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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新婚之夜大高潮精彩片段一

072新婚之夜大**精彩片段一

她一直呆到中午,然後順便再請半天假,搭車去抗日紀念園。

第二次來,她對周遭已非常熟悉,知道哪個圖形代表的是什麼用意。看著一幅幅圖案,她不禁想起上次池振帶她前來的情景,想起他如何就著一個個圖案給她講解、開導和支持,內心的痛于是慢慢散開來,直至豁然開朗。

對賀煜,她根本恨不起來,不管被他傷得多深,不管內心有多痛,但事後,她總能找到借口去原諒他,繼續愛他。

興許,這就是她的命,注定了為他苦為他痛,注定了無法將他放下,注定了與他糾纏一世。

接下來的日子,如流水般消逝,賀煜沒再傳她,而她,也不找他,就連婚紗照,也是他自個去拿的。

原本,她有想過叫他用u盤裝載電子版本回來,好放在電腦上看,但她想到結果必是他不理不睬,便也作罷,她不想因為再被傷害又恨他,然後又去尋找各種辦法原諒他。

幸好,隨著距離婚禮越來越近,她的心情也越來越期待,其他一些惆悵傷感憂愁,都暫且被她放到一邊。

這天,陽歷十月二十八;陰歷九月二十。

不僅是婚禮舉行的大好日子,同時也是凌語芊的陰歷生日。

像以往那樣,凌母煮了面條和雞蛋,端到凌語芊的房間,先是放置一旁,拉住凌語芊的手,靜靜地注視,漸漸眼中凝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猶記得,不久前女兒才呱呱落地,牙牙學語,接著慢慢出落成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女孩,越大越標致,直到如今的美麗動人。

原來,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二十二個年頭,今日恐怕是自己親手為女兒煮的最後一碗面條和最後一只雞蛋吧,往後,她嫁到夫家,變作人婦,有丈夫和兒女幫她慶生,給她快樂和歡笑,溫馨的畫面想想便覺幸福和欣慰,凌母卻還是想哭,一股濃濃的不舍之情盤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母女心連心,凌語芊何嘗不是淚光閃閃,她反握住母親瘦弱的手,櫻唇微微顫抖著,「媽,以後我不常在家,您要照顧好自己,別再熬夜,別再太辛苦,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好,媽知道。你呢,將來有什麼不愉快和委屈的,記得別放在心里,其他的人,你可以不說,但對媽媽,無需隱瞞,相較于報喜,媽更希望听到你的憂愁,嗯?」凌母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撲簌滾落。

她清楚,女兒此番嫁過去,定會面臨許多波折和磨難,需要人傾訴,為其開解、安慰和鼓勵,而這個人,應該是自己。生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即便女兒嫁做人婦,但依然是她的女兒,只要她在世,都有責任和義務去關愛與呵護。

凌語芊也柔腸寸斷,潸然淚下。二十幾年來,不管富裕還是貧困,她已習慣和家人在一起,習慣了母親的慈愛、憐惜和寵溺,習慣母親在她傷心時給她陪伴,在她迷茫時給她指點,想到此後自己去到那個陌生的環境,孤單寂寞,她便滿月復依戀和惆悵。

假如,自己能永遠和家人在一起,那該多好!然而她又清楚這是不可能,自己是女兒,終究會嫁人,也就有離開的一天,何況自己還背負著一個重要的任務,要換回天佑的愛。

所以,她先把自己的眼淚擦干,接著小心輕柔地拭去母親眼中的淚珠,開始吃面條和雞蛋,一大碗的面條,被她吃得滴點不剩。

凌母也漸漸平復激動的心情,輕撫著女兒漂亮的臉,直到采藍和那些姐妹團抵達。

大家都眉飛色舞,歡天喜地,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各自打扮整理著。

負責凌語芊的,是單獨一個頂級化妝師,心靈手巧,妙手生輝,在凌語芊上、臉上麻利游動和飛舞,短短一個小時,將凌語芊變成一個舉世無雙的新娘子。

先說她身上這襲婚紗,是賀家專門向名設計師訂做,價值二十多萬,高級絲質面料,純白柔美,簡潔大方,微v形領口使豐滿的胸部更完美,頸部看起來更修長,鎖骨更性感,充分展現了肩和胸的優美線條,高腰貼身的裁剪將她玲瓏有致的妙曼體態凸顯得淋灕盡致,配上長長的拖尾,說不出的輕盈飄逸。

再說臉上,本就精致美麗的五官經過一番刻意修飾,宛若水中清蓮不染塵俗,美得不可方物。眼影采用了天藍色,就像碧空一樣,晴朗舒適。原本的睫毛長而翹,無需再戴假睫毛,只在原來的基礎上略作修飾,描上眼線,使得清澈靚麗的大眼楮更加晶亮和嫵媚,再配一頂名貴皇冠,整個人如皇後般高貴優雅,絕色迷人,勾魂奪魄。

大家無不看傻了眼!

她們早就見識過凌語芊的美,也幻想過穿上嫁衣的凌語芊會更加艷光四射,但還是想不到竟然震撼到如此程度,已非言語能形容。

「哇,姐姐好漂亮,比仙女還漂亮。」不諳世事的凌語薇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

凌語芊赧然地笑了,一一迎著同事們投來的驚艷羨慕的目光,視線最後停在凌語薇的身上。薇薇穿著專門買來的伴娘衣服,果然像個天使,人間最可愛、最美麗的小天使,她忍不住抱住薇薇,動情落淚。

大家都清楚薇薇的情況,也清楚為何凌語芊會選薇薇當伴娘,見此情景不禁也感動連連,紛紛贊美和鼓勵薇薇,教導她等下應該怎麼做。

薇薇更是笑容滿面,純真無邪的雙眼盈滿興奮和期待,一個勁地點頭,說她都知道了,都記住了,還孩子氣地伸出手,與大家打鉤鉤,保證她到時一定不會出錯。

整個畫面,既感人,又溫馨,一直維持到門鈴響起。

新郎,來了!

新郎來接新娘子了!

大家無不為這清脆響亮的門鈴聲振奮,馮采藍俏皮地朝眾人打了一個手勢,跑去開門。

她先是開里層的木門,準備跟賀煜討紅包,出乎意料的是,鐵門外只有一個人——池振!

「新郎呢?」馮采藍立即問,眉頭皺起來了。

池振沉吟了下,慢條斯理地道,「總裁在下面,叫我上來接你們。ylana呢?」

大家听罷,皆震住!本來,只看到池振一人出現,她們已覺納悶,此刻更是難以置信和驚詫不已。

知道實情的采藍,心直口快,毫不客氣地轟炮了出來,「在下面等?自古以來有人這樣當新郎的嗎?他肚子疼無法行走?還是腳疼走不動?又或者……是別的原因?你跟我們說!」

凌語芊已經走上前來,拉住馮采藍,傷痛的眸子,緩緩看向池振。

望著一身潔白婚紗、美得無法形容的她,池振先是一陣悸動和蕩漾,看到她身體在微微抖動,他又感覺說不出的心疼,猶豫了數秒,毅然拉起她的手,溫柔地道,「來,我們下去。」

凌語芊下意識地朝母親那邊看,現母親明明很難過卻仍佯裝笑臉,她喉嚨不禁激烈哽咽。她極力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回了母親會心的淺笑,隨即邁起腳步,隨池振離開家門。

大家的心情均為賀煜不親自來接新娘所影響,彼此都靜默著,走得低調寂靜。

小區花園內,停靠著幾輛豪華絢麗的婚車,車子是統一的名牌,除了主婚車是加長型的,其余都是四人座的小轎車。

池振一直握著凌語芊的手,他今天又正好西裝革履,外表出眾不凡,以致很多不知情的小區居民都認為他是新郎,其中一人還忍不住贊嘆,「哇,好登對的新郎和新娘。」

姐妹團們听罷,都雙目大瞠;依然憋著一肚子氣的馮采藍則朝那輛黑色加長型主婚車瞟了一眼,突然對那人微笑應道,「是啊是啊,俊男美女,簡直是絕配,大家說是吧。」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應是。

馮采藍索性邪惡到底,取出花炮筒,打開,砰的一聲巨響中,七彩花炮圍繞著池振和凌語芊紛紛墜落、飄散,當即引來圍觀者的鼓掌和歡呼。

池振微愕著,但也不做聲,倒是凌語芊,想不到馮采藍會來這麼一著,不由伸手,輕拉了她一下。

馮采藍回以嫵媚的笑,用眼神告訴她,「別緊張,既然賀煜那混蛋敬你一尺,我們就還他一丈!」

于是乎,她又放出幾炮,歡呼聲繼續掀起。

幸好,賀家事先封鎖和阻止了記者跟蹤今天的婚禮,也幸好,賀煜坐在車內沒人覺察到他,不然這麼一「胡鬧」,明天的報紙頭條不轟動全市才怪。

不錯,馮采藍就是清楚主婚車是里面的人能清楚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則看不到里面,故才特意這樣氣賀煜,她就不信賀煜真能做到無動于衷,而結果也如她所料,池振的手機忽然響起,接通僅僅兩秒鐘便收線,然後牽住凌語芊,正式走到主婚車前,在那等候的司機把後座車門打開,凌語芊坐進去,池振到副駕駛座,馮采藍和凌語薇跟凌語芊坐在後座,其他姐妹團則由另外幾部車子接載。

車內的賀煜,確實被氣到了,那一幕幕胡鬧的情景,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得滿腔怒火,此刻,俊美絕倫的面龐緊緊地繃著,如烏雲密布般陰沉、恐怖、駭人。

凌語薇被嚇到,趕忙拉住凌語芊的手。

凌語芊反握,默默安撫著,看向賀煜的同時,伸出另一只手準備握住他的。

不料,他儼如對待瘟疫似的,及時避開,伴隨著一個厭惡的神態。

凌語芊頓時被深深地刺痛。

馮采藍看在眼中,更是火冒三丈,突然朝池振叫了一聲,「池特助,其實你當時為什麼不追求語芊呀?我覺得你和語芊挺配的,你相貌堂堂,溫柔體貼,又有一份好的工作,你看小區那些鄰居都說你和語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這樣的環境和場合,馮采藍清楚自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然而這世上又有誰像賀煜這樣?既然他先侮辱和踐踏這場婚姻,那我馮采藍又有何之錯!看到好朋友遭到如此對待,她已氣得理智全無,只想為好友討回一個公道,也就沒去理會討回公道的代價,會是怎樣。

只是苦了凌語芊,她坐在賀煜身邊,最直接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怒氣,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似乎只要一爆,就會把整個車子給毀掉!所以,她不斷對馮采藍擠眉弄眼,叫采藍別再與賀煜計較,同時,還分心去安撫繼續顫抖的薇薇。

池振見狀,不得已這樣解圍,「在我心目中,ylana是我的妹妹。」

馮采藍于是再也無話可說。

車廂安靜了下來,靜得幾乎能听到各自的呼吸聲,最為粗促的那個,當屬賀煜。

他仍沉怒無比,整個人仿佛鍍上了一層寒冰,如冰柱般鋒利森冷的眸光穿過車頭玻璃,死死瞪著前方。

凌語芊繼續心慌意亂,把凌語薇的手握得更緊,除了安撫凌語薇,其實也在借著薇薇的力量給自己鎮定。

周圍氣氛,持續著零降點,直到抵達婚禮舉行現場——賀家自家的五星級酒店中華大酒店。

將近五千平方米的大廳里,金碧輝煌,宏偉壯觀,經過今天特別的婚慶布置,到處更是一派喜氣洋洋,浪漫瑰麗,如夢似幻。

賀家資產以「中央集中管理」,家族成員每人每月可從基金中取得一定數目做花費,這次大婚,所有費用同樣是由基金批出,據悉獲批兩千萬元,由此可見這場豪門婚宴有多隆重和奢華!

善意偽裝的賀煜已將怒氣隱起,盡管面無笑容,但俊顏柔緩了不少,還出乎意料地主動挽住了凌語芊。

凌語芊驚喜之際,雙手更加緊緊扣在他的臂彎上,優雅而高貴地邁著腳步,隨他踏上紅彤彤的地毯緩緩走向大門口。

那兒,以賀雲清為,集聚著一群人,分別有賀一航夫婦和賀燿,賀一杰夫婦和賀熠,他們一家三口特意從北京趕回來參加此次婚禮。

賀熠溫柔地笑,給凌語芊一個法式擁抱,輕輕攏著她的肩膀,與她貼面觸踫,結束後,由衷祝福,「恭喜你,語芊!」

凌語芊笑靨如花,目光順勢轉向賀一杰夫婦,略略猶豫,打出招呼,「四叔,四嬸,謝謝你們!」

賀一杰友善地點頭,他妻子則贊嘆出來,「果然和阿煜很般配,郎才女貌,真是可喜可賀!」

賀一杰是外交部部長,他妻子則是北京市統計局委員,在這波譎雲涌的豪門大家族,他們算是最淡泊的一對。因此,他們的祝福都是純粹的,是作為長輩對晚輩的祝願。

自然而然,得到了賀煜純粹與真心的道謝,回望著他們,賀煜素來高深莫測的眼眸難得現出動容之情。

接著,凌語芊給賀雲清和賀一航夫婦問好,「爺爺……爸,媽。」

賀雲清應得爽快,還趁勢對凌語芊贊美一番;賀一航勉為其難,客套回應;季淑芬則礙于大家在,不甘願地接受了這聲「媽」。

然後,迎賓正式開始。

賀家宴請的賓客,政、商兩界居多,其余還包括親朋戚友,凌語芊這也才現賀氏家族非常龐大,什麼伯公叔公姑婆堂伯堂叔等,讓她應接不暇,而且,他們好像都很富貴和豪氣。

反觀凌家,由于之前家道中落,很多勢利的朋友或親戚都素不來往,剩下的都是一些善良好心、出身普通的親戚。看到凌家苦盡甘來,親戚們都替凌家感到高興和欣慰,握住凌父的手,頻頻祝賀。

說起凌父,在凌語芊和凌母的苦苦哀求下,加上有那100萬在手,他便也一洗頹然之氣,穿上名貴西裝,尋回了曾經的意氣風的影子。不過,他依然放不下對賀煜的怨氣,他一直認為,當年假如不是賀煜這混小子,他的乖乖女兒就不會被拐了心,不會未婚先孕,不會到最後關頭選擇了臨陣退縮不接受他安排的聯姻,讓他徹底破產,度過三年非人非鬼的落魄生活,所以,他狠狠地,給賀煜一瞪!

踫巧,賀煜回頭,與他四目相對,自然也看到了他眼中濃濃的恨意和責怨。

賀煜霸氣的眉峰,頓時蹙起,神色復雜地睨視著他,深眸底下悄然晃動著疑惑和不解。

一直陪在賀煜身邊、不時關注留意著賀煜舉動的凌語芊,跟著看了過來,馬上明白怎麼回事,心中不覺一慌,幸好,又一親戚光臨,父親轉開了視線;賀煜這邊也繼續迎接其他賓客。

歷時兩個小時,迎賓儀式總算結束,凌語芊笑僵了臉,累酸了腳,依照行程安排先休息半個小時,但賀煜,不見人影,估計是去應酬那些賓客。

「姐姐,來,快喝水!」凌語薇馬上倒了一杯水,捧到凌語芊跟前。

凌語芊接過,溫柔地看著妹妹紅撲撲的小臉蛋,關切地道,「薇薇也累了吧?」

「薇薇不累,薇薇又不用像姐姐那樣一直笑一直說話,再說有采藍姐姐陪著我呢,所以,薇薇不累,也不口渴。」

「呵呵,你都不知道,就算再讓薇薇多站兩個小時,她都樂意呢!」馮采藍順便插了一句。

凌語芊粲齒,先是對馮采藍感激一笑,目光重返凌語薇身上,媚眼變得更加溫柔。

自小,薇薇極少出席公眾場合,更別提像今天這樣的豪華壯觀的婚禮。當時想到這可能是薇薇一生中唯一一次當伴娘,她便和賀爺爺請示,懇求讓薇薇以伴娘的身份一起迎賓,讓薇薇由頭徹尾體會一次當伴娘的滋味。賀爺爺善解人意,答允了。為安全起見,她還委托采藍陪同薇薇一起,幸好一切順利,並沒任何意外。

凌語芊邊喝水,邊繼續滿月復欣慰地看著興致盎然的妹妹,開始慢慢舒展筋骨,一會化妝師再為她補好妝後,賀煜剛好出現,說婚禮儀式即將開始。

凌語芊依然難免心慌,在眾人的鼓勵之下,深深一呼吸,重新挽住賀煜的臂彎,踏出休息室,來到了指定的位置等候。

喧鬧的會場暫時消停下來,喜慶的氣氛仍舊縈繞整個大廳,賓客們各就各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豪華浪漫的大禮台上。

主持婚禮者,是酒店的金牌司儀,年約四十歲,儀表堂堂,詼諧幽默,一登場便將氣氛調動活躍起來。

他嗓音抑揚頓挫,侃侃而談,雅而不淡,笑而不髒,最後一番話語更是響徹整個大堂,「現在,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新郎新娘進場!紅杏枝頭春意鬧,玉欄橋上伊人來,他們手牽手,心貼心,面帶微笑和甜蜜地向我們款步走來。朋友們,讓我們衷心地為他們祝福,為他們祈禱,為他們歡呼,為他們喝彩——鳴炮奏樂!」

激烈的掌聲頃刻響起,神聖而澎湃的婚禮進行曲蔓延大堂各個角落,嘹亮喜慶的鳴炮聲夾雜其中。

賀煜帶著凌語芊,如天神般降臨,冷峻的面容淡漠依舊,卻更加氣勢攝人,即時將全場焦點都吸引過來。他一身名貴的黑色西服,凌語芊一襲純白的婚紗,一黑一白搭配在一起,顯得異常醒目,牢牢吸住了所有的目光。

大家屏息凝神,或驚艷,或激昂,或興奮,或震憾,或感動,或欣然,總之,每個人都被這唯美又莊重的氛圍所渲染,心情愉快,笑容可掬。

凌語芊緊挽住賀煜的手,心中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在闖過,給她留下的,是連綿不絕的震蕩。

這樣的情景,她幻想過無數次,等了又等,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出現,想不到,夢想成真了,與他攜手同行,踏上象征永恆的婚姻殿堂,她最大的一個夢想終于實現了。

走上禮台的路程並不遙遠,她卻感覺走了很久,但又絲毫不覺得乏累,只因她挽住的人,是他。她不禁想起一句話,牽著你的手,一直一直走。

隨著賀煜和凌語芊踏上禮台,奏樂漸漸變小,又是一陣雷鳴般的鼓掌後,殿內恢復寧靜。

司儀來到兩人面前,帶著敬意注視著他們,繼續巧舌如簧,由衷贊美,「睿智能干、氣度不凡、俊美帥氣的新郎;貌美如花、高貴大方、風姿卓越的新娘子;簡直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現在,請他們的證婚人賀雲清賀老先生為新人致證婚詞。」

掌聲,再起,嘹亮依舊。

賀雲清硬朗的身板不慢不急地走上台來,今天他也一身喜氣洋洋的打扮,容光煥,精神抖擻,英挺的面龐一直掛著欣慰歡喜的笑。

來回看著眼前一對新人,他更是笑眯了眼,然後,炯炯有神的眼眸停在賀煜身上,自內心地詢問出來,「賀煜,你願不願意娶凌語芊為妻,將來無論順境逆境,都深愛她,呵護她,保護她,與她白偕老,共度一生?」

這興許是婚禮中最常見的一句話,可在賀雲清看來是意義深重的,這不僅僅是一種儀式,這還蘊藏著一個長輩對其最疼愛器重的晚輩的寄望和囑托。

賀煜俊顏沉著,眼神高深莫測,沉吟了一會,緩緩地應出「我願意」三個字。他的表情是嚴肅認真的,嗓音是淡然如常的,故沒人會懷疑他這個回答的真實性。

連賀雲清也不例外,欣慰地笑了,慈愛的目光略略轉移,落在凌語芊的身上,同樣是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凌語芊,你願不願意嫁給賀煜為夫,將來無論順境逆境,都堅持包容他,諒解他,扶持他,與他風雨同舟,同甘共苦,永不離棄。」

迎著那親切和藹的面容,那慈愛滿盈的目光,凌語芊心頭感動連連,毫不猶豫地準備回答,不料台下的人群中猛然傳出一陣女人的怒罵聲︰「哪來的傻子,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掉你的皮!」

「薇薇不是傻子,姐姐說薇薇只是得了一種病,導致對很多事情認知慢,智商比別人低一點點。還有,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請別生氣,請別扒我的皮!」

是薇薇!

凌語芊花容即時變色,刻不容緩地沖下台去。

剛才那個辱罵聲則更加不客氣和尖銳,鄙夷味十足,「還說不是傻子,你根本就是個傻子,白痴妹,弱智妹!好,我先不扒你的皮,我再賞你一巴掌!」

氣勢洶洶的手,抬了起來。

「不要!」凌語芊飛趕到,及時扶住它。

對方可不罷休,用力甩開凌語芊,再次蓄勢準備揮過去。不過,這次被另一只大手給牢牢抓住。

下一秒,一個男人的責罵聲響起,「賀煜,放肆,還不快放開我老婆?」

賀煜仿佛沒听到似的,依然緊箍住女人的手,直到女人被嚇得露出求饒之色,他才松開,寒著臉,冷冷地問,「生什麼事了?」

凌語芊則擁住凌語薇,心疼地詢問著,「薇薇別怕,乖,告訴姐姐怎麼回事?」

看到姐姐和姐夫都出現,凌語薇惶恐的心放下不少,嚶嚶泣泣,娓娓道出,「剛才我正在看姐姐行禮,有個小朋友來拉我的裙子,說他東西掉了,要我陪他一起找,我見他好可憐,于是和他鑽進桌子底下尋找,誰知他突然朝我裙子上點火,我又害怕,又心急,想阻止他,掙扎之間不小心把他推倒,然後這位阿姨就沖過來打我,還罵我是傻子,姐姐,你告訴他們薇薇不是傻子,還有,薇薇不是故意的,薇薇不想有火災生,只好阻止他燒我,如果不是他硬要在我裙子上點火,我也不會推他,我還想著幫他找東西呢。」

簡單易懂的一段話,經由薇薇口中斷斷續續地說出卻也耗了一定的時間,說完後,她已泣不成聲,傷心害怕得哭了出來。她說話的語和語調,儼如一個十歲孩童,在場的人,皆給震撼住。

剛才,在新娘踏著紅毯走向禮台時,有個天使般的年輕女孩,興奮激動地為新娘捧起婚紗長長的下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然而誰都無法想象,這麼純真美麗的可人兒竟是個智殘人士,是……賀煜的小姨!

她有著孩童般的純真和善良,可惜卻因此遭到用心人的惡意戲弄和傷害。

凌語芊已經大概明白怎麼回事,自小,因為薇薇的病,偶爾總會受到一些壞心人的歧視和戲弄,只是她萬萬想不到,此等惡劣的行為會生在這樣的場合!她顫抖著手指,輕輕撫模著薇薇紅腫的小臉,心如刀割,極力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而賀煜,同樣怒不可遏,面如寒霜降落,異常的冰冷,眸光更凌厲駭人,直射向那始作俑者。眼前這對夫婦,是g市張家的後代,男的叫張華標,是張氏集團董事長的嫡孫,妻子林燕,是……彤彤的表姐,那個鬧事的小胖子正是兩人的兒子。

感覺到賀煜的怒氣,凌語芊不想節外生枝帶來不良的影響,便先壓住傷心,違背心意地對那女子道歉,不料,林燕「得理」不饒人,不懷好意地斥責出來,「你不知道她是傻的嗎?還讓她參加婚禮?還讓她當伴娘?你不清楚白痴是不能當伴娘的嗎!瞧,這鬧事了吧!」

薇薇沒有鬧事,鬧事的人,不是薇薇!凌語芊心中悲憤著,但還是忍聲吞氣,繼續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誰要你的對不起?都不知你腦子是不是也有毛病,竟讓個傻子參加婚禮,還讓個傻子當伴娘。」林燕得寸進尺,罵得更厲害。

周圍,已竊竊私語起來。

卡擦——

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傳到凌語芊的耳畔。

凌語芊下意識地按住賀煜的手,接著對已走近來的賀雲清投以深深的歉意,然後環視四周,純澈晶亮的眼眸勇敢地迎著各種各樣的目光,用她溫柔婉轉的聲音,配上最真誠的語氣,緩緩道出,「人的一生,總會遇上一些猝不及防甚至不可避免的災難,我們無法阻止這樣的命運,但我們可以在災難後想方設法去改變和解決。我妹妹一歲時,不幸高燒,治療不及而導致智力有障礙,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她,不管生活富裕還是貧窮,都從沒想過置她不理,因為她是我們的親人……」

台下,那些交頭接耳已然分開,那些竊竊私語也已停止,大家目光都牢牢鎖定在凌語芊的身上,等待她說下去。

凌語芊繼續美目大掃四方,榮辱不驚,淡定從容地闡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我妹妹的願望很簡單,即是希望可以像她朋友那樣,穿著漂亮的裙子當個天使一樣的伴娘,把她最真誠的祝福送給新娘。這個願望對普通人來說是多麼容易,然而對我妹妹來說卻是格外的難,因為,沒人肯幫她實現這個願望。我身為姐姐,她最親的人,是義無反顧!我清楚,這樣的安排有可能會招致意外,但我真的不忍心扼殺一個單純女孩的夢想,何況這個人是我自小疼愛的妹妹。我妹妹很乖,很听話,我們認為只要大家謹慎和小心,一切還是會安然無擾,可有些事,防不勝防!給大家帶來掃興,我們深感抱歉,但請允許我借此呼吁一下,對智障人士,我們不該歧視,而應給予扶持,假如大家都能擁有一顆仁慈寬容的心,這個社會上很多需要幫助的人會得到幸福和快樂,其實,她們的幸福很簡單,那就是大家的友善和關愛。今天這個意外,無論誰對誰錯,我妹妹確實要承擔一定的責任,我代我妹妹,跟這對夫婦和他們的兒子說聲對不起,請你們,接受我們的誠意。」

先前的驚詫、無語、不悅、鄙視和輕蔑的眼神,開始慢慢減少,有些,已經轉為了欽佩、同情、憐憫和氣憤,為薇薇打抱不平。

喜氣洋洋的婚宴上突然生這樣的事,大家詫異之余,也想著看這事故怎樣進展下去,這就是人的八卦本性,他們還猜,凌語芊會不會為了自個的面子與她智商有問題的妹妹撇清關系,又或用沉默來逃離,再甚至,惱羞成怒,與張家吵成一團。誰知結果是,她勇敢地站出來承認,不卑不亢地道歉,還巧妙地暗示出張家的惡意。結果,大部分人都忍不住為她動容、為她喝彩、為她傾倒!

張華標那一家子,想不到局面會這樣,簡直氣得要死,特別是林燕,繼續唧唧歪歪,仗著自己出身豪門,仗著夫家是g市顯赫聞名的十大家族之一,絲毫不把凌語芊放在眼中。

凌語芊不再吭聲,道歉的話她已說過,對于再過分的行為,她不會再助長,有些人,越是給面子,就越囂張跋扈,林燕正是這樣一個極品。其實,凌語芊還在等著某個人的出面,張家太目中無人,一點也不顧及賀家,所以,賀家不能再承讓。

結果,沒令她失望,賀煜出面了,而且,他的處理大大地乎她的想象。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素來捉模不透的冷眸橫掃眾人,目光最後回到張華標夫婦身上,「關于今天的意外,我代我太太跟各位說聲抱歉,同時,也跟張家說聲對不起,令公子若需驗傷,我會馬上命人安排,造成的一切醫藥費我也會負責。」

他話音還未落下,整個會場又開始了**。

賀煜道歉了!

從未向人道過歉的賀煜,竟然道歉了!他從沒犯過錯,故不需要道歉,這次,他一樣沒錯,但他道歉了,代他的新婚妻子道歉!

剎那間,各種震撼各種議論紛紛生起,各種詫異不信、羨慕妒忌恨的目光也紛紛飛來,而有些早就想諂媚卻苦于沒機會的商人,迫不及待地逮住機會,擺出一副好心想調解的樣子,希望能借此讓賀煜記住。

不過,賀煜接下來又說出一句話,「當然,要是讓我查出有人惡意鬧場,我,絕不會放過!」

他眼神已經變得凌厲和冰冷,渾身散出一股強的能量,霸氣側漏,頓時就把眾人給懾住,哄鬧鬧的場面再度寂靜下來,有些人早看出本次事故的真相,不由暗暗為張家捏了一把汗,惹上賀煜,他們真是不知死活。

在這場上,賀煜雖不是最強大最有權勢的,卻是最讓人畏懼和提防的。三年前,他悄然冒出,大家都不怎麼留意,只當是又一個靠祖業揮霍日子的無名小子,直到目睹和耳聞他這幾年來的豐功偉績與冷酷無情,大家皆無比詫異驚震、甚至人心惶惶。他們從未見過有誰能像賀煜這樣,那手腕、那魄力,那氣勢,足可見不久的將來他必定是個非常強悍的主兒,甚至是個無人能及的王者!所以,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做出得罪的事,沒人傻到提前為自己埋下隱患的炸彈。

當然,旗鼓相當的張家與賀家要是能起沖突,那也必定是一場精彩的好戲。

大家各懷心思,各種期待,而又令人驚奇的是,賀家另一個成員也出來了,那是能讓各大貪官聞風喪膽,是g市很多官員欲巴結討好的對象——賀熠。

不同于賀煜直接表露的冷酷強勢,他溫文爾雅,但笑里藏刀,「二嫂說的沒錯,我們這個社會需要的就是一顆寬容慈愛的心,對于無心之錯,我們應該給予原諒;而對于有意傷害,我們應該阻止和嚴懲!」

于是乎,官場上一些人也都站出來,高調附和。

結果顯而易見,張家敗下!

一場刻意制造的風波,終于被壓了下來。

場面恢復喜氣洋洋,大家臉上重現欣然之色,當然,還有人不開心,那就是,故意去制造這場風波的壞心人。

大家各就各位,賀煜依然牽著凌語芊的手,隨賀雲清重返禮台上。整個過程,賀雲清都靜靜看著,一言不,此刻,心中無限滿意和欣慰。

司儀繼續揮其特大效用,更賣力地把氣氛給調動回來。

賀雲清則重復剛才的儀式,和顏悅色地問,「凌語芊,你是否願意嫁給賀煜為夫,將來無論順境或逆境,都堅持包容他,諒解他,扶持他,守候他,與他風雨同舟,同甘共苦,永不離棄。」

「我——願——意!」凌語芊字正腔圓、大聲果斷地回復出來。是的,她非常願意、非常渴望嫁給他,無論順境還是逆境,不管他是一無所有的天佑,或億萬家族繼承人賀煜,她都會與他在一起,只要他要她,她都不會離開他。

她媚眼轉向賀煜,含情脈脈,還忽然這樣更為堅定清晰地往下說︰

「認識你雖是一次偶然,

愛神的召喚卻讓我們的心永遠相連,

無需太多言談,每個眼神都已讓我確定你是我的終生侶伴,

此生只有這一次挑選,選擇了你我就永遠不會變。

你是身邊的海,

我是海中的魚。

魚在海的心中,

海在魚的眼里。

一生甘苦相伴,

生死永不相棄。」

一絲錯愕,即時涌過賀煜眸間,他按住內心的震蕩和混亂,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賀雲清則笑眯了眼,吩咐助理把戒指呈上,先讓賀煜拿起略微小點的那只,緩緩套進凌語芊白皙嬌女敕的無名指上,接著再看著凌語芊也拿起略微大點的那只,緩緩套進賀煜修長結實的無名指上。

他轉,對著台下,高亢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向整個大廳,「我宣布,從今天起,一對新人將攜手步入他們人生的嶄新歷程,願他們相親相愛,長相廝守,相濡以沫,直到白頭!」

雷鳴般的掌聲即刻伴隨而起,一波接著一波,一浪蓋過一浪,連綿不斷,久久都沒有停下。

看著台下的一切,凌語芊心潮澎湃,跌宕起伏,感覺眼前不似真實,自己就好像在做著一場夢,一場唯美感人的夢,讓人不願醒來的夢。稍後,她迷離的美眸重返賀煜身上,見到他也正看著她,那幽深似海的黑眸間似有一種特異的情潮在暗涌躍動,給她帶來無盡的喜悅、感動和興奮。願得一心人,白不相離,你為葉,我為花,花未落,葉不掉,一生相隨,世世合歡。天佑,賀煜,我的夫,我愛你,只愛你,永遠永遠!

婚禮儀式在激烈的熱潮中宣布結束,緊接著是宴席開始。

凌語芊身上的婚紗已換成淡紫色的晚禮服,這套禮服也是統一出自名設計師之手,質地高檔,款式獨特,穿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上更是舉世無雙,若說一襲婚紗的她像個高貴聖潔的皇後,那麼此刻一抹淡紫的她,則是月兌俗絕美的紫色精靈。

大家的注意力依然圍著她轉,她的視線則一直鎖定賀煜。他也除下西裝外套,只留藍色襯衣,束在西裝褲里,袖子隨意挽起,整個人還是分外高大、挺拔、俊美、帥氣、迷人。

凌語芊和賀煜先是吃了一點東西,隨即開始去敬酒,偌大的廳堂,筵席兩百多桌,他們挨桌挨桌的去,踫上一些小企業,對賀煜又敬又畏的賓客,便只需統一喝一杯;輪到一些大企業或當官的,且與賀家又比較熟的,大伙趁機玩耍,一人敬新人一杯,一桌下來至少都要喝上好幾輪,凌語芊不禁咂舌,幸好賀煜都幫她擋了,否則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瞧著賀煜眼也不眨地一個勁狂飲,她還是非常擔心,多次欲言又止,想勸他顧著身體,奈何礙于無數對眼楮朝自己和他看來,她只能干著急,眼巴巴地望著他,暗暗祈禱他沒事。

事實證明,他酒量還是極好的,所有的桌子都敬完了,他只除了面色微紅,眼神微醉,便沒特別的反應。但她還是很擔心,回到主席桌坐下後,正好看到炖湯有解酒功效,連忙為他盛一碗,小聲道,「來,快喝了吧,這個可以解酒的。」

賀煜眸光一晃,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接受。

凌語芊稍頓,于是伸手,在他腰側的襯衣上輕輕拉了一下,結果,他終于端起熱湯,慢慢喝掉。

凌語芊看著,忍不住笑顏逐開。

這時,賀雲清開口,「語芊,阿煜,你們倆今天都辛苦了,吃多點,回家後好好休息。」

「今晚不是要鬧洞房嗎?大哥大嫂你們就別指望睡了!」調皮的賀燿,猛地插了一句。

賀熠也參合,呵呵直笑,「上次大堂哥結婚,我沒時間出席,錯過了鬧洞房,這次踫上,二哥你可得滿足一下我。」

「鬧洞房鬧洞房,我看你們是胡搞!沒听古語雲春宵一刻值千金嗎,這洞房花燭夜,不是讓你們來胡鬧的,而是……」賀雲清稍頓,老懷欣慰,「而是讓阿煜和語芊郎情妾意,為我們賀家開枝散葉。」

「哎喲爺爺,您剛剛才叫大哥大嫂好生休息,現在又要他們開枝散葉,我說你才是最折磨他們的人。」賀耀又是沒大沒小地揶揄。

呵呵——

哈哈……

嘿嘿……

在座各位,出程度不一的輕笑。主席桌很大,除了賀家的直系成員,還有賀雲清的一些兄弟姐妹。

「爺爺果然有情趣,人老心不老呢。」賀煒突然酸溜溜地道了一句,那話中的暗嘲熱諷,只有知情人才听懂。

賀一然一家,皆詭異地冷笑。

賀一航也馬上變臉,季淑芬氣惱交加,遷怒到凌語芊身上,心里已將凌語芊罵個幾百遍。

賀煜更是狂怒如雷,不過,這如油田爆炸開的怒火被他壓制著,偽裝著,故他表現出來的,仍是一副泰然平靜,透著新郎的喜悅。

至于凌語芊,完全不曉得自己被人如此誣陷,只為他們的對話羞紅了臉,低頭默默吃著飯。

整個桌面的氣氛,非一般的復雜、古怪和多樣。

一會過後,賀雲清結束這個話題,找凌父和凌母搭訕,說的無非都是一些體己話,不斷稱贊他們生了一個好女兒,還謙虛地說賀煜有福氣,能娶到凌語芊這麼好的女孩為妻。

凌父未破產前,也曾了解過賀家,對賀家這種聞名全國的富肯定是絕頂膜拜,甚至視賀雲清為偶像,之前可是萬萬想不到自己終有一天能和偶像結成親家,而這親家又如此親切友善,如此器重自己的女兒,他便忍不住飄飄然了,難得露出笑臉,客氣回話。凌母則靦腆又歡欣,偶爾融入交談。

其他的人也漸漸聊開,原先的古怪氣氛隨著慢慢散去,整個畫面和和氣氣,維持到結束。

由賀雲清率領大家,開始送客。經過方才婚禮中的一段小插曲,大家對凌語芊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辭別時,都忍不住朝她多瞧幾眼。

凌語芊一直落落大方,用絕美親切的笑容來表達對他們的謝意和歡送。

送完賓客後,由池振留下安排收拾會場,賀家的人則啟程回家。

根據賀家祖上規定,新娶媳婦得給長輩們敬茶,凌語芊也不例外。

在賀雲清那棟屋子的一樓大廳,家族的長輩們繼續圍坐一起,凌語芊已換上一襲中國傳統的紅色裙褂,由妗婆帶領,為眾人一一跪地敬茶。

也由此,再一次見識到賀家的龐大,且更近距離地認識這些人。

他們或真心喜歡,或輕視,或客套,反正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感覺,凌語芊沒去理會和糾結,她只知道,自己得先做好當前。

一切繁縟的禮儀都完畢後,天色已黑,那些人順道留下晚餐,到了差不多8點鐘,終徹底散去。

賀熠等人沒有鬧洞房,但拉了賀煜去喝酒,說是彌補不能鬧洞房的遺憾,凌語芊便自個回房。

本來,季淑芬身為婆婆,應該陪她的,至少應該帶她來新房,可事實上,今日一整天下來,除了凌語芊敬茶時,季淑芬不得不礙于眾人在場而應了凌語芊兩句,其余時間根本是正眼也沒瞧過凌語芊,有的,只是白眼,帶著厭惡鄙夷惱怒的瞪視!

她的反應,其他人或許沒留意到,但凌語芊都看在眼中,凌語芊尚不清楚自己被誣蔑的丑事,只認為季淑芬是由于娶不到李曉彤這個早已認定的「優秀兒媳」而遷怒她,于是忍住難過,給予諒解,還暗下決心以後好好孝順季淑芬,撫平其內心的失落,從而慢慢喜歡上她。

另外,凌語芊又想到賀煜剛才在婚禮上對她的幫助和呵護,故整個心情還是很樂觀愉悅,在帶她進房的保姆出去後,她開始靜靜觀賞新房。

她不清楚賀煜之前住的臥室是怎樣布置,但她看得出,這兒已經過一番新的裝飾,整個臥室采用了浪漫夢幻的紫色牆紙和燈光,各種家俬電器應有盡有,給出一種高貴、豪華、瑰麗、溫馨和舒適的感覺。

不過,最吸引她目光的是貼在床頭上的大紅囍字,還有囍字上面的那幅大婚紗照。

上次拍婚紗照鬧得不愉快,她沒再對他提起婚紗照的事,而他也不主動講,直到今天在宴會現場,她第一次看到,可惜當時行程安排緊密,她只能偶爾淡掃幾眼,根本沒機會像現在這樣,如此近距離、無所顧忌地欣賞。

不得不說,那家影樓的技術真不錯,相片出來的效果完全不受那天獨特情況的影響,相片里的人,那麼的登對,那麼的相襯,如此登對幸福的夫妻,是她和他!

凌語芊漸漸覺,自己眼眶起了微熱,喉嚨也緊促起來。

她還想看多一些,于是四處尋找,輕輕翻開那些抽屜、櫃子,奈何都找不到,其他的相片不知被他收到哪去了,不過,她倒是趁機看了他的衣櫃。

衣櫃很大,他的衣服整整齊齊擺放著,她不禁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則新聞,說每個穿著品位高雅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蕙質蘭心的女人幫他打理,便也緩緩伸出手,指尖在上面一件件地掠過,幻想它們穿在他的身上是怎樣的英俊、帥氣和迷人。

大衣櫃旁邊,放著一個淺紫色的衣櫃,那兒空蕩蕩的,一件衣服也沒有,應該,是給她準備的吧!她于是把自己帶來的衣服放進去,那單薄稀少的數量,與他的滿目琳瑯相比,顯得異常寬闊和寂寥,讓她忍不住惆悵了一把。

不想心情受到影響,她慢慢移開視線,轉看其他擺設,當進入浴室看到那浪漫旖旎的空間,那寬敞舒適的浴缸時,堆積了一天的疲勞頃刻作,她拿來睡衣,開始洗澡。

她在浴缸注滿熱水,泡浸了將近半個小時,連頭也洗了,吹了,妝也卸了,整個身心倍感舒暢,回到**躺下,更是舒服地連打了幾個翻滾。

一會,她取出手機,撥通家里的電話,如她所料,母親還沒睡,連薇薇也醒著,估計是清楚她在擔心,凌母先跟她轉述了薇薇的情況。

得知妹妹已經平復下來,凌語芊確實欣慰不少。

緊接著,凌母問出自己的擔憂,「芊芊,家族那些人後來有沒有給你為難?張家呢?下午沒什麼特別情況吧?」

「沒有,一切都很好,賀煜和賀熠出面了,估計大家都不放在心上,至于張家,是他們理虧,自是不敢再囂張。」凌語芊答得甚輕快,她還不清楚林燕和李曉彤家的關系。

「那就好,對了,賀煜呢?時間不早了哦,你怎麼還有空打電話給媽?」凌母說著,語氣急了起來,「芊芊,是不是他……」

「沒事,媽您別擔心,他被那些堂兄弟和親戚拉去喝酒,還沒回來。」凌語芊趕忙安撫,問起父親,「爸呢?他沒什麼吧?」

下午散席的時候,她看到父親似乎有點醉了。

「他睡了,今天和賀爺爺談話,心情很興奮。芊芊你知道嗎,這是三年來我頭一遭見到你爸這麼高興,他剛才還主動跟我說,他要東山再起,他要把失去的都拿回來。」

凌語芊听著,也無比激動和欣然,「希望爸這次能振作起來,我看遲點和天佑的關系好轉了,我再叫他幫幫忙,給爸協助一把,盡量讓爸恢復正常的生活。」

「嗯,好!芊芊,謝謝你,媽的乖孩子,謝謝!」凌母聲音起了哽咽。

凌語芊同樣淚花閃閃,「媽,別客氣,我應該的,只要您和爸平安無事,只要薇薇平安無事,我就心滿意足。」

「還有你,孩子,你也要幸福。好了,媽不跟你說了,你快去準備一下,賀煜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嗯,那您也早點休息,您現在就去休息了哦,不管什麼活兒,留到明天再做。」凌語芊也叮囑著母親,得到母親的應承後,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踫巧,她手機響起,是馮采藍打來的。

「語芊,在干嗎?睡了沒?我沒有打擾你吧?」馮采藍難得細聲細氣的。

凌語芊美麗的唇角微翹起來,「還沒呢,你怎麼也還沒睡?」

「嘿嘿,我本來睡下了,忽然想起有件事得提醒你一下。對了,你現在有沒有穿我送你的那件睡裙?」馮采藍曖昧地道,感覺到凌語芊的怔愣,嗓音不由拔高少許,「哎呀,沒穿是吧,我早知道這樣,幸好打給你了!你呀,說好送給你新婚夜穿的,你不穿,怎麼迷死賀煜啊!」

凌語芊俏臉持續微熱,結結巴巴,只能一個勁地「我……我……」

「語芊!」馮采藍突然加重語氣,喊了她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矜持什麼,不錯,女孩子是應該矜持,但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想想他前幾次的剎車!想想他對這場婚姻的排斥和痛恨!想想你今後的幸福!所以,你趕緊去給我換上那件睡裙,使出渾身數解**他,迷惑他,反正務必讓他醉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呃,不,是迷倒在你的透明睡裙下,今後,永遠愛你!」

越往下听好友大膽煽情的言辭,凌語芊越是羞澀和赧然,臉上火辣火辣的,心如鹿撞,慌亂不已。

「好了,我不跟你扯了,掛線後你立刻去換上,立刻**他,知道嗎?還有,生日快樂,我最親愛的姐妹,今晚一定要快樂,一定要幸福,最主要是,一定要性福哦!」馮采藍說到最後,語氣變得更加曖昧。

凌語芊則更加害羞,少頃,放下手機,下床,遲緩地走到衣櫃那,取出馮采藍送的那件睡裙。

與其說這是睡衣,倒不如說是一襲透明的紗巾。它是馮采藍在網上的成人**店購買的透明睡裙,布料柔軟透明,輕如薄紗,款式大膽,讓人只需一看便覺臉紅。

盡管如此,凌語芊還是慢慢把它穿上,根據采藍事先的叮囑,月兌去內衣和內褲,就那樣直接套在光果的嬌軀上,然後,走到梳妝台前。

明亮清晰的鏡子里,頓時映出一個妖嬈性感的小尤物,確實,用尤物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剛晾干的長隨意披在肩上,忙碌一天後略顯倦意的絕色容顏此時多了一份慵懶,美目也由于乏累而半眯著,玲瓏浮凸的嬌軀在透明薄裙底下若隱若現,胸前和下面的主要部位,顯得更加神秘,更加魅香,比直接**更引人遐想非非和春心蕩漾。

凌語芊忽覺,自己不止是臉和脖子,全身上下也都熱起來了!等下,真的能打動賀煜?真的能令他不再半途剎車?真的能令他對自己沉迷,重新愛上自己?

她的心,跳得極快極快,既忐忑,又緊張,既期待,又興奮,嫵媚的水眸繼續出神地盯住鏡子中的人影,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大嫂,請開門,我們送大哥回來了。」

是賀燿的聲音!還有賀熠的!

凌語芊即時從遐想中驚醒,下意識地跑向門口,差不多抵達時,又連忙折回頭,拿起先前的普通睡袍披在身上,確定自己沒有春光外泄,這才打開房門。

一股濃烈的酒氣,立刻撲鼻而來。

「對不起啊大嫂,我們把大哥灌醉了,你們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恐怕會……」賀燿一臉歉意,但難掩頑皮。

凌語芊嬌羞窘迫一笑,下意識地看向賀熠。

賀熠則被她沐浴後的清新模樣給迷住,直到賀燿提醒,他才略微回神,與賀燿一起架著賀煜進房,將賀煜搬到**。

「大嫂,接下來的交給你了哦,大哥也真是的,平時酒量可好了,今晚竟然被我們灌醉。哎,估計是白天喝得不少了吧,辛苦大嫂了。」賀燿又道。

「沒事兒,你們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凌語芊分別對他們感激一瞥,覺賀熠眼神炙熱地盯著自己看,她霎時又是一股不自在,趕忙低頭,下意識地攏了攏其實已經很整齊的睡袍。

幸好,賀燿已經離去,而賀熠,也遲緩地移動腳步,慢慢走了出去。

她連忙關上房門,微微呼氣中,回到床前,看到昏睡中的賀煜,不禁悵然若失,呆愣一陣子,開始幫他月兌去衣服。

他的身材,比三年前更為精壯和結實,更為成熟,更充滿魅力,她不禁注視了好一陣子,而後進入浴室,取來熱毛巾為他抹臉、抹身。

他很高大強壯,導致她為他翻身時,十分吃力和艱難,剛才匆忙套在身上的普通睡袍的帶子已不經意地松開,露出了她穿在里面的透明睡裙,她便也沒理會,繼續忙碌,邊輕輕拭擦著他的身子,邊回憶起一些相關的往事,以至沒覺察到,身下的男人早就醒來,半眯著眼把她透明睡裙底下的誘人春光看得一干二淨,看得津津有味,而當她跪在**,俯身去抹他後頸時,他猛然握住她輕盈的腰肢,把她壓向自己,張口咬住她的一只蓓蕾。

「啊——」

她驚醒,尖叫,然後,看到了一雙如雄鷹般銳利的黑眸。

他……他不是喝醉了嗎?不是醉得睡過去了嗎?怎麼突然醒了?他什麼時候醒的?又或者,他並沒有醉,其實一直處于清醒狀態?

凌語芊驚慌詫異的美目瞪得倏大倏大的,很快,再一次出了驚呼。

他的手,從她腰間滑到她的腿上,令她跨坐在他身上。

羞赧之情立即灌滿凌語芊整個心房,她本能地抗拒,準備起身。

奈何,他兩只手如鐵般的硬,牢牢箍住她,還似乎要懲罰她的抗拒,更恣意地讓她的脆弱摩擦著他的剛強,不久還將她最外面那件普通睡袍給完全撤掉。

凌語芊繼續反抗,可漸漸地反抗越來越弱,最後轉成了順服,她已被他撩撥起了熱情和春心,體內的暖流一波接一波地涌過、竄走、蔓延……

賀煜笑了,看到她被自己弄得招架不住,他得意自豪且又邪魅狂妄地笑了,動作更狂肆和迅猛,一會,將她身子往下推,讓她小臉慢慢靠近他某個部位。

他的舉動,令凌語芊大大震顫。曾經,天佑說過等到他和她的新婚夜,他一定要她好好獎勵他,獎勵的方式便是這樣。如今,他竟然真的要她這樣!看著他那邪魅的壞壞的表情,她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已經記起以前的事,又或者,他其實一直都記得過去。

很多次,每當他做出的舉動與曾經的情況吻合或呼應,她都會這麼想,然而,每次事後都證實自己想錯了,他是賀煜,腦海里再也沒有從前的記憶,那只可能是他潛意識里的一種表現。

但是,不管怎樣,今晚她決定滿足他,決定,實現他的「願望」。只因他是她的天佑,那個曾經給她無限寵溺和疼愛的男人,讓她深深眷戀和迷愛的男人。

接下來,她不再躊躇,帶著羞澀與赧然,開始為他服侍。她太過想把他當成「天佑」,那個對她無盡寵愛和疼愛的「天佑」,以致忘了此時在眼前的他已不記得從前的往事,自己是他的新婚妻子,應該保持著「**」的矜持。

生澀中帶著熟練的舉動,令賀煜銷魂蝕骨,同時又不禁生起疑惑,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徹底hl不住,所有思想皆被給控制和沖擊,一聲悶哼之後,長臂一揮將透明睡裙叢她身上撕開,然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對她進行了全面的進攻和掠奪。

房間里,像是突然燒起了柴火,溫度在直線上升著,欲海沉淪的兩人只剩急需泄的。而賀煜,尤為強烈。

凝聚多時的欲火,此刻正式被引爆,擴散到他身體每個角落,最後匯集到某個點上。他急不可耐,一把抓住她細女敕的腿。

「噢!」

度迅猛的一記沖刺,讓正在欲海中迷醉沉淪的凌語芊本能地出一聲尖叫,微微的刺痛,使她皺起了眉頭。

而賀煜,全身立即起了極大的變化!

沒有阻隔,沒有薄膜,她,不是處女!這,不是她的第一次!

他的身體仿佛被千年寒冰給凝固凍結,頃刻硬化、僵住,幽邃的黑眸也瞬間冰冷。

感覺到異樣,凌語芊睜開了惘然的雙眼,看著他陡轉陰沉恐怖的俊顏,她身子禁不住地抖了一下,盡管他也曾經在她面前表現得很凶很狂怒,但從不像現在這般恐怖駭人,這樣的他,是她從沒見過的。

「你,不、是、第、一、次!」他咬牙切齒。

伴隨著又一陣劇痛,朝凌語芊襲來。

淚水即時逼上她的眼眸,她恍然大悟,無言地看著他,內心里,悲傷默念而出,「煜,我不是處女,因為我的第一次早在三年前給了你!只是你忘了,你忘了而已!」

那些謠言果然沒錯,她果然是……果然是!

其實,前幾次他用手**她的時候,就曾由于感受不到那層阻隔而納悶,但也沒細想,只以為自己的手指還不夠深入,如今,自己的炙熱徹底地佔有了她,卻仍感覺不到那道薄膜,這說明她根本就沒有,她早就失去那道膜,如那些人所說,她根本就是個不自愛的女人!

賀煜知道,自己應該抽身,然而那該死的幽地好像磁鐵一般,緊緊把他吸住,讓他深陷里面,不可自拔。

也好,既然她賤,自己何不狠狠教訓她一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不自愛!

冷冷的眸,已經蓄起一抹嗜血獸性的寒光,高大健碩的身軀重新起掠奪和佔有,帶著強烈的怒氣和,毫不憐香惜玉。

凌語芊又是感覺一陣撕裂般的巨痛,她下意識地躲避,奈何整個身子被他控制得死死地,根本動彈不得,令她不得不放棄,改為認命承受。她細白的小手緊緊拽住床單,咬著唇,默默承受著他粗暴狂肆的侵佔,委屈悲酸的淚水,慢慢自眼角無聲地滑了出來。

帶著憤怒的,是最強大也是最具爆力和殺傷力的,賀煜越癲狂和剽悍,儼如一頭毫無人性的獅子,連同他嗜血般的黑眸也不帶人類一絲情感,一個勁地撕裂著她的身子!

凌語芊不斷哀叫和求饒,她多想告訴他,她是干淨的,由始至終她的身體只屬于他,她一直謹記他的話,為他保留著自己的珍貴,盡管曾經面對各種困難也都毅然死守,盡管他已忘了她,已違背當年的誓言而喜歡上另一個女人,可她還是堅持只有他才能體會她的美好,只因他是她最愛的男人,是她唯一深愛的男人,是她此生永遠追隨的男人!

但結果,她終究沒說出來,此情此景說出來只會被他當笑話,只會更加激怒他,使他更凶殘。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在意處女,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隨著時代文化和思想觀念的變遷,處女與否似乎不再那麼重要,至少,不應該像他這樣的暴怒。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會這般在意?

其實,賀煜並沒過強的處女情結,不會務必要求對方第一次一定給自己,即便是彤彤,他也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小小的失落,難免會有,但身下這個小東西,卻讓他莫名地狂怒。

因為愛嗎?由于真愛了,佔有欲特強,明知無理卻還是要求她身心都屬于他,要求她最寶貴的東西只他能獨享?又或者,其實更由于她的不自愛,竟然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一個「老頭」——那個他最敬重的爺爺?

具體是怎樣的原因,他不清楚,也不想去仔細探究和琢磨,他只知道,自己無比惋惜、無比痛心、無比憤怒,絕不輕易放過她,要好好懲罰她!正如上次,她越是痛苦他便越痛快,那表代她很不听話,很不自愛,才遭致他這樣的對待!

上次,他用手狠狠**,這次,他用身上最強悍的武器獸性撕裂,直想擊破她的全身,把她支離破碎。

第一波暖流,迅猛而來,凌語芊身體急劇收縮,渾身抽搐,出痛與快樂並著的哀鳴。

賀煜滿身大汗,很久沒有泄,如排山倒海,終于在剛才得到了徹底的紓解。他沒有立即離開她,而是順勢趴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體沉沉地壓住她的,俊美的容顏仍如撒旦般陰沉。

凌語芊也香汗淋淋,神志開始從痛苦中出來,感受著身上的他,她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對他的怨恨,也有對他的愛戀。

煜,你泄過了,怒氣是否也退了?是否不會再折磨我?她在心中默默地問著。

可惜,他听不到她的心聲,不久他的再次膨脹,于是再次對她起了狂猛的掠奪。

動作,依然很粗暴,仍未消退的怒氣化成一道道驚人的,被他迸得淋灕盡致,直到,第二次熱潮來襲。

然後,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終精力耗盡,沉睡了過去。

整個臥室,彌漫,格外寂靜,只有他過度運動後出的粗重呼吸聲在響,而凌語芊,幾乎奄奄一息。

她瞪大眼眸,靜靜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那空洞呆滯的底下,是深深的痛楚、委屈和悲酸。

猶記得,她以前每次與他歡愛,都會被他高的技術和強悍的能力給驚詫震撼到,如今,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和三年前相比有過而無不及,他使出各種方式各種手段來佔有她,一次又一次帶她沖上的高峰,然而,沒有愛情成分的泄,結果只會帶來傷痕累累和身心俱碎,她再也尋不到以前那種令人迷醉的沉淪,她覺,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其實,她是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離開了,剩下的,只是一具支離破碎的軀殼。

因為他,她懂得什麼是愛;因為他,她懂得什麼是接吻;因為他,她懂得什麼是;因為他,她體會到了飛在雲端的極秒感覺。

他曾經在這方面帶給她的美好,總讓她情不自禁地回味,也使得這三年的孤苦生活多了一種激勵、追求和希望,每每追憶都會忍不住期盼將來與他重逢,與他再續前緣,然後再次體會他教給和賦予的銷魂蝕骨。

而今,在這極具意義的新婚之夜,在她的生日之夜,她重新得到他了,可她體會到的,卻是不堪回的痛。

沒有和親吻,沒有溫言和蜜語,有的只是**果的掠奪,像野獸般地佔有。

天佑,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以後再也不會讓我落淚,不會再讓我受苦,但你是否知道,這幾年我為你流的眼淚幾乎可以匯成了一條小河?我為你受的苦,已非一般人能承受?

那一層膜,在你看來當真那麼重要?可是,我已經給你了呀,那是給你的呀!還有,我們明明說過彼此的身體只屬于對方,我,做到了,而你,卻違背了,那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錯的人是你,你還怎能這樣懲罰我?

今晚,是我的生日,你曾說過會給我一個難忘而美好的回憶。難忘,有了,但美好呢,我絲毫感覺不到,有的,只是痛,深深的痛,漫無邊際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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