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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何苦笑無心

因著十三給的藥,身體好的倒是很快的。听隨良妃一起去赴壽宴的秀珠回來說,康熙的五十大壽辦得是很熱鬧。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是,我的吉祥坊,那才是我我依靠。

中午我正畫著圖紙,畫了兩幅不到,紅香就跑來叫我,說是良妃讓我去東閣幫她挑禮物。挑禮物?這皇宮里的哪一件不是寶?隨便拿一個都能出手。良妃要給送誰禮物呢?昨兒個,皇帝才過了生辰,今兒是誰的?我邊想邊隨著紅香來來東閣,東閣是良妃的存放私人物品處,這兒的寶貝有很多都是她得寵時,老康賞的。

良妃見過進了屋,忙拉過我的手,指著那些瓶瓶罐罐的問我,「雪韻,你眼光兒精靈,替本宮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送給德妃娘娘生辰的物件兒。今兒本宮選了幾個時辰了,也沒選好。」

原來是德妃的生辰,我以前看史書時,不知道這個德妃是何年何月生的,只知道她是個深沉的主,一個荒園都讓她拾掇成了自己住的宮殿。我向良妃福了福,「承蒙主子抬愛,雪韻就逾矩了,替娘娘參選一二個,以備娘娘定奪。」良妃坐回榻上,讓我慢慢去選。我選了幅繡著心經的蘇繡,兩個紅岫珊瑚瓶,生辰也是喜慶的,紅色也應了。我把物件挑好,小心地放到一邊,等良妃定奪。

良妃站起身,朝我選出的物件仔細瞧了瞧,慈目半彎道︰「雪韻真是有眼光,選的物件兒不錯,就送這兩件兒吧。」轉過頭又叮囑我道,「瞧著你身子也利索了些,今兒晚上你就隨本宮一起去永和宮吧。興許還能踫上你二姐,入了宮見家人的面少了,遇上了也好說說話兒。」

我低下頭,心里尋思著,良妃是不知道我那二姐的性子,她如今得了個十四爺,早把我這妹子給忘了。踫上了,又能說些什麼話兒?不給我小苦頭吃倒是好的了。我想著拒絕,可又怕負了良妃的一番好意,只好低了聲,「謝良主子的抬家,雪韻願同前往。」

其實這生辰宴不是晚間開的,而是下兩三點鐘,有二哥送我的懷表就是方便,能知道確切的時間。隨著良妃的轎子停下,我看到了永和宮的宮門,也看到了一溜長排的轎子。想必有很多人一給德妃慶生。

扶著良妃下了轎,入了宮門,轉過影牆,但到了前殿,殿中間已擺好了幾桌子酒席。我不敢抬頭亂看,只顧著看路,說是我領著良妃,不如是說良妃領著我。

照例先給壽星打招呼道萬福,禮自是有人來收的。這後宮里娘娘生辰,一般都是不大擺宴席的,只是各妃子間互相送禮慶賀下。所以都是女眷較多。

其實我一入門時便看到了寶枝,她大概是和十四的福晉們坐的一桌,我見到她時,她正和別的福晉說笑,見我來了,丟了個沒表情的臉給我,我轉過頭,不再去看她。

待良妃坐好,我侍立一旁,嘆了口氣,看著別人吃就是不爽。德妃因是壽星,自是要向各桌敬敬酒的,難得眾妃子聚一次餐,假熱鬧也演足了底氣。

酒喝一半時,上了一道花椒炒豬肚,一聞這味,我感覺到鼻子癢癢的,但又不好意思去撓,突然忍不住,一個噴嚏打出,雖然不是很響,但特別的聲音,卻也一樣有吸引力。不知哪個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接著便是斷斷續續的悶笑聲,敢情這宮里頭沒听過打噴嚏?我又羞又惱,但也無可奈何隨人笑。只好向德妃一福身,「德主子萬福,奴婢無禮,本想請神仙給娘娘祝個壽的,哪知神仙都已到了,說我還請,便打了我一下,讓奴婢獻丑,以博各位主子一樂,共慶德妃娘娘生辰。」我話一說完,場子就靜了下來。

只听得上頭德妃說道,「呵呵良姐姐的丫頭真有趣兒,來給我慶生,還想請神仙來,這禮還真重呀。不管神仙來不來,有這份心難得,賜桂花酒一杯,你也與本宮同樂。」說罷讓人賜了我一杯桂花酒,說是請神的的功勞。我感激地看了德妃一眼,謝過賞,一仰脖喝了下去,這酒還真不錯。喝完酒,我只感到背後有一道冷冷的光射來,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寶枝的,她定是認為我丟了她的臉面了。

今兒還好,都是女眷,沒踫上十三他們,要不十三又拿這話兒說笑個半天了。

我立在良妃身後想著心事,卻沒注意到,寶枝已到跟前來,她背對著良妃瞪了我一眼,輕聲道,「入宮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懂規矩。你自個丟臉別攤上家里人。」我已習慣了寶枝的冷嘲熱諷,對她笑笑,「是的,下回我注意。」她還是不解氣地想說些什麼,但是礙著人多,她壓低聲道︰「等會子,你跟我到後園子里頭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我點點頭,我倒想知道她有什麼話兒跟我說。

寶枝對著良妃一欠身,「妾身見過良妃娘娘,娘娘吉祥。」良妃讓她起身,笑著問道︰「可是想著跟妹妹說些體己話兒?」寶枝溫柔地一笑,「娘娘明鑒,妾身正有此意。自從妹妹入了宮,承蒙良主子教誨,妾身感激不盡。妹妹也是修了幾世的福才能服侍娘娘。今兒踫上,便想與妹妹去後花園走走,帶些家里的知兒與她知。」都找這些個爛借口。

得到良妃的應允,我便隨寶枝到了後花園,一入園,寶枝就轉過身來訓斥我,「剛才你還真會丟臉,也是德主子在度,要不然,一家人都被你治個大不敬之罪給害死。」她繼續數落著我的不是,「你最好給安分些,你服侍的是良妃,我們家十四爺和他八哥親近,你可不要在那胳膊往外拐的,盡與十三好。十三爺可是四爺的人,你可要分清了,不要與家里生分了。」我越听越不是味,就憑她來教訓我還不夠格呢。我愛跟誰好是我的事兒,犯得著她來管。

我看著她︰「十四福晉教訓完了?如果教訓完了,那我走了,這春景你自個慢慢賞,賞景怡情,別浪費這大好春光。」說完也不看她一臉醬油色,自個向園處出去,只听身後傳來寶枝顫抖的聲音,「還有一事別忘了,你最好少勾搭十四爺,你這個狐狸精,少裝傻媚人。」我听了牙一咬,不吭聲,就當是被瘋狗咬了口吧。快步出園子,回到良妃身邊。

過了一會,寶枝回坐,落坐前不忘看了我一眼,我向她一笑,她一愣,便坐下去,臉蒼白的,粉都遮不住。

她這是何苦呢,守著自個的夫君就好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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