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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洛水清川,果然是你!【手打更新】

當傾城從藥箱中拿出藥罐和棉布女圭女圭的時候,全場震驚,雖然,那個藥丸還在藥罐中沒有拿出來,但是,光憑那個棉布女圭女圭,也足夠令全場震驚了。

所有老師都擁了上去,連兩位醫學學會的長老也就站了起來,古泓玉更是一個箭步拿起了那個棉布女圭女圭,四周靜得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听得見。

連洛水香凝都驚訝得微微張大了她那豐潤殷紅的唇,雖然她在期盼傾城能勝出,雖然她也始終堅信傾城能勝出,可是,真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還是震驚了。

被古泓玉激動地抓在手中的棉布女圭女圭完好無損,如果不是十個手指部位還稍微有點紅腫,大伙都要懷疑了,這個棉布女圭女圭是不是被調包了。

「不可能?一定是調包!絕對肯定一定是!」舒碧荷徹底沉不住氣了!怎麼可能?這麼深的奇毒,怎麼可能?

「對啊,真的很有可能是調包了呢!之前那麼多學生的棉布女圭女圭,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也就舒碧荷的棉布女圭女圭才斷了兩個腳趾,那已經是個奇跡了,怎麼可能做到完整無缺呢?」一個穿鵝黃色紗裙的姑娘輕聲附和著。

「舒碧荷,怎麼,剛才你自己的棉布女圭女圭才少了兩個腳趾怎麼就不說自己的棉布女圭女圭調包了?現在夜傾城的棉布女圭女圭什麼都沒殘缺你就一口斷定就是被調包了啊?」一個身穿湖藍色長衫的俊秀少年對著舒碧荷提出了質疑。

「對哦,如果除去夜傾城的棉布女圭女圭,就舒碧荷的棉布女圭女圭是最完整的了,那麼這是不是說明舒碧荷也很有作弊的可能性呢?」一個身穿紫衣的小姑娘小聲對著身邊的少年說著。

「照你這種理論,凡是相對比較完整的棉布女圭女圭都是令人懷疑的了,那我們還來參加什麼考核啊?」少年很不認同地解釋著,隨即又生怕別人听不到,扯著嗓門大聲叫嚷起來︰「舒碧荷,你不要人家比你強你就說人家作弊,有本事你也作弊試看看?看你能不能作弊出這麼完整的一個棉布女圭女圭出來。」

階梯教室內的學生們聞言哄笑起來。

古泓玉拿起桌案上的戒尺,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學生們立馬安靜下來。

「這個棉布女圭女圭是真的,凡是學校測試用的任何材料,我都放置了綠瑩粉,那是我研制出來專門為了防止調包用的,不信大家請看。」古泓玉說完,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根碧綠的竹筒,把碧綠的竹筒往傾城的棉布女圭女圭上一踫,果然發出一道炫目的綠光,古泓玉重新收回碧綠竹筒繼續說道,「綠瑩筒遇到綠瑩粉就產生綠瑩光,大家現在還有什麼異議嗎?」

眾人本來就沒多大異議,有舒碧荷擋在他們前面,怎麼著第一名也輪不到自己,也就純粹看個熱鬧而已,現在見院長親自證實是真的了,底下自然沒有人再有異議,就連舒碧荷也嚇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本來,有醫學學會的兩大長老在現場監督,有古院長親自坐鎮,又有好幾個醫學泰山在一旁監督著,哪里有那麼容易作弊的!真要那麼好作弊的話,大伙都作弊了,還傻乎乎地一個個把棉布女圭女圭砍個胳膊鋸條腿呀!

「我想,傾城的棉布女圭女圭毫無懸念是第一名,大伙應該沒有什麼異議了。那麼我們接下去要看的是傾城的藥丸。」古泓玉一邊說一邊從傾城的藥罐中取出藥丸,只見藥丸色澤黑亮,包裹著厚重的能量,像是一個個小小的黑洞,具有無限的吸引力,能把人生生地給吸進去。

瘦長老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嘴中喃喃自語道︰「居然是失傳的金香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胖長老笑嘻嘻地跟在身後,走到古泓玉附近,笑著道︰「古老弟,你收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金香玉這種絕種的藥丸都能煉制出來?」

站在附近一直在挑刺的舒碧荷聞言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逮著機會起哄起來︰「金香玉?一定是贗品!怎麼可能是金香玉,那個傳說只要服用馬上能讓疲憊不堪的人精神百倍的聖藥,不是說因為某種藥材的缺乏而再也煉制不出來了嗎?難道她還能創造藥材不成?」

「閉嘴!舒碧荷!你當我們醫學學會的長老都是白痴啊?贗品?虧你說得出來!自己沒眼光不要隨便污蔑別人的勞動成果!」胖長老厲聲呵斥舒碧荷,一邊對著在場的師生道,「金香玉這種藥物所需的某些藥材,雖說在這個世界已經幾乎絕跡了,但是,人生難免有奇跡,我在很多年前由于機緣巧合,曾經有幸見識過金香玉的威力,所以,我敢百分百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金香玉。」

「傾城,我知道這是你辛苦煉制出來的丹藥,為了這些丹藥,你耗損了不少的真氣,中途還差點因為真氣的不穩而喪命。你的這種拼搏精神折服了我。只是,很多時候煉藥是講究策略和方法的,我有心收你為徒,我相信,在我的教導之下,你必然不會再發生類似的危機事情。」瘦長老說話語氣平靜,一副作為醫者的波瀾不驚的大氣。但是,短短的幾句話,卻把台下的很多學生都嚇到了。

「不會吧!?那麼高超的醫學天才,居然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煉制這種幾乎絕跡了的藥丸,怎麼會有這麼拼命的人呀?其實他不那麼拼的話,第一名也跑不掉的。」某位學生無法理解,私底下小聲地和身旁的學生研究起來。

「你這樣理解是不對的。就是因為傾城有這麼一股忘記生命的拼命精神,才造就了他今日的成就,如果他像你所說的那樣,他也到達不了今日這種高度了。瘦長老要親自收他為徒呀。這是多少人渴盼的事情。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就是在無數次與生死的搏斗中練就出來的。」身旁的一位學生一臉傾慕的表情,有點類似于花痴,不過這種花痴是屬于精神層次的痴迷,而不是單純的外表,可以說是更有境界的花痴。

傾城面帶微笑,語氣誠懇道︰「瘦長老名聞醫學界,是整個卡斯莫大陸數一數二的醫學泰斗,只是傾城福薄,之前早就拜了古院長為師,所以,改投他人為師,這有違操守。望瘦長老能海涵。」

「什麼?你是古老弟的徒弟?怎麼不早說?古老弟都收了你做弟子了,我和他相交這麼多年,從沒見他收過什麼弟子,原來早就偷偷收了你這麼個絕世天才!怪不得他一點都不著急著找徒弟呢!」胖長老捋著自己沒多少胡子的下巴,一會兒看看傾城,一會兒看看古泓玉,一臉你們兩個有奸情,終于被我發現了的得意樣。

「其實作為古老弟的徒弟,你完全沒必要走這條測試之路,完全可以有特權直接進入學院的,怎麼還這麼拼命呢?」瘦長老問出了很多人心中想問又不便多問的問題。

「拼命完全是為了拿第一!」傾城毫不做作的一語道破了自己拿命去搏的緣由。

「可是你看起來並不是那種愛慕虛榮之人!你能走到今日的成就絕對是有著尋常人所無法企及的心境,一個偉大天才的誕生,除了必不可少的天賦和勤奮外,最重要的就是這份心境了。你,絕對不會是那種爭強斗勝之人。」瘦長老在听了傾城的話後,很是詫異,他為傾城坦誠自己為了第一名而豁出性命,可是想來想去,覺得傾城怎麼著都不是那種把第一名這種虛無的名譽看得那麼重的人。

「實不相瞞,在下是為了能和香凝公主同一個宿舍。」傾城臉不紅氣不喘心不跳地解釋著。

洛水香凝的心猛地劇烈震動了一下,從出生到如今,這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的心控制得很好,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令她的心髒有劇烈反應過,即使是在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也只是想著接下去怎麼辦怎麼解決問題,從沒有過什麼劇烈的來自內心的反應過,這還是第一次。傾城,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了我,值得你以命相搏嗎?

底下更是一片沸騰,什麼樣的議論都有,有的說,傾城好樣的,為了美女連性命都不在乎,果然是男兒本色。也有的說為了個女人,居然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簡直就是個大傻瓜,還天才呢。只有傾城心中最為清楚,她為的是什麼。

為的是一個從沒有什麼朋友的孤寂靈魂唇邊的一縷淺笑,為的是一個心如冰窟的生命一縷和煦的陽光。

「真男兒,夠豪氣,夠爽快!」胖長老頻頻點頭贊同,也許在世人的眼中,生命是最為寶貴的,但是,對于一個性情中人來說,比生命寶貴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一個人,如果單純為了活而活著,生命就如同一口枯井,毫無意義和價值。

「傾城,雖說你早就認了古老弟為師,不過,我不介意做你的小師父,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瘦長老垂眸沉吟了一會,覺得如此絕才之人,多幾位師父必定有助于其日後成才,至于他堂堂醫學學會的長老做人家小師父,也許名聲會受損,但是,名聲和一位天才的成長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了,因此,不惜自降身份也想收傾城這位徒弟。

原本一直在點頭贊許的胖長老聞言,馬上也加入游說的行列中︰「傾城,我也做你小師父吧。采眾家之長,才能學好本事,方便日後的救死扶傷。」

傾城感動地看看瘦長老,又轉首看看胖長老,心下遲疑,不知該如何決斷,為難地抬眸向古泓玉求救。

古泓玉心下大喜,但是俊顏上卻繼續保持著他那一貫的雲淡風輕波瀾不驚。

「傾城,既然胖瘦長老有意收你為徒,為師的自然是替你高興,不過不要叫什麼小師父了。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為師和胖瘦兩位師父都做你的師父,不要區分什麼大小了。為了區分我們三個,你就直接叫我師父,而胖瘦兩位長老就叫胖師父,瘦師父吧。」古泓玉其實早就想好了事情的對策,只是之前一直沒人來問他,他也不便自己主動去提,現在見傾城來詢問他,于是順水推舟,自自然然地把這一問題給解決了。

「古老弟客氣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就這麼定了吧。」胖長老豪氣沖天地抱拳向古泓玉表示感謝。

「以後都是自己人了,還客氣什麼。」古泓玉見此事已成定局,于是準備繼續剛才的考核,對著台下的學生道,「大家請繼續!」

于是,在傾城之後的某位倒霉學生又自慚形穢地顫顛顛地把自己的作品奉上。

接下來的學生,如魚貫般一個接著一個安然有序地考核著。

當所有學生的作品全部評定過後,毫無懸念地,傾城名列第一,有資格自行選擇室友,于是在眾人曖昧的眼神中,終于抱得美人歸。

此次傾城為了美人差點丟了性命的拼命事跡,也早就成為美談風靡了整個彩玄學院。

這不,考核一結束,傾城還沒來得及整理包裹從客棧搬到洛水香凝的宿舍中,就被雲落櫻急沖沖地拉走了,同行的還有雲落雁和東方痕。

「傾城,到底怎麼回事情?現在整個學校都傳開了,說你為了美人不要性命,到底是真是假?」雲落櫻此時也無暇含蓄了,一把拉過傾城劈頭蓋臉就問。

「落櫻,別人不了解我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能誤會我?你怎麼也會有如此想法?你覺得,我——可能嗎?」傾城點點自己的秀挺鼻梁,故意把我字拖得很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傾城當然是不怕的,對于眼下的情況,饒是傾城這麼強悍的靈魂也忍不住在心中月復誹起來,我一個女子,抱什麼美人歸呀?別人不知道亂猜一通,亂說一氣,你雲落櫻對我知根知底的,居然這麼緊張兮兮地跑來問,這算怎麼回事情呀!?

雲落櫻尷尬地笑笑,她提這種問題確實不大怎麼好意思,這無異于是在變相地說傾城有斷袖之癖了。

雲落雁站在雲落櫻身邊,听得一頭霧水。傾城和落櫻在打什麼啞謎嗎?怎麼他楞是沒听明白呢?為什麼傾城這麼篤定自己和洛水香凝就一定沒有什麼,而落櫻她為什麼就應該對此深信不疑了呢?

「傾城,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之人,只是,洛水香凝她,真的值得你去拼命嗎?」雲落雁暗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覆蓋住所有的情緒。不管听得懂听不懂,這是他听了流言後最想問的一句話,現在趁這個機會得好好問問,否則堵在心中一直很不舒服,做什麼事情都感覺心里空空的。

「落雁,洛水香凝她,真的值得,我有一種感覺,她是一個有著深沉故事的人,有著不屬于人類的毅力與堅強,我欣賞她,可以說是欽佩她,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怎樣的不為人知的故事,我——真的很想幫她。」傾城回想起洛水香凝的種種,美眸望著遠方,思緒也跟著漂浮起來。

「傾城,你知道嗎?你的最大問題就在于太過悲天憫人了。你不是救世主,這個世界很多有深沉故事的人,難道你都要去挖掘嗎?」東方痕最看不慣傾城的憫人之心,本來麼,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肉肉強食的,哪來那麼多同情心,就算有,也早就被磨平了。

「東方痕,我不是同情心泛濫,我是因為欽佩她而想走進她的世界,希望能盡我所能幫到她。」傾城目光清澈,不帶絲毫雜質,讓人覺得懷疑他,那似乎就是一種褻瀆。

「大哥,你和痕哥哥也不要焦急了,我相信傾城沒有其他意思的。什麼抱得美人歸純屬惡作劇。」雲落櫻見傾城被兩個哥哥夾擊,忘記了自己也是來興師問罪的,連忙幫著傾城說起話來了。

「落櫻,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東方痕滿眼的狐疑。

「因為我曾經色誘過傾城,她完全沒反應,而且——而且我還看見她當初和暝太子卿卿我我的,傾城她壓根就是個斷袖呀!」雲落櫻故作羞愧狀,還一副委屈的哭泣樣。

「啊?!」雲落雁和東方痕被驚呆了,雖然之前一直都有听說暝太子和傾城的八卦,只不過,在這兩位的眼中,一直都是暝死纏爛打地糾纏著傾城,人家傾城是被迫無奈才接受的,所謂的斷袖其實就暝一個人而已,傾城純屬被斷袖,可現在听落櫻就這麼地一發布內幕消息,原來,真相居然還暗藏著真相。

反應過來後,當下兩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瞄了會傾城,如同看著本世紀最稀有的動物般,然後各自發出一陣喟嘆,也不知道到底在嘆些什麼,就這麼邊嘆邊離開了。反倒是弄得傾城和落櫻面面相覷起來。

傾城索性也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被說成斷袖就斷袖好了,反正對于一個打算一輩子過單身生活的人來說,別說是被傳斷袖了,就是被傳雙性戀也是無所謂的,反而能讓人對她退避三舍,相信不敢再有姑娘家對她再丟什麼手帕拋什麼發簪了。

于是,如同在東沐國一般,傾城又光榮當選為本年度最佳八卦人物,榮登八卦榜榜首。而當事人卻毫無知覺,無痛也無癢,踏著風頭浪尖,面色從容一臉坦蕩地搬進了洛水香凝那最高陽光最好的宿舍之中。

「香凝,你看這露台,真的是陽光充裕,雨水充沛呀!要是在這露台上開墾出一個藥田,等藥材都成長起來後,既可以收集起來做藥材,還可以觀賞之用,甚至可以用來改善空氣,一舉多得呀!你的宿舍果然如傳說中般是名副其實的彩玄第一宿舍呀!你是怎麼得到這麼好的宿舍的?」傾城一搬進香凝的宿舍,就被宿舍樓頂的露台給深深吸引住了。

洛水香凝的臉上掛滿黑線,她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站在他眼皮子底下,怎麼從沒見他有如此興奮過?現在看個露台居然陽光燦爛一臉痴迷樣,她都忍不住有點吃起自家宿舍露台的飛醋了。

「你忘了,在你來彩玄之前,我可是醫學院的第一學生呀!不給我還能給誰呀?」吃醋歸吃醋,香凝還是忍不住被傾城的笑容所感染,也跟著笑鬧起來了。

「對對對!那香凝,你說咱們現在算不算是強強聯合,雙劍合璧呢?」傾城故意做出一副囂張得意樣來,只是絕色容顏上流露出的那份豪氣與榮辱不驚出賣了她的偽裝,讓香凝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

兩個變態天才,說干就干,連夜開始整頓起露台來,一邊談笑一邊開墾起藥田來。

在嬉笑聲中,開墾藥田,種植藥草,仿佛成了一種享受。月色籠罩住兩抹同樣絕色的身姿,唯美得驚心動魄!

「我說傾城,咱們兩個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一邊曬月光一邊種藥草,現在還這麼高聲笑鬧,萬一被有心人士听到,明日彩玄不知道要傳言成什麼樣子了。」洛水香凝的美眸上滿是戲謔,好像很是享受兩人的緋聞。

「對對對!咱們得抓緊時間把這些藥草都種好了。我差點忘記了,只顧著和你笑鬧,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只怪今晚的月色太美!」傾城捧著自己的雙頰,做出個鬼臉,哈哈大笑後,拿起身邊的小鏟子忙碌地種植起藥草來。

洛水香凝看著傾城忙碌的身影,心中流過一陣暖流,她洛水香凝,結束了光榮的單身生活,現在開始,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她會像傾城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會傾盡自己的一切為他撐起一片擋風遮雨的避風港。

傾城,不是只有你,願意付出一切去守護一些覺得值得的東西的,其實我也一樣,為了你,我也一樣可以舍棄自己的生命。

洛水香凝笑盈盈地看著累得滿頭大汗的傾城,拿出自己的手帕為傾城擦去臉上的汗水,順手拿起藥田田埂處的水壺,幫剛種下去的藥草輕輕撒上一點水霧。

傾城回首有點出神地看著洛水香凝,月光曬在洛水香凝的身上,如同涂了一層淡淡的銀光,洛水香凝如月光之神,聖潔高貴卻又溫情似水。

失神地凝望著踏著月色專注澆灌的洛水香凝,傾城忍不住想起前世的一句黃梅戲︰我挑水來你澆園。只是,當時從沒想到過,原來澆園也可以如此聖潔如此優雅如此美得無法無天。

香凝無意間抬眸,對著傾城拋了個媚眼道︰「怎麼?被我迷住了?終于發現我美得不似凡人了?」

傾城的小鏟子差點鏟到了自己的手,只要是她身邊比較親近點的人,總是能說出點驚人之語來,沒想到連這個一直守護著自己的心中秘密背著沉重包袱的洛水香凝,居然也能有如此俏皮的時候,真是令傾城跌破了眼鏡呀。

「你如果能保持沉默的話,也許可能或者大概我就被你迷住了,不過你的言語出賣了你,汗!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嘴巴一張傾人的命呀!」傾城一邊麻利地種植著藥草,一邊故作失望般搖頭嘆息著。其實,內心很是高興,看來自己搬進來住是對了,起碼現在的香凝,看起來有人氣多了。

洛水香凝嘴角微微揚起,不再說話,試圖為了做一個名符其實的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月色籠罩在她絕美的身姿上,有一副翩然若仙的感覺。兩人都不再說話,一種淡淡的溫情在兩人之間靜靜地傳遞著。

夜,靜謐得深沉,兩人在伺弄好那片小小的藥田後,索性在藥田邊上盤腿修煉起來,只一會兒功夫,兩人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接下去的日子,傾城和洛水香凝每天一早一起到學院上課,中飯晚飯沒什麼事都一起吃,到了晚上就一起來到這個露台上修煉,彩玄學院中風言風語四起,以至于東方痕這個暴躁脾氣終于受不了了。

今日還同往日一樣,傾城和洛水香凝邊說邊笑地走在學院內,突然,東方痕一個箭步沖了過來。

「傾城,外界傳聞說你和這個女人每天形影不離,我還不敢相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置我們東方家于何地?」東方痕一見傾城劈頭蓋臉就發問。

「東方痕,你又發什麼神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每次看見我都橫眉怒目的。」洛水香凝絕美的水眸上滿是無辜,像一朵百合般純潔無暇。

「洛水香凝,你少給我裝蒜!整個彩玄,除了傾城這個大白痴,誰還不知道你對傾城的企圖之心!」東方痕怒不可歇地道。

「我能有什麼企圖心?倒是你,口口聲聲說傾城對不起你們東方家,我看有企圖心的應該是你們東方家才是!」洛水香凝也不是省油的燈,沒事從不主動招惹是非,但是一旦有事也絕對不是怕事的主。既然人家都跳到你面前來找事了,還不如主動出擊來扭轉局勢。

「我們東方家何止是有企圖心呀!我實話告訴你,傾城他,壓根就是我們東方家的人!」誰知道東方痕居然毫不否認,還一口承認傾城是東方家的人。

洛水香凝疑惑地轉首看向傾城,等待著傾城的解釋,傾城正打算說些什麼,突然遠遠地听到一陣馬車疾馳而來的轆轆滾動聲。

馬車奔馳得飛快,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趕車的是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儀,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馬夫。

馬車到了洛水香凝的面前,嘎然止步,趕車的那個男子輕輕縱身就躍下了馬車,緊接著,明黃色真絲車簾被拉開,一對夫妻樣子的中年男女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那中年男子急匆匆從車上跳了下來,而那女子仿佛受了不小的傷,臉色蒼白若薄紙,由男子慢慢地扶著下了馬車。

女子下了車,雙眸緊緊盯著洛水香凝,猛然間狠狠地用力一扯洛水香凝的袖子,洛水香凝如藕段般白皙精致的胳膊剎那間露了出來,白臂潔白如玉,一點瑕疵都沒有!扯完左邊的胳膊再扯右邊的胳膊,還是白淨如瓷器一般,找不出半點瑕疵。

女子看著那麼完美的一雙胳膊,頓時淚如泉涌,一把扯過白皙如玉的手,看見食指上帶著的泛著熒光的碧玉戒指,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拔了下來。

洛水香凝長長的睫毛上泛起一層水霧,強忍住沒有讓水霧凝成珍珠滴落下來,只是面無表情地定定地如石膏般屹立在那,一臉漠然地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群,至始至終也不再說一句話,仿佛就要如此這般石化了。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大伙都好奇地緊緊盯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洛水香凝的身軀發生了變化,那變化雖然很緩慢,但是,還是很明顯地隨著時間緩緩地變化著。

首先是喉結緩緩地突出來了,再然後是婀娜多姿的曲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頎長而俊挺的身軀,柳葉彎眉也漸漸地如同涂上了一層濃墨,變得更深更濃了,金色眼眸泛起更加深沉的光芒,甚至連整張臉的輪廓也變得更加立體起來,金色的發絲也變得更濃密了。

「洛水清川,我早就該想到是你了。雖然很多次我都懷疑了,但是,我寧可選擇了相信你,也不願意去接受這一切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香凝!我的香凝!母後居然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你就真這麼狠心走了嗎?」那女子眼淚撲簌簌地如珍珠般不住地往下灑落,在看到眼前的美少年完成所有的變化後,終于忍不住撕心裂肺般吼叫起來,最終終于因為體力不支而軟軟地倒了下去。

洛水香凝,不,此時應該正名為洛水清川,長長的睫毛上凝聚著的薄霧終于化作雨滴般灑落下來,一把抱住女子,沉痛地閉上金色雙眸,任由珍珠般淚水一連串地滑落,低聲輕吟道︰「母後!」

出現在學院內的一男一女正是西軒國的國君和皇後,男的正是洛水清川的父皇洛水臨穹,女的乃是其母後諸葛青鳳,此時,隨著諸葛青鳳的昏倒,一干人等也都聚集在了洛水清川的宿舍內,此事甚至還驚動了古泓玉,事實上,在這彩玄之內,大凡是和傾城能扯得上關系的事情,一般都能和古泓玉扯上那麼點關系。

此時,古泓玉銀色的雙眸微垂著,性感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對于一個一流的醫者來說,能令其煩惱至此,估計這個病人的病不是一般的難治了,洛水父子眼眸中閃過一陣深沉的無奈。果然是無法解決麼?連古院長都露出了如此的表情。

把完診,古泓玉走到洛水清川面前,滿臉嚴肅地道︰「我剛給她點了幾處大穴,還給她吃下了相對應的藥丸,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至少目前來說,毒素不會往奇經八脈蔓延了,現在就讓你父皇守候著你母後,我們都去傾城的房間,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們交代一下吧。」

洛水清川點點頭,這件事情,確實有必要給大伙一個交代,特別是傾城,他不想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古泓玉,洛水清川,傾城和東方痕四人來到了傾城的房內。大家圍著一張梨木花桌各自坐下,泡上一壺清茶,听著洛水清川講訴一個遙遠的故事。

十五年前的西軒皇宮,鳳棲宮傳來喜訊,皇後諸葛青鳳身懷有孕。當時朝野上下一片歡騰,要知道西軒國自從皇帝登基以來,雖然陸陸續續也納了不少嬪妃,但是,皇帝對皇後,情深似海,雖然為了政治利益,後宮不得不充斥著這麼多的女人,但是,一直以來,那些女人,形同虛設,以致多少年來,西軒後宮不曾增添過一個皇子公主。多少官員還一直私底下陳情皇帝,要雨露均沾。然而,這畢竟是皇室的家務事,外臣自然不能太多過于干涉。

皇後有喜帶給了西軒多少歡樂,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天大的喜訊,帶給後宮其他嬪妃自然是毀滅性的打擊。

那些嬪妃們,在容顏最美最艷的時候進宮,轉眼幾年過去,一個女人的青春能有幾年等待?本來,原本以為,可以借由著皇後無出這一點,也許她們最後還能有個咸魚翻身的機會,可如今,皇後有喜這一條喜訊傳出,直直射中了她們的心髒深處,她們的所有希望,所有等待,全部成了一出笑話。

這就好比是一個醫生,滿懷著希望,強撐著意志努力替病人醫治,最後病人還是回天無力。又似一個作家,累死累活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本書,結果,那書突然之間被一場大雨全部淋透。那些後宮的妃嬪,其實是更慘,醫生的病人走了,還會有新的病人進來,只要醫生盡了全力問心無愧,總還是可以心安理得得繼續好好活下去的。作家的作品被水毀了。可以重新努力再寫一部大作出來,也許寫得還會比之前那部更好了。可是,那些嬪妃們的青春,卻如同生命一般再也不能重新再來一次了。事實上,她們的生命也是一樣,從她們被安排進宮開始,她們已經形同死人了,再也沒了屬于自己的人生。

當然,她們絕對不會是死人,她們還能做很多事情。

幾個月後,西軒皇後突然中了奇毒,據說凡是中了此毒的,便不能沾染人間一點情愫,御醫們給此毒取名絕情散。

當洛水清川說到絕情散的時候,一直沒有表情的眼眸閃動了一下。雖然是很微小的動作,不過傾城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香凝,不,清川,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傾城欲言又止地道。

「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對方有本事下絕情散,為什麼不索性來個索命散?」洛水清川的思緒從遙遠的回憶中拉了回來,清涼的金色眼眸凝視著傾城,見傾城點了點頭,于是繼續說道,「估計當時對方以為中了絕情散必死無疑,就算不死,這樣的女人在後宮也形同虛設,毫無威脅可言。而且,絕情散無味無嗅,母後才會不慎中招。若換做一般毒藥,豈會不查?更何況,當時母後身邊還有專門的試毒人員,毒藥是無法實行的。而那絕情散,也是要經過好幾個月才會發作的。這樣,那等到絕情散發作之時,事情也過去好幾個月了,幕後凶手便會不容易查了。那下毒之人,也是懷著僥幸心理。」

傾城贊同地點點頭︰「確實,下毒本身是為了除了眼中釘自己有機會贏得帝王心,可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當然得把自己保護好了。」

「不過可惜,最終父皇還是查出了是誰下的毒,不僅把那下毒之人五馬分尸,而且還把後宮也廢除了。」洛水清川搖首冷笑,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甘心的人,但是人很多時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些後宮的女人,如果安安分分待著,那一生榮華富貴也能平安到老,可偏偏眼紅別人,非要搞出那麼多事情,于是,悲劇就這麼發生了。很多時候,很多悲劇,原本並不需要發生,都是因為人心的過于貪婪才導致。

傾城看著又沉浸在回憶中的洛水清川,用眼神制止想要開口的東方痕,听著洛水清川繼續往下講下去。

很多時候人往往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別人,在所有人都以為西軒皇帝這一次必將雨露均沾的時候,西軒皇帝卻以雷霆之勢,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廢除了後宮,還修改了西軒律法,補充了第一條︰西軒帝王,一生只能有一個妻子。當時,朝野震驚,舉國無言。大家已經被這樣的舉止刺激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很多大臣來求見皇後,皇後一律不見,她也沒有像大伙期盼得那樣去請求皇帝收回成命,而是一面努力地和病魔做著殊死搏斗,一面用生命與熱血捍衛著月復中的孩兒。

在所有人都以為皇後離死不遠了的時候,諸葛青鳳卻以常人所沒有的意志努力和絕情散奮斗著,最後居然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我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是你們偷龍轉鳳了。」古泓玉一語中的。

「可是,那真正的鳳去了哪里?為什麼要演這一出?」東方痕難得認真地听著,還提出大家最為費解的地方。

「她已經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洛水清川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疼痛。

眾人馬上不再說話了,這是一個沉痛的過往,這中間的所有人,仿佛都浸婬在一片苦海之中,在這里面發生的任何事情,沒有一件不痛人心魂的。

在一片靜謐之中,洛水清川開始講訴龍鳳胎的種種。

本來,生下龍鳳胎,朝廷上下一片歡愉,只是,當時,這對龍鳳胎,不幸吸收了母體的很多絕情散,特別是哥哥,一出生就奄奄一息,御醫們束手無策。幸運的是當時來了位方外高人,抱走了哥哥,臨走前告訴焦慮無奈的帝王,說有辦法治好哥哥。于是,他便成了這哥哥的師父。師父幫他換了血,還教了他很多內功心法,從一出世開始,這哥哥就跟隨著師父在山上苦修,偶爾也會和家人團聚一下,但是,基本上一年也難得有那麼幾次。

終于有一天,西軒皇帝突然親自來到山上,一看到貴為九五之尊的父皇居然親臨山頂,那哥哥心中一個激靈,家中必然是出了大事了。

果然,原來那妹妹居然就這麼走了。永遠地離開了。

事實上,一直以來,妹妹的狀況都很好,怎麼突然就走了呢?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妹妹愛上了一個男人,有一次妹妹遇襲,差點喪命,是那男人用血肉之軀替妹妹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妹妹的命雖然在那時獲救了,但是,那男人去世後,妹妹整日郁郁寡歡,沒多久,也跟著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據說嘴角還噙著笑。

「之後的事情,我想不用我再多解釋了。」洛水清川的清眸看過眾人,最後定在傾城身上道,「傾城,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你不是說絕情散一刺激到情緒就會發作嗎?比如你母後,知道事情的真相都昏過去了。但是你和你妹妹好像沒這種影響。」之前那妹妹在知道愛人死的剎那絕情散沒有發作,而洛水清川好像也一直都是沒病之人一樣。一個人不可能真的做到不受任何一點情緒的影響吧。洛水清川怎麼看都不像是情緒一激動就會犯病的人。

「我母後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受不得一點刺激。她的靈魂真的很強大,什麼事情都擊不倒她。就算偶爾會因為情緒的波動而犯病,但是,基本上馬上又會振作起來。這次,香凝的死,終于還是擊倒了她。就因為知道會這樣,所以我才一直假扮香凝,希望尋找解決的契機。誰知道我們還沒找到契機,倒是自己先泄露了機密。也不知道母後是怎麼得到消息的。不過我和香凝的情況和母後又有所區別。情緒的影響對我們沒半點損傷,只不過,我們將注定一生不得嫁娶。」洛水清川苦笑道。

「啊?什麼意思?」傾城听到最後一句覺得無法理解,「為什麼一生不得嫁娶?」

「說你是白痴你還不承認,就是指一生不得踫女人啊!」東方痕一臉看白痴的表情看向傾城,還非常無奈地搖頭晃腦起來。而後又正色地望著洛水清川道,「你們這種方法本身就是隱瞞不了多久的,你母後身在皇宮,遲早會知道的。」也許是被故事感動了,連一直喜歡搞怪的東方痕都難得得嚴肅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救治你母後。我們現在也算是醫學資源豐富了,如果這樣都救不了你母後,那你還指望誰呢?」

洛水清川搖首繼續苦笑道︰「這麼多年了,我們從沒放棄過尋找解藥,但是每次都是以失敗而告告終,可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我說東方痕,我覺得你們男人思考問題很有問題。」傾城很是不服氣地提出抗議。

聞言,古泓玉眸光一變,洛水清川詫異揚眸,被指名道姓的東方痕霍然跳起。

「什麼你們男人,難道你是女人啊?娘娘腔做久了,連自己是男是女我看你自己的搞混了,還把我皇兄害得神魂顛倒。」東方痕憤怒地叫吼起來。

「什麼?你皇兄對傾城神魂顛倒?」洛水清川一臉勤懇好學地問道,「你皇兄不是男人麼?男人對男人神魂顛倒?」

「誰知道他給我皇兄吃了什麼呢?」東方痕一臉不屑地道。

「東方暝呢我是沒什麼東西給他吃,不過,清川,剛听了你母後的情況,我覺得,我應該有辦法。」傾城一臉自信地道,其他事情她也許不敢如此夸大,但凡是這紅塵萬丈中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毒,都得在她身下跪求手下留情,她,夜傾城,十足十的毒見愁。

「什麼?你有辦法?」三個腦袋三雙不同顏色的眼眸,齊刷刷望過來,瞪得傾城突然感覺鴨梨很大。

「傾城,你莫非是打算……?」古泓玉首先回過神來。

听了古泓玉的話,洛水清川猛地回過神來,听古泓玉這麼一說,傾城好像是真的有辦法。等了這麼久,尋找了這麼久,難道,眼前之人真的可以救治母後嗎?

「清川,我是真的有把握治好你的母後,只是我對你剛才提到的不能嫁娶,還是很有意見的。」傾城正色道,「其實即使你的毒沒辦法解,你一樣可以嫁娶,就好比是你父皇母後,你母後的情況比你都嚴重,但是,她都這麼勇敢堅強地活著,為了什麼?這麼多年,她也從不勸你父皇去另娶她人,又是為了什麼?很多時候,不要單方面一廂情願地以為是為對方好,如果你提供的所謂為對方好並不是對方想要的呢?所以,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地愛你所愛,並且一輩子珍惜著,不要遇到一點點困難就放棄。男女之間真正的感情,不是那麼膚淺的。」傾城還是對之前的那句不能嫁娶耿耿于懷,雖然,她自己早就打算要終身不嫁,只是,那是她個人愛好,而不是那種想愛而不能愛的無奈。

三個大男人听著這番話,突然有點明白東方暝為什麼不顧性別,也都要強悍地搶住那個名分,有時候,欽佩與折服真的會使人產生愛的錯覺。

「傾城,到今天,我終于明白,你和我皇兄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皇兄為了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一生都不能再有子嗣,連皇位他都要打算交給我了,現在還在該死的皇家熾寒殿受苦。之前我一直無法理解,現在听你這麼一番言語,我突然明白過來,因為你們是同路人,也許只有你能真正懂他,為了這份懂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了。一生知音能有幾人?」東方痕感觸深深地說道。

「東方痕,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把我跟東方暝扯一起呢?」傾城無奈嘆息起來,這一世本來以為可以輕輕松松每天過著清淨修行的日子,結果,搞出這麼多事情來,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到底是自己的理想重要,還是那些知己重要呢?

「東方暝到底和你什麼關系?」本來一心沉湎于自己往事的洛水清川,終于被東方暝三個字徹底拽回到了現實生活中了。東方暝,看起來似乎和傾城關系非同一般,這個念頭讓洛水清川的心中泛起一陣煩躁。

誰知道,某些人好像還怕他不夠煩躁似的月兌口而出︰「傾城是我皇嫂,你說他們是什麼關系?洛水清川,不管是之前那個女兒身還是現在的男子貌,你都不要打傾城的任何主意!我早就想警告你了,現在好了,省得我還找機會和你談判。傾城,早就被我們東方家名正言順定下來了的,任何人都不準打他主意!否則,我們東沐國的鐵騎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傾城是男子呀。男子可以做太子妃?男太子妃?」洛水清川此時心中早就如日月星辰般晶晶亮了,只是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牽扯著他,使得他總想著挑出很多的刺來對付東方痕,想找出證據來證明夜傾城和他們東方家沒有丁點關系,可是,怎麼越想找證據,反而好像事情越月兌離了他的掌控呢?

「這你都無法理解,這就是差距啊!我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怎麼理解,但是我感覺到他們彼此非常理解,他們是真正的天生一對。」東方痕哈哈大笑,仿佛有個男皇嫂是件非常光彩的事情。

「東方痕,你不要老把傾城當你們東方家的私有財產,我告訴你,傾城可從來沒答應過的。都是你們東方家強人所難,傾城只是不想看見東方暝難過,所以才沒有拒絕的。」一貫清冷的古泓玉居然較真起來。傾城如果真成了他們東方家的太子妃,那還在沉睡中的泓書要怎麼辦?

洛水清川淺笑盈盈地坐在梨木花凳上笑看兩虎相爭。雖然他想不到古泓玉居然會和東方痕扛上,不過看著大伙熱熱鬧鬧的場面,那遙遠星空下的悲痛仿佛輕了一點。

「夜傾城,我警告你,你最好指望我大哥沒事,否則,你若敢琵琶別抱,我定不饒你。」東方痕也發起狠來,大哥為了這個男人,連自己的王位性命都拋諸腦後,若傾城敢辜負大哥,那他不惜手染鮮血也要替大哥殺了這個娘娘腔陪葬。

森冷幽寒的聲音使得在場的三人集體震了震,傾城馬上回神過來道︰「東方痕,你放心,我夜傾城沒你想的拔涼,如果暝有什麼事,我自當終身替他守寡。如若他能平安歸來,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他愛上別的好姑娘的。東方痕,不是只有你才關心暝,有一些感情,是超越血緣超越性別的。它單純而美好,不是你們想象得那般猥瑣的。」

其實事情講清楚也好,她正好利用這點來回避自己的婚事,東方暝如果一直沒回來,那麼她就打著等他回來的名義可以一直不婚,當然,若東方暝真有什麼危險,她是會拼盡一切去拯救的,才不會只是呆呆地替他守寡呢。在她的心中,早就把東方暝當做自己的知己良朋了。

三人听著傾城的話,臉上都不知不覺動容起來,甚至都有點遺憾自己為什麼不是東方暝了。明明是東方暝死纏爛打強行把傾城定下做了太子妃的,堂堂男子,被人強搶做了太子妃,本身已經是夠窩囊的事情了,現在居然還被皇室要求萬一東方暝有什麼事情就得守寡,在這片大陸中,守寡早就是幾乎不存在的一種陋習了。更何況,被要求守寡的還是一個實力非凡的絕世美少年,這種事情要是落在其他任何人身上,不吵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可到了傾城身上,居然輕描淡寫地就點頭同意了,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守寡啊?

甚至連東方痕都有點心虛得看著傾城,條件是他提的,但是,最心虛的也是他,因為他清楚明白地知道,這件事情上他是一丁點理都沾不上邊的。

「好了,這件事情就先這麼定了,東方痕你放心,我夜傾城一言九鼎,絕對不會食言的!至于我和洛水清川,兩個人清清白白的,就像你和我一般,只是知己良朋,你不要老是一副防狼樣,不是每個人都像暝一樣喜歡同性的。」傾城無奈得攤開雙手聳聳肩,真不知道東方痕腦子怎麼長的,一天到晚替他大哥吃洛水清川的干醋。

「傾城,你剛才說有解藥,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不是我懷疑你的醫術,只是十多年了,我們西軒傾盡一切方法都沒能找到解救方法,傾城你——你真的有辦法嗎?」洛水傾城由滿臉的希翼,到最後一句無奈的辛酸,听到傾城的耳中忍不住心中一陣酸楚,這正是她剛穿越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的那種心境,這具身體的原本的主人,傾盡自己的一切,甚至連小命也陪了進去,只為了消除體內的毒素,讓自己和普通人一樣存活于這個世界。

所以,至今傾城都無法理解那些自殺的人。為什麼有人能狠得下心對自己健康的身體進行徹底的毀滅?!

情不自禁地,傾城上前緊緊握住了洛水清川微微有點顫抖的雙手,那是因為激動而產生的顫抖。

「清川,你放心,我有十成的把握,我現在要抓緊時間配藥。你們先出去陪一會皇後,我這次配藥需要不少的時間,讓我一個人清靜一點。」傾城說完,轉身擺弄自己那些藥草去了,對著眾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傾城,我們陪你一起配藥吧,人多配藥速度也快點。」洛水清川滿懷期待地道。

「清川,你和東方痕一起去陪你母後吧,這種解藥非比尋常,傾城配藥需要一種絕對的安靜,否則,稍有不慎就會煉藥失敗,這種藥,不是人多就能配出來的。」古泓玉基本猜到了傾城想干什麼,轉身對傾城說道,「傾城,煉藥人太多會有干擾,但是至少還得有一個助手,我就留下來做你的助手吧。」

「啊?院長你…你…居然要做傾城的助手?」這次換成東方痕和洛水清川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古泓玉和傾城。

「也好,那我們開始吧。」以為傾城必定會說些不行啊不可以啊萬萬不能啊之類的話,誰知道傾城居然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直接把東方痕和洛水清川雷翻了。

古泓玉搖首輕笑道︰「你們也別覺得太奇怪,我和傾城事實上是至交好友,做她的助手,這絕對不是第一次。」

看著石化了的兩人,傾城索性直接上去一手一個直接把他們推出門,沒辦法,現在她要抓緊時間煉藥,可沒時間陪他們窮蘑菇。

趕走了兩人,室內總算又恢復寧靜了。

「傾城,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不怕暴露了自己嗎?」古泓玉擔憂地道,「此事一旦做出,萬一被人識破你居然曾經服用過火鳳晶果,那你會非常麻煩的。」

「何止非常麻煩,簡直就是有性命之憂。」傾城一臉淡然地道,仿佛那個將面臨生命之憂的人不是她,「泓玉,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真的不會暴露的。人命關天啊,我不能因為潛在的危險而放棄去救治垂危的生命的。」

古泓玉沉默地凝視著傾城,良久,見傾城雙眼始終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奈地嘆口氣道︰「就依你吧。我們現在就開始煉藥。」

傾城見古泓玉終于答應了,不禁松了口氣,雖然她用自己的鮮血去救治西軒皇族,事情本身和古泓玉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古泓玉也無權來干涉傾城的決定。但是,在傾城的心中,古泓玉是知己良朋,她希望得到古泓玉的支持。

「其實,煉藥只是個幌子,只不過是用來迷惑他人的障眼法,事實上,主要還是得用我的血。迷惑其他人很容易,但是清川他醫術超群,要想瞞天過海,恐怕很難。」傾城柳眉微蹙,沉眸思索起對策來,該不該把自己服用過火鳳晶果的事實告訴清川呢?

「我們還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清川吧。我認識清川很多年了,他一直是個淡泊之人,不會起什麼歹心的。」古泓玉看出傾城眼中的猶豫,當下給傾城建議道。

「好。泓玉,那就麻煩你把清川調換進來。」傾城當機立斷,對于一個病人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古泓玉微笑著點點頭,旋即轉身離開了傾城的房內。

果然是兵貴神速,眨眼間的功夫,洛水清川就來到了傾城的身旁。

「傾城,我听古院長說你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麼?」洛水清川火速趕到,現在這個時候,任何事情就是要快。

「清川,我听說火鳳晶果能治天下所有奇毒,要不我們去采集一些來嘗試一下?」雖然打算坦白告知實情,但是告知之前總要稍微探下。

「火鳳晶果?」洛水清川的金色眼眸中閃過一陣激動,「傾城,你有所不知,火鳳晶果是好東西,它確實能解天下所有奇毒,但是,問題在于,火鳳晶果本身就比天底下任何毒藥都來得生猛,基本上,只要服下火鳳晶果,那麼估計在其他的毒還沒發作之前就會被火鳳晶果給折騰死了。」洛水清川重重地嘆口氣繼續道,「到目前為止,凡是服用火鳳晶果的,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傾城贊同地點點頭,這話有道理,比如說傾城,原主人就是服用了火鳳晶果而離開了這個世界的。那麼堅強勇敢的一個小人兒。傾城想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心中一陣心酸。

「傾城,你之前說的有辦法是指這火鳳晶果嗎?」洛水清川眸中含著憂心問道。如果是火鳳晶果的話,有辦法也等于是沒辦法。

傾城看了有點不忍心,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是那樣的話,傾城,我們還是不要嘗試了。你就當是我懦弱吧!這個險,我們真的冒不起。」洛水清川苦笑著道,「我和父皇堅持了這麼久,這麼激進的方法,真的超出了我們的心里負荷。」

「清川,那如果是有人服用了火鳳晶果,而那人再把自己的鮮血喂給皇後服用呢?」傾城看著清川越扯越遠,再不忍心拐彎抹角了,直入主題地問道。

洛水清川黯然搖首,這個世界會有人服用過火鳳晶果麼?真要有的話也早就化作一灘血水了。

「清川,曾經,我母親和你母後的情況差不多,所以,我也和你一樣,從小就帶有奇毒,我想,成長的道路是怎樣崎嶇坎坷就不用我多言了,你應該最能體會。不同的是,後來我一咬牙,就跑到霧月森林去服用了火鳳晶果……」傾城神情肅然地道。

「什麼?你——傾城你說什麼?你服用過火鳳晶果?」洛水清川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間射出萬道金光來,繼而又心中突然涌現出一股深深的悲涼與傷痛,「傾城,火鳳晶果的傳說醫學界幾乎人人都知道,你居然敢服用,這股勇氣就令人欽佩,而你,服用了後居然還能活著,這已經不是欽佩所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的了。傾城,我真希望我能早點認識你,能陪你走過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清川,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所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幫你治好你母後的。等你母後治好了,我再幫你醫治。」傾城抓過洛水清川的手,幫他把脈。

「傾城,實不相瞞,十五年前,絕情散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幸虧師父及時出現,幫我推宮換血。絕情散在平時雖然對我已經不具有任何威脅了,只是,我不能與人行周公之禮。」洛水清川的俊臉早就紅得像煮熟了的蝦了,只是為了讓傾城清楚自己的情況,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傾城的拇指和食指緊緊扣著洛水清川的脈搏,仔細查探著,良久,美眸微沉,紅唇輕啟︰「清川,你的血脈中早就測查不到有任何毒素了,也就是說,在沒有引發任何**的情況下,你和常人無異。只是,既然你師父叫你保持童子之身,我想,當你的**爆發的時候,身上殘存的絕情散就會全面發作了。」

洛水清川見傾城把好了脈,整了整衣袖,微笑著看著傾城。然後溫和地說道︰「傾城,你不用替我的毒擔心,從小我就做好了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打算,反正我也沒什麼心愛的女人,沒有醫治的必要,只要能治好母後,到時候母後和父皇再生個太子出來就好了。我閑雲野鶴慣了,做皇帝不是我的愛好。」

傾城看著眼前這個同道中人,一時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勸說。只是,總覺得這麼一個絕世少年要與情愛絕緣,心中很是可惜。傾城這種人也是個怪胎,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神仙般的人物,可一直避情愛如毒蛇猛獸,事情到了別人身上,她倒替別人可惜起來了。

「清川,我早就想好法子了,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先醫治你的母後,等你母後好了,我再醫治你。等我把你醫治好後,你可以繼續選擇單身,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你是在這種身體因素的情況下選擇了單身,那是一種無可奈何。清川,我想看到的是你的自由選擇,而不是被逼無奈。」傾城起身往自己擺放藥罐的桌子邊走去,一邊說一邊開始準備配藥。

「傾城,配藥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只要負責供血這一點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就就都交給我來處理吧,你要騰出時間來好好調養補身子。你放心,你這麼相信我,把你這麼重要的秘密都告訴了我,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分的。」洛水清川跟在傾城身後來到了藥罐邊,拿過傾城準備配藥的藥罐,一邊思索一邊手腳麻利地繼續拿出一些藥罐來。

傾城窩心地笑笑,她才剛準備行動呢,這男人居然一副好像她已經累倒了的緊張樣,那俊容真的好可愛。

不過清川說得也在理,好歹給曾經的第一學子留個面子,當下也不和清川爭執,轉身走到床邊,雙腿一盤,五心朝天,烏黑的美眸微轉,對著藥罐邊的洛水清川道︰「清川,那配藥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等你配好所有藥材,再用我的血把所有配好的材料凝結起來,你母後的毒已經有十五年了,不僅深入血脈,連心髒骨髓估計也有所感染。」看著洛水清川眼眸倏得一縮,傾城輕笑著道,「你也別太緊張,這個毒是絕對能解的,比這更毒的毒我都曾解過,只不過是多花點時間和鮮血而已。現在你就專心配藥,我趁這個時間先好好修煉一會。」

洛水清川感激地點點頭,他比誰都明白,傾城沒有救治他母後的義務,傾城這麼義無反顧,還把自己的最大秘密告訴了他,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無論如何,他一定會保護好他,絕對不會讓他有任何後遺癥的。

他從沒想到過,這輩子,居然還能遇到這樣不顧一切幫著他的人,這讓從小就冷心冷肺的他突然感到周身都溫暖了起來。

傾城,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半分的。誰要是想傷害你,除非是跨過我的尸體。洛水清川一邊專心配藥一邊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他洛水清川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傾城。

傾城美眸輕垂,專心修煉著,根本就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心中的波濤澎湃,傾城此時此刻,早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之中,飄飄然如夢游仙境般,真氣在五髒六腑旋轉著,雖然沒有馬上突破境界,但是,也鞏固了原有的修為,使得真氣更加充盈。

對于修煉來說,培植真氣才是最為重要的,只要真氣充盈了,那麼積氣沖關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時間在一片安寧中悄然而過,兩個同樣絕色之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中。一個沉浸于真氣的積聚中,而另一個則是忙碌地配置著藥材。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靜靜地勾勒成一幅唯美的圖案。

因為洛水清川的房間給了自己的母後,所以,某人便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搬進了傾城的房間,關于這件事情,傾城的朋友們當然各各鬧意見,只是,看著一臉疲憊的傾城眼眸中閃爍著的堅定目光,便都知趣地閉了嘴,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洛水清川和傾城同居的日子,一個忙著供血與修煉,一個忙著煉藥和照顧傾城,至于自己母後麼,自然有自己的父皇在照顧,按照東方痕的說法,洛水清川這就是典型的有了兄弟忘了娘。

洛水清川听說後,非常好脾氣地笑笑,好像這是他的光榮一般,氣得東方痕差點拿刀和他單挑了。好在皇後的病總算控制住了,而毒素也在一天一天地排出,這把洛水臨穹激動得差點連皇帝的位置都要交給傾城了,甚至連總是一臉淡然的洛水清川也激動得好幾次緊緊抱著傾城,有那麼幾次被東方痕不小心撞到了,東方痕這個專門捉奸的小叔子,二話不說揮手就是一拳招呼出去了,好在洛水清川反應夠快,一個側身就避了開去。

「洛水清川,你不要給我裝傻,你母後的毒已經徹底根除了,你母後和你父皇應該搬到城中客棧去住了,你也該從傾城的房間內搬出去了吧。老賴著傾城你這是什麼意思?」東方痕俊眉緊擰著,關于這個問題,他已經提了好多次了,奈何某人的臉皮實在太厚,打定主意當定了聾子了。

洛水清川繼續一副我什麼都沒听到的無賴樣,可是傾城的臉皮卻沒有他厚,清了清嗓子諂媚地輕笑道︰「東方痕,我和清川是各睡各的,我睡我的床,他睡他的軟榻,井水不犯河水的,你怎麼老是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啊?皇後的毒才剛好,理該好好休養才是,現在把人家趕到客棧去住,太沒人情味了點吧?」

「我不知道什麼叫人情味,我只知道,我要替大哥好好看著你。」東方痕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

傾城撫額哀號,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她現在可是男人是男人啊!

面對完全不講道理的東方痕,傾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索性什麼也不說了,三人默默地走在校園的一片林蔭道上,各自思索著各自的心事。

突然,一條粉紅的手帕朝著洛水清川飄來,也拉回了三人的思緒。

東方痕一把抓住粉色手帕,惡狠狠地瞪大赤紅血眸,他正氣頭上呢,正找不到出氣筒呢!

一個怯生生的柔和女聲從前方響起︰「對對對不起,這個手帕我,我,我是想送給清川太子的。」

傾城看著眼前的一幕,回想起自己也曾經面臨過的無數次如此煩心場面,那個時候真是郁悶糾結得想惡狠狠揍對方一頓,但是,現在換了角色了,她竟然有了看戲的興致了,原來,人的劣根性不僅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麼簡單,很多時候,不關己的事情,看戲的興趣會濃郁很多。

洛水清川看著一臉準備看好戲的傾城,本來平靜無波的心緒突然產生了莫名的氣惱,他寒著臉走到少女面前。少女羞澀地垂下了頭,心中欣喜萬分,清川太子可從沒搭理過之前丟手帕的女子過,她是第一個,莫非——,想著想著,少女的臉倏地紅艷起來。

洛水清川完全無視少女的羞澀,當走至少女身旁的時候,頭也不回地往後甩了下衣袖,被東方痕抓在手中的粉色手帕剎那間變成齏粉。

看著那一小堆粉色齏粉,少女的眼中溢滿深深的恐懼,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瑟瑟發抖起來。耳邊響起如來自地獄的惡魔般的聲音︰「如果再有下次,那變成齏粉的不會只是一塊手帕。」

洛水清川滿意地看著周圍眾少女眼中的驚恐,面無表情地大踏步往前走去。

傾城有點反應不過來,雖然這些少女很無聊很煩人,但是也沒必要這樣去恐嚇別人吧。

嘆口氣,沒好戲看了,好不容易有機會看別人的好戲,以前都是她在受這種無聊騷擾的,現在,上天不給力呀,好歹讓她看一場呀。傾城在心中哀嘆著,她要是想到洛水清川會突然變得這麼暴戾完全是托某人的福,不知道會不會想要暴走。

「洛水清川,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這種事情,你不要理會就是了,何必搞得這麼夸張。」傾城小跑地跟在洛水清川身後,邊跑邊不滿地抗議著。

洛水清川聞言驀然止步,傾城的俏鼻險些撞到洛水清川的身上。

「我若不做得這麼夸張,某人豈不是看不到一出好戲?我怎麼能讓某人失望呢?」說完,頭也不回地繼續大踏步往前走去。

傾城被說得一臉莫名其妙,一把抓過身邊的東方痕道︰「洛水清川他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我沒惹他吧?」

東方痕赤眸微沉,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傾城,再抬眸看著疾步離開的洛水清川,一臉凝重地問道︰「你們真的是你睡你的床,他睡他的軟榻,你們之間真的沒發生什麼事情嗎?」

傾城被問得猛地沉下眼眸,心中怒火滔天,小拳頭拽得緊緊的,一字一句地道︰「東方痕,你不能夠因為你們東方家出了個東方暝就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是斷袖,我是男子,清川他也是男子,我們之間,能有什麼?自然是我睡我的床,他睡他的軟榻了。以後不準你再懷疑我們之間的清白了!我既然允諾了暝,絕對不會食言的。」

東方痕看著傾城因為發怒而變紅了的臉頰,再抬眸望了望洛水清川消失了的方向,輕輕地低喃道︰「莫非和我大哥一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麼?」

快步疾行中的洛水清川,心中一陣懊惱,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引以為傲的自持力怎麼會那麼不堪一擊,只是當看到傾城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間崩塌,他不想那樣對傾城的,傾城為了他們洛水家的事情,這陣子累得筋疲力盡,他怎麼能這麼對傾城,只是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爆發了。傾城,我該拿你怎麼辦?洛水清川懊惱得沉下金色眼眸,豐潤的嘴唇被自己抿成了一條直線。

最可恨的是那些個腦殘女人,沒事丟什麼手帕?一想起傾城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就郁悶得想破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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