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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櫻此番是想起那日與張容華,德妃一道在荷花池之時,正是那張容華掏出這鴛鴦蝴蝶錦帕之時,指甲上便似染了青紫之色,可不就是中毒的跡象?因為顧忌著張容華是後妃的身份,必然沒有精細驗尸,更何況在那荷花池里泡了一整夜,想必早已經面目全非,中毒或是溺斃,哪里能一眼就瞧得出來?

嘉元帝擰著眉沉思了許久,才起身道︰「既是有疑點,那便繼續查下去吧。張貴妃性子急躁,德妃與舒修儀皆有嫌疑,此事朕親自來查便是,愛妃們可有異議?」

張貴妃本是主審此事,此刻卻因為這一時沖動失了這才的權利,臉色並不好看︰「臣妾與眾位妹妹相信皇上天縱英明,定能為容華妹妹沉冤的。」

嘉元帝溫聲道︰「如今這天也越發熱了,貴妃要多留心著些兩位公主,二公主昨日不還病著,你這個做母親的,該多上上心才是的。過幾日便是七夕了,你也分些心張羅張羅吧。」

這話是雖斥她此番莽撞,但不至于剝了她主事之權的意思了。

「臣妾遵旨。」張貴妃領命,臉色總算不似方才那般難看。

嘉元帝理了理衣擺,往殿外走去︰「朕還有政事,愛妃們且散了吧,舒修儀喜靜,大清早被這般叨擾,必是不舒心了,愛妃們若是沒有旁的事,就別來打擾了。」

闕靖寒這話便是為舒修儀的飛雲閣設了一道隱形的屏障,他離開了之後抱著湊熱鬧心態跟來的眾人便也懨懨的離開了,本以為今日能看上一場好戲的,誰知起了個大清早竟是撲空了。

「不是姐姐同我說今日定有好戲看的麼?」葉才人略帶了些抱怨,「我今日起了個大早,誰知竟不過瞧了場德妃與貴妃來勢洶洶的笑話罷了。」

倪才人也不知此事竟這樣急轉直下,被皇上這般重舀輕放,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賠笑道︰「妹妹別惱了,此事大約是姐姐听了個糊涂,姐姐帶上些好茶,親自給妹妹賠罪去可好?」

「哼,一些好茶就夠了嗎?!」徐美人冷哼的斜睨了那倪才人一眼,「沒得擾了我的清夢不說,還惹得皇上不愉快了,真是吃不著羊肉還惹得一身臊!」

倪才人一臉不郁,卻終是沒有頂嘴。

……

「當真是失策!」張貴妃仍是有些疑惑,「怎的這舒修儀忽的會懷疑張容華是中毒身亡的呢?如今皇上決意重新調查此事,想必是信了舒修儀這番話了。」

德妃慢悠悠的揭蓋品茶︰「娘娘莫急,這張容華的死的確是蹊蹺,皇上既是要親自查,那真相便只捏在皇上手心里,而非是在那舒修儀手心里,娘娘只要叫皇上明白這下毒之人是誰,誰不就該倒霉了?」

「德妃妹妹倒真是心思如塵了。」張貴妃心里閃過好些念頭,她如今亦是不會如同往日那般信任這德妃了。她心里的野心藏得深,這樣不動聲色的便站到了威脅著自己的位置上,倒真是由不得再發展下去了。

「張容華中毒之事如今尚未定論,本宮到底為六宮之首,應該要好生思量一番的。」她並不表態,反而瞧著德妃,「倒是妹妹叫本宮的態度有些叫本宮看不清了,你素來聰明秀智,也為本宮辦了著許多年的事了,此番再蘀本宮除了個舒修儀應是不在話下的了。」

「娘娘謬贊了。再機智聰明,又如何能及得上那舒修儀的恩寵?」德妃笑著。

張貴妃亦是低低的嘆了口氣,若說對這德妃是防備,那對舒修儀便是欲除之而後快了。德妃便是再得寵,皇上待她仍是清清淡淡的,也不見得多寵幾分。而那舒修儀卻不同了,皇上對其青眼有加,若是再這般听之任之,他日再誕下個皇子,地位勢必要越過自己了。獨享了這許多年恩寵的她,卻是比誰都要明白,後宮里皇上的恩寵比什麼都來的要緊的。

……

「皇上方才並未反駁主子,可見皇上定是也知曉了張容華的死事有蹊蹺。」蘭湘道,「只是奴婢卻不明白,主子又是如何知曉那張容華是中毒致死而非溺斃呢?」

「開始只是我倒也真沒想到這個可能。」朱櫻也覺得怪異,「只是德妃提起張容華的那帕子,我才忽的想起,那日我見張容華掏出那帕子之時,隨意瞧見她指甲里有淡淡的青紫之色。開始並未留意,只是德妃提起時忽的想了起來。」

她心里其實有些疑惑的,這錦帕邊角繡著張容華的字,任誰都知道這帕子是屬張容華所有了。可為何德妃要在這個當口提起,是隨口說的,還是其實德妃亦是洞察真相,故意提醒著她?

朱櫻當然不以為她這是在幫自己,那德妃此番處心積慮的借她的口揭露這張容華是中毒而亡,又是為的哪般?

「百合與安公公還在獄中,蘭湘你多周全打點一番,他們是奉了我的旨意才去的荷花池,如今是在代我受過,萬不可叫他們再受委屈了。」朱櫻有些愧疚,「我會挑個好時機去求求皇上的。」

蘭湘點了點頭︰「主子也別再難過了,皇上下令了親自徹查此事,想必不日便會還百合和安公公的一個公道的。」

朱櫻卻不以為然︰「皇上雖英明,可是日理萬機,哪里分得出這多心思親自查,只怕這張容華之死的真相,又要被掩埋過去了。」

其實即便這張容華是中毒而亡,她心里亦是沒個譜兒。最初是在懷疑德妃的,可她卻掏空心思的想讓自己揭露她中毒之事,又不合情理了。若是張貴妃,她又哪是這般心思慎密之人?還有一點只得懷疑,若真是中毒,指甲都已經變色,那張容華卻半點也未曾察覺嗎?

到底沒那做偵探的腦袋,朱櫻嘆了口氣,無論真相如何,這處心積慮之人,已經叫她身邊的人牽扯了進去,她便不能再旁觀下去了。

……

「主子,方才皇上身邊的崔公公命人來傳話,皇上宣主子去勤政殿一趟呢。」朱櫻午睡剛起鸀蘿便進來報。

朱櫻點了點頭︰「伺候我更衣吧,小公主到吃藥的時間了,你與蘭湘留在飛雲閣照看著便是。現下百合與安清平都不在,宮里便要你與蘭湘多留些心眼了。新來的兩個宮女如何?」

鸀蘿點了點頭︰「映月和若風瞧著倒是兩個實在人,只是手腳有些笨拙,再j□j些時日,想必就會伶俐許多了。」

朱櫻搖了搖頭︰「我倒巴不得都不那麼伶俐,會不會做事都是其次,會做我飛雲閣的宮人,才是要緊的。這後宮里波雲詭譎,日防夜防都防不住那些明槍暗箭,切莫要再招賊進家門才是。」

「奴婢會多盯著點的。」鸀蘿會意,邊為她整理發髻,「主子,簪這和田玉釵可好?這玉質極為難得,冬日里顏色溫潤,夏日起卻是略帶些青色的沁涼。」

朱櫻點了點頭︰「那就簪這支吧。」

進了勤政殿,朱櫻也沒不識趣的提張容華之事,只專心在旁侍墨,沉靜得很。

嘉元帝卻忽的擱下了筆,拉過她︰「來,陪朕下局棋吧,看看愛妃的棋藝這些日子是否有所長進。」

朱櫻略有些汗顏︰「皇上別取笑嬪妾了,便是讓嬪妾三著,嬪妾都是毫無半點勝算的。」

「莫要誆朕了。」嘉元帝示意崔永明擺棋盤,「你便是說的天花亂墜,朕亦不會讓你半著的。」

「……」朱櫻滿頭黑線,這是棋霸要從棋渣這兒找存在感嗎?

果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朱櫻便全線潰敗了,她嘆了口氣︰「皇上您這樣即便是勝了,又哪里來的成就感?」

嘉元帝擱下茶盅,指著棋盤上的一處笑︰「朕倒真是高看愛妃了,方才第十子朕便有意相讓,若是愛妃落子在這里,那這盤棋還能多下上會子功夫。」

朱櫻有些賭氣般開口︰「皇上這般馬後炮又有何用?怎麼方才不出聲提點?」

嘉元帝笑出了聲︰「倒是朕的不是了,朕原以為愛妃知曉張容華是中毒而亡,必是有著七竅玲瓏之心呢,怎的與朕對弈時卻這般不堪呢?」

朱櫻抬頭看著嘉元帝︰「皇上可是證實了嬪妾的猜想了?」

嘉元帝點了點頭︰「不錯,醫官驗出這張容華是中毒身亡的。愛妃是如何猜測出來的呢?」

「回皇上,其實是那日嬪妾與張容華在荷花池之時,嬪妾便瞧見她臉色並不好看,指甲里還染了青紫之色,只是開始只猜測是同幾位公主一樣水土不服所致,事後才覺得頗為蹊蹺的。」朱櫻竹筒倒豆子的將一切道來,「所以當日便叫宮中的百合與安公公去那荷花池里查探,看是否有可疑之處,哪成想竟正好被這張貴妃瞧見,便一口咬定嬪妾是做賊心虛毀滅證據了。」

「貴妃性子直,急躁也是常有的。」嘉元帝笑了笑,「只朕相信你便是,張容華之死朕心里已然有數,今日便會命人放了你的人。只是叫你受了些委屈,想要朕如何補償?」

朱櫻一直不曉得這嘉元帝三番兩次信任自己的原由,猜想著約莫是因為這前朝後宮都在他掌控之中,心里有數便早已將一切洞悉,知曉實情了自是不會懷疑她了。

「皇上能相信嬪妾便已是嬪妾的福氣了。」朱櫻壯著膽子問,「只是嬪妾亦是好奇,這張容華的死這般離奇,究竟是誰這般狠毒要痛下殺手?」

「到晚膳時分了,愛妃先行回宮吧。」闕靖寒皺了皺眉,冷不登的瞧著她,「愛妃只要知曉朕會還你一個清白便是,其余的,就不必多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這些日子上班好忙呀更新不定時還請大伙兒原諒俺

ps︰大伙兒猜到真相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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