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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情未了極致繾綣瘋狂纏綿精彩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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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

突然間,一聲輕輕的呼喚在她耳畔響起,那麼熟悉,那麼深刻,儼如雷光閃電擊中她的心窩,直叫她激動得要飛起來。

是賀煜!

如此獨特好聞的嗓音,儼如一壺陳年老酒,低沉醇厚,魅惑性感,深深勾動著人的心智,迷醉著人的魂魄,唯他擁有的!

凌語芊急忙忙地抬起臉,如期見到了一張俊美絕倫的容顏,那眉那眼,那鼻端那唇際,沒有一處不讓她感到異常熟悉,感到刻骨銘心,感到心痛心碎,滾滾淚珠頃刻間更加狂奔不停。

「芊芊——」他繼續低低地叫喚著她,高大的身軀慢慢走近,停在飄窗前,修長結實的手指,撫模上她憔悴蒼白的容顏,「不是叫你別哭的嗎?干嗎就是不愛听話,傻妞,你可知道這樣的你讓人多麼心疼,多麼放心不下。」

唰唰唰——

淚水就像沖破堤壩的洪水,凌語芊潔白的貝齒使勁咬在嬌女敕的櫻唇上,水靈靈的大眼楮眨也不敢眨,痴痴地仰望著他,然後,持起身體跪在毯子上,整個掌心顫抖地拂過他溫熱的臉龐,「賀煜,真的是你嗎?你听到我的呼喚,真的回來了?」

性感的薄唇緊抿在一塊,暫時不再發出話來,男人另一只手慢慢抬起,覆在她圓潤嬌小的手背上,幽邃炯亮的眸子,更加深情,專愛。

凌語芊全身不止顫抖著,哆嗦著,寸分不離地感受著他灼熱真實的存在,稍過一會兒,又接著問,「對了,你還好吧?你有沒有事?這些日子你是怎麼熬過去的,他們說你是恐怖分子,說你是m國地下組織派來的特工,專門禍害咱們國家與人民……賀煜,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賀煜面色陡然一怔,數秒,高大的身軀坐了下來,順勢扶她一起坐在毯子上,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膝蓋,語氣意味深長,「他們的話,你信不?」

「不,我不信,我才不信!」凌語芊不假思索地回答,扁著嘴,一個勁地搖頭。

男人剛毅好看的唇角,即時往上揚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將她柔弱的小手兒緊緊包裹在他寬大的手掌中,揉啊揉的,稍後,放到唇間輕輕一啄,「嗯,你不信的話,那老公就不是。」

凌語芊也頓然松了松口氣,繼續迫不及待地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很想你,很想見到你。」

「我這不就回來了,你不正見到我嗎?呵呵,小傻瓜,你怎麼了?看來,你要真切感受老公的存在才肯確定老公回來?那好,老公證明給你看。」性感薄涼的唇,笑得更加邪魅,大手捧住她小小的臉兒,嘴唇一寸一寸地朝她靠近,最後,灼熱地堵在她嬌女敕的櫻唇上。

唔——

凌語芊即時發出一股滿足激動的輕吟,眼淚持續不斷涌流而出,真的是他,好真切的感覺,好實在的感覺,這是專屬于他的吻,溫柔,狂野,恣意,火熱。

賀煜——

噢,賀煜——

她在心靈深處聲聲吶喊著,本能地張開小嘴,伸出幽香粉女敕的丁香小舌,與他四唇相吸,兩舌交纏,欣喜若狂地感受著他的存在,感受著他的體溫通過她的舌尖沁入她的喉嚨,蔓延全身各個脈絡。

隨著時間的流逝,溫度逐漸變高,舌唇交織慢慢演變成了肉一體纏繞,她和他,雙雙倒在飄窗柔軟舒適的毯子上,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地剝落,直至**,果裎相對。

彼此的眼中,都不見羞赧,不見窘迫,有的,只是赤果果的需求和渴望。

「賀煜……」她怯怯地,且又急切地低喚著他,絕美的容顏一片酡紅,全身更如鮮花般美麗綻放。

他不做聲,只壞壞地笑,笑容邪氣十足,但也魅力十足,緊接著,他用他滾燙的身軀,龐然覆蓋在她惹火的嬌軀上,毫無間斷地輸送對她的情與欲,狂肆凶猛,淋灕盡致,不休不止。

靈肉結合的那一剎,凌語芊眼角溢出幸福快樂的眼淚!

賀煜——

我愛你,永遠永遠愛你!

而你,也要愛我,永遠愛我,愛到天荒地老,愛到海枯石爛,愛到宇宙毀滅!

他摟住她的腰,她攀住他的脖頸,如盤根錯結的藤樹,緊緊相連,牢牢纏繞。空氣里彌漫著熾熱的體溫、奔放的喘息和動听的低吟,彼此間無法抑制相互渴望,不斷深入交融,極致繾綣,瘋狂纏綿,盡情釋放著那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小東西,開心嗎?快樂嗎?終于確定老公回來了吧?瞧,老公正火熱地愛著你,老公會像以往那樣,帶你一起上天堂。」他吻著她的耳垂,低魅地呢喃著,毫不停歇地沉淪在她的漩渦里。

凌語芊迷醉茫然,無法言語,只覺一次又一次地被推上極樂的峰巔,一次又一次地飄浮到高空上,她正在,尋找著天堂,天堂,是那麼的美妙,天堂里,有他陪她在**蕩漾,幸福翱翔。

狂暴交加的雨夜,**之火就此轟轟烈烈地燃燒著,持續不斷,連綿不絕,直到燒為灰燼,精疲力竭,才彼此消停。

偉岸健碩的身軀,滿身是汗,沉沉地壓在嬌女敕脆弱的玉一一體上,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肌理分明的男性雄軀順然淌下,與那細碎的香汗融合一起,無形地散發出一陣陣**一一靡旖旎的魅香,迷醉了人的七魂六魄。

「累不累?很累吧?」他低頭埋在她的頸窩上,濕滑靈活的龍舌蛟龍戲珠似的**著那小巧圓潤的耳垂,繼續盡情留下他獨有的印記。

累?何止是一個累字能形容的!凌語芊覺得自己骨頭都似要散了,每次與他**,她都像被大車……不,是坦克,被巨型的坦克輾過似的。

他永遠總是那麼強悍和驍勇,那一股股驚人的陽剛之氣儼如一道道堅不可擋的勁風,迅猛又狂肆,凶狠又粗野,一波接一波地……她,滲透到全身各個脈絡,淋灕盡致地掀起無盡的狂濤巨浪,直叫她**蝕骨,沖上雲端。

沒有給他回復,她伸展雙臂,緊緊摟住他,毫無掩飾地呈現出對他極致的眷戀和痴迷。

男性的身軀先是一僵,緊接著,溫熱的嘴唇繼續沿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瘋狂橫掃起來,動作愈加急促與粗野,像是要把她吞進自己身內,這樣,他就可以時時刻刻地與她在一起!

熊熊欲火再次點著,交纏的靈魂重新進入**巔峰的世界,盡情索取,盡情釋放,盡情燃燒,繼續經歷那一次又一次的情動高亢,直至再一次化為灰燼。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會,出其不意地從她身上起來,帶著意猶未盡,帶著依依不舍。

沉沉欲睡的凌語芊見狀,心頭倏忽一顫,迅速睜開眼,看到他在穿衣服,更加疑惑不解,「賀煜,你要去哪?」

忙碌的動作猛然一停,緩緩抬起的俊顏上,擠出一抹寵溺的笑,剛剛吻遍她全身的性感薄唇一張一合地說道,「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去哪?」一股莫名的驚懼,即時在凌語芊心頭涌起。

去哪?去哪……

深情滿盈的鷹眸悄然劃過一抹悲痛,整個臉龐也赫然黯了下來。

「天還沒亮,你要去哪?你要去書房嗎?還有很多公事沒完成?可是,你說過晚上不會處理公事,你會陪我,摟著我睡到天亮的。」凌語芊越來越覺得納悶和慌亂,急匆匆地爬起來,奔至飄窗的邊緣,縴細的藕臂快速圈在他結實精壯的虎腰上,臉貼著他的後背,嬌嗔地咕噥著,「賀煜,我還要,我還想你帶我快樂飛翔,帶我沖上雲端,進入天堂。」

高大勁拔的軀體猛地一僵,數秒,他轉過身來,抓住她兩只手兒,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從他身上拿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滿眼不舍和憐愛。

「賀煜,你干嘛了?」凌語芊嘟起小嘴,皺起眉兒,納悶而問。

不舍的眼神再次蒙上一層傷感之色,他沙啞的嗓音里,也是那麼的無奈和悲涼著,「我要走了,小東西,記得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別再哭了,知道嗎?」

走——

他干嘛還是說走?走去哪?這麼晚了他要去哪兒嘛!

凌語芊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他已經穿好衣服,快速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落下深深一吻,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凌語芊先是一呆,回神後急忙撈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跳下飄窗,誰知無力的雙腿一個癱軟,慣性地撲倒在地上,她顧不得,支撐著爬起來繼續去追,邊追邊吶喊,「賀煜,賀煜你怎麼了,你還沒跟我說你要去哪,為什麼忽然變成這樣?賀煜,賀煜……」

她走得極快,然而,他走得更快,修長有力的雙腿健步如飛,依然毫不回頭,距離她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了!

那一霎,凌語芊也立即停止腳步,目瞪口呆,良久,才恢復過來,迷離的美眸茫然地環視著四周,猛見整個周圍縈繞在一片灰蒙蒙的霧色當中,還不時有一股白色的氣流飄溢與浮動。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什麼會到這里來?對了,賀煜呢?

賀煜——

賀煜你在哪?听到我叫你嗎?

她大聲高呼著,沿著賀煜消失的方向疾步走過去,然而走著走著,又嘎然停下來。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道城門!高高的城堡,堅實的城牆,恢弘嚴肅的黑色大門,中間的門匾上寫著三個大字——鬼、門、關?

鬼門關,半殘月下,風聲淒厲,天空被墨色籠罩,午夜的露汽深重而凝厚,微帶一陣陣薄涼,人間的光被嚴嚴實實地擋在門外,暗無天日的地獄里,面目猙獰的鬼差手握著殘缺破損的戈戟,身穿腐朽的鐵衣,在地獄之門徘徊,等到午夜的鐘聲敲響,地獄之門緩緩打開,所有的鬼魂都往人間涌出,帶著幽怨的氣息,踏著沉重的步伐,伴隨逝去的靈魂唱著最淒慘的風音。

凌語芊的腦海里面,頃刻閃出這樣一段話,是她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一段關于鬼門關的描寫。

此時,那黑色的門正大大地敞開著,四周圍也灰蒙蒙一片,不過,沒有鬼差,沒有鬼魂,一個鬼影也沒有。

她先是呆愣片刻,隨即重新邁起腳步,朝大門靠近,越走越近,然後,跨進門內。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看不到盡頭,她繼續踏上去,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寂靜的耳邊忽然水聲隆隆,滾滾不斷。

只見道路的前面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水渾濁而黑暗,盤旋出巨大的水渦,擊打著岸邊的磐石,激起的浪花儼如一首千古未休的絕唱,一縷幽風吹來,帶著一股鹽咸的味道。

這是什麼地方?這到底是哪兒?

凌語芊不禁又在心中暗暗發出了疑問,屏息凝神目不轉楮直盯著那波濤洶涌的河水,漸漸地,河面竟然多出一條橋來,她于是再往前走幾步,走到橋邊。

奈何橋?

這橋的名字……

奈何橋……奈何橋……那麼,剛才這河流不就是,忘川河了?自己剛剛走過的那條長長的路,是黃泉路?

相傳黃泉路上,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

鬼門關,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接下來,是……三生石,孟婆湯,彼岸花。

凌語芊本能地尋找著,結果,真的讓她找到。

三生石,三生路,三世情緣塵歸土,千年為你守候。

還有望鄉台上,一個老婦人正在給一個男人遞來一碗湯,那男人的背影……是賀煜,是賀煜!

「賀煜,別喝,別喝!」凌語芊不禁大聲吶喊,同時急速奔跑過去,希望去阻止他,可惜她還沒趕到,他已經喝了下去,然後,與老婦人一起消失,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幅火紅色的花海。

彼岸花!

如血一般的鮮紅絢爛,正妖嬈火熱地綻放著!

彼岸花,是冥界唯一的花,在陰陽兩界之間飄浮,像紅地毯一樣,鋪在通往地獄之路,剛才,賀煜似乎就是從這里走過去的。

鬼門關,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三生石,孟婆湯,彼岸花……

難道賀煜死了?

又或者,自己死了?

不,不要,不是這樣的,不要!她不要與賀煜分開,她要永遠跟賀煜在一起,不管生,或死,都得在一起!

賀煜,賀煜……

一聲淒厲慘痛的尖叫中,凌語芊仿佛被什麼擊中似的,幡然蘇醒,待她定下神來往四周一看,方才那些黑暗凶煞邪惡的景物竟然通通不見了,觸目之處皆一片寧謐,一景一物都是她熟悉的,她,怎麼走到花園里來的?還有,她身上……

她明明記得,剛才趕著去追賀煜,來不及穿衣服,于是只披了一件被子,為什麼此刻是衣衫整齊?

莫非,剛才那一切都是夢?就連那一次次蝕骨沉淪的歡愛,也是旖旎**的鴛夢?可是,那麼真實,那麼深刻,她仿佛還感覺到自己那個地方脹脹的,濕濕的,殘留著他的體味。

賀煜,你在哪?你是不是真的回來過?然後你又走了?賀煜——

停止的腳步突然重新抬了起來,凌語芊沿著花園小徑繼續急促促地跑一圈,可惜都見不到那個渴盼的影子。

天,已經漸亮,代表著黑夜已然結束的啟明星正在東方耀眼地閃爍著,頭七過去了,她再也見不到賀煜,再也見不到他了!

為什麼?為什麼呢?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她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悲傷的眼眶,盈滿了灼熱的淚水,凌語芊還是很不甘心地四處張望環繞,一會兒後,疲憊不堪的身子緩緩倒下,跌坐在了湖邊的階梯上,她出神地看著遠方,繼續回想剛才的夢境,眼淚不止狂流,漸漸低啜起來,嘴里不斷低吟著賀煜的名字。

不知多久時間過去了,她忽覺眼楮很痛,比以往都痛,像是被東西擢中似的,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然後,竟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滿了鮮紅色!

是……血?

她眼楮出血了?

顫抖哆嗦的手指,又是趕忙去拭擦臉上的淚水,誰知見到的,依然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眼淚是紅的?

血……血淚?

她流出來的,是血淚?

努力瞪大著難以置信的雙眼,她企圖再看清楚,然而看著看著,視線反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天,黑了嗎?可是,剛剛不才是黎明破曉嗎?她清楚記得,東面天空啟明星正用力地眨閃著呢,還有,剛跑出來的時候,她好像不經意間瞄到牆壁上的時鐘對準的時間是凌晨5點,該不會這些都是自己看錯了?

凌語芊蹙著眉兒,納悶不解著,正好此時,耳邊傳來一聲呼喚。

「芊芊,芊芊……」

是媽媽,媽媽在叫她!

凌語芊本能地沿著喊聲望去,無奈看來看去,見到的還是一片黑暗,別說母親的身影,連那些花兒,秋千,假山,湖水等,通通都找不到了。

「芊芊,你怎麼跑出來了,大清早的怎一個人獨自跑到這兒來,還有,早上溫度低,你應該加件外套呀。」凌母的聲音繼續傳來,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清早?早上?那就是,真的天亮了?自己沒有看錯?可是……為什麼四周圍都一片黑暗?難道,發生了日蝕?

「媽,是你嗎?你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你?好黑,花園不是有燈的嗎?難道停電了?但賀煜說過安裝了備用電池的,永遠都不會停電的……」凌語芊不禁也舉起了手,倉皇模索著,漸漸地,還站起身子。

轟!

剛跑近的凌母即時被她這個舉動,還有她的話語,震得重重地打了一個踉蹌!

直到凌語芊再次追問,再次伸手模索,她才回過神來,急忙伸出自己的手,放進凌語芊的掌中,這也才看清楚凌語芊布滿血跡的臉容。

芊芊的臉,怎麼都是血跡,還有,眼楮、睫毛、眉毛等都沾滿了血,這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芊芊,你怎麼了?為什麼滿面都是血?你摔倒了?摔到哪兒了?快告訴媽,快告訴媽!」凌母心膽俱裂,驚恐萬狀。

凌語芊也陡然一怔,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呆呆的,愣愣的,滯滯的。

凌母心中恐懼持續上升,那股不好的預感也愈加強烈,布滿震驚和不信的黑眸子直盯著凌語芊的眼楮,另一只手抬起在凌語芊眼前揮動,卻見那純澈晶亮的眸瞳一點反應也沒有,面容瞬間又是一片刷白,「芊芊,你……的眼楮見不到了?你看不到媽媽?你確定?什麼時候的事?芊芊,芊芊……」

而凌語芊,也霎時脊背僵硬,面如死灰。原來,不是沒開燈,不是天還沒亮,而是她瞎了,盲了,看不見了!

「芊芊,快,回答媽,你是不是看不到媽媽?看不到周圍的一切景物,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求你趕緊告訴媽,媽求你了。」遲疑的嗓音,愈加淒厲和激動,充滿了恐懼倉皇和難以接受。

凌語芊繼續呆滯少頃,終絕望地點了點頭,「媽,我見不到你,也見不到其他的景物,什麼都見不到,我只見到黑色,到處都是黑壓壓一片,媽,我瞎了嗎?我看不到了嗎?我真的見不到賀煜了,真的見不到他了……」

滾燙的眼淚,再次嘩啦啦地洶涌直流,一滴接一滴,一竄接一竄,依然是血一般的鮮紅。

凌母更是淚流滿面,急忙拉住凌語芊往前奔跑起來,「芊芊,趕緊跟媽去醫院,媽帶你去醫院。」

凌語芊哦哦兩聲,本能地抬起腳,隨母親的步伐前行,然而她根本就看不到路,模不著路,不一會,方向亂了,撲通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凌母一陣「急剎車」,趕緊將凌語芊扶起來,然後繼續跑,她甚至,彎下腰來準備背起凌語芊。

「不要,媽,我自己走,慢慢走。」凌語芊想也不想便拒絕,哪里肯讓年邁的母親這樣為她。

「孩子,都這個時候了不用再顧著媽的,只要你的眼楮能治好,媽就算是跪和爬,也要帶你去醫院,乖,快來吧。」凌母哭著說完,用了一把力,執意之下總算將凌語芊摟到後背上。

盡管凌語芊身形嬌小,可畢竟還是有80多斤,一下子壓在本就體弱的凌母身上,不禁也寸步難行,幸好,有天下最偉大的那份母愛支撐著,即便再辛苦,凌母還是咬緊牙關,拼盡全力背著凌語芊朝大屋方向奔去。

凌語芊哭成了淚人,就算她看不到,可她深切感受到了母親的艱難,她悔恨自己為什麼總給母親添加這樣的苦和痛,她痛恨上天,為什麼給她安排這樣的命運,為什麼給她賦予這樣的非人折磨!

染著鮮血的瞳眸,恨恨地瞪著天空,對它發出無窮盡的控訴和悲憤!

凌母一路飆淚,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瘦弱的手牢牢穩住凌語芊的兩邊腿兒,使勁地,吃力地,將近十分鐘,總算回到了屋里。

凌母首先撥通120尋求幫助,接著,猶豫一番後也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高峻,在等待救護車抵達期間,她去拿來熱毛巾,為凌語芊拭去臉上的血跡,弄得差不多了,準備扶凌語芊去芊園大門口等救護車,不料,被凌語芊阻止。

「媽,我不去了,我不想醫好眼楮,就由它這樣子吧。」低低的嗓子,絕望盡顯。

凌母即時目瞪口呆,急巴巴地問,「為什麼?什麼叫做就由它這樣子?芊芊,你告訴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忽然間跑到園子里去,求你都跟媽說說吧。」

凌語芊沒回復母親的話,突然無意識地呢喃起來,「媽,原來那些傳說是真的,鬼魂真的在頭七回家,昨晚,我見到賀煜了,他回來了,可他又走了,任憑我怎麼叫他都不回頭,他去投胎了,再也不會出現了,所以……我眼楮能不能見到又怎樣?他都不要我了,他永遠地走了……」

听罷此言,凌母更加地驚震,賀煜的鬼魂……昨晚當真回來了?芊芊真的見到他?可是,假如這是真的,結果沒理由這樣啊,賀煜絕不可能就此一走了之的,除非是,芊芊產生了幻覺?賀煜的魂魄其實沒有回來過,只是芊芊思念成痴,以為他回來,還產生後面那一連竄的悲劇幻想?

「媽,你說如果我也死了,那我還能不能找到賀煜,能不能阻止他去投胎,能不能永遠都與他在一起?我不想和他分開,真的不想!」凌語芊繼續自顧悲訴,血紅的淚滴也再次奪眶而出。

這時,凌母也急切切地大吼出來,「不可以!你不能死!媽不準你死!你見不到賀煜,你就想死,那媽呢?你要是走了,媽又怎麼辦?還有琰琰,你忍心讓他成了孤兒?他是你的心肝寶貝,難道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就不足賀煜來得重要?總之,媽不準你死,媽要你眼楮重新看到!」

說罷,凌母將毛巾扔下,重新背起凌語芊,不顧她願意與否,疾步朝屋外奔去。

這會,凌語芊不再吭聲,也不掙扎,對周遭的一切不再有所感覺。

她們出到門口不久,救護車來了,除了救護車,還有另一輛車子,高峻也趕到了。

此時此刻,凌母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芊芊眼楮瞎了,她要救芊芊,任何有能力的人,她都願意求助和接受,不管他曾經是壞人或好人,所以,見到高峻,她像見到救星,本能地對他發出求助。

高峻從凌母手中接過凌語芊,抱著凌語芊坐進救護車,待凌母坐下,車子踏上駛向醫院的路途,高峻開始詢問凌語芊的情況。

凌母盡管清楚怎麼回事,卻不知如何解說出來,結果,只目不轉楮地看著一臉呆滯的凌語芊,黯然垂淚。

凌語芊依然一言不發,不理高峻的問候和關切,也不抗拒他的接觸和幫助,到醫院面臨醫生的詢問,她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無動于衷的樣子,完完全全地陷入了自己的游離世界。

結果,凌母不得不代為回答,避輕就重地說出最近一些情況,醫生綜合起來,聯合診斷結果,給出了這樣的結論︰暫時性失明。

患者因極度悲痛憂傷,加上流產身體虛弱,大大削減了機體的抗病能力,反復痛哭流淚,導致眼角膜出現傷口,流血淚則是由于人的眼部布滿了很多毛細血管,過于激動悲痛的話,毛細血管會充血,爆裂,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是流血淚,與此同時眼底的供血遭到破壞,造成暫時性失明。

「那能不能治好?」凌母迫不及待地咨詢。

「既然是暫時性失明,理論來說可以醫治,當然,具體還得根據患者的自身情況,首先,最起碼,必須認真配合我們的治療。」

認真配合……

听到這樣的解答,凌母心里可謂七上八下,既松了一口氣,又有另一個口氣提起來,于是乎,拉住凌語芊的手,安慰兼乞求道,「芊芊,听到醫生的話了嗎?你只是暫時看不到,只要乖乖配合醫生的治療,視力會慢慢恢復的。」

凌語芊仍然不言不語,不吵不鬧,接下來,醫生再讓她留院觀察一個小時,然後做出一些交代和囑托,吩咐他們可以走了。

結果,高峻帶著凌語芊和凌母,乘坐的士回到芊園。

此時已是上午11點多,凌語薇和琰琰已經睡醒,在客廳等候著。

剛才坐救護車出發去醫院途中,凌母抽空跟小女兒說姐姐出了點事,她要帶姐姐去醫院,叫小女兒照顧好琰琰,所以,直到現在凌語薇才知道姐姐的眼楮看不見了,琰琰亦然。

見到媽咪臉上突然多出一條布條綁住眼楮,他箭一般地奔到凌語芊的面前,稚女敕的童音充滿了無盡的焦急和憂慮,「媽咪,你的眼楮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綁住?」

麻木呆滯的凌語芊,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總算有了反應,迅速蹲下,兩手模索著扶住琰琰的小肩膀,感受到他的焦急和驚慌,她不由出聲安撫,「媽咪沒事,琰琰別慌,別怕。」

「媽咪的眼楮受傷了,暫時看不到,不過遲點會好起來的。」凌母也靠近來,一邊一只手,分別搭在凌語芊和琰琰的身上。

琰琰听罷,略微放下心,先是抱怨媽咪的不小心,接著又很體貼入微地道,「媽咪,你也別怕,接下來琰琰會當你的指路燈,直到你眼楮重新看見為止。」

凌語芊激昂感動,將他緊緊抱入懷中。

凌母趁機走開,為大家準備午餐去了,在凌語薇和琰琰的協助下,凌語芊不禁也到沙發坐下,稍作休息,注意力集中于琰琰和凌語薇,但對在場的另一個人,還是毫無感覺。

高峻遠遠地看著她,內心泛起一陣陣酸楚,不過很快,還是恢復了欣慰,反正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處境,故只要她鎮定下來,不再傷害到她自己,一切都是其次。

「高峻叔叔,你的手完全好了嗎?還痛不痛?」琰琰忽然沖他問了一句,表情真切。

高峻思維隨即一轉,溫柔的眼眸看向琰琰,溫柔地答道,「嗯,沒啥事了,你看,叔叔把繃帶都拆掉了呢。」

琰琰听罷,徹底地會心大笑。那天媽咪莫名奇妙地用刀子刺殺高峻叔叔,他一直都謹記和擔心著,因為他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得坐牢的,盡管後來媽咪平平安安在家,可他心里還是不太踏實,生怕高峻叔叔哪天感覺太痛了還是跑去報警察,如今高峻叔叔傷口終于沒事,他也總算可以放下心來。

小家伙越想越高興,對高峻叔叔越加感激,結果忍不住又邀請高峻叔叔留下一起吃午飯。高峻下意識地瞄了瞄凌語芊,然後,點頭接受邀請。

這一頓飯,並沒什麼異常,凌語芊平靜依舊,整頓飯上幾乎沒說過一句話,吃飽就立刻回房午休了,高峻也暫且離去了。

幽靜的房間,冰涼的空氣,孤獨的身影,凌語芊的精神狀態也徹底轉入呆滯,她憑著感覺從床榻下來,模索著走到飄窗上,然後,一一撫模著上面的枕頭,毯子,被子,昨晚的情景隨之躍上腦海,似真,似假,帶給她的,是更多的孤寂、淒涼與悲痛,白色的紗布瞬間又染上了一點點紅,漸漸地顏色越來越深,整片都被染紅了。

就在此時,緊閉的房門被輕輕推開,凌母不放心,又過來看看,步履下意識地放到最輕,慢慢朝凌語芊走近,直到看見凌語芊眼上的紗布被染成了紅色,即時面色大變驚呼出聲,「芊芊,你……醫生不是說不能再哭的嗎,你這樣傷口根本無法愈合,血管還會繼續爆裂的,你這孩子,干嘛就是不听醫生的話,乖,別哭了,真的不能再哭了。」

凌語芊仿佛沒听到母親的話,語氣幽幽自顧地問了出來,「媽,除了頭七,人的鬼魂什麼時候還會再回來?還會回來的嗎?」

凌母立即怔了一怔,沒給解答,事不宜遲地解開紗布,見到那依然不斷往外溢流的血紅色淚滴,簡直心如刀割,肝腸寸斷。

「媽,你幫我去找神婆好不好,讓神婆幫忙把賀煜招回來,我真的好想他,昨夜里,就在這兒,他摟著我,吻我,和我一起……他說,要帶我上天堂,媽,求求你,讓他再回來一次,一次就夠了的,我還有很多話跟他說呢,這次,我不會急著與他那個,我會記住先把話說完,好不好,媽,好不好?最多,我听你的話,不再哭了,不再流眼淚,乖乖配合醫生的治療,只要你幫我把賀煜叫回來,好嗎?好嗎?」凌語芊真的停止了眼淚,睜著毫無焦點的大眼楮,巴巴地對著凌母所處的方向。

凌母卻是忍不住淚水狂飆,母女連心,女兒這番話盡管說得不甚清楚,可她還是听出了所以然來,為女兒的痴情痛徹心扉,柔腸寸斷,那是怎樣一種絕望與思念,才導致女兒產生了這樣的幻覺!雖然,她相信世上有鬼魂之說,也相信,頭七的鬼魂會回家,但她確定,昨晚賀煜沒回來過,一切,都只是女兒獨自勾畫出來的幻影!

是啊,賀煜,你為什麼不回來?你曉不曉得芊芊如此痴迷和呆傻地活在對你的思念世界里?你要是知道,舍得嗎?忍心嗎?

「好,媽會想辦法,媽等下就去找神婆,媽幫你,一定幫你。來,先讓媽幫你重新上藥。」終于,凌母也哽咽著答允出來,從抽屜里拿出醫生配給的藥物,為凌語芊重新敷藥,重新包扎,完後,叮囑道,「好了,都弄好了,接下來你記住別哭了知道嗎,媽會幫你把賀煜找來。」

「媽,真的嗎?你真的肯?你真的可以再讓他回來?」凌語芊一時激動,用力抓住凌母的手。

凌母吃吃一疼,吸著鼻子,點點頭,「嗯,真的,媽不能,但神婆可以。」

「謝謝媽,謝謝!」凌語芊頓了頓,俏臉訥了一下,遲疑地往下說,「媽,那你可不可以讓賀煜回來兩次?不,三次,或者,更多更多?」

芊芊呀!

傻丫頭!

真傻呀!

她苦命的女兒!

凌母已經泣不成聲,閉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直到凌語芊又出聲吶喊,她才給予答復,「好,行,媽讓他每天晚上都回來陪你,不過,你的眼楮還沒好,你能看到他嗎?」

「我……我……」

「乖,你放心,接下來只要你別再哭,別再難過,很快便能恢復視力,然後就可以見到賀煜了。」

「好,我听媽的話,都听你吩咐。」

「那現在你先去睡,足夠的睡眠對康復也起著極大的作用,這也是不可少的。」凌母說著,抓住時機扶凌語芊回到**。

凌語芊遵守承諾,依言躺下,閉上眼,不哭,不叫,不一會,鼻子下方傳出了平穩的呼吸。

凌母繼續輕握住她的手,揉了又揉,呵了又呵,吻了又吻,眼淚持續流個不止不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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