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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坦白!

結果,是凌語薇出現才打破這窘迫的局面。

野田駿一也出來了,身上還穿著圍裙,整個人顯得更加溫柔和紳士,他直接抱起琰琰,邊朝廚房走邊哄道,「知道今天的午餐爹地煮了什麼菜嗎,都是琰琰最愛吃的,味道也非常好,琰琰等下可要賞臉多吃點,別辜負了爹地的一番心意哦。」

「真的嗎?好,一定!」琰琰也馬上應道,整個人徹底恢復了以往的興高采烈,壓根忘了此刻抱他的人,正是他剛才猛吃醋的對象。

一大一小,說說笑笑,很快便進入了飯廳,凌語芊視線一直追隨著他們,心神蕩漾,絕美的臉容布滿了會心而幸福的笑,在凌母走近她的身邊,于是彼此相視一下,也一起移步跟上去。

小小的飯廳已彌漫著香甜可口的飯菜味,桌上更是豐富佳肴色香味俱全,凌語芊走進時,小琰琰已在野田駿一的陪同下吃得津津有味。

凌語芊等三人陸續入席,品嘗辛苦了半天的勞動成果。

期間,野田駿一別有用意地不停表露他的滿足和快樂,琰琰則是單純地大呼過癮,整個場面相當溫馨,樂也融融。

凌語芊默默看著,眼中淚花閃爍,凌母也淚花閃閃,就連凌語薇也被眼前這幕久違的溫暖和歡樂深深感動著。

為了表示自己的喜歡,野田駿一把所有的菜都吃得一干二淨,然後還爭著收拾碗具,他說,洗潔精能傷手,身為丈夫,應該保護好妻子的雙手,就連凌母和凌語薇提出幫忙時,他也有足夠的理由說服,結果大家唯有作罷。

凌母和凌語薇在客廳坐一回,凌語芊則帶琰琰回房午睡。

小家伙明明困得很,卻硬是不肯闔眼,他要凌語芊也躺下,小身子窩在凌語芊胸前,小手兒緊緊揪住凌語芊的衣服,讓凌語芊瞧著忍俊不禁。

她握住他稚女敕的手兒,柔聲催促,「乖,睡覺了。」

小家伙不語,動作也絲毫不變。

凌語芊于是抬起他的臉,「怎麼了,不是說眼困嗎,你真不睡,媽咪可要出去了哦。」

「不要不要,媽咪不能走,媽咪要陪琰琰。」琰琰總算嚷了出來,小手將凌語芊抱得更緊。

凌語芊唇角微翹起來,眼神也愈加柔和與憐愛,白晰的手指撫模著他的小腦瓜。

琰琰目不轉楮,怯怯地問,「媽咪,你真的會永遠疼琰琰,最疼琰琰嗎?」

呵呵,這孩子,真讓人搞不懂,小小年紀怎這麼**呢!

凌語芊內心又是一陣苦笑,表面上卻故意板起了臉。

琰琰見狀,更加焦急了,「媽咪,媽咪啊……」

這尾音,拉得可長。

凌語芊順勢在他皺起的小鼻尖輕輕掐了下,繼續佯裝慍怒,「媽咪真的很不高興,因為琰琰對媽咪的不信任,媽咪不禁在想,不如就算了,別疼琰琰了……」

「哇--」小家伙更是魔高一丈,直接哭了出來。

凌語芊于是再也裝不下去,立刻轉向關切和疼愛,抱住他因為突然大哭而顫抖的小身體,連聲安撫,「好了好了,媽咪開玩笑的了,琰琰乖,別哭了,哭得媽咪心肝兒都揪起來了哦。媽咪當然永遠最愛琰琰,媽咪和琰琰拉過勾勾的,說好一百年不變。」

「變了就是豬八戒。」琰琰停止哭泣,接了一句。

「對,豬八戒又丑又懶,媽咪肯定不願意當,所以琰琰根本不用害怕。」凌語芊伸手幫他拭去眼淚。

琰琰也靜靜的,淚水洗滌後顯得愈加黑亮的大眼楮忽閃忽閃的,讓凌語芊看著更是疼到骨子里,她擁他入懷,輕拍著他的小脊背,還慢慢唱起了兒歌,直到胸前傳來了細微平穩的呼吸聲。

凌語芊停下歌唱,頭稍微往後仰,默默注視著酣然熟睡的小人兒,美麗細長的眉漸漸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兒,眼中更是無比溫柔與痴迷。

一會,背後響起細微的腳步聲。

她迅速調整一下神色,回頭,嫣然一笑,「碗都洗好了?」

野田駿一這也開口,「嗯。琰琰呢,總算睡了?」

「剛睡,小家伙估計吃太飽,折騰了很久呢。」凌語芊起身下床,邊略微整理一下衣服,邊朝梳妝台走近。

野田駿一跟過去,在她拿起梳子時,及時搶過,親自為她梳理烏黑亮麗的長發。

凌語芊身體陡然一僵,但也沒抗拒。

柔順的直發,並不需要太多時間,野田駿一卻舍不得停手,一個勁的梳理著,深邃的瞳眸不時瞅著她在鏡面里映出來的美麗容顏,少頃終于停止時,自背後深深將她抱住。

凌語芊更是震顫,下意識地喊出,「駿一……」

可惜,男人早有預謀似的,趁她回頭之際,略略彎腰,溫熱的雙唇快速堵住她的紅唇。

這次的吻,和上次對比起了很大的差別,他吻得熱切,吻得狂野,凌語芊本能地抗拒,然而腦海驀然閃過的一些畫面又令她選擇了放棄,強迫自己去接受,為了自己不受干擾,她甚至閉上眼楮。

結果,這一吻持續了很長時間,徹底停下來時,凌語芊驚見自己胸前春光乍泄,衣服領子被拉得很低,露出美麗性感的。

野田駿一大手仍擱在她的腰上,迅速呼吸幾下後,再度低首,目標正是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膚。

凌語芊見狀,心頭莫名一慌,往後退了幾步,看著他失落悵然的樣子,她勉強作笑,支支吾吾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問我?我們……談談?我們談一下吧。」

她說著,徑直朝窗戶走,衣服也快速拉好,最後,坐到飄窗上。

片刻,野田駿一跟了過來,高大的身軀佇立窗前,眸色深深俯視著她,緩緩側坐下來。

凌語芊下意識地往牆壁靠,挪出一些位置,依然有點閃爍不定的美眸瞅著他,遲疑地開口,「還記得今天在酒店門口罵我的那個女人嗎?不錯,她是琰琰的女乃女乃,當然,我不會承認。」

听到最後那句話里透出來的罕見的怨恨和決絕,野田駿一思緒不禁立刻回到當下。在他印象里,她是一個溫柔善良、淡雅恬靜的女子,但今天,他卻見到她頭一次對人掌摑,頭一次對人冷嘲熱諷和悲憤痛罵,那個人……是自稱她婆婆的女人。

「八年前,我還在讀大二,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改變了我一生的男人,也即是……琰琰的父親,他叫賀煜,不,他以前不是叫賀煜的,他叫楚天佑,其實,我更喜歡他是楚天佑,他很好,很愛我很寵我,給我帶來很多很多甜蜜與快樂,他卻又很壞,各種傷害我,給我帶來無盡的痛苦……」凌語芊娓娓而道,將埋藏多時的一些記憶,慢慢傾訴于他。

今天發生那樣的事,她還以為進入電梯後他會馬上追問,或者當他陪她在廚房準備午餐時詢問,又或方才進來的時候就問,然而都沒有,他只字不提,不過,她還是決定告訴他。

隨著她的述說,野田駿?

一心海也儼如浪濤洶涌翻滾起來,腦海在勾勒幻化出一幕幕相關景象,眼神變得更加幽深和漆黑,但清楚涌動著疼惜和憐愛。

由于窗簾被拉開來,午後的陽光一縷一縷地折射在她的發上,既耀眼觸目,又給人一種恬淡和飄渺的感覺,整個人于是顯得更加絕美動人、如夢似幻。

她長得天生麗質,看起來很年輕,很嬌小,即便26歲依然像個少女,唯一能看出她飽經風霜的便是那雙晶亮的眼眸,正因為它們太純澈干淨,以致能看清楚她是經歷過很多故事的人,想不到,她的故事是這麼的轟轟烈烈和淒美動人。

所以,同情憐憫心疼憐愛之余,野田駿一怕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在他心頭油然而生,還很快蔓延全身上下,他不由分說地抱住她,緊緊地抱住。

凌語芊已經講完大概的情況,對他的舉動略微驚訝,稍後又明白過來,然而,正當她以為他是憐愛她時,他忽然誠惶誠恐地低吟出來,「丹,你還會找他嗎?你還愛他嗎?他還會找你嗎?假如他找你,你會原諒他,和他重新在一起嗎?」

溫潤低沉的嗓音,充滿無盡的慌亂,這是凌語芊頭一遭看到他表現得如此焦急,焦急得讓人心疼,她先是下意識地頻頻搖頭,數秒從他懷里出來,安撫他,「不會,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駿一,請相信我,我和他已經徹底結束了。」

相信她?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他的確應該相信她,可是,他不敢確定了,那些回憶實在太美,美得讓他無法克制去驚怕,讓他信心大大受挫。

凌語芊唇角一揚,淡淡笑了笑,隨後握住他的手,嚴肅而真切地道,「駿一,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胡思亂想而去查去探,請你答應我,當做不認識這個人,當做賀煜不存在,可好?」

野田駿一更是急忙將她圓潤的小手裹在掌中,好一會才接話,聲音更低更柔,「丹,一直以來我對你的過去是很好奇,也希望能知道個究竟,好從中更了解你,但為了尊重你,我一直沒去查,然而,這是基于你平安無事的情況下,故你能否跟我確定,這事真的會過去?那個女人不會再給你添麻煩嗎?那個賀煜,當真不會再找你?」

「嗯!我確定。」凌語芊重重地點頭,「我還要你,相信我的確定。」

「好,我相信!」野田駿一再度納她入懷,心中依然蕩漾起伏。

其實,丹,我心里還是不很踏實,你的過去太令人感動,我怕你會忘不了,會無法從那麼美好的愛情中掙月兌出來,不過,我尊重你,相信你。希望你能克服過去,慢慢轉移到我的身上,我保證,我不比他差,你肯給我時間的話,我也會重新為你創造更好的回憶!

凌語芊美麗的臉漸漸露出會心的笑,雙手也慢慢爬上他的腰月復,摟住他。

整個臥室,安靜了下來……

另一廂邊,賀宅。

華韻居美侖美奐的客廳里,鴨雀無聲,到處充斥著一種死寂般的凝重。

高雅潔白的沙發上,季淑芬和李曉彤並肩而坐,季淑芬面色仍然很難看,目無焦點,不知看著何處。

李曉彤精明的雙眼則一直鎖定在季淑芬的臉上,稍會,再次假惺惺地安慰出來,「伯母,您別氣了,氣壞了身體,受苦的是自己呢。」

季淑芬便也轉臉朝她,先是沉吟一下,道歉,「彤彤,對不起,你工作那麼忙,還要來陪我。」

「伯母哪里話,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彤彤,假如不是那客人執意要我在場,我也不用早上剛送你回來就得立刻離開,到現在才又趕過來。」

「不,你那是工作,一定要的。是伯母讓你這麼奔波,伯母真的過意不去,但伯母和你最親,除了你,真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幫伯母。」季淑芬說罷,又忍不住抽噎起來,「也不知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麼,這輩子招惹個這樣的禍害,本來你和阿煜好好的嘛,老天爺干嗎要插個這樣的小賤人進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阿煜,如今卻又……嗚嗚,彤彤你說我該怎麼辦,怎樣才能讓阿煜重新對我好,尊我為母親。」

「伯母別哭,先別難過,沒事的,會過去的。」李曉彤迅速抽出紙巾,替季淑芬擦淚。

「會嗎,真的會過去嗎,我看難啊,你剛才也見到阿煜怎麼對我,這哪是一個兒子應該對母親的作法,我懷胎十月,含辛茹苦,竟然比不上一個小賤人,她不是遇上空難嗎,為什麼不真的在那次空難中死掉,為什麼要繼續回來……」

「就算回來也沒事啊,她已經另嫁他人,說明她和阿煜不可能了。阿煜生氣而已,說不定回頭過去了就沒事呢。」李曉彤繼續勸解和安慰,犀利的眸光卻毫不間斷,似乎滿腦的鬼主意在蠢蠢欲動著。

季淑芬並沒覺察,只顧自己訴苦,「我擔心的是阿煜這邊,他最近整個人都變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就此放下那小賤人,我覺得他應該私下找過她,而且還和她……藕斷絲連。總之,阿煜肯定不會讓她嫁給那日本人的,肯定會再把她找回來的。」

「伯母,你確定再也不接受凌語芊了嗎?」李曉彤忽然問了一句,語氣遲遲疑疑。

「當然,我確定!」季淑芬不加思索立即回答,繼而解釋道,「本來,經過這幾年目睹阿煜的痛苦,我也曾想過要是那禍精能回來,我既往不咎,勉強接受她,可如今,她另嫁他人,被那日本人睡過了,我是斷然不接受這樣一個殘花敗柳當兒媳婦的,我家阿煜多優秀,怎麼可以要一個二手貨!」

李曉彤又是沉吟了下,給出提議,「既然伯母這麼想,彤彤倒有一個愚見。」

得知有轉機和希望,季淑芬興奮不已,「你真有法子?那趕緊說給伯母听听。」

李曉彤先是謙虛一笑,環視一遍仍然安靜無人的客廳,這才對季淑芬低語出來。

季淑芬听罷,又驚又喜,但還是憂心忡忡提出顧慮,「這樣子真的可以嗎?阿煜他爺爺最喜歡最器重那小賤人的。」

「正因為他器重凌語芊,他會更生氣。我們都知道賀爺爺有多痛恨日本,凌語芊明知如此,卻改嫁一個日本人,這不是想氣死他嗎?」

季淑芬大拍腿,「對哦!看來這次連老天爺都不幫那賤人了。彤彤你真聰明,想到這麼好的妙計,伯母找你是找對人了,幸虧有你,謝謝,謝謝。」

「伯母不用客氣,伯母以前那麼疼彤彤,彤彤能盡點微薄之力也應該的。當然,伯母要是想到更好的辦法……」李曉彤繼續裝出謙遜的表情,將虛偽進行到底。

「不不不,伯母現在頭疼得很,哪里還能想到更好的,用你這些好。」季淑芬趕忙搖頭,再次握住李曉彤的手,更加滿眼欣賞和喜愛,「彤彤,你還愛阿煜嗎,要是……要是這個女人能徹底解決,你會和阿煜重修舊好嗎,伯母真的很希望你當兒媳婦。」

李曉彤俏臉一怔,扭捏道,「這事,咱們遲點再說,先解決目前最首要的。」

「嗯,說的也是,主要除掉那禍精,其他的事都好辦,再說彤彤你最乖了,肯定不會讓伯母?

失望的。」季淑芬已經眉開眼笑,與剛才那哭喪模樣已經判若兩人,她還忽然起身,打鐵趁熱,恢復其意氣風發樣,「我這就去找阿煜的爺爺。」

李曉彤也跟著站了起來,「那我也先走了,有什麼事,伯母再打我電話。」

「行,你先忙。」季淑芬挽住她,與她一起走出大屋,又客套親昵一番,目送她的車子遠離,自己也正式出發去華清居。

寬敞的大屋依然處處幽靜典雅,古色古香,賀家這個大家長也仍一身正氣,清風瘦骨,靜靜安享著晚年。只不過,他終究上了年紀,三年的時光或多或少還是給他留下一些歲月飛逝的痕跡,精神面貌已經遠遠不及原先的飽滿。

季淑芬心里清楚,這大部分是由于當年那場「空難」帶來的影響,故她更加謹慎思量與琢磨自己一旦說出這個驚人大消息,會否真的可以幫自己達成目的。

面對這個很久沒光顧過的二媳婦突然出現,賀雲清不由也暗覺疑惑,不過,他並沒主動做聲,而是繼續練著他的毛筆字,靜候她的啟齒。

不出他所料,季淑芬按捺不了多久,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而這些話,卻是徹底把他震住。

本是有力揮動著的大手赫然停止,深陷的眼眸也倏地凸出很多,里面的一根根血絲更加清晰可見,許久他才曉得接話,亮如洪鐘的嗓音是那麼的激動和狂喜,「你說真的?語芊沒死?琰琰也沒出意外?她們幾人都好好活著?」

「是,是真的,我親眼所見,那個葉心蘭也見過,還有阿煜也肯定見過。」季淑芬看著預期中他的反應,趕緊根據李曉彤教她的轉到下部分,「當年的具體情形,我們無法確定,但她們活著是事實,只不過,她們都改了名字,那凌語芊,還改嫁給了日本人。」

又如她所猜,賀雲清喜悅之情立馬凍僵凝固,毛筆自他手中滑落,筆尖扎中萱紙,墨水斑斑點點,把他剛剛寫好的那些工整的字體都攪亂了。

季淑芬眸光一晃,迅速沖過去,假惺惺地嚷,「爸,你怎麼了,你別激動,別生氣,不錯,那小賤人的確可惡透了,明知你最器重她,明知你最記恨日本鬼子,卻偏偏恩將仇報嫁個日本人,彤彤說……呃,听說那鬼子的祖先就參加過侵華的,她簡直丟盡我們中國人的臉,她那麼會勾男人的魂,隨便找個中國或者其他國家的男人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選個鬼子,我看她根本就不安好心,記恨我們賀家,故意這樣氣我們。」

呵呵,這是哪門子的安慰和安撫,這明明就是煽風點火,火上加油!

所以,賀雲清更受刺激,這下,徹底面色發黑發綠,渾身顫抖起來。

季淑芬則繼續七情上面,痛斥怒斥,「其實這也罷了,真正令我發愁的是阿煜,這孩子就跟中了魔道似的,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那賤人,他也知道那賤人死而復生,還對她窮追不舍,繼續糾纏。本來,那女人要是安分守己,我們也就勉強重新接納嘍,可現在……要我怎麼接受一個品德如此卑劣、被凶殘無人性的日本鬼子的後代睡過無數次的臭貨進我們賀家的大門,這簡直糟蹋了阿煜!」

說到最後,她由演戲轉為入戲,捶胸頓足,恨不得擢死凌語芊。

賀雲清依然半聲不吭,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了身後的大椅上,先前的狂喜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震驚、痛心和難以接受。

不管季淑芬的話有沒有夸大性,多少是真多少是加油添醋,但都一字一字地搗入他的內心深處,且毫無疑問構成兩個重點,一是語芊這丫頭竟然改嫁日本人,二是賀煜仍對她死死糾纏著。

造孽,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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