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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不舍

應著十四的要求,我還真就特意為十四設計了一個掛件。我怎麼老是感覺欠了他什麼啊,這種感覺是非常不好的,讓人無法靜心去思考著怎麼樣還。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還,也還不了的。我給他設計了一只展翅飛翔的玉鷹,玉也是上好的和田玉,怎麼著他也是個皇子,不能以次品去糊弄了他。不過,他出手倒也是大方,听紅香說給了二百年銀子,但我讓小月退了。其實那日我說要他錢只是開玩笑,並不真想要他的錢的。現在不比往日,我也算是個小富婆了,這點子禮我還是送得出的。

在儲秀宮的這段日子過得還真有點快,也許是心情沒有那麼壓抑吧。這一宮的人又都和氣,與宮斗始終有那麼點距離,良妃不和別人爭,她也沒有爭的資本吧。娘家沒後台,就一個兒子,兒子自己會料理自己,她能做什麼呢?還有什麼盼頭呢?只能安于守著宿命。

今天是最後一天在儲秀宮了,因為康熙回來了。早上那個茶水房的孫公公就差人來傳了話,讓我收拾下就回去當差。可我的《神雕俠侶》還有幾節沒講完呢,這事也就只有銀子才能擺平了,我給了傳話的公公幾錠銀子,讓他在回差時給我延個半日。他掂了掂銀子的份量,點頭應著了,世上人跟誰過不去也不會銀子過不去的。

我趕緊讓宮里上下的人都來听結局。這個結局還不錯是圓滿的。所以個個也听得笑眯眯的。講完了後,大伙跟我道了別也都散了去,留的話說了也白說,只能互道聲珍重吧。良妃著一件藍色繡著白色蝴蝶蘭的宮錦袍子,嫻靜地坐在榻上。我走過去向她一福身,心里有些不舍道,「主子,我這就要回乾清宮去了,您的身子以後要調息好,太醫的藥要遵著吃了。過陣子雪韻得了空兒再來瞧您。」良妃面上掛著淡淡的笑,眼中卻也是不舍,她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走到她面前,她拉過我的手握在她手里,「本宮還真舍不得你,瞧你現在比以前穩重多了,這樣也好,你在萬歲爺那當差本宮就放心多了。這幾日,本宮真要謝謝你,可辛苦了你。」我見她說得如此客氣,忙道,「這是雪韻應該做的,主子千萬別謝,這樣折煞雪韻了。」她輕柔地撫了撫我的手背,看著我搖了搖頭,眼里似有擔心,「你不在宮里頭就好了。」她說這話,我沒有吃驚,像她這樣的女子也不適合在宮中生活的。她放開我的手,伸手把自己右手上的一個絞金絲白玉鳳鐲放到我手上,「本宮也沒有什麼賞你的,這個就賞給你吧。這是當年太祖皇太後賜給本宮的,你收著吧。」我愣了,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我,我受不起啊,我正要推月兌,卻見良妃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別擱久了,回去不好交差兒。」說罷就喚過紅香來送我。我深深地向良妃福一福,便跟著紅香出了暖閣。

一路心情都很沉重,宮里惟一比較安靜的地方就是儲秀宮了。紅香送我出來,眼早已紅了,淚花兒閃的,對我似有千言萬語,卻只輕輕地嘆了聲,「你要多保重。」听著這話,怎麼跟上刑場永別一們的啊。我拿過她手上的包袱,向她做個鬼臉,「不要哭了呀,再哭都成花臉,嫁不出去咯。我走了,你不要再送了,回去吧。」她听了拭了拭眼角的淚,嗔道,「就你樂子多,是不是你想嫁人吶。」這丫頭也學會玩笑話了,我向她吐了吐舌頭,向前邊走邊回頭道,「本姑娘這輩子都不嫁人了,我要雲游四海,吃遍大清,呵呵,優哉游哉。」紅香立在後面,邊著臉兒邊向我揮手。我不想回頭,怕一回頭這淚就掉了,好不容易忍著不落,不能前功盡棄呀。我提腳快步走著,鼻子越發的酸,腳就走得越快。

還沒進到乾清宮,在門口的甬道上就踫上了太子,太子住在毓慶宮,離著乾清宮很近,拐個彎兒就到了的。太子穿著一身明黃莽龍朝裝,很是刺眼,我向太子一欠身,「奴婢給太子請安,太子吉祥。」太子看到是我,眼里放著異彩,嘴唇兒上翹道,「起吧。雪韻姑娘不必多禮。前陣子听說你受了風寒,這會子可好了?」看來我生病關注的人還蠻多的嘛。後輩子少人理,這輩子理的人倒是多。這個穿越過來也是賺了的。我向他一欠身道,「多謝太子垂憐,奴婢現在很好。」這禮貌的客氣話還真不知道古人拿什麼說詞應對的,我只能胡亂地應上吧。

「沒事兒就好了。瞧你瘦的,趕明兒我讓柱兒公公給你送些補的來吧。」呀,這太子對下人也太好了吧,立在他一旁的柱兒公公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太子,似是不相信自己的主子也有這體貼的一面。

我也不能白領別人的情呀,于是推月兌著道,「奴婢多謝太子的好意。只是奴婢如今已大好,用不著些個補的。」他見我推月兌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那泛著溫柔的眼讓我寒意頓生,此處不可久留,便道,「奴婢正趕著回去當值,如此就不擾著太子了。奴婢先行告退。」我向著他一福,不等他回話,撒了腿便走。

入了乾清宮門,先靠著牆舒了口氣,讓心平復了些才進了後殿去給康熙請安報道。康熙這次巡視回來,精神很好,想必是如今政通人和的讓他舒緩了氣兒。只見他著一身藏青暗花團龍家常便服,小眼兒眯著,仍是透著精光向人掃射,讓人不敢與其對視,怕露了心事。康熙斜坐在炕上,淡淡地問道,「良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這听似不經意的問,其實細听卻覺得甚是關切。我回道,「回皇上,良主子已吃了太醫開的幾副藥,身子是與前些日子好多了,精神氣兒也有了些,待日後調息好,便很快痊愈。」康熙听我這樣說,只是哦了一聲,便不再問。我想著良妃賞了我物件,是不是也要告與他知呢?畢竟他是我正主子啊,這賞賜的物不知要不要充公呢?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我向他一福身,朗聲秉道,「皇上,奴婢還有一事奏報。」康熙犀利的眼神又望向我,「何事?」「奴婢此番去侍候良主子,今個兒回時,良主子賞了奴婢一鐲子,請皇上過目。」說罷我從包袱上拿出絞金絲玉鳳鐲雙手向康熙呈上,讓康熙過目,康熙一見鐲子,眼神有些驚訝,但很快回復原先的平靜,淡淡地道,「既是良妃賞與你的,你便好生收著。」說罷他又看了一眼我,「你先歇著吧,今個兒不必當值,明日再來。」說罷便不再看我,拿著本書看起來。

「奴婢謝過皇上,先行告退。」辭了康熙,我便回了住處,今兒趕著我累的,入了屋藏好了鐲子,倒頭就睡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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