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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胤很淡定

敏芝被他突然的一下子嚇得心幾乎跳出來,白了他一眼︰「驚訝什麼?」「皇阿瑪廢了二哥,今天去參加祭天的人沒有不驚訝的。」胤沒有因為她的白眼而生氣,反而更加湊近了一點。敏芝挪了挪,一邊拍哄弘晏,一邊平復一下心跳︰「我驚訝,皇阿瑪居然選在今天宣布這個消息、在這之前還把大哥給排除再外,這讓我驚訝了一小下。」

胤皺眉了,他怎麼沒注意到?老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恰恰是他沒想到的。廢太子他雖然不能提前預判,也能在胤礽進來的一瞬間明白過來,可是把胤褆排除在祭天隊伍之外,除夕夜連年夜飯也不給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皇阿瑪放棄二哥的同時,連大哥也一並放棄了嗎?

心中藏著疑問,他試著問了一句︰「你覺得這件事和大哥有關系?」「我不知道,根據惠母妃的描述,直郡王在西巡回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二哥的話,大約更早一些,你出手對付凌普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被皇阿瑪控制了,也就是說,在西巡途中的時候。你回來早,有些事,不太好判斷。」

「不太好判斷?」胤忽然笑了一起來︰「采萱,我忽然發現……」話沒說完,一直很安靜的弘晏忽然咳嗽起來,不一會兒,小臉就憋紅了。敏芝顧不得和胤說話,一邊把兒子微微豎起,一邊幫他順氣,然而收效甚微。小家伙忽然爆發,一邊咳一邊哭。

敏芝頓時慌了手腳︰「都是你,風雪天的,走那麼快做什麼,晏兒一定是吸進風雪了怎麼辦?怎麼辦啊?」胤也是速手無策,只好讓陸九加快速度趕緊回府。順便差人往回趕,進宮搬太醫……

車子在廉郡王府停了,敏芝抱著哭聲越來越微弱的弘晏想要奔進去,差點被腳上的鞋子絆死。還好胤在身邊,一把拽住她的身體,一手抄過弘晏,一邊往門里喊︰「來人,叫大夫」一邊人往里走。敏芝想跟上去,卻被後面的秋菊和墨霜扶住︰「主子別急,您轉著宮鞋呢當心崴了腳。」

敏芝恨死腳上這雙鞋了,恨不能踢掉鞋子光腳跑進去,還好,墨霖和墨雪從里面奔出來,拿來了一雙平底繡鞋給敏芝換上,等敏芝撩著袍子奔進弘晏的屋子的時候,大夫已經擠了一屋子。胤攔下想要沖進去的敏芝︰「太醫馬上就來了,三兒不會有事。」

六神無主的某人哪里听得進去,一把推開他︰「太醫都放棄他了,來了又有什麼用」說完又要往里跑,被胤狠狠抱住︰「別去,你這樣會打擾大夫診脈的。」敏芝臉色蒼白︰「是我不好,風這麼大,還下著雪,我應該抱著他,把他藏在披風里,怎麼能讓他吹著風雪呢我真是……」

現在的胤哪兒還有功夫去惦記廢太子的事情,一顆心全在小兒子和老婆身上,這個兒子可是老婆的心病。因為他的關系,老婆一直活在恐懼和自責里,平時看不出來,一旦弘晏有什麼癥狀,她也跟著爆發。

佛堂里那個是她的心傷,弘晏卻是她的心病,傷口時間長了會結疤,只要不去踫觸就不會痛。心病卻比心傷可怕的多,胤甚至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如果弘晏最終沒能活下來,老婆可能真的會自殺第三次。

原本想把她拎去書房談話的,現在全忘了,拽著她的手,強行把她摁在椅子里,生怕一不留神她有發瘋。不多時,大夫出來,敏芝想站起來,卻被胤壓著,只好抖著聲音問︰「他,他怎麼樣?」

大夫垂首︰「三阿哥這次恐怕是吸進了寒氣,受到了刺激,奴才們已經用金針給他緩解病癥了,已經無礙了。」胤皺眉︰「還是只能緩解嗎?」。大夫躬身,偷眼看向敏芝,垂目不說話。敏芝穩了穩心神︰「大夫,有話就說吧,晏兒的身體,究竟能不能治?」

大夫忙不迭地點頭︰「能,能的,只是……」胤不耐煩了︰「只是什麼?」幾名大夫忽然跪下了︰「王爺福晉恕奴才們無罪,奴才才敢說。」胤一拍扶手︰「有什麼就說。」大夫咽咽口水︰「就目前的脈象上看,三阿哥是遺傳了福晉的陰寒體質,加上先天不足,調養起來相當困難,而且……而且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要非常小心。」

言下之意,就是弘晏所有的一切都是得自敏芝的遺傳,可這具身體是郭絡羅氏的,要怪也沒得怪了,再說孩子先天不足,敏芝是完全責任人。愧疚之下,她都覺得即便這孩子平安長大,她也沒有臉見他,好好的一個男孩子,將來要背著藥罐子生活,這種日子……

胤卻是松了一口氣︰「能調養就好,你們就給我十二個時辰輪班守著他,不能出半點差錯對了,太醫一會兒就到,三阿哥就交給你們了」大夫們齊齊躬身︰「奴才們一定盡心竭力。

胤點點頭,站起來︰「走,你跟我到書房去,留在這兒只會礙事」「我……」敏芝想到內室內室看兒子,卻被胤強行拉走了。開玩笑,他實在太了解自己老婆了,她對在乎的人,從來是感情第一,理智什麼的完全排不上號。這女人,還是拴在自己身邊才放心。一離開視線她就有可能出狀況。

拖著她進書房,門一關,胤自顧自轉過多寶架,坐到自己的位置里︰「三兒沒事,回神了」敏芝委屈的小眼神︰「我想去守著他……」

胤板著臉︰「我說的話你沒听見嗎?過來,坐到榻上」敏芝扁嘴,覺得自己特委屈,但是沒辦法,只好乖乖走過去坐到榻上,這才驚覺一驚一乍之下,自己和他都沒來得及更衣,甚至連斗篷都沒月兌。書房里的炭火燒得很旺,敏芝月兌去斗篷,放在一邊︰「好吧,你要說什麼?」

「沒什麼,我不放心把你留在晏兒屋里。」胤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你在這里坐一會兒,等太醫診療完了再出去。」敏芝臉紅︰「我……我,其實我……」胤不理她,自顧自翻起書來。

才翻了兩頁,他很詫異地回身︰「這是你手抄的?上面的注解都是你寫的?」敏芝瞄了一眼︰「嗯,是我抄的,橫排版,從左往右看,那個注解,有一部分是請教了何先生的。」胤往後翻了翻,細線的哼格子,仿照他的小楷字體,以及頁末留白出的注解,每一頁甚至都夾著同樣用小楷寫成的密密麻麻麻的小紙條。

這個女人,竟逐字逐句把《戰國策》摳了一遍。是的,這已經不能叫做讀了,這完全是摳︰「你什麼時候弄的這個?我怎麼不知道?」第一次跟皇阿瑪去北巡,就是遇到熊的那次。當時皇阿瑪問我讀過麼,我說讀過,他還很不相信的樣子。所以我回來就下了一番功夫。」

「這樣啊……你說皇阿瑪單用齊策,就把我們幾個皇子,全都框進去了?」敏芝垂頭剝指甲︰「我隨便說的,你別當真,我覺得皇阿瑪有點故弄玄虛,故意每次都問我這上面的典故,好像故意告訴我一樣……只是我太笨了,現在才想通。」

胤哼了一聲︰「他老人家這算是對我的特別優待?」「沒有,你別這樣想,皇阿瑪其實,其實就是喜歡這樣一切都在掌握的感覺……」見他繼續沉默,敏芝有點慌︰「真的,今天旺兒告訴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胤還是沒反應,敏芝咬咬嘴唇︰「皇阿瑪經常找十八弟下棋,十八弟從來沒贏過皇阿瑪,你知道吧?」見某人終于轉頭看她了,敏芝接著說︰「旺兒說,皇阿瑪每一步棋都要考慮很長的時間,經常一盤棋要下一個下午。」

「我想,皇阿瑪的棋藝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吃準了沒人敢贏一國之君吧?就算他長考的時間再長,也沒人敢打擾他,他有比仍何人都充裕的時間去布局,甚至,他早已料定終局的勝者是他,其中的過程,並不那麼重要。」

書房的炭火燒得很旺,吉服在冰天雪地里很擋風。可是現在是在屋里,敏芝一邊遣詞,想要解釋康熙並沒有存心設計陷害胤,只是好像沒什麼效果,某人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心一急,鼻尖上汗珠都滾下來了︰「胤……你……你不要想太多,我,我胡說八道的,其實沒那麼玄乎……我……」

胤走近她,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汗︰「別緊張,我什麼都沒想,皇阿瑪想怎麼樣,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皇子能阻止的,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放心吧,換做是以前,我或者會沖動一下,但是現在不會了。」

敏芝眨了眨眼,某人的臉色沉靜,唇邊淡淡笑意閃現,一派鎮定自若的樣子,難道,真的是自己神經過敏想多了嗎?他真的不會在沖動了嗎?不會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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