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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耍計腹黑女

()青衣慌慌張張的從小門回去了蘇紅院,氣喘吁吁的壓著身子彎著腰…一想起高天賜的一番真心相告,她就羞澀的像是不能呼吸。送走湘語出嫁的張嬸正回去後廚的時候,瞧見青衣神色慌張,喘得不行,便覺得奇怪,問道︰「青衣姑娘,你怎麼在這里?」

青衣一愣,驚詫的看著張嬸,急急忙忙的丟下一句「我沒事——」便匆匆忙忙的逃開了。張嬸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放在心上。轉身正好走進廚房里頭忙活的時候,又楞了下——只見阿甘心事重重的坐在廚房里頭發呆。「阿甘,你怎麼在這里?」

「湘語姑娘出嫁了,我繼續留在那里也不像話。就跟老板說了,讓我回到廚房幫忙。」

「湘語還算是好命吶——當初要不是遇上這個苦命的孩子,還真會錯過會嫁給一個好人家。」張嬸一番感慨,但阿甘心里卻不是這樣想的,他沒有說話,起身抱著一捆柴往院子里走去。

軍閥頭子娶小妾,本不是一件大事情,但偏偏張海波就喜歡把事情鬧大,就是娶妾都要辦得風風光光。就連平時不來往的高應天都要帶著禮親自到訪,半分不敢得罪。三爺听說高應天送了禮,就匆匆回來了,他在張海波的府上轉悠了一會兒,說了些漂亮的話,準備也回去鎮上的時候,就見著新娘被風風火火的請了進了。

「好漂亮啊…」

「又一個小狐狸精…」

听著人群里幾個老女人不服氣的抱怨著,三爺竟然得意的笑了。他丟下張世才,替著他在將軍府吃酒,然後獨自一人先回去了鎮上。前腳剛從車上下來,就見老虎十萬火急的沖了過來。三爺一愣,面無表情的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急?」

「不好了,听說高老爺子家出事了…大太太她…大太太她…去了。」老虎神色慌張的說著,這令得三爺更是一陣困惑。「高應天家又出什麼事情了?大太太怎麼了?」

「大太太不甘受辱自殺了…」

「你說什麼?」頓時,三爺一驚。這世態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哪壺不提哪壺。老虎正想準備好好解釋的時候,只見高應天帶著人氣沖沖的往跟前來了。三爺還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正納悶的時候,高應天就鐵著一張死人臉,一上前就揪著了三爺的衣領子,氣得脖子都粗了起來。「我一忍再忍,沒想到你還是騎到了我的頭上…當初你想盡辦法從我身邊搶走惜君,如今,你竟然跟顧青玉也勾搭起來…懷了個孽種,你他媽的也對得起我嗎?」

高應天一番話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連三爺也不得不吃驚。平時一向忠厚老實的高老爺子竟然像是吃錯藥似的發起瘋來。但他嘴里的話更是令人匪夷所思,邊上的人都不敢出聲,就是想多看一眼都躲著遠遠的。誰也沒有想到高白兩家的矛盾會升級到這般的**果。

「你胡說什麼?」三爺狠狠的推開他,甩了甩袖子,整了整衣領,很不客氣的說道︰「平日你胡亂誹謗我也就算了,今天怎麼連青玉你也要這般的羞辱?我白三爺要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有老天懲罰,輪不到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可這年頭,老天都不長眼了,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情,老天要是收拾你,早就收拾了。」高應天惱火的說著,一想起顧青玉懸梁自盡,死得時候,手里竟然還拿著她未出嫁時候的朱釵,而那顆瓖有藍寶石的朱釵他深有印象,是當初白三爺當著他的面送給顧青玉的。這本讓高應天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但因為他是她的表妹,他也不能說什麼。但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兩個人還暗中來往苟且著。越想越氣,高應天的脖子幾乎是縮短了許多,兩只胳膊都僵硬的不住的顫抖。

「今天我沒功夫跟你在這里耍嘴皮子…」三爺說著,面無表情。

「老爺,顧青玉自盡了——」老虎見三爺似乎還沒听懂他的話,忙在耳根子邊兒嘀咕了兩句。頓時,三爺臉色一驚,驚詫的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高應天,二話不說,狠狠的一拳就給揮了過去。老虎當場吃驚,高應天隨身跟著的幾個下人也嚇得退到一邊。「你對青玉怎麼了?」三爺又揪住高應天的衣領子,毫不客氣的問著。頓時,高應天的嘴角泛起絲絲詭異的笑意,三爺一愣,這樣的高老葉爺子他還真沒見過。「你跟那賤婦之間果然是有一腿…」高應天沉著臉,說道。三爺再是一愣,狠狠的扯著高應天的領子,說道︰「我跟青玉之間是清白的,你可以羞辱我,但絕不可以侮辱青玉…」

「現在人死了,你當然是什麼都可以說的。不過,她肚子里的孽種,我會挖出來讓你白三爺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白家的孽種!」高應天愈發憤恨的說著,眼神直視著三爺,毫不畏懼。跟往日平常的他堪比起來,簡直就是變了個模樣。如果說,人有兩面性,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那麼此時的高應天則是恐怖的像是個魔鬼似的。

「啪」得一聲,突然,三爺實在按耐不住高應天這般挑釁,一拳揮了過去。高應天連滾帶爬的倒在一旁,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上頓時像是被撕裂的黃紙似的,嘴唇頓時青腫起來。

「老爺——老爺——」幾個下人忙攙扶起來。而三爺正想還一腳踢過去的時候,老虎忙從身後抱住他,慌慌張張的說著,生怕會惹出什麼大事件來。「老爺,老爺,千萬別沖動,我看高老爺子這次來的動機不妥…怕是有陰謀。」一旁的老虎看著總覺得不對勁,看著高應天在激怒三爺的時候,總覺得一切像是在做戲。可三爺此時根本就听不見老虎的勸告,只是听著顧青玉死去時候的三爺,真想一刀捅了高應天。

「青玉到底怎麼樣了?」三爺怒吼著,哪里管四周圍觀的人。

「賤婦沒臉見人,自行解決了。」高應天冷漠的說著,表情依舊帶著挑釁的味道。「不過也好,也算是覺得對不起我高家的列祖列宗,才覺得羞愧,選擇懸梁自盡。我雖憤恨,但念她是天賜娘親的份上,我不多加追究。但你們的孽種…實在是給高家丟盡顏面…」

「姓高的…你在這般羞辱…」三爺惱怒成羞,正想再準備出手的時候,只見馬隊長帶著一行人匆匆趕了過來。「有人說這邊聚眾鬧事…原來是三爺和高老爺子…」馬隊長有些意外,說道︰「不過三爺和高老爺子都是有身份的人,怎會聚眾鬧事?但高老爺子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被狗抓的…」高應天狠狠的說著,語氣壓得很低,像是喉嚨里冒出的。

「你他娘的就是狗嘴里冒不出象牙來。」三爺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馬隊長一愣,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但看著情形,估模著也是兩家的恩怨事件。「三爺,高老爺子有什麼事情還是請您們回去好好說。這街市上的,人來人往,看著也不好。最近白府的事情發生了那麼多,對三爺您的影響也不好。雖說茶鋪子伙計的死與青衣姑娘無關,但凶手明顯是沖著三爺來著…難道三爺還不準備做好防範嗎?青衣姑娘失蹤的事情一直沒有個下落,三爺你這太安靜,似乎有些不對勁啊。」後面的話,馬隊長故意這麼說著。三爺一驚,詫異的看著馬隊長,怎麼覺得自己無形之中被某個人下了套。

「像他這種人,哪里會很安靜?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高應天冷冷的說著,少有得意的模樣走開了。三爺氣不打一邊出,滿臉通紅的回去了白府。

高應天回到高府的時候,心情相當的好。關于顧青玉吊死在佛堂的事情,他壓根兒沒多少難過。倒是天賜哭得死去活來的,听說娘親肚子里還有著白府三爺的孽種,他心里就覺得不是滋味。但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一切都來得不可思議。他披麻戴孝,跪在佛堂跟前,燒著紙錢,想想娘親竟然就這樣的走了。前一秒他還在外頭對著心儀的姑娘表白著心思,後一秒竟然就在佛堂跟前憑吊著。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塞在懷里的玉佩,他也沒什麼心思再拿出來了。只能待一切平復過去之後,他再想想他與青衣之間的事情了。

顧青玉突然懸梁自盡,這對高府來說,多多少少是有些影響的。畢竟顧青玉娘家的勢力是不可忽視的。只是離得遠,顧家兩老還沒有得到風聲,但高應天也沒有故意要去隱瞞。只是一切來得匆匆,他還來不及準備白事,高天賜就在佛堂里掛上了白綾,紙燈,在顧青玉的棺材跟前擺上了紙盆子。高府上下的人都來不及詫異,紛紛準備大太太的喪禮…藥鋪和染鋪也一並早早關了門,鮑叔吩咐著下人把屋檐下,院子里頭,甚至各位姨太太的廂房里的紅燈籠全換成了白紙燈籠。

「碧色,麻煩你把二太太房間里的燈籠換下~我一個下人,不方便進去。」鮑叔提著白紙燈籠,停在李詩詩廂房跟前,對著碧色,一臉哀傷的說著。碧色點點頭,拿過燈籠,回去了屋子里頭。此時的李詩詩正畫著柳眉,涂著胭脂,穿著衣裳也是鮮艷的紅色,還繡著鳳凰絲邊兒。她見著碧色拿著兩盞白紙燈籠走了進來,一臉不高興的怒斥著︰「家里死人了嗎?這麼晦氣?」碧色一怔,正準備換燈的時候,手一抖,差點掉了手上的紙燈籠。她支支吾吾的說著︰「大太太…大太太…今兒一早在佛堂自縊了。」頓時,李詩詩一驚,回過頭驚詫的看著碧色,憤怒的臉蛋兒突然一陣紅暈,配上胭脂水粉的涂飾,看起來簡直就像個第二春出嫁的姑娘似的。「老爺…是不是很難受?」她的語氣頓時溫柔起來,像是顧青玉死了,與她沒有絲毫關系似的。

「老爺剛剛從外頭回來,看著家里布置的一切,沒什麼反應。一切都讓鮑叔布置著。」

「換上吧。好歹也是個大太太…」李詩詩說著,語氣毫不閑慢。碧色換上白紙燈籠後,就提著兩個紅燈籠出去遞給了鮑叔。在她回來的時候,李詩詩已經從鏡子跟前站了起來,整個人跟少女似的,畫的嬌羞嬌羞的。碧色看了有些詫異,關上廂房的門,主僕兩終于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太太,您今天可真好看。但老爺見了,怕是會不高興。」李詩詩撩起蘇州絲帕,在眉宇間揮了揮,一副待字出閨的模樣。隨後,鳳眼一橫,伸出修長的指頭點了點碧色的額頭,說道︰「瞧你這丫頭,嘴巴真是不甜。要是阿梅在,定是一張嘴把話說到了我的心里去。」碧色一愣,羞愧的笑了笑。「不過,比阿梅會辦事。——對了,讓你擱在佛堂禪房里頭的精致小盒子,如今是不是在老爺的手上?」碧色一驚,要不是今兒李詩詩提起了,她還差點忘了顧青玉失寵自行去佛堂吃齋念佛,正是因為小盒子的緣故。如今賠上一條命來,也是扯不開關系。「是的。盒子老爺藏在書房里頭,但經常半夜一個人去祠堂…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碧色說著,想起前兩天出來在廂房外值夜點燈的時候,無意間听見院子有動靜,心驚膽戰的順著動靜尋去,見一個黑影提著燈籠往祠堂的方向去。她悄悄跟了過去,才知道是高應天,便就松了口氣。

但這事情讓李詩詩心里覺得不妥。

「看來老爺對顧青玉的事情,是一直深信不疑。」

「不過老爺始終在大太太那里沒有查出什麼端倪兒,我怕老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我一個瘋婆子,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我們身上來。只是我怕夜長夢多——」

「那下一步怎麼辦?」

「听說城里的軍閥頭子娶了個青樓女子回去是嗎?」突然,她問道。

碧色點點頭。「老爺還特地去送了禮呢。」

「那女子是什麼人,你可听說了?」李詩詩饒有心思的問著,心里開始打著算盤。碧色搖搖頭,有些納悶。「只知道是鎮上有名的蘇紅院里的姑娘,听說那將軍去了兩三趟之後,就娶了回去。派場可大著呢,好不風光呢。」李詩詩一愣,沒有再說話。轉身瞧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身華麗的紅妝素裹,想起當初在窯子里的非人折磨,她就恨得直咬牙。

「太太,我先出去做事了。有什麼吩咐的話,盡管叫我。」說著,碧色轉身退出了廂房。卻瞧見高應天正在門口,她頓時嚇了一跳。「老爺——?」她恐慌得大聲叫喚了一聲。這使得廂房里李詩詩一驚,而屋外的高應天見碧色一臉慌張的樣子,有些疑惑,說道︰「我就那麼恐怖嗎?」

「不是——?——我——老爺——我先去做事了——」她一番支支吾吾的,忙支開了身。

高應天瞧著如此慌張的丫鬟,搖搖頭,最近府上發生太多不太平的事情,就連下人見了他都神經兮兮的。高應天推開李詩詩廂房的門,走了進去。他今天回來本無心來此處的,但見著整個高府都布置成喪禮的模樣,按理說他應該會很痛心疾首,但沒想到一進門檻,就覺得晦氣。一早帶著禮跑去城里道喜,回來不久後,家里就發生了白事。如此不吉利的事情就這樣的發生在他的身上,晦氣的女人死得這般晦氣,給府上帶來一團烏煙瘴氣。本按著鄉下的規矩,顧青玉就該浸豬籠去。可念著是高家的大太太,家世又厲害著,不得草率下葬,他只好裝著痛苦的模樣,跑去大街上攔住三爺的路,一番撕心裂肺的質問著。目的,也只是看顧青玉娘家人看著的,打著算盤,讓白家人起內訌。只是他可能太低估三爺的本領了,但這次的確是壓住了三爺,如願的氣得三爺在大街上就跟個瘋子似的失態了。

後派人去通知馬隊長,不知情的馬隊長倒是配合的很好,帶著人一來,就說了讓三爺狗嘴里冒不出象牙的話來。但想著馬隊長的話,他也覺得奇怪。關于青衣失蹤的事情,他心里一直都惦記著,只是不好派人找著,唯有背地里去查,卻一直無果。但想不到,他以為三爺也是同樣的情況;卻沒想到,三爺根本就沒動手,一直按兵不動,太安靜的樣子就連馬隊長都覺得不對勁。而他高應天竟然沒有注意到…一路想著回到了府上,見著鮑叔在布置著喪禮,他就覺得頭痛,本悲傷的事情頓時覺得是一陣羞辱。心里壓抑著太多的情緒,也解不開,只好前往瘋了心智的二姨太房里坐坐。

他剛進了李詩詩的房里頭,就見李詩詩穿著一身紅色華麗的戲服,抹著紅妝,帶著鳳冠,坐在床前,閉著眼楮,微啟著雙唇。高應天頓時愣住了——這等模樣,與外頭堪比起來,實在是太扎眼。但看著卻不生厭,相反的他倒是覺得喜歡。好久沒見李詩詩這般嬌羞的打扮,盡管是半老徐娘的模樣,但精心打扮起來,一點也不比當年差。

「詩詩——」突然,他喚起她的小名來。

多少年了,他一直沒有像今天這般溫柔的喚著她的小名兒。但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顧青玉喪禮的這一天,真是世事弄人。李詩詩睜開眼楮,一副迷茫懵懂的神色,看起來還真是迷人。而高應天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竅,還是真被李詩詩這般迷住了,竟然動了他多年沒動的春心蕩漾。

「老爺——?」李詩詩好生溫柔的說著︰「高老爺,詩詩在這紅塵亂世里,實在是委屈。尋著一個好人家,恐是出身不好。偏偏又被瞧不起,任人玩笑,高老爺若是不嫌棄,詩詩願意一生為奴,伺候老爺左右。」頓時,高應天一驚。這話,正是當年他被三爺設計後,無奈之下,準備贖她的時候,她一副嬌羞的樣子,坐在簾子後面,說著就是這麼一番話。想不到,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記得這番話,說話得語氣恍若當初。

高應天頓時嘆了嘆,回想起當年,此時他的心情頓時一沉。瞧著李詩詩這般嬌羞的樣子,他也無了心情。只是覺得愧疚,見著桌上放著一碗快冷卻的藥湯,他忙端著走到床邊坐下。「你也是命苦,一生顛簸。若不是天德不長進,我也不會這麼無情。」繼續一副嬌羞迷茫瘋癲的李詩詩听著高應天這般語氣的話,心里頓時一怔。想著當年,她本心系著三爺,本以為三爺待她好,會贖她回去當個姨太太的。卻沒想到竟然是听過她幾場戲,喝過她幾杯酒的高應天。她帶著抱怨嫁到了高家,好在是個二姨太,而高應天後來再無納妾…對她也比顧青玉好。漸漸的,抱怨沒了,對高應天也是真心起來。只是生個大兒子卻沒高家二子那般受重視。抱怨的心又開始起來,想盡辦法同顧青玉斗著,只因出身背景不好,顧青玉一直趾高氣揚的。但論心計,和城府,這個大家族出身的大小姐還真不是李詩詩的對手。

如今丟了命不說,還落了個臭名聲。

「來,趕緊喝了吧。」高應天遞著調羹,盛著藥湯,輕聲說道。

李詩詩沒有說話,慚愧的心也就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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