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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瞧清楚了納蘭容若身後女子的容貌,塞楞額一時間也無話,三人便都沉默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之息。一旁候著的小廝適時插了嘴,「幾位都是憐惜廂的貴客,小的這就去領路。」鞠著身子,半側著先朝前走了去。

「原來納蘭兄便是那詩稿上的第四人,咱們還真是有緣吶。」听了小廝的話,塞楞額這才知曉原來他們在廂房里等候著的,便是眼前之人。轉念一想,也是了,京城中誰不知納蘭的才名呢,只是沒想到,他們竟會共續一首詩。

「塞楞額,請。」納蘭容若倒也不多解釋,淡淡一笑,復又瞥了一眼身旁安靜的小妹,抬了抬手,示意塞楞額先行一步。

當小廝將憐惜廂的房門推開,塞楞額便踏了進去,語兒見了也沒做太多反應,仍是平靜地坐在位子上,不時啜一口茶。倒是沁兒激動了起來,快步走到門邊,「八少爺,怎麼樣呢?暖風閣的人有沒有說第四人來是不來啊?」

還未待塞楞額開口,身後尾隨而至的納蘭兄妹便也跟了進來。赫然又來了一名陌生男子,叫沁兒有些不知所措,堪堪後退了幾步,倒也收起了性子。靦腆地施了個禮便回到了座位。本是淡然等著的語兒見了來人,也起身施了禮。

吩咐了小廝幾句,塞楞額便將納蘭兄妹領了入座,待得眾人皆已坐定,席間又是一片沉寂。

「納蘭兄,這兩位是已故賈大人的兩位千金,語兒和沁兒,也是詩稿上有緣人。」塞楞額先向納蘭容若介紹起了賈氏姐妹。

「語兒,沁兒,這位便是京中大才子納蘭性德,明相的長公子,咱們苦候多時的第四人是也。」介紹完了賈氏姐妹,塞楞額又開始介紹起了納蘭,似乎這席間,唯有他是能充當這中間人的角色。

目光一移,便是落在了納蘭身旁的女子身上,無法確定她的身份,若說納蘭兄帶著紅顏知己前來赴宴,可看這年紀似乎有些小了。再看他倆眉目之間,竟有幾分相似,莫不會是血親?若是遠房親戚,納蘭兄定是不會隨便帶出來,若是近親,據自己所知的,便只能是他那同樣才名在外的妹妹了。

想到那女子極有可能是納蘭容若之妹,不就是自己一直未曾得見的「未過門的妻子」麼?塞楞額不禁一愣,連忙將因思索而定格住的眼神轉移了開,一個哆嗦,不自覺地又扭過頭偷偷瞧了瞧語兒。

「不知這位是?」既然是擔當了中間人,塞楞額只得硬著頭皮向容若求個答案,雖然心中已是知曉了**分。

「哈哈,塞楞額,你這所謂的有緣人可並非在下,而是我身旁這位,納蘭姑娘。」雖是看出了塞楞額的尷尬神色,容若卻仍是一副不調戲調戲你,便是我吃虧的態度。

「大哥,這是在取笑妹妹我了。」听了容若的話,一直默不作語的慧嫻總算是出了聲,既是蘀自己聲明,也算是為塞楞額解圍。語出,席間眾人皆了然,原來,這就是京中才女,納蘭小姐。

「嘶——原來是納蘭小姐,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好才華。」忐忑中還是證實了自己心中所猜,雖說自己對她並無情意,可畢竟有了婚約,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毫無準備,便是讓語兒與她踫了面。

听了納蘭慧嫻不算正式的自我介紹,語兒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塞楞額,只見那人如坐針氈,不時地左顧右盼,渀佛做了多大的虧心事,見著自己瞧他的眼神,便又訕訕地笑了起來。語兒也不多言,端起茶盞,卻也不多飲。

「原來你就是納蘭姑娘啊,你的名氣我可是听聞許久了呢。」自打納蘭兄妹進門,沁兒就被震驚,欣喜還有疑惑的情緒包裹著,迷迷糊糊地听了塞楞額對雙方的介紹,直到那人淡然開口,上元里那令人難忘的聲音再度響徹耳畔,她才恢復了清明。

「沁兒姑娘過獎了,我也是自幼隨著哥哥們習一些詩詞罷了,都是胡鬧之作,當不得真,這所謂才名定是擔不起的。」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忽然開口,讓納蘭慧嫻小小吃了一驚,可仔細一瞧,又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是記不起在哪里曾見過。也只能一如往常般對所謂贊賞之詞報以謙遜之態。

「沒想到你就是納蘭姑娘!上回燈會……」雖說慧嫻的答話听不出任何情緒,可沁兒卻像是起了興致,非但沒讓話題冷了下去,反而越說越來勁,正待要提起上元節相遇之事,憐惜廂的門便被敲響了。

不多時,門便被推開,陸續奉上的佳肴與美酒,還有隨後翩躚而至的兩位佳人,都將席間眾人的目光吸引了去,只語兒和慧嫻倆人抬頭看了一眼便又將目光投至了眼前的茶盞。

「既是各位貴客都到了,那麼念夕與楚嫣便是前來助興一番,還望諸位莫要嫌棄。」走在前頭的白衣女子開了口,今日里的淡妝再配上一襲勝雪的裙衫,將念夕的孤冷氣息襯得愈加明顯,而身後的楚嫣著了一身如火的紅裝,猶如那日,納蘭慧嫻在舞台上見到的一般。

「是你們。」塞楞額與納蘭慧嫻不約而同開了口,互相看了一眼,便匆忙將眼神移了開。

「怎麼,你們乃舊識?」容若對于念夕姑娘的名字並不陌生,第一回听說,是在兩年前。

那時的暖風閣乃京中文人聚會的首選,納蘭容若也算是常客,還帶著當時尚且年幼的慧嫻來過兩回。自從兩年前自己第一次听聞暖風閣來了位念夕姑娘,琴藝超群,卻始終無緣得見。而也在這三年間,暖風閣多了許多達官貴人,逐漸成了上層貴族聚會之所,容若便也來得少了。

「不算舊時,只是當時有幸得見兩位姑娘的表演,令人印象深刻。」慧嫻回想起那次初見,自己站在遠處將舞台上下的場景盡收眼底,台下眾多文人雅士,顯貴才俊的仰慕與興奮,還有那台上說不出的落寞與孤寂。若要說相貌,楚嫣與念夕雖是相貌出眾,卻仍是較慧嫻遜了一籌,如果有什麼是讓慧嫻難忘的,許是那台上舞盡鉛華後的疲累還有機械重復般的無奈琴聲。

「噢,慧嫻,你竟然也有偷溜前來過麼?」听了妹妹的話,容若有些意外,雖說著暖風閣並不算什麼煙花之地,可想到妹妹孤身一人前來,畢竟不妥。

「大哥多慮了。」看到容若一副著急的神色,慧嫻便是猜到了大哥心中顧慮,無奈地解釋道︰「乃上元節那夜。」

「原來如此。」听了妹妹的解釋,容若放下的心不得不又擔憂了起來,說到上元,便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晚塞楞額的缺席,再到後來阿瑪告知自己關于塞楞額與那賈小姐之事。

當初容若也曾想勸阿瑪退了這樁婚,既是為了成全塞楞額,更是為了不讓小妹委屈,自從親眼見到塞楞額在御書房里求皇上賜婚,他便清楚,在塞楞額的心中,恐怕是再難有妹妹的一席之地。

無奈當時明珠未听他說完,便擺了擺手,示意他住口。「慧嫻的婚事是安親王親口許下的,我斷不可能讓它有更改的機會。若是要變,那也只能是安親王府負我。」

好幾回听聞妹妹向自己打探塞楞額的事,容若也都只得敷衍了過去。既然注定了無法改變,又何必讓妹妹過早地知道真相呢。也許將來成了親,塞楞額會念及責任,對她以禮相待。

如今,妹妹與那賈家小姐同坐一席,卻是不知彼此,再看看坐在兩人中間的塞楞額,更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容若開始有了一絲後悔,後悔自己一直強調這緣字,才生生將妹妹拉來了此處。若是將來有一日知悉真相,還希望妹妹不要太過傷懷,過分執著于這所謂緣分。

「是啊,愛公子,好久不見了。可還記得奴家麼?」楚嫣笑靨如花,婀娜的身子隨著笑意顫抖了起來,再配上這嬌羞誘人的話語,不禁讓人想到了別處去。

「呃,楚嫣姑娘說笑了。在下怎會忘記兩位姑娘呢。只是當日一別,之後便無機會再聚,實在可惜。」听聞楚嫣的調笑,塞楞額倒是有些尷尬,想起自己那日醉酒離席,便消失無蹤。自打與語兒和好如初,自己更是天天泡在蜜罐子里,滿腦子想的都是語兒,壓根就未曾再想起過這兩位。若不是今日偶然再遇,恐怕是再也不會記起了。

話音剛落,隨著楚嫣愈發夸張的笑聲以及念夕一聲無奈的嘆息,塞楞額便感覺到左右兩旁各自殺來一道目光,渀似兩把尖銳的匕首,刺在臉頰。再仔細瞧瞧,就連沁兒也朝自己投來了鄙夷之色,席間也就只剩容若對自己報以了然一笑。

想來她們都是誤會了自己,可塞楞額也無從辯解。自己曾與這兩位姑娘把酒言歡不假,曾許諾相約再聚也非虛,又還能如何解釋呢?在這樣的場合下,又怎能解釋呢?便也只得硬著頭皮接下了這些凜冽目光。

停下了笑聲,楚嫣便轉身進了廂房內珠簾後的側室,听那聲響,許是又要開始搗騰她的燻香了。看著塞楞額楚楚可憐的模樣,念夕約莫估著這席間肯定有位姑娘是他的意中人,本想蘀他解釋一番,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怕是會越描越黑。楚嫣這作弄人的性子啊,可不又害了一人麼。也只得淡淡嘆息一聲,轉身掀了簾子,坐到了琴前。

(xiaoshuo.)各位見面了∼有木有感覺到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思念呢?作者有話要說︰好久米有和小六考完回歸了,各位不要拋棄偶啊,求花花一(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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