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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強壓!

「支那豬!」

「倭奴雜碎!」

緊接著,兩人又互相罵了起來,彼此眼楮都猩紅猩紅的,濃濃的火藥味就此彌漫而開。

酒店職員原本還指望老爺子能幫自己,如今看這情況,頓時萌生一種雪上加霜的無力感,但很快,見到另一個闊步走來的高大人影,熄滅之火于是重燃起些許!

原來,停好車子的高峻過來了,首先被眼前的情景納悶住,面色略微怔了怔,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亮,隨即走到賀雲清面前,敬重地道,「爺爺,怎麼了?」

賀雲清不吭聲,凌厲的雙眼依然一瞬不瞬地瞪著野田宏。

野田宏同樣橫眉怒目,面色陰沉,一看便知有著深仇大恨。

高峻更是滿月復琢磨,在兩人身上來回審視一番,目光最後轉向旁邊傻愣的職員那,詢問情況。

期盼多時的職員迫不及待地做出匯報,「剛才我經過這里,這位野田先生把我喊住,他說我們酒店的花園,環境不好,布置不好,裝飾不好,氣息不好,就是……通通都不好。然後我讓他具體說出對哪個方面不滿意,他沒有明說,只一個勁地批判,我……我擔心他對別的客人造成騷擾,于是提議他隨我去公關部辦公室,他不肯,我無意之中踫了他一下,他便將矛頭轉到我的身上,說我們公司的職員都是極沒素質之人!正好這時,賀老先生過來,我本還想著讓賀老先生幫忙勸解這位客人,誰知他們一見面就……就這樣了。」

高峻听罷,大約明白了整個情況,注意力回到賀雲清和野田宏身上,先是沉吟片刻,用日語對野田宏道,「野田先生您好,我是這間酒店的副總裁,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

「你是這間酒店的副總裁?那你和他是什麼關系?」野田宏也總算開口,充滿敵意的雙眼來回睨視著賀雲清和高峻。

高峻略微思忖了下,答道,「我們是上屬和下屬的關系,中華大酒店直屬賀老先生的一個產業,我是賀氏集團聘請的副總裁。」

野田宏眯起眼,繼續對高峻審視一番,同意了,「好,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剛才那小子說去哪?公關部是吧?ok!」

高峻抿唇一笑,目光轉向賀雲清,「爺爺,你先上去,這里交給我處理,等下我再去找你。」

這期間,賀雲清的怒火已慢慢平息,看著逐漸熱鬧起來的花園,便也大局為重,暫且作罷。

野田宏唇角噙著冷笑,給賀雲清一記復雜的瞥視,隨高峻帶領,朝前面的辦公大樓走去。

賀雲清仍滿懷憎恨,目送著野田宏趾高氣揚、大搖大擺地離去,更是恨得直咬牙,好一陣子後,直到野田宏的身影消失于視線之外,他也才邁起腳步,沿著他們的路線前行,然後,抵達賀煜的辦公室。

賀煜正認真重看著野田駿一和野田宏的資料,忽見賀雲清出現,不覺一愕,稍會,大概明白他來做什麼了。

最近祖孫倆常為凌語芊的事起爭執,以致彼此間有些間隙,關系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和諧,態度自然也就隨著轉變。

當然,終究是一家人,終究是曾經器重他、而他必須得尊重的爺爺,故賀煜還是主動打出了招呼,明知故問道,「爺爺這麼早過來,找我有事?」

賀雲清一步一步地走近,隔著辦公桌,在賀煜對面的椅子坐下,直接切入話題,「听你媽說,你昨晚沒有回家睡?」

賀煜俊顏一怔,嗤笑出來,「看來我得跟我媽提醒一下,別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我這都多大了?我都已為人父親,在不在家過夜,她不用管吧?她管不著吧!」

「她當然不是想管你,而是擔心你!」

「擔心我?擔心我什麼?我身手很不錯啊,再說我又不去惹事,沒人對我怎樣的。」嘲弄的神色,涌上賀煜的臉龐。

賀雲清于是也不浪費時間,一針見血做出指責,「你就是惹事!我跟你說過,別再和語芊有任何瓜葛,你偏偏不听,這兩天,是和她在一起吧,你壓根忘了,她的丈夫是個怎樣的人!」

「她的丈夫很快便是我!」賀煜話鋒也猛然提了一提,對這個意外的稱呼簡直恨到骨子里去,還忍不住在心里連凌語芊也責怪上了,這小東西,無端端跑去另嫁他人,瞧,要不是她這樣,他根本不用听到這兩個字冠在別的男人身上。

賀雲清同樣心頭激昂不已,對眼前這個我行我素的孫子也忍不住惱怒起來,且後悔,當初在他剛回家族的時候,自己應該好好管束和指點,而不是讓他狂肆妄為,導致現在這樣唯我獨尊,目中無人!

懊惱沮喪的目光,不想再看這張倨傲頑固的面容,賀雲清于是扭頭,準備看向別的地方,卻不經意間,被賀煜跟前的資料給吸引住視線。

野田宏?

阿煜怎麼會有野田宏的資料?為什麼在看野田宏的資料?而緊接著,又看到另一個名字時,更是面色大變。

野田駿一……

野田宏……

難道他們……

噢,不!

賀煜也瞬時被賀雲清的古怪神色震到,遲疑地問,「你……沒事吧?」

「告訴我,野田駿一和野田宏是何關系?他們……他們是不是兩祖孫?」賀雲清依然緊盯著資料上的兩組名字,一字一句地問。

賀煜略作沉吟,如實點了點頭。

「混賬!」

賀雲清于是大聲一吼,騰地站起身來,語氣達到前所未有的果斷和堅決,「我再告訴你一次,我是絕對不允許語芊再踏入我的家門,你要真想和她在一起,除非去掉我的姓!」

話畢,不待賀煜的反應,從椅子內出來,怒氣騰騰地揚長而去,留下賀煜一臉困惑和不解,而且,也滿腔怒火,俊美絕倫的面容如烏雲密布,緊盯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咬牙切齒起來!

走出賀煜辦公室的賀雲清,立即掏出手機撥打高峻的電話,得知高峻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便也刻不容緩地過去。

高峻先是對著他怒火未退、陰沉滿布的樣子凝視數秒,試探道,「爺爺,你……還在生那個人的氣?對了,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你們曾經認識?」

賀雲清不解答,徑自走到休閑區那。

高峻也跟了過來,沖了一壺茶,倒到杯子上,畢恭畢敬地遞給賀雲清。

賀雲清接過,瞧著高峻,忽然感嘆出來,「你自小在美國長大,照理說你的性格應該比阿煜更不羈,可事實證明,你比他听話多了。」

高峻微微一愕,隨即低笑了出來,耐人尋味地接話,「爺爺不是很欣賞他這種性格嗎?我記得,爺爺還曾經在我面前贊揚過他。」

「那是公事上,是生意場上,而不是……與家人的關系上,在他看來,如今我這個爺爺也不值得一顧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賀煜最愛最重視的人,是芊芊,任何傷害到芊芊的行為,他都會極力遏止,即便是親人,也在所不辭!」高峻依然嗓音平和,一副就事論事的樣子。

「是嗎?據我所知,你也很喜歡那丫頭,那你最愛最重視的人,不是她?」

高峻愣然,而後又是淡淡一笑,意思不明顯。

賀雲清則突然發出一個懇請,「高峻,你有什麼辦法幫爺爺分開他們?爺爺真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還能怎樣阻止他繼續錯下去!」

「那爺爺能否告訴我,確定再也不接受芊芊了嗎?」高峻重復問出今早問過的話,面色凝重。

賀雲清沉吟了下,腦海猛然閃出野田宏的名字,還有很多年前久遠的一幕幕情景,毅然答道,「是!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接受她當我們賀家的媳婦!」

高峻眸光陡然一晃,少傾,給出提議,「那爺爺應該從芊芊方面下手,爺爺既然無法把握控制賀煜,只能換個辦法,換個可行的!」

「我找過那丫頭了,本來她也答應過我的,誰知道……哼,我看她是被愛情沖昏了腦子!」

「或許,爺爺當初說得不夠狠?有時候,一些話可能會引起傷害,但也是必須的!」高峻一臉嚴肅,直盯著賀雲清。

賀雲清沉靜,思忖,決定在心中生成。

高峻不再吭聲,繼續為賀雲清倒了一杯茶。

賀雲清端起,緩緩舉到唇邊,這次,喝得舒暢,喝得心寬,一會兒後,他跟高峻提出辭別,臨走之前,絲毫不隱瞞對高峻的欣賞、贊許和器重。

離開辦公大樓的他,事不宜遲這就馬上打給凌語芊,將她約了出來,地點不再是上次的悠閑山莊,而就在中華大酒店的五樓——曾經,她還沒嫁給賀煜之前,他和她一起吃過飯的廂房。

對賀雲清再次約見自己,凌語芊心中百味雲雜,情潮沖涌。其實,她隱約猜到賀雲清找她做什麼,使她直想不赴約。當然,就算心里再不願意,她還是準時出現了,且像以前那樣,面帶微笑,敬重有加。

反觀賀雲清,威嚴英氣的面容再也不見以往的慈愛和溫柔,銳利的雙眼忽然像是兩把尖刀直刺著凌語芊,她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賀雲清繼續注視了她片刻,漫不經心地問,「最近過得可好?」

「嗯……還……還行。」凌語芊結結巴巴起來。

「打算什麼時候離開中國?」賀雲清又問,出其不意。

這下,凌語芊直接啞然。

「听說野田駿一有事回美國去了,你怎麼不跟回去?該不會想賴死在這里吧?」

賀雲清語氣倏然轉變,那深深的諷刺意味,讓凌語芊感到特別的難受。他……為什麼用這樣的字眼?賴死在這里?這是中國,是g市,自己的故鄉,自己留在這里天經地義,為什麼他卻說是賴死不走?

看著她面色倏然大變,賀雲清繼續冷然責罵出來,「曾經,我認識的語芊丫頭,是個美麗,純真,善良,自愛,專情、幾乎甚稱完美的女孩,可如今,我面前的你,再也找不到這當中任何一個優點!你完全是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玩弄兩個男人于股掌之間,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優越感?覺得自己很厲害?讓兩個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話畢,臉容已經轉成陰沉和森冷,那凌厲的黑眸,更是布滿了鄙夷、輕蔑和厭惡。

剎那間,凌語芊如遭五雷轟頂,面色刷的慘白,全無血色,連嘴唇也蒙上了一層又青又紫的顏色,只剩那清亮的黑瞳,難以置信緊盯著賀雲清。不,他不是這樣的,曾經他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親切,那麼的友善,而非眼前這個尖酸刻薄、冷血無情的老頭子!

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變成這樣?

「嘀——嘀——」

就在此時,一聲響亮的鈴聲劃破了空間的寂靜,在這樣的情況,手機鈴聲顯得出奇的尖銳和刺耳!

賀雲清皺起了眉頭,凌語芊則趕忙去拿手袋,手指顫抖模索,陶出自己的手機,接通。

是野田宏!

「你在哪里?」他用英語詢問著她,語氣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感。

凌語芊費了好大的勁頭,總算給出了回答,「爺爺你好,我……有點事,在外面。」

「我想見見琰琰,你明天帶他出來,我們一起午餐。」

凌語芊頓時又是一愕,但也繼續客氣地道,「好,我知道,我知道。」

然後,野田宏再說了一些事,一些讓她不知如何回答,不清楚他為什麼忽然間在電話里說出來的事情,故她只能一個勁地點頭,一個勁地應「嗯」,大約三四分鐘,他才收了線。

「呵呵,看起來挺孝順嘛!誰打來的?野田宏?虧你一個中國人,對一個倭奴雜碎搖首擺尾的,自作賤,真是丟盡了我們中國人的臉!」賀雲清猛地又開口,罵得更加不客氣,怒氣隨著越來越凶猛,眼神也越發暴戾,腦海里充斥的盡是她剛才在和野田宏講電話時,如何低三下氣的卑微樣子。

「我告訴你,我們賀家絕不會接受一個被倭奴睡過的女人當媳婦,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干干淨淨的女孩,識趣的話就滾回你的倭奴國去,別再賴在這兒自取其辱,丟人現眼,禍害人類!」

一個個字,儼如一支支利箭,無情地,狠絕地,直插入凌語芊的心窩,萬箭穿心,就是如此!

「不受祝福的婚姻有多淒涼,你曾經體會過,那種痛苦的滋味怎樣你最清楚,我想你不會傻到再體會一次吧?當然,你不想面對也行,那就是,讓阿煜不姓賀!只不過,他要是沒了那些閃亮的頭餃,你這株菟絲花還會跟著他嗎?你確定這幾年養尊處優的你還能承受以前那種貧窮生活?你確定,你能給他完整的你!」賀雲清繼續依照他的決定痛斥辱罵著,絲毫不顧她的感想,他只知道,高峻說的沒錯,有些事情,必須得狠!

凌語芊再也坐不下去,她感覺,周圍的環境都忽然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馨暖和的廂房,已經隨著眼前這個毒舌老人變成了一座千年冰潭,四周圍的空氣已都凝結成了刺骨的冰塊,狠狠地刺著她,使她從頭冷到腳,由頭痛到腳,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僵住了,那股寒意,侵入了五肝六髒,她再不逃離的話,結果可能是死!

沒有再去看那個陌生的老人表情繼續變得有多可怕,她抓起手袋,倉惶地站起身,顛顛顫顫地沖到門口那,費盡力氣打開房門,發軟的雙腳拼命往前奔跑起來。

她見到路就跑,毫無方向,毫無節奏,似乎跑了很久很就,總算尋到電梯。

小小的空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卻還是感到很害怕,怕得渾身都在顫動,都在哆嗦。她滿眼驚恐,目不轉楮緊盯著不停跳躍的樓層數字,待電梯門一開,又是迅速沖出去,不顧一切往前直奔,眼淚兒,已經奪眶而出,揮如雨下。

她模糊的視線里,盤踞著賀雲清陰沉冷絕的面容,耳邊回蕩的,盡是他各種諷刺辱罵的話語,逼她幾乎發瘋,幾乎崩潰,她躲在一個角落里,蹲下疲倦的身子,抱著頭大聲痛哭了出來。

爺爺,野田宏素來都是冷漠對我,加上離婚的事得委托他幫忙,故我必須低聲下氣。而你,與野田宏根本不一樣的,你曾經對我是發自真心的疼愛,壓根用不著我低微地對你。當然,現在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慈祥的老人了。

至于那場婚姻,是逼迫無奈,是沒得選擇!但我依然是干淨的,身和心依然只屬于賀煜。還有,我愛賀煜,愛的是他的人,而非這些財富,雖然我沒有強大的家庭背景,但我有手有腳,需要的話,我也會工作,與他一起運造我們的家!

「芊芊……芊芊……」

驀然間,一聲呼喚從頭頂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關切和憐愛,既熟悉,又陌生。

凌語芊先是一僵,慢慢抬起頭來,只見模糊的視線里,清晰映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一個她不想見到、以為這輩子再也不用面對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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