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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一般

第二百五十九章不一般

公告出去的第三天,案子爆棚,一直從早上審到晚上,筆跡一對,大部分都是被剽竊的,也有渾水模魚的,三人筋疲力盡之下,誰也沒料到的事情發生了。學台在家畏罪自殺了,家也淹沒在一片火海當中,緊接著,獄中的王興死于非命,死因不明。

葛禮拿出學台死前給他的遺言折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交給胤︰「王爺,那錢學道(學台的名字,杜撰)雖然收受賄賂罪大惡極,然而逝者已矣,請王爺在皇上面前求個情,讓他歸葬吧。」

胤眯著眼,不置可否,胤禛的臉卻寒得勝過了外面的天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暗殺,居然把他這個精于暗殺,慣用暗殺的人給瞞了過去,這是誰做的?事情傳到皇阿瑪耳朵里,會不會把賬算到他頭上呢?看看身邊的胤祉和胤,臉色陰晴不定。

胤和葛禮沒什麼好說的,學台死了,而且承認了販賣名額的罪名。按照大部分罪犯的供述,也可以確定學台是幕後操作手,胤祉的折子如實上報,康熙終于有了回音︰「自此科舉,所有考試成績作廢,明年四月再考一次,所有參加過或者沒參加過今年科舉的秀才,明年都可以報名參加,至于那個自殺的學台,找出其尸體,予以歸葬。」

至于葛禮和張伯行的矛盾,老爺子只字不提,也沒對學台自殺的事情有過半點質疑。反而督促三位皇子盡快處理善後事宜,速速返京。

十二月二十七,三人回京,康熙在暢春園里見了他們,听了陳述,留了御膳,就打發胤祉和胤禛回府了,獨留下胤︰「沒想到你學得真快。」胤躬身︰「兒子見識了四哥的手段,更覺佩服。」康熙瞄了他一眼︰「借他的名聲,替你做事,感覺怎樣?」胤默然。

康熙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積怨已久,朕一直看在眼里,現在還不是辦他們的時候,江南這潭水,還是混一些的好。你做得不錯,去給太後請安吧。」胤躬身,面色不變︰「謝皇阿瑪的認可,兒子告退。」康熙忽然一笑︰「見過皇額娘,你會更感謝朕的。」

胤走出主殿,寒風夾著雪花落在身上,剛好穩住了躁動的心,真是危險呢自己賭對了,皇阿瑪遲遲不表態處理葛禮和張伯行的矛盾,對這件事只字未提,果然就是放著不動等釣大魚的。自己冒險露了一手,居然賭對了

一想到當年妻子利用《尼布楚條約》絆倒索額圖,不聲不響地放過了佟家,她當時是不知情,何焯取巧了。可是這一次,老爺子的「不提」卻是再明顯不過的提示了,前一道折子,去了十幾天沒回音,後一道折子兩天就有了回音,老爺子的意思,非常明確。

沒錯,那王興是他用「加官」的方式弄死的,那個學台也是他命人送去的鶴頂紅,當然學台和葛禮的那點貓膩,他已經盡數掌握,康熙沒說動葛禮,但也沒說不能收利息。而且他這麼做,就是符合了康熙的意思,把葛禮從案子中摘了出來。至于要問是誰幫他執行任務的,他當然諱莫如深,老爺子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總之他不提,他就不說,大家心照不宣。

只是外面那些人,免不得會把這事算到胤禛頭上,這種輿論黑鍋,胤不介意讓他來背的,畢竟這許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在替老爺子背黑鍋,現在多個幫手出來,再好也沒有了。虧不能只他一個人吃。

來到太後寢宮,太後樂呵呵地接見了他︰「胤,你怎麼才回來,有人已經等得脖子都伸長了,采萱,出來吧,別藏著掖著了。」敏芝踩著小碎步,從隔間里走出來,手里還牽著弘晏。迎上某人驚異的目光,微微一笑,帶著兒子給太後行禮,太後親昵地拉過她的手︰「他來接你了,哀家也不好再留,左右除夕就在眼前了,你也該去看看衛氏。」

敏芝點頭,剛想說什麼,太後就接了下去︰「胤,哀家把你媳婦兒接了出來,你拿什麼謝哀家呢?」某人這才從情緒里走出來,撩袍跪倒︰「孫兒謝皇瑪嬤恩典,皇瑪嬤吩咐,孫兒莫敢不從。」「好,哀家就吩咐你……把你媳婦兒帶回去吧,好好看著,可別又送進佛堂里了,哀家可是心疼得緊。」

敏芝走到胤身邊,兩人雙雙跪倒,拜別太後。老太太命人把敏芝這些天穿的衣服戴的首飾一並整理出來,讓人給她送家去。胤則牽了老婆帶了弘晏,上了回家的馬車。一路上,他只牽著她的手,一言不發。小弘晏包的像個粽子樣滾在邊上,好奇地看著阿瑪和額娘無聲的互動,阿瑪見了他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也沒有親親抱抱了,好奇怪哦

小身體蹭過來︰「阿瑪……」糯軟的童音打破了車廂里的寂靜,胤隔著帽子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反手卻把老婆摟到肩上︰「采萱……我回來了。」敏芝眨了眨眼,忍住馬上就要滑落的淚︰「嗯,我知道……」敏芝打斷他要說的話︰「回家了……今晚一起吃飯吧……把佟氏和西園的兩個,都請出來吧。」

晚上,正廳開宴,佟氏和兩位格格都出來了,許久未露面的 音也出來給嫡額娘見禮,小姑娘長大了,性子也不像以前那麼跳月兌了,敏芝想起胤禛家的大格格已經進入了婚配的名冊,再看看 音,心里琢磨著,時間過得真快,轉眼, 音也要面臨出嫁的問題了。

席面上,一家人溫馨和樂,連一直病弱的佟氏也應景兒地露出了笑容。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蒼白無力。看見她,想起太後的話,敏芝垂下眼瞼,康熙很快又要塞人進來,胤是郡王,郡王的配置里,還缺一位側福晉,兩位格格,以及N個侍妾。不知道這回賞的女人,會是什麼級別呢?想起佟小姑娘來時,自己的種種狀況,敏芝只有搖頭嘆息的份,這回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吃完飯,把她們各自打發了,胤陪敏芝回房,塔拉嬤嬤帶著下人們迎出來,一個個激動得語無倫次,敏芝好一陣安撫,才把嬤嬤請回了耳房,只留秋菊和四墨在外面伺候。敏芝親自服侍胤洗漱換上睡衣,而後才讓墨雪墨霖給自己卸妝換衣服,秋菊送來熱好的牛女乃,兩位主子一人一碗喝了,眾人退去,屋里就剩夫妻倆。

四目相對,竟是片刻冷場。敏芝原本想好很多事情問他,臨到嘴邊卻發現,問什麼都不合適,因此愣了半天蹦了一個字出來︰「你……」胤也是一樣的狀況,他想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來出的,怎麼會在暢春園里,大半年在佛堂生活得怎麼樣,等等的問題卡在喉嚨里,最後也只有一個字︰「你……」

于是,當兩個「你」字撞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同時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笑意。敏芝用手指梳了梳披散的發絲,然後爬上床躺進被子里︰「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功夫,我就這麼想念你了,你在外面,一定十分辛苦……」

胤把妻子的身體攬在身前,兩人貼在一起︰「還好,總算都沒事。」

「嗯……都沒事,那個……三兒看起來好了許多……」

「嗯,太醫來看過,說是狀況穩定了,除了體質差一點,肺部略有損傷之外,其他都好,日後只要小心調養,便無大礙。你從佛堂出來,是皇瑪嬤的恩典?」

「皇瑪嬤把以前服侍蘇嬤嬤的兩位老人家派來監督我,我才知道這件事,本就是她老人家有意保全,你一離開京城,皇阿瑪的聖旨就到了,把我和晏兒接近了宮。直到你回京,我們娘倆一直在皇瑪嬤的寢殿住著。」敏芝說著,忍不住就問了︰「皇阿瑪一直住在暢春園,皇瑪嬤也是,怎麼就不見其他皇子以及福晉來請安呢?」

「暢春園的規矩,比紫禁城絲毫不差,就算是紫禁城,出了宮的阿哥,沒有詔命,也是不能進宮見駕的,你們女眷也是一樣,皇瑪嬤這一次,是幫了我們大忙了。」胤如是說。

敏芝點點頭,隨即又想起始作俑者康熙,頓覺氣悶︰「我得以離開佛堂,還有你的功勞,皇阿瑪抬舉我,以為這次選太子,你選四哥是我給出的主意,所以才把我提溜進了暢春園,實際上,我什麼都不知道……」

「皇阿瑪詔你問話了?」胤有點小緊張︰「你怎麼說的?」敏芝微笑︰「我很誠實地說我不知道啊……皇阿瑪在我們家安插的眼線和暗衛又不是吃白飯的,咱們家的奴才,這麼多年只進不出,可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呆著麼?」

胤無語︰「自打上回皇阿瑪到我們家來過之後,不,在這之前,我就已經感覺到了,只是一直沒跟你提,沒想到你早就知道……我的妻子,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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