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凌把粘血匕首丟給任長空，同一時間眾人便看到一條長長的鮮血淋淋的傷口縱橫從戰黎英俊剛毅的臉上劃過，延伸了半張臉。
鮮血源源不斷的從這條駭人的傷口中涓涓涌出，肆意亂流，有的流進了戰黎的嘴里。
戰黎被毀容了，這是所有看到的人都明白的事。
戰黎自臉被戰凌劃破之時因為抽痛和驚訝，非常小聲的「恩哼」了一聲，便旋即倔強的沉默不言，除了眼神有些復雜之外，整個人個沒事的人一樣。
戰凌的鐵血超乎了大多數人的想象，驚得有些人意外的驚叫了出來。
正是由于此，很多人心中的小心思算是徹底滅了。
他們中想靠裙帶關系走捷徑的，死心了；原本打著倚老賣老的算盤的，也把算盤丟了。
從這件事情中，只要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戰凌可不是吃那些的主，你如果還把原先的小九九當如意算盤，只怕是別人是可憐前車之鑒，你是可悲的後車之覆啊。
戰凌冷冷的看著戰黎，戰黎也回望著他，都陷入了靜止，只有仍在流血的傷口還在保持流血的動態。
沒多久。「感到委屈吧？」戰凌的問話沒有激動，同樣也沒有溫柔，語氣像是一塊冰，在平靜之中寒冷人。
戰黎沒有作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覺得自己錯了，但他也挑不出戰凌話中的不對之處。總不能說我們兩人都對吧。
人的行為是個單選題，一個人只能選擇一種，永遠不可能存在多選的可能，所以戰黎只好沉默。
沉默是金。
不過，戰黎的眼神回答了肯定。
「呵呵，你感到你受了委屈，你用不服的眼神看著我。家族因為你也那些散修付出了那麼多，不但沒有受到回報，到後來卻是遭到那些散修的全力打擊，你說家族受了這份委屈，該望著誰？」戰凌看到了戰黎眼中的不服，淡淡的問道。
听到戰凌的話，戰黎委屈、不服的眼神立即散了去。他啞口無言。
是吧！養虎為患，東郭之恨。家族的這份委屈該向誰去喊冤？
「俗話都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話听著好像很殘酷，你很好，你不惜損害家族的利益去打破了這句真理，世界溫暖了嗎？散修們感覺到了溫暖沒有，你自己感覺到了溫暖沒有，我全都不知道。但是家族的感受我可以告訴你，戰家上下不但沒有感覺到溫暖，而且還感到了寒冷，徹骨的寒冷！」說到最後，戰凌又開始激動了，說話近乎了咆哮。
說完，戰凌收拾了一下情緒，讓自己不再失態，不去照顧戰黎羞愧的無地自容，繼續用教訓的口吻道︰「我們沒有國家，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首先是屬于戰家，其次才是屬于蒼茫大陸。你永遠都不屬于散修，他們的問題有他們散修自己解決，他們不是我們戰家管轄內的子民，輪不到你這個戰家大少去充好人摻和什麼。你的本分是打理好家族交給你的事務，關心族人，為戰家管轄內的人民排憂解難。」
「但是你呢？該你做的事你甩手不管，不該你做的事你就算苦得跟一條牛一樣，還狗改不了吃屎的去干，而且還順帶損害家族的利益。你說，你是人嗎？畜牲都不如。養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養著你你卻吃里爬外。」
「知道我為什麼要劃破你的臉嗎？這可是毀了你的容。」戰凌放緩了語氣，神色嚴肅的向和遭受了晴天霹靂一樣，目光渙散，失了靈魂般的戰黎問道。
戰黎听了戰凌的問話，飽受打擊的他機械的點了點頭。他今天才驀然發現，原來他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這種錯誤對于世家子弟來說是不可原諒的啊！
他不該受到懲罰嗎？不，戰凌對他的懲罰是應該是，甚至是不夠的。
以前的執著猛然渙散，以前的信仰轟然倒塌。自己已前的人生被全盤否定，而且自己除了認同外再也生不出可以反駁的念頭，這種自己否定自己所帶來的痛苦是錐心的。
物極必反，這種錐心的痛苦導致戰黎麻木了反應。
他只想狠狠的甩自己一巴掌，然後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只是戰凌是不會如他的願，哪怕是一個人去痛苦。
「你知道？」戰凌瞪大了雙眼，眼中充滿了質疑和否定，接著又咆哮道︰「不，你不知道，你知道個屁啊！」
「你知道你為什麼對家族事務不怎麼關心，反而對與你不相關的散修卻關心入微，不留余力的幫助嗎？」戰凌又拋出一個問題，不過他沒有等到戰黎回答，又開口幫戰黎回答了，道︰「還不是為了你的這臉。你去幫助那些散修，他們會說你是好人，會對你說好話，你覺得臉上有光，好像自己真的就成為了救世俠一樣。而你為家族做事，家族中卻沒有人來說好話，諛媚奉承你，你沒有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你感到不爽，所以你寧願為散修奉獻一切也不願意為家族奉獻青春。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心靈有多高善，看不得那些散修受苦受累，而是你希望听到別人說你好的陰暗心理在作祟。」
「幸虧你沒有當上戰家的家主，你若當了戰家的家主，我都懷疑你會不會把整個戰家貢獻給那些不知感恩的散修。」戰凌此言一出，戰家很多人甚至包括依附戰家的八個小世家的人都是眉頭一跳，隨後露出了慶幸和後怕的神色，再望向戰黎的神色就沉重了起來。
顯然，戰凌一席話驚醒了很多「夢中人」。戰黎也是猛的一驚，冷汗簌簌的流了下來。
他做一個沒有用的廢物，他還可以承受；但是若是做一個斷送戰家千年基業的戰家罪人，他是萬萬不敢當的。
畢竟，一般世家子弟都是不敢做無顏見列祖列宗事的，何況還是這種毀基業的事？
「哼，我說你是垃圾，不是說你做錯了事，而是就是說你太愚蠢。誰真心的感謝你你都分不出來。那些散修在你面前當孫子，整天諛媚奉承你，是因為他們對你有企圖，他們居心不良。族人們沒有來對你千般萬般的感謝你，是因為他們對你沒有什麼企圖，他們完全把你當自己人，在你需要他們的時候，不需要你要求，他們就會主動為你覆湯倒火，為你排憂解難。你蠢到連這個都分不清，你說你不是垃圾是什麼？」
戰凌冷眼灼灼的看著戰黎，帶著一股無情的威勢，壓得眾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戰黎心虛，不敢看戰凌那質問的眼神，眼神只得躲閃躲閃的。
良久，戰凌才開口道︰「既然你連這點人情世故都分不清，那就放下家族的一切福利，去當乞丐體驗一下生活吧！」
說完，戰凌不管戰黎不可思議的眼神，高聲命令道︰「執法隊何在？把戰黎捆起來，搜出一切可以買到物品的東西，然後丟到貧民區去，讓他自生自滅。」
「大哥，你以前幫助了那麼多人，我倒要看看在你落魄的時候會有幾人會抱著感恩的心救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