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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公子的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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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齊備,護送受傷的人,其余人留下,與先行隊伍齊進北方,抓捕戒塵。

雖已是夜晚來臨,但各自仍舊出發,護送傷者的先行離開,之後留下的眾人重整隊伍,再次向北方進發。

孟漣城與秦中元一直遠離眾人,牽著馬兒在漆黑的林子中與前方的眾人拉開長遠的距離,待得听到前方馬蹄飛奔聲起,孟漣城才勒馬停下,「上馬,咱們走。」

秦中元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盡管夜黑,但天上有月亮,還是依稀的能看到她的臉。

「你先上去。」雖說他不怎麼會騎馬,但是上馬還是沒問題的。前些日子上馬下馬都是孟漣城拎著他,他這上好的衣料再被抓幾次,恐怕就要碎了。

掃了他一眼,孟漣城翻身上馬,隨後低頭看著他。

秦中元不禁莞爾,她這是等著看他笑話呢。

伸手抓住孟漣城手里的馬韁,另一只手扣住馬鞍的後側,踩住腳蹬,一個起躍翻身上馬,那動作相當帥氣。

自她身後環住她的腰,秦中元微微傾身自她肩膀探過頭來,「怎麼樣,我也沒你想的那麼沒用吧?」

抿唇,輕笑兩聲,看向漆黑的前方,「駕。」

馬兒飛奔,在這黑夜里同樣無障礙。夜風很涼,吹在臉上時間久了,臉皮都有些發麻。

秦中元向來養尊處優,哪里吹過冷風。一會兒便覺得不適,而後索性直接靠在孟漣城的頸側,將臉埋在她的耳畔,躲著風。

他呼吸熱熱的,吹得孟漣城忍不住縮脖子,她愈發的縮脖子,秦中元就越來勁兒的沖著她的耳朵脖頸呼氣。

「不要亂動。」身子一躲,終于甩開了秦中元,趁勢冷叱。

秦中元輕笑,「風太涼,吹得我好冷。」

「毛病多。」貴公子就是貴公子,一點風都吹不得。

被訓斥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攬著她的腰,不過這次不再往她耳邊湊,而是直接藏到了她的頭發里。

這次沒有再甩開他,若是和他爭執起來,根本就不用趕路了,所以,孟漣城也就任由他了。

一夜的時間都奔走在路上,北方天氣清爽,是南方炙熱的天氣比不了的。

穿過群山,再次經過的就是遼闊的草場。草場之後又是綿綿山林,不過卻很平坦。

天色漸明,也終于抵達了青莽山,這里有著北方的第一大門派,青莽門。

這個門派比較特殊,不似南方的門派不止尚武還尚忠義。這個門派絕對是單純的尚武,听聞門主都是每年舉滿門派比武由最後的勝利者擔任。

雖听起來很公平,但實則很亂。所有門徒都想當門主,所以他們對門主並無多少尊敬之意,不似南方門派,若是掌門門主發話,下面的人無人敢不听從。

蕭三帶領眾人直奔青莽門,孟漣城卻是沒上去,反而在青莽山下停下,然後帶著秦中元在山下轉悠。

她不跟著上山,秦中元也不過問,一直唇角含笑雙手負後的悠閑走著,好似在這青山綠水間散步一般。

太陽正當頭,在這地兒卻很涼爽,秦中元雖是來過北方,但可沒在這荒郊野外悠蕩過,此時倒是覺得很新鮮。

「這北方除卻冬日太長,其余的條件倒是不錯。」順著水流的邊緣前行,秦中元滿目愉悅。

「冬日長也很好,大雪漫天,到處都是白色的。」孟漣城彎起唇角,她很喜歡冬天。況且她不怕冷,更覺得冬日好。

「冬天太冷,我受不了。」現在已進入初秋,夜晚他都會覺得冷。

「你體質天生陰涼,受不了寒冷很正常。七月十五,中元節,中元,這名字言簡意賅。」孟漣城掃了他一眼,這青山綠水間,他就像個妖精。

「那日是鬼節,幸好沒直接叫鬼節。」秦中元輕笑,他並未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反倒是孟漣城,無論乳名還是大名,都有深刻的寓意。

笑出聲,「你這人有時候也挺幽默的,鬼節。」真逗,便是再沒有文化,也不可能直接給孩子取名叫鬼節。

看她笑,秦中元也滿目笑意,「在這轉悠半晌,也沒看見什麼,你覺得能找到你師父?」他當然猜得到她目的為何。

搖搖頭,孟漣城嘆口氣,「不知道,我並不了解他做事的風格。以前,都是了解他的方位大致會猜測到,但等我趕到了,一切也都來不及了。這是第一次先一步,我都不知該怎麼辦了。我又想,他或許根本不在這兒。」

「他應該在這兒。」秦中元眸色深沉,低聲道。

「你如何得知?」抿唇,孟漣城牽著馬看向他。

「就是知道。」垂眸回視她,雖是笑著,但說的很篤定。

孟漣城慢慢擰眉,「你的人也在這里?」

眨了眨眼,他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若你的人在,又向你傳遞過消息,我應當能看見才對,咱們倆一直在一起。」不解,若說他是猜的,他不可能那麼篤定的說。

聞言,秦中元笑出聲,看了一眼四周,忽的身子一轉面對她,「我如廁的時候你也跟我在一起了?」

孟漣城眸子一緊,「原來如此。」

「所以說,若是想盯著我,那就要盯緊了。往後甭管我是如廁還是睡覺,都緊緊跟著我,那你可能就不會落下什麼了。」抬手,修長的食指勾了一下她的下頜,像是逗弄傻乎乎的小孩兒。

孟漣城哼了哼扭開下頜,「說吧,你的人查到了什麼?」他居然能一直忍著不告訴她,看她心急的亂轉,這廝想必覺得很好玩兒。

「他就在這青莽山,但進入這山中之後就跟丟了。若是再跟上,會來稟報的。」滿目深沉,但又洋溢著濃濃的胸有成竹。

深吸口氣,孟漣城轉眼看向別處,「這次還要仰仗你了,別看你沒有武功,但比這所有人都要成竹在胸。」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從南方而來,卻只是人多而已,卻是沒什麼前招兒後招兒。

「這是在夸我麼?」微微歪頭,那一笑很迷人。

「算是吧。」忍住笑,看他那張臉,她又不自禁的眯起了眼楮。

「走吧,找個地方歇下,他們若是找到了蛛絲馬跡,會找過來稟報的。」舉步先行,他這當慣了主子的人終于又露出了真面目。這幾天一直賴在她身邊像個潑皮,這時候又高高在上了,她跟在後面牽著馬,活像個小廝。

不過小廝就小廝吧,也總不能讓他這個貴公子做小廝。

順著河流往前走,終于,一片淺灘出現在眼前。淺灘上幾塊巨石很顯眼,平滑又寬闊,人坐在上面正正好。

倆人就在這里休息,馬兒隨便放在一邊,自顧自的吃草喝水。

在最臨近河邊的巨石上坐下,孟漣城輕巧的躍上去一坐下,之後動手月兌掉靴子,兩只襪子掛在腳上,隨著風搖啊搖。

站在一旁的秦中元立即笑起來,他還真不知,這個女人有這麼可笑的一面。

孟漣城恍若沒听見,拽掉襪子直接扔進河里,兩只腳往河里一踩,浸泡了腳,又把襪子踩在了水里免得順水流走。

秦中元不禁莞爾,滿目愉悅的看著她那白淨淨的兩只腳丫兒,「看來你真的適應了秦夫人的身份,能在我面前自如的把腳露出來。」

孟漣城不禁輕叱,露出腳來有什麼了不起,她可從來不覺得被誰誰看見了腳丫子,就好似被強暴了一般。

雙腳舒展開來,孟漣城直接從巨石上跳下來站在了河水中,彎身把襪子撿起來搓搓搓,差不多洗干淨擰干水,然後扔在了石頭上。

看她那動作,秦中元簡直笑不可抑,「你還真是大而化之。」他這事事巨細的人可是受不得這樣的大而化之。

「不然呢?行走江湖要的就是個簡單隨意,像你這樣早就餓死了。」話落,從水里躍上來,一下子跳到巨石上。

微微仰頭看著她,站在巨石上就像個巨人,美艷逼人,又好像根本不自知。大而化之,恣意而為,簡直沒一處不吸引他的。

「這樣就餓不死了?理由真新鮮。行,算你說的有理。不如你也給我洗洗襪子,繼續體會你的‘餓不死’理論。」旋身坐到另外一塊巨石上,大長腿抬起,示意她也過來服侍他。

孟漣城給了他一個白眼兒,自顧自的在巨石上坐下來,身邊的襪子已經差不多半干了。

見她不理,秦中元自如的放下腿,仰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了。

「午時已過,一會兒若沒人來,夫人需要弄午膳了。」跟著孟漣城這幾天,他真是無時無刻的體會到饑餓的滋味兒。

孟漣城也抬頭看了看太陽,幾不可微的蹙眉,「看見太陽就能知道時辰?」反正在這個世界活了這麼多年,她是沒練出這個本事來。依她所見,好似這個世界也並不是有多少人有這本事,一般都是能猜個大致。她向來是只知白天黑夜,對于幾時幾分這個概念,她早就完全模糊了。

「當然,很容易看的。現在,未時剛過一刻。」又抬頭看了看太陽,他說的相當精準。

孟漣城略有唏噓,這麼準?

「不信?」歪頭,他說的向來準。

「信。」看著他的眼楮,孟漣城點點頭,這貴公子從小學習,時辰歷法肯定精通,必定不會瞎掰。

輕笑,「看你懂得多吧,但有些應該知道的又不知道,顯得很無知。不過我不在意,我知道就行了。」滿月復乾坤,他還真不需要別人知曉太多,那樣只會起爭執。

看他自戀,孟漣城無言,她承認,在某些事情上她確實很無知,與這個小白臉兒相比,她差得遠。

時近下午,孟漣城從山里抓了兩只兔子,在河邊清理好了,又燃起一堆火,將串在木棍上的兔子架在火上,這就是午餐了。

秦中元一直大爺似的坐在石頭上悠閑,一邊看著孟漣城干活,心情極為舒暢。他就是喜歡看她為他東奔西走的模樣,心里得到極大的滿足。

兔肉的香味兒不斷的飄過來,秦中元坐在大石上滿目笑意,這些東西他以前是絕對不會吃的。然而,跟著孟漣城這麼多日子,他可是把上半輩子沒吃的東西都吃了個遍。

「差不多了,過來吃飯。」許久,那邊孟漣城喚他,他立即從石頭上跳下來,而後一步步走過來。

將一只兔子遞給走過來的人,孟漣城席地而坐,自顧自的扯下一只兔子腿兒,大快朵頤。

蹲下,秦中元撕下兔肉慢悠悠的吃,一邊看著孟漣城,漆黑的眸子氤氳著淡淡的笑意。

「烤的恰到好處,不錯。」沒有調料味兒,他也不覺得難吃。

听他說這話,孟漣城感覺很無語,因為他,她的味覺都產生錯覺了,似乎也覺得這沒滋沒味的東西挺美味。

「經常不吃鹽,頭發會變白的,到時候你就成了白毛男了。」味同嚼蠟,她是真不知道他的舌頭怎麼長的,會覺得這玩意兒好吃。

揚眉,他很好好奇,「真的?」

「嗯。以前有個姑娘,躲在山上幾年沒吃過鹽,她就變成白毛女了。」天知道是不是這樣,反正忽悠了他。

「真的會這樣?看來,以後我還真得忍受著多吃點鹽,頭發變白可就提前衰老了。」搖搖頭,反正他不喜歡吃味重的。

忍不住笑,孟漣城就知道他愛美。

待得孟漣城的兔子都吃完,起身要去河邊洗手的時候,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右側的山巔方向,眸光如梭。

撕著兔肉,秦中元一邊順著孟漣城的視線看過去,茂密的樹木間,幾個影子忽閃忽現。不過幾個眨眼間,他們就到了山下。

四個人影自樹林里走出來,通身黑色勁裝,行動迅速,尤其輕功高超,恍若鴻雁。

「公子。」四人快速的飛奔而來,在那蹲著撕兔肉的秦中元面前拱手俯身道。

「嗯,查到戒塵的行蹤了?」很自如的吃著,一邊悠然問道。

「回公子的話,已查到戒塵的行蹤。不過、、、不過屬下沒敢接近,因為有幾個身份不明的白衣人與戒塵在一起。」其中一人回答。

孟漣城一詫,那邊秦中元看向她,而後道︰「白衣人有幾個?」

「回公子,七人,武功不凡。」護衛回答。

「真的有關系?不可能的。」孟漣城搖搖頭,戒塵從未有過其他關系走近的人,十五年來,她知道他的一切。

「繼續跟著,看他們要做什麼。千萬不要驚動了他們,白衣人可是有很多。」站起身,手里的兔子腿骨頭已經露出來了,他倒是吃了很多。

「是。」護衛回話,其實他們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我要去找他,看看他到底與那些白衣人是什麼關系。」深吸口氣,孟漣城絕對不覺得那些白衣人是善類,戒塵若與他們摻合在一起,單純的復仇也變了味兒。

「不行,他們也在找你師父,而你師父又和那群白衣人在一起。你若與你師父白衣人一同被他們發現,你全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有他們跟著,你能隨時隨地得到最新消息,無需你親自去找。」秦中元攔截,走過去,邊隨手將手里僅剩的骨頭扔了。

看著他,孟漣城眸子閃閃,「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師父不可能與別人聯手,他向來獨來獨往。唯一親近的人就是我,他連我都不想牽連,更不會找別人。」她十分信任戒塵。

「我知道,所以,這一切肯定另有隱情。如此你就更不能魯莽行事了,到時不僅救不了你師父,還會把自己搭進去。」拍拍她的肩膀,看她還是擔心,他嘆口氣,「一切有我。」

不語,看著他的眼楮,孟漣城卻莫名的心里有了些底氣。

護衛繼續回去跟蹤,其實這山里也不止他們四個人,秦中元到底派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他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夜色降臨,兩人在山邊燃起篝火,兩人挨著坐著,無話語,只能听到篝火 啪與遠處的蛙鳴蟲叫。

自從那四個護衛離開,孟漣城就一直這個狀態,秦中元坐在她身邊不時的瞧她,發覺她好似許久都沒眨眼了。

半晌,秦中元嘆口氣,抬手搭在她肩上捏了捏,「別再想了,不論你怎麼想怎麼猜,都未必能猜的準確。」

扭頭看向他,孟漣城眨眨眼,「我知道,但還是忍不住的猜測。」

繼續揉捏她的肩膀給她放松,秦中元一邊笑道;「有兩個結果給你,一是你師父與那些白衣人是一路的,聯手滅掉大齊武林所有的門派。二是,那些白衣人別有用心,明面與你師父勾結,實則借著你師父的名義行苟且之事。」

微微蹙眉,「滅了大齊武林所有的門派?你知道他們是誰?」這話听起來,那些白衣人就是從別國來的。

秦中元莞爾一笑,深不可測。

「說,你到底知道什麼?」一把鉗住他捏她肩膀的手,偏要他說個明白。

秦中元繼續笑,好似故意吊著她的胃口。

「說。」看他不說,孟漣城索性俯身沖過去,揪著他的衣襟瞪大了眼楮。

秦中元笑得更甚了,抓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衣襟解救出來,一邊道︰「來自大司。大司武林與朝廷共存,武林人士為朝廷所用,經常為朝廷辦事。他們今次無故攻擊我們,想必也是大司朝廷的意思,目的不言而喻,還是對大齊圖謀不軌。幾百年來,大齊與大司沖突無數,二百多年前,敬帝在位時就有過大戰,死傷無數。一百多年前,大司商人也在大齊攪起過風波,被甘州月家家主逼退回老巢,此事在江湖和朝廷都引起了小風浪。這次,恐怕又要舊事重做了。」

孟漣城听著,她不知這些舊事,這個國家經歷過什麼她不知道,如今听秦中元這麼一說,好似還真有幾分道理。

「所以呢,你的意見是什麼?」看著他,似乎也沒注意自己的手正被秦中元肆意的捏來捏去。

「我的意見就是,在暗處,尋到機會就帶走你師父,其他的留給別人管吧。」眼下有那些大司人參與,恐怕朝廷也會重視起來。

「現在所有人都在青莽山,早晚會踫頭,我怎麼帶走我師父?」嘆口氣,不過心下卻是堅定,無論情況有多困難,她都要帶走戒塵。白術給她的藥還帶在身上,她決定,這次一定要給戒塵用上,從此後,讓他忘卻前塵往事靜享晚年。

「他們人多,咱們人也不少,你放心好了。到時你只管將戒塵帶走,他們會斷後的。」笑著,他喜歡看她事事過問他的樣子。

「看來,終究又要陷你于不義了。」搖搖頭,她欠他的債是還不清了。

「知道便好,盡數記在心里,下半輩子就還我的債吧。」伸出另外一只手勾她的下頜,火光幽幽,他心跳紊亂。

打掉他的手,孟漣城轉臉看向別處,「辦成了再說。你的人還不回來,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

「不急,萬事一個忍字,忍過了一時,海闊天空。」拉著她的手不放,他隨口說的坦然。

嘆口氣,孟漣城斂下心神,決定听從他的,等待,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篝火也似要殘了,不過兩個人卻都沒有再添柴。

大概過了夜半,倚靠著樹干的孟漣城霍的坐直了身子,驚得一直抓著她手捏來捏去的人也一詫。

「怎麼了?」坐起來,秦中元什麼都听不到。

不眨眼,接近一分鐘孟漣城站起身,「山上有鐘聲,青莽門的鐘聲。鐘聲急促,江湖門派中一般這種急促的鐘聲代表著、、、有敵。」

秦中元隨著站起身,他什麼都听不見,青莽門在青莽山的深處,他們所在山外,根本听不到一點動靜。

「白衣人或是師父,也或許是他們聯手攻進青莽門了。」話落,孟漣城拽著秦中元瞬間消失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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