番欣喜的發現。

「來人!派忤作驗尸!」陸華濃朝下吩咐。

上官燦微微一笑,如此,陸華濃便是接受他的說法了。

未過多久,忤作驗尸的結果出來,便是真如上官燦所說,死者肺部真的沒有任何積水痕跡。

陸華濃深吸口氣,才道︰「這樣說來,熔王妃的嫌疑就算免除了。將此事交于刑部,徹查那名面具人身份,定要將她給本宮揪出來!」

一夜波詭雲譎的夜宴最終不歡而散。

上官熔等在殿外,同上官燦一道出了宮。

直到走出宮門,上官熔才道︰「今晚的事,多謝你。」

上官燦卻是偏著頭,言語淡淡︰「我不是為了你。」

片刻後又道︰「也不為了她,只是想對得起良心。」

上官熔勾唇,莞爾一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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