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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下掉下個百里萌

之後有段日子他沒有來我這了,小心眼,不就是沒讓親嗎,至于發這麼大脾氣?

不過這樣也好,我就可以得空去看看漠向雲了,我趁人不在時翻出了箱底的藍裙子和團扇,細細觀賞一番,團扇散發著若有似無的夢庭花香,淡淡卻勾人,是的,我想他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將兩件物品收好,換了身行裝,邁著輕快的步子出了門。

一出府院大門,我路痴的本領就開始發揮作用了,繞得我滿頭大汗,終于繞出了嵐陽城,等到了竹林深處的小屋,我已經是腿腳酸軟,口渴難耐,只盼著讓漠向雲給我沏壺茶解解渴。哪知敲門無人應,推門而入,發現桌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房間似是人去樓空很久了。

我一坐在凳子上滿心失落,漠向雲怎麼就不辭而別,會不會再也不會回來,那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心里越想越難過,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有人嗎?有人在嗎?」我听見門外有人喊,以為是漠向雲,飛奔出去一看,是一個個頭不高,清清瘦瘦的男子沖我傻嘿嘿地笑。

我問︰「有事嗎?」

他很禮貌地說︰「在下長路跋涉路過此地,口渴難耐,不知可否向姑娘討杯水喝?」

他這麼一說,我自己也覺得口渴,于是說︰「你先在石凳上坐會,我去燒水。」

他向我作了個揖,道︰「有勞姑娘了。」

待我燒水回來,將桌上的茶杯洗干淨,倒了杯水遞給他。

他本笑盈盈地接過,卻沒有接過茶水,反倒是握住了我的手,我想將手抽回,礙于手中握有茶杯搖晃出茶水零零灑灑出來,心中很是不快,還未指責他,他卻先開口。

「敢問姑娘手上的蘭花痣是自小就有嗎?」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痣,不知為何我自小也有蘭花痣,同洛鳶的一模一樣,姑且算是吧,對他點點頭。

他眼中充滿震驚,急急問道︰「可否知曉姑娘姓名?」

我道︰「洛鳶。」

「可是萬瓊樓的洛鳶?」

我詫異︰「你怎麼知道我住萬瓊樓?」

「表妹!」他突然握住我的雙手,不顧茶杯落地打碎,含淚脈脈地看著我︰「我總算找到你了!」

我被他這舉動嚇了一大跳,甩開他的手說︰「誰是你表妹啊?認錯人了吧?」

「怎麼會,你手上的蘭花痣很少見,我怎麼會認錯呢!」他堅定地說。

「那你是我表哥的話,你叫什麼啊?」我心想也許洛鳶還有親戚在世也不一定,半天沒喝上一口水,我走到桌前端起放涼的白水喝了起來。

「我叫百里萌啊!表妹你忘記了嗎?我們兒時一起玩過過家家的。」他著急道。

我一口水全噴了出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什麼?你叫百里萌?哪個萌啊?」

「草字頭,下面一個明日的明。」他解釋道。

我捂著肚子笑開了花,怎麼有人叫這個名字啊?百里萌的意思是方圓百里萌倒一片麼?

我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著,他很疑惑地看著我道︰「表妹你笑什麼呀?難道你已經知道我這次來是贖你回去和我成親的?」

我立刻停止了笑,驚訝道︰「什麼什麼?你是來和我成親的?」

「對啊,你忘記了咱們小時候可是訂了女圭女圭親的,要不是因為你父母雙亡,被人賣到青樓,你早就是我的妻了!」他道。

「啊?我上次從舞台摔下來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真是我表哥,我也算是有了親人,不過女圭女圭親這事」我為難道。

他激動地握著我的手說︰「表妹你失憶了?嚴不嚴重啊?

我搖頭說︰「沒事,沒事,身體上沒別的問題。」

他松了一口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說︰「那就好,你放心表妹,以後我會好好待你一輩子的,就算你不記得以前,我可以說給你听。」

我嘴角抽了兩抽,未等我說話,第三個聲音冷冰冰地響起︰「還輪不到你待她好。」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晏楚簫面色陰沉地站在我倆不遠處。

花落月苑,庭院向晚,氣氛異常僵硬,我似乎可以听見晏楚簫目光放出利劍般的風聲,自是不敢看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看著地面。

他幽幽開口,道︰「難怪你一直躲避我,原來是外面已經有人了。」

這這這,天大的誤會啊!我抬頭欲說話,百里萌搶先開口︰「我與表妹自小定的女圭女圭親,如今我是來接她回來家成親,如果這位官人已經贖了她,我就將準備好的贖金給你,你就讓我表妹跟我回去。」

晏楚簫完全當百里萌是空氣,狠狠地死盯著我看,我只覺背後毛孔都聳立起來,不敢直視他。

「表妹?你什麼時候多了個表哥?你該不會真想嫁給這個窮酸的書生?你是故意氣我嗎?」他嘲蔑道。

「誰窮酸了?」百里萌不服氣地說︰「我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代代為人師表,只不過如今落敗了而已。」

晏楚簫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甚感尷尬,雖然百里萌是之前洛鳶的遠方表哥,但對于人生地不熟的我來說,也算是有親人了,有親人總比沒有好,在晏楚簫發怒要教訓他之前,趕緊圓了這場。

我思量一會,捋好措辭說︰「表哥,雖然我們小時定了女圭女圭親,但畢竟隔了這麼多年,如今的我是青樓出身,自是配不上你的,何況楚嵐王已將我贖身,我也只有跟著他才是唯一的辦法,你還是回去吧!」

「那怎麼行!」百里萌激動地說︰「既然我們有約在先,怎麼能因旁人壞了這門親事?何況家中是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百里萌還真是一根筋,我無奈道︰「那你要怎麼辦?」

他思索了一會,說︰「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氣量大,不拘小節,既然這人喜歡你,你若願意,不如你就一妻侍奉二夫,如何?不過有一點,我做大他做小。」

我身子晃了晃,手捏了把汗,這氣量是不是也忒大了點?我感覺身旁的晏楚簫冷若冰川,站在他身邊都覺一股股寒風吹來,不禁斜眼瞟他一眼,只見他面色鐵青,目光如寒劍似要將百里萌千刀萬剮,我身子不禁又抖了一抖。

我干咳一聲說︰「不好不好,你還是換個辦法吧!」

他看看我,又看看晏楚簫那張冷臉,道︰「要不我退一步,他做大我做小。」

我險些栽地,偷偷看了看晏楚簫的面色,難看的已經不能任何詞匯形容了。

我干咳了幾聲,避過晏楚簫寒冷的目光,湊到他身邊小聲說︰「我表哥小時候生了場大病,所以腦子有點問題,父母交代的事情不完成是決不罷休的。」

晏楚簫半信半疑,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眼下他是不肯走的,先讓他住下,我來說服他,過幾天就讓他回去。」

晏楚簫自是不滿,但畢竟是我表哥,礙于我的面子,他只冷哼一聲,便甩袖離開了。

我松了口氣,轉身看向百里萌,他不滿道︰「怎麼我讓他做大,他還不高興了,不知好歹。」

我食指放到嘴邊做了「噓」狀,說︰「你都不知道他是誰,再亂說小心將你關入柴房。」

說完這話我覺得沒什麼威懾力,關柴房好像是見晏楚簫對柳蝶的懲罰,其他懲罰方式我不知道也沒見過,于是想想要不要編一個厲害點的懲罰方式,比如浸豬籠?

哪知他一听腿先軟了,差點撞我身上,我沒好氣地說︰「你干嘛?」

「我最怕進柴房了,好恐怖!」他驚憂地說著。

我真想一頭栽進地荷塘里算了,他哪里適合叫百里萌,應該叫百里犯二才貼切。

「你還沒說他是誰呢!」百里萌這變臉比翻書都快,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我嘴角抖了抖,說︰「他是楚嵐王。」

他不當演員太浪費人才了,臉刷一下子變成驚恐狀,大聲道︰「什麼?他就是大名鼎鼎當今聖上的同胞弟弟,且是被眾人揣摩理應他當帝王的楚嵐王?」

我茫然,理應晏楚簫當帝王?這是哪一出啊?

他渾身抖了兩抖,找了墩子一坐下去,悲戚戚地痛道︰「完了,完了,那我剛剛豈不是得罪了他?我的小命保不住了。」

我翻了翻白眼,說︰「表哥,放心,只要你同意取消我們的婚事,有我在,他不會動你的!」

听我這麼一說,他依然半信半疑,說︰︰「真的?」

我認真地點點頭。

「不行,除非你親口說真心喜歡他,不然我不能同意。」完了,他這拗勁又上來。

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我喜歡他,我非他不嫁,可以退婚了嗎?」

百里萌表情非常失落,無奈道︰「表妹,表哥自小就喜歡你,但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為了你的幸福,表哥願意犧牲自己。」

說完他一副大義炳然的樣子,我忍不住想笑,這百里萌可真是朵奇葩啊,不過听他這話看來對他表妹他還是真心關心的。

我說︰不管以後我和誰在一起,你始終是我表哥。」

「嗯,也對,以後他欺負你,就找表哥給你出氣,不過我想先回屋休息休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讓我先緩一緩。」他說道,面色無光的樣子。

我喚了丫鬟帶他去了客房,看著百里萌的背影,這一通折騰只覺疲累,坐在石凳上望著碧波蕩漾,今夜是個無月夜,連天幕湖畔都覺空蕩寂寞。

那一身墨袍的他又身在何處?心情低落至極。

小福此時走了過來,道︰「姑娘,王爺在屋內等你過去呢。」

我起身朝著晏楚簫的房院走去。

推開門,晏楚簫正坐在桌案前喝茶批文,見到我,只瞟了一眼,又低頭忙他的事。

我站那,也沒說話,想歇歇,走到椅子前欲要坐下,他淡淡地說︰「不準坐。」

憑什麼不準坐,我又沒做錯什麼,我才不听他的,一坐了上去,感覺不太對勁,趕緊從椅子上起身,發現裙衫潮潮的,這才看清椅子的坐墊不知怎地被水沾濕。

「這坐墊濕了,你怎麼不早說。」我怨道。

「剛剛不是說了嗎?」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說︰「是你不听話,偏要坐。」

我沒好氣地轉身要走,他拉住我說︰「怎麼,有了表哥,脾氣也漸長?」

「你叫我來,又不理我,我可不就回去了。」我說。

「你總有理。」他說︰「表哥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你知道我不記得從前,他非說是我表哥的,你這麼有勢力,不如去查吧。」我板著臉說。

「不記得從前,怎麼知道他小時候生過病?」他問。

「你看他那樣子生病跟不生病有啥區別?」我狡辯道,面對心思縝密的人撒個小謊都不行。

「看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問你兩句都不行了?」晏楚簫一手背過身,一手端在身前說。

我沉默,不高興完全和他無關,因為今日想見的人沒見到,倒見了一個莫名出現的表哥。

我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去了竹屋?你跟蹤我?」

他面上淡然,說︰「不過想知道你每天都干些什麼。」

「我干些什麼?你是懷疑我與別的男人約會吧?」我質問他。

「那你有沒有背著我,與人相約?」他目中帶寒。

我微怔,不知他說這話是知道我與漠向雲的事,還是不知。

「沒有!」我十分堅決地說,不管怎樣,死不承認就對了。

「那表哥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說。

「哎對啊,就是從天上掉下來了的。」我接過話,話題又繞回百里萌來了,看來他還是不信。

「鳶兒!」他微怒道。

我的脾氣也上來了,說︰「本姑娘平生最討厭別人跟蹤我,雖然我現在安身你府上,但不代表我事事都得跟你匯報一遍,我說了不知道哪來的表哥,你要不信就算,愛怎麼想怎麼想!」說完我就大步邁出了他房門。

一路回到我自己的屋子,忍不住拿出了箱底的藍裙和團扇,心中堆積的難過久久不散,鼻子一酸,面前的衣物有些模糊,漠向雲,你送我這些僅僅只是為了賠禮?是不是我會錯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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