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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章 案件並不復雜

第四二六章案件並不復雜

果然如王況當初所預料的,要黑龍是為了尋物也是為尋人,王況才回到林府,徐國緒和蒲熙亮就趕過來了。iiL

事情就壞在了李治小子身上,徐國緒因為燒造出了合格的璃片,就找了匠人來琢磨出了一套鏡片,蒲熙亮就按王況給的圖紙制出了一管千里眼,送進了宮里去,李世民把玩的時候被李治瞧見了,就央著要玩幾天,最疼愛的兒子要玩,哪有不給的道理。

于是童心未泯的晉王李治那兩天就成天的揣著千里眼往城外跑,這麼一來二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盯上了,然後李治就莫名其妙的丟了千里眼,什麼時候,哪里丟的都不知道,若是只丟了這一個倒也罷了,沒幾天,璃窯就開始招賊了,燒成的合格璃片是燒出一批丟一批,全是半夜里丟的,哪怕是守衛再嚴密也是沒用,如是丟了兩三批,別說賊影了,就是怎麼丟的也還不知道,徐國緒坐不住了,稟報了上去。

千里眼是王況搞出來的,李世民也有點自尊心的,面子也是要的,再說招了賊這點事情,怎麼可能去找王況?王家二郎可不是萬能,至少讓他寫文作賦就不成,于是就壓到大理寺去,大理寺的衙役第一個就想到了建安那條神犬,于是就要借黑龍。

去建安的人還沒回轉,竊賊卻是越來越大膽,不光是光顧了璃窯,蒲熙亮的家也光顧了幾次,行軍餅坊也是如此,這下坐不住了,想到這些都是和王況相關的,于是才有了派人去叫王況的事情。

「那璃片就沒放眾人眼皮底下看著?」王況不信了,一爐才能燒出那麼十幾片合格的出來,那才多大的體積,只要鎖在將軍櫃里,周圍士兵團團守著,還能丟了不成?

「有啊,可那些看守的兵士就那麼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換崗的人去,早丟了,為這,已經有好幾撥兵士挨了杖責,幸虧陛下仁厚,又有李相公求情,否則早就砍了幾個了。」徐國緒也是一臉無奈。

「沒鎖將軍櫃里?」

「鎖有啥用?那鎖頭,在高明的賊人眼中,還不是廢銅爛鐵一坨?」

這就沒辦法了,這時候的鎖,不要說賊人,就是普通的人拿了根粗些的鐵絲捅幾捅也有很高的概率就捅開了的,只有兩個齒的鑰匙,怎麼排列組合,也不超過十個結果。

行軍餅坊沒什麼,各道工序都記在相應的管事腦瓜子里,想要得到行軍餅和琥珀糖的配方,除非把這些管事全都擄了去,但這是長安城,你帶一個兩個出城可能不會引起懷疑,但要是所有人都失蹤了,一盤查起來,藏哪去?為什麼要設坊,要有坊牆坊兵,防的就是這個,如果不這麼設,有那不軌之人一個個的模了進去將那些大佬怎麼樣了,那可是大損失。

因此設了坊,只要一有事情,全城戒嚴,誰也不許外出,就可以一個坊一個坊的仔細排查下去,不帶一點的遺漏。

「去找贏太醫,他應該能解釋兵士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睡著了;再去找染坊的匠人,讓他們配出一種不容易洗去的染料,配合贏太醫配出能長期散發特定味道的藥來,涂滿將軍櫃周圍和裝著璃片的袋子,那些賊人經常去的地方也如此安排,再讓黑龍出馬,不就結了?」王況只想了一想,就給出了辦法,不是王況太聰明,實在是偵破推理片和看太多了,這個法子,在後世那是至少有一半的人能想到的,但這時候,就楞是沒人能想得出來。

就那麼睡著了,大約也是和麻沸散類似的藥物作用,或者說是那些曾經只存在于武俠里的迷香起的作用,這個自有贏老頭他們專業人士來解釋,要讓王況解釋反而可信度不是那麼高。

至于說多日不消散的味道,對醫者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不容易洗去的染料也不難找,許多植物染料就很難洗去,要是真有那麼容易洗去,那全世界就沒那麼多的彩色了。

如果連這都逮不住人,王況也就沒辦法了,又不是學偵探推理的,也沒辦過案子,這法子也是王況能想出來最好的法子了。

長安城的各坊就好比是那一個個張開口的甕,到時候只要將坊街口一堵,誰也都插翅難飛。這是這個法子能奏效的前提,如果也是和建安一樣,沒有設坊,沒有坊牆,想在一百多萬人里揪出一個兩個人來,還真是難。

俠客是有的,高人也是有的,但絕對不會有不借助工具就能高來高去的越過四五丈高的坊牆的人,黃大的腳上功夫已經是不錯到程老魔王都羨慕的地步,黃大做不到的,這天下還真沒幾個人能做到。再說了,覬覦千里眼的和行軍餅坊的,想都不用想,必定不是大唐人,只能是西邊或者是北邊的,西北邊麼,侯君集已經出兵,北邊都是胡人,馬上工夫和摔跤那是不錯,但腳上工夫疏松得很,西南邊的吐蕃就更不用說。

所以,即使真有高來高去的高人,只能是大唐人,那也不會是來偷這大唐視為國器之物的,他們要偷,自然是偷那些富豪家族更是省事,漢人還不屑做那宵小被人戳脊梁骨的出賣祖宗的事情。

于是徐國緒和蒲熙亮不再愁眉苦臉。

李管家當夜沒回,王況知道八成是被安排到宗人府去了,估計沒得個結論出來前不會放回來。不會是壞事,李管事兄弟這麼多年都沒認親,現在王況也是如日中天,李管事犯不著冒險去認假親,就以他在林家和王家的辦事能力及勤勉,早晚都會出人頭地,沒必要去冒這個險,只要能將家中的辛秘事說出一兩宗對上了,基本也就會認了,只是究竟是不是李世民的族人呢,這個倒還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徐國緒和蒲熙亮就分頭去按王況說的辦了,徐國緒找贏老頭察看兵士無緣無故睡著的原因及配藥,蒲熙亮找匠人配染料,兩人分工,半天就將事情辦得妥妥的,也都安排了下去,每天涂一遍染料,就等著賊人上門了。

還是要進宮去說一聲的,免得李世民誤會說自己不關心這個事情。其實千里眼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是復雜,總得來說,想要得到清晰的圖象,那就要求一組鏡片的焦點都盡可能的排列在同一直線上,這個只偷去實物是研究不出來的,就是仿制出來了,那也是圖象模糊,再遠一些的看的就分不清是山還是樹了,是以王況一解釋,李世民也就不再擔心,由著大理寺的衙役們去破案。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如果李世民沒有那麼一點的自尊心作祟,只要當初去要黑龍的時候把事情來龍去脈說個清楚,王況一樣能想出這辦法來,興許這時候案子早就破了,作案手段的提升是和破案手段的提升相輔相成的,你有高明的破案手段,那麼就會逼著賊人去想更高明的作案手段來,而這又進一步的刺激了公差去思考更加高明的破案手段,就這麼你跑一步,我追一步,你再跑,我再追的,手法演變到後面就越來越高明。

也幸好自己早有計劃今年還要來長安,不過只是因為李世民的相召而提前了一兩個月而已,倒也沒什麼可怨的,為人臣子,自有臣子的本份,自己又不想當皇帝,那就只能恪守了臣子該做的。

第三天,李管家回來了,楊妃認下了他這個表兄,李世民也認下了他這個族人,但李管家非要等到李管事回來才會一起接受李世民的封賞,在此之前,他不想有什麼改變,所以,還是林家的管家管事,可事情到了這份上,誰敢再使喚他呀?于是他就成了林府中的閑人一個。

事情其實也不復雜,不外就是當年李唐代楊隋引起的,李管家兄弟是李世民族人沒錯,但卻是遠親,比起和隋帝的關系來要疏遠很多,隋帝都滅了,兄弟倆自然是權衡再三,不敢露面,李世民娶了楊妃卻也沒有大肆聲張,當初楊妃年齡也小,自以為親族都已經歿了,加上心中對前途的無助和無望,也就絕了尋找是否有幸存親人的心。

總而言之,楊妃在當初,說難听點,那就是個戰利品,如果不是還有幾分姿色,加上素有賢惠的名聲,早就和其他的楊氏族人一樣西歸了。

這就又是一個信息交通不順暢的典型案例,誰也不能怪,堂堂天子心思,沒人能猜測得出來,王況能想象得到,尤其是玄武門之變後,恐怕世人在當時都以為李世民是個冷血之人,不要說李家兄弟,就是王況自己,如果他不是個穿越者,而是這個時代的人,設身處地想一下,王況也是不敢冒險將自己的身世說出來的。

而李恪的出現,恰恰是揭開一切迷霧的一陣風,如果沒見到李恪,恐怕這將會是李家兄弟帶到棺材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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