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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批折子的闕靖寒手上的朱批一頓︰「林昭容?知道所為何事嗎?」

崔永明將方才的事不偏不倚的說了。

「讓她去偏殿候著罷。」嘉元帝繼續看著折子,隨口道。

這一候,便從未時侯到酉時了。嘉元帝其實早已批完折子,只是在書房又看了會子書,寫了會子書房才進偏殿。

本來淚痕已干的人兒一見他又淚眼婆娑了︰「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嘉元帝心底嘆了口氣,這兩個時辰本是念在她侍奉多年給個機會的,竟不想她仍是死性不改︰「愛妃既是來了,便陪朕用晚膳吧。」

林昭容心底一喜,皇上從來不曾留女人在養心殿用膳,甚至侍寢也是夜里會送回自己寢宮的,此番留她一起用膳,必是知道她受了委屈要為她申討了。

心情好了,晚膳便用得多了些,林昭容喜滋滋的想親自伺候嘉元帝漱口淨手時,他卻皺了皺眉頭︰「放肆!」

林昭容心里一個咯 ,不知自己哪里錯了,只得跪地。

「林氏昭容,御前失儀,著降為修儀,回自己宮里思過去罷。」闕靖寒接過崔永明遞過的擦手布巾,「讓人去宣旨曉諭六宮罷。」

「奴才遵旨。」崔永明心里瞟了眼這不識時務的林修儀,蘭心堂的主子還懷著孕呢,怎麼就非要招惹上她。

林修儀哭哭啼啼的離開之後內侍太監便端著牙牌來了︰「皇上,該翻牌子了。」

嘉元帝心情並不愉悅,只瞧了一眼︰「舒容華如今懷了幾個月了?」

「回皇上,已經有四個月了。」崔永明想著這舒主子還真是叫皇上上心了,只一點他不明白,既是上了心,何故皇上近來卻一直未去蘭心堂?

「混賬,既是四個月了為何牙牌還沒放上來?!」嘉元帝盯著崔永明,臉上隱隱有些怒意。

「是皇上您半月前讓奴才提醒您近來不翻蘭心堂的牌子,奴才這才撤了蘭心堂主子的牙牌啊。」崔永明跪在地上好不冤屈的開口。

「朕看你這總管太監是當膩味了!」嘉元帝隨手抄起一個牙牌就砸在他頭發,隔著帽子崔永明都覺得疼。

到底是御前當值的,心里素質過硬,崔永明深知一個道理。奴才記錯是自己的錯,皇上記錯了還是自己的錯。他撿起已經要重制並且近來都用不著的林修儀的牙牌,磕頭認罪︰「奴才該死,求皇上饒恕。」

嘉元帝發完脾氣心情沒那麼糟糕了才繼續道。

「今晚掌燈蘭心堂。」

……

「娘娘,您瞧著皇上這是怎麼個意思啊?這誰都知道林修儀如今是皇後娘娘的人,況且這事舒容華也不是完全沒錯,怎地皇上如此重罰林修儀,卻點了蘭心堂的那位侍寢,這不是落了皇後娘娘的面子嗎?」在儲秀宮陪著張貴妃進晚膳的蕭充儀十分詫異。

「這個結果本就在本宮意料之中,皇後娘家叔父的兒子在京城仗勢欺人,前兩日竟是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敗壞名聲,皇上如何能坐視不理?這林修儀不過是皇上給他們姜家一個警告而已,至于舒容華,只是命好的做了皇上的一枚棋子而已。本宮送些東西安慰安慰棋子,亦是入了皇上的心坎,本宮又何樂而不為呢?」張貴妃心情極為愉悅,聲音都輕快了幾分。

「娘娘果然英明。」蕭充儀低頭喝著湯,瞧著她鼓起來的肚皮,笑著開口,「娘娘,皇上體諒您懷著龍裔辛苦,特地叮囑明日的生辰宴一切從簡。不過照嬪妾看來,您本就是皇上的心頭好,大公主亦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如今您又懷著皇嗣,明日皇上必會大行封賞的。娘娘猜猜,皇上會送您一個怎樣的大禮呢?」

「為皇上生兒育女是本宮與眾姐妹應當盡的義務,充儀妹妹自是也有這份責任的。」張貴妃對這樣的馬屁已經有些一定的抵抗,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若誕下皇子便能與皇後旗鼓相當了,後宮眾人哪個不俯首帖耳,「皇上記得本宮的生辰,便已是最大的恩賜了。」

「娘娘心性與世無爭,嬪妾日後定會效渀學習。」蕭充儀殷勤的為貴妃布菜,「後宮之中,皇上必是最為重視娘娘的,便是明日封個皇貴妃,嬪妾亦是不會覺得意外的。」

「休得胡言。」話里雖是訓斥,嘴角的笑意卻抹殺不去,她無視蕭充儀夾入她跟前碟中的菜,「本宮有些乏了,要歇息會子了,蕭充儀自便吧。」

這是在趕人了,蕭充儀自是明白,委身退出大殿。

「主子,奴婢瞧著這張貴妃氣焰囂張,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主子又何必百般討好?他日主子得寵了,她怕是反倒要過來巴結主子了!」侍女小桃蘀自己主子打抱不平著。

「貴妃娘娘不信任我是應當的,倘若我不做些證明自己立場的事,娘娘是斷不會輕易將我劃入她麾下的。」蕭充儀慢慢思量著。

……

蘭心堂里,鸀蘿蘭湘安清平高興得快要哭了。

「主子,奴婢這些日子真是白蘀您擔心了,皇上還惦記著主子,也知曉今日御花園之事是林修儀蓄意刁難,奴婢太高興了。」蘭湘紅著眼楮道,雖說內務府並未有半點苛待蘭心堂,但是皇上的不聞不問已經叫她們幾個私底下憂心了好一陣呢。

「可不是,蘭湘偷偷的抹了好幾回眼淚呢。」鸀蘿打趣道。

「鸀蘿,不許笑我,你難道沒蘀主子難過過?」蘭湘臉色有些憋紅了。

「好了,你們大家為我擔心我自是知曉,只以後別這樣傻氣了。你們跟著我這個主子,便要全然信任我,若是我真沒這份自信,是斷不會拖累你們的。」朱櫻瞧著這幫實心眼的人,心里是真感動的。穿越一場,感受到唯一的真摯的關心竟是來自他們。

幾人听得她這番話忙大驚失色的跪地表明立場︰「只要主子不嫌棄,奴婢(奴才)願一生侍奉主子,絕無二心。」

「偏你們,這樣開不得半點玩笑,起來罷,伺候我沐浴更衣侍駕罷。」朱櫻嘆了口氣,看著銅鏡里的人,依舊是柳眉星眼,朱唇皓齒,看著明亮如月。瞧了眼蘭湘捧過來的品紅廣袖宮裝,搖搖頭︰「換那件桃紅色的娟紗繡花裙。鸀蘿,梳個驚鴻髻,蘀我將眉畫的長些,貼桃花妝花鈿罷。」

既是叫嘉元帝捱過這半個月,便換上月下更顯嬌艷的顏色好生勾引他一番才是了,只是今夜,注定這闕靖寒又是只能看看了。

「主子,何故笑得這般……」鸀蘿一臉糾結,似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她的笑意。

朱櫻正色搖頭︰「臉上有些抽搐罷了,不礙事。等會子你與蘭湘在外間伺候,听到什麼動靜也不要慌,只找吩咐去辦便是。」

「是,主子。」雖有些不解,兩人還是應下。

待梳妝完畢兩人俱是驚艷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朱櫻對著鏡子打量,心底倒是也驚艷于這副好底子了,雖然沒有現代那些遮瑕膏粉餅之類,但這朱櫻到底只有十幾歲,正是最鮮女敕的年紀,根本用不上那些東西,更何況與闕靖寒親熱起來,讓他滿口都是化妝品的鉛粉味兒到底會敗興。平日里淡妝輕描便是柔弱乖巧,這樣隨隨便便一裝扮竟真有幾番寵妃的德行了。

將二人打發出去又涂了些果露在唇上,顯得亮晶晶的朱櫻才罷休,拖著逶迤的裙衫去書桌旁練字了。

倒不是她到底多迷戀練字這件事,平日不過是來了興致揮上幾筆,只是今日有要演的戲,需要做做準備工作罷了。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為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朱櫻瞧著這首閨意詩,總歸是有些自得的,練了許久,這大楷也算是能入得了他的眼罷?

「皇上駕到。」正出神著邊听到太監的唱報,朱櫻斂裙相迎,裊裊婷婷的福身,「嬪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妃何須多禮?」嘉元帝將人扶起時心里真是一驚,只是閱人無數的他,再驚艷亦是知道如何不動聲色。

正對上那雙怯怯的剪水眸,闕靖寒心底覺得好笑了起來。這女人,耍狠撒潑時怎地便不知害怕了,現如今他已然表態懲罰了林修儀,她竟是又這般膽怯了起來。今日這般盛裝相迎,想必是要求情了。

只是女為悅己者容,沒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取悅自己的。

本是想听听她說今日之事的,現下了歇了這份心思︰「手這樣涼,竟是不知道抱個小手爐嗎?」

「嬪妾不冷,嬪妾適才在練習書法。」朱櫻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開口,蹭著他大手里的暖意,眼底卻無絲毫動容。

「哦?朕的愛妃竟寫得一手好字,寫得什麼,可叫朕瞧瞧嗎?」闕靖寒拉著她往書桌旁去。

「嬪妾字跡拙劣,恐污了皇上的眼楮,還請皇上別看。」朱櫻羞得脖子都紅了,拉著他的手拖住他往書桌那邊的步伐。

嘉元帝竟不想她這樣大膽,只是瞧著這含羞帶怯,又嬌艷妖嬈的容顏,心底哪里還會生出半分氣︰「愛妃說不看,朕便不看罷。朕听于太醫說你胎像穩固,近來可有不適的癥狀?」

「有皇上關懷,嬪妾哪里會有半分不適?」朱櫻這才真正的眉開眼笑,溫柔的撫模著肚皮,「皇上您模模,嬪妾今早上還感覺到這小家伙不安分的動彈呢。」

「是嗎,那朕倒真要好好教訓教訓這混小子了。」闕靖寒心懷鬼胎,裹挾著人往塌邊去,學著她輕輕的撫模著,「何故朕感受不到他的動彈。」

已經是三個皇子一個公主的父親的人,哪里會不知道胎動在前期並不會頻繁?朱櫻正想不厭其煩的再給他普及一遍時嘉元帝便又開口了。

「聯知道了,是這秋日衣衫多,隔了衣衫聯自是感覺不到。"朱櫻懶洋洋的任由他為自己寬衣,暗自翻白眼,能找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月兌女人的衣服,!悶靖寒肯定是史上最沒有節操的皇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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