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他像一匹狼,狠狠撕裂著她
凌語芊更加震撼,心里頭,像是砸下一塊巨石,突如起來的超重量,令她即便是躺著,身體也搖搖欲墜。
自己……自己在他面前說過天佑?昨晚,歡愛的過程中,喊了天佑的名字?而且,讓他給听到了?
凌語芊多希望,這不是真實,同時也不停地追憶,自己當時是否真的這樣喊過,而結果證明,的確是,果然是!
自己根本就是陷在天佑給予的柔情里,盡管他已經恢復原本的身份成了賀煜,自己依然潛意識里把他當作天佑,那個曾經給自己無盡寵愛和疼惜,令自己深深迷戀,陷得不可自拔,以致念念不忘的天佑。自己清醒的時候,尚能抑制感覺,當情迷意亂,特別是昨晚那種情形之下,便再也顧不得,情不自禁對他喊出了天佑這個刻骨銘心的名字!
瞧著她瞬息萬變,卻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他銳利眼神的一個個表情,賀煜心是下沉的,怒火,卻是高漲的,一把無名火迅速從兩肋竄起,對她蒼白的容**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寒光,連同那嗓音,也是經由怒火中穿過而迸發出來,「我是你的老公,你就算要念念不忘,也應該是我,愛的男人,也該是我;在**lang叫的,更要是我的名字!而非,什麼天--佑!」
天佑二字,他加重語氣,說得咬牙切齒,帶出來的怒火,幾乎要將這個名字燒毀掉。
四周圍,明明只有空氣,凌語芊卻感覺有無數道鋒利的尖刀直插過來,刺中她的臉,她的身體,她的手腳,甚至,刺進她的心窩里去!令她渾身發抖,哆嗦,戰顫。她不知如何是好,迎著他那殺人般的眼神,她想逃,想逃離這個令她不知所措的空間。
對,逃!
逃了,就不用面對他的質問,不用面對他那凌厲精明的眼神,不用被他給探究盤問出來,然後,承受無法估計的後果,根據目前的種種情況,極有可能會令自己痛徹心扉,甚至絕望崩潰。
想罷,凌語芊使勁推開眼前的高大身影,刻不容緩地準備跳下床。
可惜,她的腳跟才著地,又馬上被他那強勁有力的大手給拽住,下一秒,重新把她拖回到**,再次壓住她。
「小東西,現在,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已經是我的人,是我賀煜的妻子,從今後,你的身和心只能屬于我自己,記住,我的名字叫賀煜,是你的丈夫,是你這輩子唯一一個可以放在心中的男人,至于那個什麼天佑,不管你曾經和他有過什麼關系和過往,都給我忘記,給我從你記憶里剔除,不準再有任何記掛和思念,更不準再提起,明不明白?知不知道?有沒有听到?!」他俊顏陰沉,深刻的五官更加冷酷,目光幽冷如大海,浩瀚而深廣,讓人看不到盡頭;沉重健碩的身體,緊壓著她。
凌語芊被他壓得生疼,疼得她混沌的腦子有了略微的清醒,感受著他熊熊怒火,她忽然間也很想朝他這樣吼出來︰
不,我不會忘記天佑,我才不要忘記天佑,他是我的生命,是我的靈魂,我愛他,永遠都愛他,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愛著他,這輩子,只愛他!下輩子,還要愛他,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愛到天荒地老,愛到海枯石爛!
還有,你就是天佑!賀煜,你就是天佑,天佑正是你!我念念不忘的男人!也是給我帶來無盡傷害的男人,給我無數希望但總是以失望和絕望收場的男人!
曾經,你許過承諾,會疼我一輩子,愛我一生一世;你說過,會讓我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說過,這輩子只會對我好;你說過,你的身和心也都僅屬于我;你說過,你的笑容和溫柔,只有我才能看到;你還說過,你的才華只會為我展現,這輩子,你只會為我做裙子!
結果呢,你所說的話,沒有一個兌現!你的承諾,都是虛無縹緲,都是騙我的,都是哄我的,都是……
你可知道,從天堂墮入地獄的感受是怎樣的嗎?粉身碎骨,痛得渾身抽搐,痛得無法呼吸,痛得直想死去,卻又死不去,只能在不見天日的痛苦深淵苦苦掙扎,苟喘殘延!
滾燙灼熱的淚,瞬時之間,盈滿了酸澀的眼眶,緊接著,奪眶而出,滑過凌語芊無限哀痛的臉龐。曾經被她努力去忽略、去淡忘、去壓抑的痛楚、哀傷、淒涼、委屈和怨恨等情感,像是崩了堤的洪水,一下子全都沖上她的心頭,淚水隨之流得更猛更凶,更加淒楚。
她先是無聲地落淚,接著抽噎,最後,哭出聲來。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最後,還是沒有說出這些話,只因那些限制,種種束縛和無法估計的嚴重後果,使得她的沖動只維持片刻便退縮,不敢告訴他真相,根本不敢!
賀煜則已經被震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像是突然沒人淚海,連同剛才那怒氣,也被她連綿不絕的眼淚給澆滅!
這……這是怎麼了?明明錯在她,卻表現得極度委屈和悲痛的樣子,仿佛錯的人是自己,仿佛,自己辜負了她且傷透了她的心!
她該不會是猜到自己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傷心,所以故意這樣?故意這樣博取自己的憐愛疼惜?
真是不可理喻!
而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就這樣被她的眼淚給觸動了心弦,怒氣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後悔、心疼、憐惜!自己竟然後悔追究她和那個天佑的事,心疼和憐惜她的悲傷痛哭!
該死,真是該死!而最最該死的人,是天佑,那個殺千刀的天佑!
賀煜懊惱沮喪,方寸大亂,在心中對天佑二字罵了無數遍,正好此時,手機震音劃破空氣里的寂靜。
是他的手機有來電,響個不停,嗡嗡聲一下接一下,搗鼓人的心懷,讓他,不得不去接听。
由于他剛才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故這次,他無需再下床,只翻轉一,長臂一揮撈起手機,帶著煩躁按了接通鍵。
是母親季淑芬!
又在追究昨天的事,還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她是恨不得,他能立刻回去!
賀煜即時變得更加心煩氣躁,語氣比昨天更不耐煩,「媽,接下來要是沒什麼緊要事,請別再打電話過來,事情忙完,我自然會回去!就這樣!」
僅回一句話,他便掛了機,且不待那邊給反應!然後,關掉手機,重新躺正身體,視線再次回還凌語芊那。
凌語芊已然停止落淚,不過,純澈明亮的大眼楮仍蓄著兩滴淚珠,目不轉楮地望著他。
空氣里,霎時變得異常安靜,靜得,有點古怪,靜得,讓賀煜更覺郁悶狂躁和六神無主,他猛然將她納入懷,狠狠地,吻住她。
「唔——」凌語芊本能地抗拒。
賀煜不管,繼續用力吸吮著她的小粉舌,大手也開始在她身上再起掠奪。
好吧,折磨人的小東西,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不再問,不過,我一定會查出他是誰!而且,我定會將那個該死的「天佑」,從你生命里剔除,徹徹底底地剔除!
驍勇彪悍的他,狂肆而迅猛地佔領著她脆弱的幽地,帶著濃濃的醋意和剛又燃起的怒火,使得掠奪過程愈發狂猛和淋灕盡致。
凌語芊嬌女敕柔弱的身子,根本經不起他這麼狂野的撞擊,不停地滑下,又不停地被他提起,帶來的,既有痛,又有快樂。她清楚他為何會這樣,可她無法說,故只能默默承受著他的發泄。
「叫我,叫我的名字,說你愛我,說你願意給我這樣愛,喜歡被我這樣愛,這輩子,只會給我這樣愛!」賀煜突然暫停,命令她,暗黑的眸瞳儼如浩瀚宇宙中的一顆閃亮的星星,洶涌著狂炙的欲火還有怒火。
凌語芊微睜著迷離的媚眼,痴纏眷戀,稍後,低聲呢喃了出來,「賀煜,我愛你,愛你,永遠都愛你!」
頎長挺直的背,霎時間僵硬,眼底跳動的兩簇火苗更閃耀、更詭異,但他勾唇,裝作沒听見,「大聲一點,再說一遍!還有,後面那些話!」
凌語芊則俏臉一怔,咬唇,不語。他,明明听到的!
「啊——」
一聲尖叫,出其不意地響起,發自凌語芊之口,娥眉緊蹙了起來,絕色的小臉,也幾乎扭成一團。
見她不肯听從,他竟狠狠地一捏她的美胸,幾乎,要把她的捏碎。
淚水無法控制地,已從凌語芊眼中沖涌而出。他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這樣!難道只有這樣,才能顯示他的征服力嗎?這樣,就能讓他感到強勢和優越嗎?
可是,他憑什麼這樣要求自己,他有資格配自己這樣付出嗎?他是個騙子,不守信用的大騙子,就知道傷害自己,許下的承諾一個也沒有兌現,舊的傷害尚未結疤,他又給自己添加新的,不休不止,就連今天,才又給自己增加一道呢!
所以,自己才不要听他的話,自己才不要順他的心!
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要下地獄,大家一起下地獄!
凌語芊想罷,更咬緊牙關,徹底反抗,但眼淚,克制不了,繼續揮如雨下,很快便濕濡了整個臉龐。
本是帶著些許雀躍和得意的賀煜,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只因她的不听話。
昨晚,他才跟她說過,只要她乖乖听話,他會疼她,會愛她。如今,她竟然不知好歹地起了反抗,她不領情、不稀罕自己的疼愛!只因那個叫做天佑的小子!毫無疑問,她寶貴的第一次,必是給了這個男人,以致她念念不忘!
天佑,你他媽的天佑!
頃刻間,無以倫比的怒氣,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先是從胸間冒出,隨即蔓延身體各個脈絡,連帶那熊熊欲火,也被沖擊得高漲再高漲。
看著身下倔強固執的她,賀煜理智全無,只知道狂肆無情地佔有,他腦海里甚至還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她和那個該死的天佑的纏綿畫面,想到她如此美妙矜貴的地方也被那個天佑消魂享受,想到她還會在天佑面前顯得更嫵媚更迷人,他抓狂得幾乎要崩潰,于是更化身成一頭失了人性的雄獅,毫不憐香惜玉地撕裂著她的身體各處。
起初,凌語芊憑著自尊和信念,尚能忍得住,可漸漸地,再也無法承受。
他在這方面的能耐,她早已曉得,深深體會過,然而,以前那些曾經被她覺得無法承受的感覺,跟此刻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她感覺身上的他,不是人,而是一頭凶殘饑餓的狼,鑽進自己的身體深處,在那里使勁啃咬,撕扯,搗鼓,簡直要把自己給撐破。
受不住了,再也受不住了,真的真的受不住了。
嗚嗚哭聲,從凌語芊的檀口中爆發出來,不絕于耳,小臉兒繼續像被大雨淋過一樣,頭發也濕了,身上香汗淋淋,淌淌而出,把床單弄濕了一整片。
終于,她對他發出了求饒,甚至說出他剛才要求的那段話。
「賀煜,我愛你,永遠只愛你,我喜歡被你那樣愛,很喜歡很喜歡,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的身和心都僅屬于你,僅屬于你!」她用尚有的薄弱力量,一股作氣地吶喊出來,雖然不是很大聲,但足以讓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太遲了,他已陷在自個編造的假想敵中,全身血液都被妒忌、憤怒和痛恨給佔據,他滿腦都是她和天佑歡娛消魂的情景,他甚至還勾勒出天佑的樣子,長得很帥,很迷人,比他還帥還迷人,連身材體魄和**工夫,也勝他一籌,才令這小東西深深迷戀、不可自拔且念念不忘。
所以,他要使出渾身數解,要表現給她看,他比那個天佑更厲害,更能給她帶來消魂蝕骨、妙不可言的體會,他要她深深記住這一刻,要這一幕情景烙印她的靈魂深處,把天佑留給她的,全都沖走,全然覆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卻越戰越強,凌語芊被折磨得全身麻木,求饒哭叫的聲音沒再發出,剩下的,只有釋放劇痛的淚水。
她知道,今晚必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是一個身心俱碎的噩夢之夜,盡管很漫長很痛苦,但自己還是得無能為力地煎熬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正當她做好準備去繼續絕望承受時,只覺身體深處一道極強的暖流涌過,身上一股超重力壓來,一切折磨,赫然停止。
他……睡過去了!
今晚只做了一次,便睡過去了!
他先支撐不住,總算放過了自己!
詫異、欣喜、悲傷、惆悵,還有……各種各樣的情感,瞬時共同凝聚盤踞在凌語芊的心頭,百般滋味!
她毫無知覺的身子,紋絲不動,出神呆望著頭頂尊貴華麗的天花板,依然,不敢相信!
直到,那鼻鼾聲越來越粗促,身上的軀體全然地放松開來,她終敢確定,劫難已過!
昨晚徹夜纏綿加上今天上午、下午都沉淪縱欲,就算是個鐵人也未必堅持得了,何況,他只是個比常人驍勇彪悍一些的血肉之軀!
她正式發出了一個深呼吸,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當然,滿月復悲愁不減。
又是一會兒過後,凌語芊輕輕推開了賀煜沉重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下爬出來。
她這才見到,自己雪白嬌女敕的身上,一塊青一塊紫一塊紅,滿布他的痕跡,幾乎慘不忍睹,而某個地方,更是如火燒般的灼痛辛辣。
她先是輕輕動了一下兩腳,而後咬著牙關,艱難吃力地下床,費了好大勁頭,總算順利進入浴室。
在浴缸注滿熱水,她整個泡浸下去,四肢張開,背靠著浴缸邊緣,閉上眼,邊回憶今晚的情景,痛定思痛。
她就那樣靜靜地泡在水里,到了水差不多轉涼,她又接著注入熱水,然後繼續泡浸,反反復復,直到身體的疲憊和酸痛消除不少,這才起身離開水面,套上睡袍,重返臥室。
偌大的房間,依然安寧靜謐,柔和淡雅的燈光傾瀉而下,灑滿整個房間,包括,大**那抹高大修長的人影。
她略作沉吟,隨即繼續邁步,回到大**,在賀煜身邊盤膝而坐,出神地看著他。
酣然大睡的他,臉上已無凶殘冷酷的駭人表情,深刻俊美的輪廓,線條柔和了不少,與剛才那個殺傷力極強的「猛獸」已經決然不同。
其實,她最喜歡看他睡覺的樣子,因為這個時候的他,讓她倍覺溫柔和心安,讓她不用再因為看不透他總是高深莫測的樣子而感到驚慌與忐忑,讓她……不用擔心,他會不會突然間又對自己做出什麼傷害的事。
是的,他很多時候都出其不意,毫無預警,而且,總是用同一種手段來傷害自己,這種手段,就是他自以為的「懲罰」,今晚,他認為自己不再听他的話,故又用這種不知用過多少次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即將三十而立的大男人,在她看來,他根本就是個小孩子!今晚的事,要是讓采藍知道,采藍必定又會罵他是個重口味的大,每次都用性來解決問題!采藍一定會說,nnd,叫他有本事換個新點子,別有用這招來欺負你!
一抹苦笑,在凌語芊的唇間逸開來。她繼續神思恍惚地注視了他一會,也收回視線,開始躺下。
她毫無睡意,只睜著清澈明亮的大眼楮,緊緊盯著天花板上靜靜閃耀的小燈,直到天亮!
寧靜的晨曦,把窗簾染白,她起身,走到窗戶那,拉開窗簾,讓自己沐浴在柔和的晨曦和新鮮的晨風中。
少頃,她漸漸不滿足于此,大概梳洗一番,換上一襲干淨的裙子,拿起手機,離開房間,乘坐電梯直達一樓。
五星級酒店都配有一個很大的花園,早晨萬物蘇醒,生機勃勃,百花開始斗艷,正好,這園子里,也有梔子花,看著潔白淡雅的它們,她不禁想起華語菡昨天給自己展示的那件白色裙子,想起,天佑為自己親手制作的玫瑰花裙,尚未平復的痛,再次席卷而來。
她取出手機,撥通采藍的電話。采藍正起床準備上班,故很快便接通,首先對凌語芊這麼早打電話給她感到驚訝和擔心。
「語芊,早安,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麼事?」采藍清脆的嗓音隨著電波徐徐傳來,隱隱透著關切和緊張。
凌語芊稍作思忖,毅然道,「采藍,他來了。」
「他來了?誰?賀煜嗎?語芊,賀煜來北京找你了?」
「嗯!」
「噢,太棒了!算他識趣,還知道來補救。」采藍心情一輕松,馬上恢復其頑皮的個性,揶揄道,「他昨晚到的嗎?那你們昨晚是不是纏綿恩愛了一夜!」
凌語芊櫻唇一扯,不再吭聲。
采藍見狀,漸漸地,意識到一些事,不由收起玩味,急切地問,「語芊,怎麼了?難道我猜錯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快告訴我,語芊,快跟我說!」
凌語芊繼續沉吟片刻,終大概說出了昨天的事,說完後,整個人已經再次被濃濃的悲傷給包圍住。
馮采藍了解情況後,果然是先對賀煜痛罵一頓,緊接著,回歸正題,自個分析道,「照你這麼說,那個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淺,不過,同時也說明,他雖然失憶了,但潛意識里,還是存在某些習慣和才能。」
凌語芊不語,悲切更甚,連采藍只是听自己說,便能確定他和華語菡的關系不尋常,看來,他真的很可惡!
「不過語芊,目前最困擾你,最讓你不知所措的,其實並非華語菡,而是天佑的存在,讓賀煜給知道了吧?哎,這男人真是,自己吃自己的醋,還爆發到這種程度!他要是知道天佑就是他,知道讓你念念不忘的男人就是他,不知會是如何反應呢!」馮采藍繼續往下述說,忽然稍頓,「語芊,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不如就此把真相說出來?」
把真相說出來?凌語芊單薄的身子,禁不住地一抖。
馮采藍也稍停了片刻再繼續,「我們之前不說,是因為你才嫁給他,如今,看他這吃醋樣,百分之百是愛上你了!興許程度不及天佑,但只要有愛,事情就好辦!你可以先說你和他分手那部分,墮胎的事,以後再算。說的時候,你盡量有多慘就說得多慘,有多委屈就說得多委屈,說你是身不由己,說你和他分手後,這幾年怎樣度日如年,怎樣痛苦煎熬,怎樣生不如死……」
「呃……」凌語芊忍不住長吁一聲。
馮采藍又是一頓,呵呵兩聲笑,恢復嚴肅和認真,「雖然我說的有點夸張,但事實上這幾年你真的極不好過不是嗎?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淚眼攻勢,到時你務必發揮這個優勢,他看你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就算心中再有氣,也會被心疼給沖走。」
「萬一,他不信呢?」凌語芊做聲,終于正式回應,語氣悲觀得很,「賀熠說了,賀煜知道的話肯定會去調查,而結果,會跟賀熠一樣,什麼也查不會,那麼,他會認為我說謊,認定我這樣編造來欺騙他,結果,必定更糟糕。」
馮采藍一听,再度安靜,且這次,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然後,罵出一句,「可惡,到底是誰封鎖了這些消息呢?封鎖這些消息,有何目的和用意呢!」
凌語芊也繼續悲愁滿懷,這個問題,已經困擾糾纏了她很長時間,任她想破頭都得不到結果。
「采藍,該起床了,再不快點要遲到了!」
兩人正都苦苦冥思間,一聲響亮的呼喚,打破沉默。
凌語芊听出那是采藍的母親的聲音,于是道,「采藍,對不起,耽誤了你的時間,你快去準備上班吧。」
「呃,沒事!別管我媽,她就是個急性子,時間早著呢!」馮采藍也回神,極不在意的語氣,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對了語芊,你和天佑交往期間,應該有拍過照吧?譬如手機、相機或者貼紙相等,有相片,就可以證明你們的過往。」
可惜,凌語芊訥訥地回了「沒有」二字。
和天佑從相識到分手,將近五個月,情侶間各種行為和趣事都做過,當然也包括拍照,但由于擔心被家人發現,那些相片只存在天佑的手機,導致他當年失蹤後,自己只能靠記憶重溫他的容貌言笑,再或者,從那些素描。
素描……對了,他的素描畫像……
凌語芊想到此,小臉即時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來。
素描頂多能證明自己見過他甚至認識他,而根本證明不了自己和他的親密關系!
「語芊,那個封鎖消息的人,你說會不會是賀雲清?」馮采藍腦子轉得果然夠快,一會想到這,一會想到那,「你當時不是納悶賀雲清為什麼會安排你和賀煜結婚嗎,實情就是他早知道你和賀煜相愛過,知道你是真心愛賀煜的人,于是安排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越說,馮采藍越發興奮和激動,「不錯,一定是他,是他了,這下事情好辦了,有賀雲清證明,賀煜沒理由不信!」
爺爺?封鎖消息的人是爺爺?凌語芊也心馳微微蕩漾起來,其實,她也曾想過封鎖消息的是賀家,想到是爺爺和賀煜的父母,但後來經過觀察,便把賀煜的父母排除掉,只剩爺爺。
但她終究想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封鎖!到底有什麼秘密,值得爺爺去抹掉賀煜那二十多年的生活。另外,假如爺爺知道自己和天佑相愛過,自己問他關于賀煜三年前的事時,他為什麼避而不談?假如他知道自己真心深愛賀煜,他更應該對自己坦誠,告訴自己關于他的苦衷和秘密,好讓自己幫他一起保守這個秘密呀!畢竟,他不可能篤定自己不說出那段過往的。
所以,爺爺恐怕也不可能!他要是知道自己和天佑的事,至少,會提醒甚至警告自己,不得說出去的!
「采藍……采藍呀……」采藍的母親,又是來催促了,聲音還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凌語芊再一次回神,又道,「采藍,咱們就先談到此,這事我再好好想想,真的很不好意思,妨礙你上班了。」
「沒事,真的沒事,你怎麼又跟我客氣!」馮采藍依然一副義氣深厚狀,緊接著給出安撫,「語芊,這事雖然暫時還想不到解決的辦法,但你也別太難過和焦急,我想賀煜昨晚只是當場發火而已,你先觀察一下情況,還是不行的話,那最壞的打算就是,豁出去!不管他信不信,你都把真實情況說出來,讓他去查,讓他去愁,賀熠查不出,不代表他也查不出,就算他真的查不出,就算封鎖消息的人不是賀雲清,最多,離婚收場!反正你之前就想過離婚的。」
凌語芊稍作思忖,輕聲應了一句嗯。
馮采藍于是轉到另一個話題上,繼續由衷地勸解,「至于那個華語菡,你也別太在意,不錯,天佑是給你許過承諾,但你要記住,事情發生了突變,他和華語菡共同制作裙子,是在他失憶的情況下進行,故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不算違背諾言,你還是天佑心目中的唯一,明白嗎?」
凌語芊又是一怔愣,應答,「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們晚上再聊。」
「好,那先這樣,有事隨時打給我。」馮采藍見該說的都說了,便也收線,準備讓好友再自個考慮考慮。
于是,這通維持了將近半個小時的電話,徹底結束。
凌語芊握著手機,繼續沉思了一會,猛地又舉起手機,準備撥給賀雲清,誰知,她才按了號碼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她先是愣了愣,隨即仰頭,看向蔚藍晴朗的天空。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問個究竟,結果卻是手機沒電,撥打不出去!看來,這是天意,封鎖消息的人,真的不是爺爺!
那麼,是誰呢?那人是沖著自己而來呢?或者,沖著賀家?那人這樣做,是善意的呢?還是惡意?看情況,應該是惡意?那自己要不要說出來?好讓賀家有個準備?
思來想去,凌語芊終于下定決心,準備回酒店就跟賀煜說清楚!
采藍說的沒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不管當中有著怎樣錯綜復雜的情況,對自己,結局不外乎兩種,一是賀煜相信了,自己苦盡甘來;二是賀煜不信,自己和他決裂,以離婚收場,徹底解放!
握住手機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且愈加的強烈,凌語芊視線從高空收回,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眼前的梔子花再深望一眼,轉身,準備回酒店。
不料剛走幾步,踫上一個預想不到的人!
高峻!
高峻竟然會在這里出現!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呢!
「芊芊,早安!」高峻笑臉如昔,溫柔似水,簡直可媲美令人心曠神怡的晨風。
凌語芊尚未能從震撼中出來,故沒立即回應,只繼續呆呆地望著他。
「星期三北京有個大型地皮拍賣會,我便過來看看。」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高峻解釋著。
凌語芊則更加震顫,拍賣會……星期三……不正是賀煜所說的那個準備讓潘景陽下台的拍賣會嗎?高峻怎麼會參加?她記得,高峻說過他是專門收購公司的,莫非,他來是為了收購潘景陽私下開的地產公司?可是,他怎麼知道潘景陽會下台?難道是……賀煜跟他說的?
高峻一直目不轉楮,默默打量著凌語芊千變萬化的小臉,忽然發出邀請,「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有沒有興趣一起?」
凌語芊滿月復思緒依舊,不由自主地答允,重新邁起腳步,隨他走到酒店一樓的某間咖啡廳。
彼此都點好了餐,高峻開始話題,「想不到會在這里踫到你,你是跟……賀煜一塊來的吧?」
凌語芊定定注視著他,頜首答允。
「剛才看你面色不是很好,神思恍惚,郁郁寡歡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對了,你這麼早下來花園,又是一個人,該不會和賀煜吵架了吧?」
想不到,他還是那麼料事如神!凌語芊面色一怔,隨即輕輕搖了搖頭,撒謊道,「沒,我今天起得早,忽然想下來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我和他,沒什麼事,謝謝你的關心!」
「呵呵,那就好!」高峻也不多問,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你呢?你來參加這個投標會,是不是有生意要做?」凌語芊把話題轉到他的身上,若無其事地問。
「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高峻先是模稜兩可地揶揄一句,隨即收起玩味,解答,「實不相瞞,我的確是來相公司的,不過呢,暫時還沒有確切的目標,我只是來了解一下各個公司的情況而已,這也是收購工作的其中一個程序。」
凌語芊高懸起的心,隨之又放下,看來,是自己多疑了,他的目標並不是潘景陽。其實想想也能知道,賀煜和他水火不容,又怎麼會跟他合作,更不會,把這麼機密的事告訴于他的!
凌語芊定神,又隨口問,「你什麼時候來的?打算幾時回g市?」
「昨天到的,如無意外,應該周四的飛機回g市。」高峻又是答得不假思索,接著反問,「你呢?什麼時候回去?」
凌語芊怔然,不語。
高峻不由呵呵一笑,「瞧我問的,你和賀煜一塊來的,應該沒那麼快回去,會趁此二度蜜月?」
「我和他,沒有度過蜜月。」凌語芊忍不住幽幽相告。
高峻笑容凝固,望著她,暗黑的眸色顯得更深暗了,而且,涌動著一絲憐惜之情。
接下來,彼此間都不再說話,凌語芊已經別開了臉,四處環視,最後,看向窗外,那兒正好是個池塘,許許多多的金魚在游來游去,自由自在,怡人自得。
一會,侍應把食物端上來了,凌語芊點的是一碗粥,高峻則是一塊三明治。
「來,趁熱吃吧!」高峻借此,打破沉默。
凌語芊頜首,低垂下頭,默默地吃了起來。
高峻拿著三明治,兩邊手肘擱在桌面,邊悠然地吃,邊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好幾次,欲言又止,後來,忽然想到把話題轉移到凌語薇的身上,「薇薇她,最近怎樣?還可以吧?」
果然,凌語芊馬上抬頭,「嗯,老樣子,謝謝!」
「對了,我那天經過g市的東山區,發現有個社區是專門為智障人士開設,你要不要叫薇薇去一下?多和大家交流,對薇薇來說算是一件好事,而且,在那里沒人會歧視她。」
凌語芊听及此,更是來了勁,美目頓時像是染上亮彩,閃閃發光,「真的嗎?在哪里?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唯愛家園!靠近……靠近……」高峻面露難色,尷尬灘開一只手臂,「哦,這具體的地址,我也不懂怎麼說,你知道,我來g市時間並不長,不過呢,我懂得怎麼開車去,你想的話,下次我帶你們去?」
「嗯!那我們回g市後就約時間?」凌語芊事不宜遲地約定。
「行!隨時都可以,你只需提前一天給我電話!我都會奉陪的!」高峻也毫不猶豫。
凌語芊抿唇,粲齒一笑,由衷道謝。
「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嘛!再說,我也希望薇薇能多點快樂和歡笑的。」
凌語芊听罷,霎時又是一陣深深的感動,凝望著他,美眸蓄著水汽,漸漸地,情不自禁地想到賀煜,想到賀煜從來沒有這樣關懷過薇薇!于是乎,她唇角一扯,勾出一抹悲涼淒楚的淡笑。
高峻默默注視,數秒後,提醒她繼續吃粥。
彼此間,又有了一段時間的靜默,直到,兩人都解決掉眼前的食物。
高峻邊抹著嘴,邊漫不經心地問,「今天有什麼行程,是工作呢?還是玩?」
「暫時還不知道!」凌語芊也手捏紙巾,輕輕拭擦著兩邊唇角,低聲地應。
高峻沉吟一下,道,「我今天暫時沒有特別的行程,你如果想找個人談話,隨時可以打給我哦!」
凌語芊眸光一閃,不給任何答復,開始提出告辭,「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再次感謝你的早餐!」
「不用謝!對了,這幾天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說不定,有時候我也需要找人傾訴哦。」高峻語氣轉為意味深長,繼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凌語芊略略一愣,而後,毅然點了點頭。
高峻于是笑了,笑容與他以往的招牌式的笑有點兒不同,然後,他招手,叫侍應來買單。
凌語芊便也稍等片刻,待他結賬完畢,與他一起離開咖啡室,在酒店大堂,徹底分別,她回住房,他則繼續站在大堂,目送著她慢慢遠去的倩影,滿眼,復雜的神色……
另一廂,豪華氣派的總統套房里,沉睡中的賀煜做著一個夢,一個幾乎令他心膽俱裂的噩夢。
夢里,凌語芊遭到他的狠狠**後,忽然和他決裂,任憑他如何挽救,甚至威逼利誘,她都不動于衷。
最後,他不惜對她下跪,結實的大手緊緊揪著她的裙擺,苦苦哀求,「芊芊,小東西,我知道錯了,我實在不該那樣對你,我是壞蛋,是大混蛋,求你原諒我,原諒我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再也不會了。所以你別走,別離開我,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小東西。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已經把我的胃口養刁了,只有你才能讓我快樂,只有你,才能令我性趣爆發,所以小寶貝,請你乖乖呆在我身邊,我會疼你,會愛你,永遠都愛你的小東西,小東西……」
然而,她絲毫不動容,依然滿面怒容,杏眼圓睜,叱喝他,「住口!你根本就不是愛我,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你每次不高興,每次心情不爽,就知道用**來對待我,你說我令你快樂,但你是否知道,你讓我感到厭惡,感到痛苦!我再也不要你了,我要離開你,徹底地離開你,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你強!」
一個個字,那麼清晰,那麼地傷人的心,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說出這些話,難道她不知道,這樣的話對他來說,比利劍穿心還讓他難受嗎?他明明記得她被自己愛的時候,是何等的陶醉和快樂,她那一聲聲撩人的申吟嬌喘,此刻還在耳邊回響呢。如今,她卻說討厭,卻說惡心,更可惡的是,她還說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比自己強!
「不,不是這樣的,小東西,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告訴我,這只是你一時賭氣而說的話語。只要你跟我這樣說,我不會計較,我會繼續愛你,嗯?來,告訴我,說你剛才都是賭氣的話語……」
「痴心妄想!我才不是賭氣而說,我說的是事實,賀煜,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比全世界的男人都強,但你永遠比不上天佑,天佑在我心目中,是永恆的,是無人能比,就連你,也不例外!現在,我正式告訴你,你,被我甩了!以後,我的生命里都是天佑了,心房也只裝著他了!」
「不,寶貝別走,寶貝,別走,回來,寶貝……寶貝……啊……」在一聲聲心急如焚地吶喊中,賀煜從**彈跳起來,總算,擺月兌了噩夢!
他滿頭是汗,身上也是汗淋淋的,黑眸環視著整個房間,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一個噩夢,自己經歷了一場,夢中驚魂!
該死,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自己怎麼會表現得如此低下和卑微,自己竟然對那小東西下跪!明明錯的人是她,自己竟然表現得像個千古罪人,懺悔無限!
而她,還竟然那麼狠心,即便自己下跪也不顧,心中依然守著那個天佑!
那個天佑,到底有什麼好,那個天佑,到底是誰?有什麼值得她如此死心塌地!
賀煜越想,越是憋悶和慍怒,目光繼續四處流轉著,忽然瞄到空蕩蕩的大床,鷹眸即時恢復精明和銳利,直射向大門敞開的浴室,可漸漸地,一股莫名的驚慌,涌上心頭。
浴室里,似乎並無水聲,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一想到此,他迅速跳下床,連衣服也不穿,直奔進浴室,看到里面並無她的人影,他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又心悸起來,繼續揮動長腿,跑出臥室,沿著大廳、飯廳、書房,整個總統套房的角角落落都尋個遍,最後,整顆心,徹底恐慌!
她……不見了!
他重返臥室,看了看時間,早上9點鐘!然後,他跑去衣櫃那,她的衣服還在!不過,她的手機不見了!
對了,手機!
他迅速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快速撥打她的號碼,整個過程,他的手顫抖不停,內心的焦急和恐慌,也持續上升著。當他听到電話里傳來回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時,更是感覺恐懼到極點。
怎麼回事,她去哪了,一大清早她到底去哪了!
難道,剛才的情景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的?她已經離開了自己?
不!
賀煜驀然听到,一聲淒厲的尖叫,從靈魂最深處吶喊出來!
平日里讓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鎮定,已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剩下的,只有數不盡的恐懼。他又在房內疾走,沿著各個房間各個角落再找一遍,他甚至,打給良叔,打給保鏢,還打給賀熠!
可惜,他們都說並沒有見到她,他們還關切詫異地問,他和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而良叔,甚至說出一個可能性,「總裁,該不會是潘景陽不死心,又耍花樣,把yolanda劫走了?」
于是乎,他更是心膽俱裂!潘景陽劫走她?會嗎?會是這樣的嗎?可是,潘景陽怎麼知道自己住這里?莫非……自己去華家的時候,透露了行蹤?
該死,早知道昨天不去華浩家!而且,自己不去華家的話,她就不會吃醋,自己也不會忽然想到質問她和天佑的關系,然後……不會為了懲罰她而弄精疲力竭,睡得不省人事,還噩夢纏身,不知道她去何方!
自己干嗎要去參加華語菡的生日慶祝,自己派個人把禮物送過去不就是了,一個小女孩而已!
賀煜在不斷地自責著,直到門鈴響起,這才從中回神,套上內褲,去開門。
是良叔,還有保鏢,他們都趕過來了。
見賀煜全身只著一件底褲,焦急如焚得幾乎崩潰的狼狽狀,良叔和保鏢都不由重重一怔,稍後,良叔安慰出聲,「總裁,請別慌,應該不會有事的。對了,你有沒有潘景陽的電話,我們先打給他,叫他別亂來!」
六神無主的賀煜,這也才意識到這個,趕忙找到潘景陽的號碼,撥打出去,可惜,對方處于無法接通狀態。
「電話接不通,芊芊肯定被他劫走了,肯定是被她劫走了,潘龍,潘龍那畜生,一定又對芊芊……良叔,馬上備車,我要去找潘景陽,我要剁了這只老狐狸,我要閹了潘龍這禽獸!」賀煜說得撕心裂肺,邊說,邊朝外面走。
良叔急忙提醒道,「總裁,請稍等,你還沒穿衣服呢!」
其他保鏢也道,「總裁,我們先去備車,你先換衣服!」
他們跟隨賀煜這麼久,不管面臨什麼事,賀煜都是一副沉穩冷靜的模樣,唯獨今天,好像世界末日了似的,看來,這個總裁夫人,在總裁心目中的地位,是無以倫比的重要!
保鏢們萬般感慨和嘆息,待賀煜終于扭頭回房去換衣服時,他們也轉身,朝門口走,準備先去備車,不過,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只聞開門聲一響,一個眾人期盼多時的人影,映入他們的眼簾,幾乎讓他們喜極而泣。
賀煜也听到了,迅速回頭,見到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倩影,那張讓他深深著迷的絕色容顏,他渾身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動,就連呼吸,也忘了。深邃漆黑的眸瞳,瞪得倏大,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生怕一個眨眼,她會消失!
「總裁,yolanda回來了,yolanda沒事,她沒有被潘景陽劫走,她沒事!」良叔已經吶喊歡呼出來。
保鏢們也紛紛唏噓感慨,每個人都欣喜若狂。
賀煜繼續靜靜呆立了一會,高大的身軀,猛然像箭一般地沖過去,狠狠地抱住門口的人兒,低沉沙啞的嗓音,哽咽異常,「小東西,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寶貝,我以後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