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6章 湮沒之于月隕 (一百七十六)
〞所以，你為什麼總要表現得像個混蛋似的喵。〞兩人在微縮宇宙里行進時，賽費爾趁機教訓他的弟弟。
〞哈？我有喵？〞賽格來德完全沒有這份自覺︰〞我只是想盡快找到老爸而已喵。你知道的，考慮到學院正在用老爸的身體細胞制造他的復制人喵。〞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反正你就是在不斷逞強喵。〞賽費爾不滿道︰〞要知道你沖在前面，負責給你斷後的是我喵；要是你遇到了什麼危險，負責給你擦的也是我喵。你可以不顧危險，但你能不能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喵？〞
〞這件事我就一直不懂喵。〞賽格來德反駁道，〞為什麼哥哥你非得照顧我不可，又或者說，非得處處監控著我不可喵？在家里你擺架子我可以忍，畢竟那是為了給小哈爾樹立榜樣，讓他知道尊敬長輩喵。但如今在外面，你可不可以不要處處管我呢喵？
我也是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喵。老哥你不用總是跟著我屁.股後跑的喵。
我是說，既然我們是雙胞胎，你其實也只是比我早出生那麼幾秒鐘而已，區區幾秒鐘就讓你的輩分比我大那麼多，可以一直在這里擺架子喵？〞
賽費爾額角冒出大量青筋︰〞我才沒有擺架子，我只是擔心你而已喵。〞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不用你擔心，我能照顧好我自——〞
〞小心喵！〞賽費爾一腳踹過去，把賽格來德踹飛。
〞哇啊啊啊啊啊喵！〞因為是在無重力空間中飛行，被一腳踹飛的賽格來德飛出去好遠，並且一邊飛一邊旋轉。
這樣飛出去並且旋轉會讓人很頭暈的，賽格來德自然沒有感覺好過。他本想在眩暈過後轉過來對他哥哥提出抗議，但一道炫目的光束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的，那是來自敵人的炮擊，而且那炮擊呈束狀劃破了星空。他哥哥賽費爾注意到了這一發炮擊，而他沒有。他說他能照顧好自己，馬上就被打臉了，這讓他的臉通紅起來。
而借著一腳踢飛賽格來德的反作用力，賽費爾自己也從相反方向飛了出去，遠離了那一發炮擊。
〞等等，我這就過來和你匯——〞他啟動了背後的噴射裝置，打算飛過來找賽格來德。
〞不，別過來，還沒完喵！〞賽格來德大喊道，阻止他哥哥。
沒錯。雖然那一束光束已經過去，但是光束在它曾經擊穿的軌道上留下了許多細微的光點，而賽格來德認為那些光點還擁有攻擊力。
他的猜測沒錯，那些如同星塵一樣的細微光點很快就開始收縮，收縮到極致之後突然大幅膨脹，產生爆.炸。那如同超新星爆.炸一樣的連串爆破，充斥著剛才的射擊軌跡，變成了另一條更粗、殺傷力更大的光束炮。
要是賽費爾沒頭沒腦地沖過來，被卷入那種爆.炸之中的話……！
〞……敵人呢喵？〞心有余季的賽費爾轉頭去追尋敵人的行蹤，但他實際上並沒有看到敵人最初是從哪個位置開火的，如今又跑到哪里去了。他之所以能在敵人的炮擊開始之前反應過來，是因為他的余光掃到遠處突然冒出的、一個格外亮的光點。
而真正的敵人躲在這個微縮宇宙的深處，躲在那堆讓人目不暇接的星辰之間，在偷偷地狙擊豹人兩兄弟。
如果周圍是一片黑暗，敵人反而容易被定位。如今這片空間是一片星辰，想在繁星之間找到躲起來的區區一個敵人，實在是太困難了！
〞該死的喵。〞賽費爾飛到賽格來德身旁，守在他的弟弟背後︰〞不要離開我，如果我們分開的話，一定會被那家伙逐個擊破的喵。〞
〞就這樣背對背受著，也不是辦法喵。〞賽格來德卻說︰〞那家伙陰險的炮擊可以從我們的視野死角打來，要是一下子沒注意到，我們兩個就會被同時擊殺喵。分頭行動才是更安全的喵。〞
賽費爾忍不住了︰〞……你偏要跟我唱反調不可喵？這是在報復我喵？〞
〞哈？我沒有，只是實話實說喵。〞他弟弟感到很無辜。
〞小心喵！〞再一次，賽費爾一腳踹飛了賽格來德。
一道光束從右側打來，在兩人身影之間交錯而過，沒有擊中他們。
然後過了半秒，那道光束消散，留下來的星塵卻再次誘發一連串的爆.炸，那爆破的威力比光束本身還大，極度危險！
〞又來……怎麼每次都是你在踹我喵！〞賽格來德抗議道。
〞哈？我不踹飛你，你現在早就死了，都不感謝我的喵？〞賽費爾怒道︰〞你這遲鈍的家伙，有本事就別靠我掩護你，你自己躲開這一擊喵！〞
〞我會的喵！我剛才明明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喵！〞豹人青年繼續向他哥哥抗議。
其實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賽費爾捂住臉︰〞逞強也該有個限度喵。你用自己的命來逞強，這種做法實在是不敢恭——〞
嗖！另一發炮擊瞄準了賽費爾打來，不過他反應過來了，轉身一個噴射推進就躲開了那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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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家伙，真煩人喵……〞他吐槽道。
敵人的攻擊陰險又狠毒，要是一個沒注意，沒能躲開攻擊，他們可能就直接被光束炮殺死了。也不知道那光束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以及它後續的連串星塵爆.炸有多可怕。總之賽費爾和賽格來德如今穿的都是輕裝備，月神鋼和月神 膠構成的防護衣雖然很可靠，卻並不是射擊來抵擋光束炮的。挨上那種攻擊一發，他們人就沒了。
總之他們兩個一直在這個位置被那個正體不明的敵人狙擊，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也許賽格來德是對的，他們應該分頭行動，減少受到的損傷。
〞用那個吧喵。〞賽格來德提議道︰〞現在不用還待何時，死了就沒機會用了喵。〞
〞一旦開始用那個的話，我就沒法照看到你了喵？〞賽費爾納悶道︰〞我將連你在什麼位置都分不清楚喵。〞
〞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一直被你照顧喵。我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被老哥你處處照顧著喵。〞
〞……好，不管你了喵！〞豹人青年悶哼，開始從戰術腰帶里取出一些東西來。他弟弟賽格來德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那是氣球。
更準確地說，是〞替身〞氣球。它們一個個充氣之後體積和人一樣大，而且外形像極了賽費爾和賽格來德，是他們按照自己的模樣制作出來充氣人偶。
這些本來是造價非常低廉的 膠充氣球而已，但它們之上又搭載了簡易的全息投影系統和簡易的噴射裝置，讓這些人偶從遠處看起來更加擬真，而且還會移動。從二十碼開外的距離，敵人如果不仔細觀察很久的話，根本無法辨認哪個是人偶，哪個是賽費爾和賽格來德本人。這些氣球就是能以假亂真到這種地步。
賽費爾和賽格來德呢？自不用說，他們兩個都趁機打開了匿蹤系統。趁著那些充氣人偶散開、不斷吸引敵人注意力的同時，他們自己的身姿反而變成了透明。
這就是他們對抗狙擊戰的策略，在開始和學院交戰之前就準備了這一切。即使不是在這種無重力環境之下，氣球也自帶懸浮的特性，可以在平地上來回隨機移動。更何況他們要進攻的學院就在宇宙之中，在月球這種低重力環境下。
〞開始進行三角定位演算吧喵。〞賽費爾壓低聲音說︰〞把那陰險的偷襲混蛋揪出來喵。〞
〞……把他找出來就能打贏喵？找出來之後有什麼打贏他的方桉喵？〞賽格來德低聲問。
〞吵死了喵！總之先找出來再說喵！〞被他哥哥用怒氣壓了過去。
（果然沒有計劃喵……）
再一次，遠處有一束光芒朝這邊照射過來。但〞星塵光束炮〞瞄準的並不是賽費爾或者賽格來德，它果然瞄準了那些替身氣球來射擊。賽費爾則用遙控器操縱替身氣球，讓它們在被攻擊的同時快速地使用簡易噴射裝置逃開，于是那光束炮甚至都沒能擊中那些氣球。
是的，別以為替身氣球就沒多大用，只是消耗品而已。賽費爾和賽格來德制造的戰斗道具可不是單純的消耗品而已，它們都是精密的工具。使用得當的話，甚至可以憑這個把敵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一如之前的襲擊，那〞星塵光束炮〞隨後還掀起了連串的星塵爆破，那攻擊真的相當特殊。
到底怎麼樣的敵人才會使出如此特殊的攻擊？那敵人是某種來自深淵的怪物嗎？
帶著疑問，賽格來德開始了三角定位。三角定位這說法听起來很高端，但實際上無非是計算光束炮射來的角度、計算光束炮的射速，從而逆向演算出敵人的位置罷了。
從剛才起他們就有在測量這些數據，三發光束炮提供的數據已經足夠地多，足夠定位敵人的所在了。
〞找到了喵。〞于是賽格來德說，把演算得出的數據顯示在他們兩人的頭盔的戰術全息面板里。
敵人的位置被標記出來，賽費爾要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沖過去，而是借助頭盔的遠視功能放大眼前的畫面，先看清楚敵人是何方神聖。
〞喂喂，這是在開玩笑吧喵？！〞他剛看到敵人的真面目，馬上就驚呼起來。
出現在放大的畫面上的，是一條龍。
那是身體極其修長，長得就像蛇一樣的長龍。它應該是相當古老的龍種，屬于蟠龍（Pandragon）一類。那是最接近不朽古龍的古老龍種了。
那條蟠龍通體幾乎透明，他的身體之內是一條銀河——閃爍著的、成千上萬的星辰。
它長得詭異又華美，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又華美得讓人驚嘆不已。
而且那家伙身長超過百尺，在星辰之間快速地游移著，連戰術頭盔的強大追蹤性能，都差點追丟它的影蹤。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所以賽費爾才會有如此疑問。難道要他們兩兄弟毫無準備地，去跟這麼厲害的古代龍對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