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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相間的身影團團的圍住湯老頭,連帶的也將顧沫凌和玄奕圍了進去,段一刀擋在門口反而被排斥在圈外,明晃晃的劍間著紅色的鞭子形成一個奇怪的陣式,每一個人的目光中都凝聚著怒意瞪視著湯老頭。

可是,湯老頭卻似乎毫不在意,他死死盯住顧沫凌,嘴邊掛著一絲冷笑。

「洪堂主,他說的可都是真的?」震驚的江湖客們終有人沉不氣,轉頭望向樓梯口緩緩下來的洪火洪水兩人,出言質問,「隱凡居士真的是朝廷的人?」

「居士怎麼可能是朝廷的人?你們盡听那老鬼瞎說。」洪火氣極,大聲的反駁著。

「是不是瞎說辯辯便知。」湯老頭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神色自如,似乎周圍的劍鋒都是虛設般。

「居士一不食俸祿二無官無品,他如何看是朝廷的人?」洪水比洪火要冷靜許多,一雙細長的眼楮微眯著,一貫清冷的眸中蘊藏著隱隱怒火,他緩緩環視一周,沉聲問道,「敢問諸位,居士可曾做過損害諸位之事?」

「我等性命都是居士救的,損害二字從何說起啊?」段一刀頭一個激動的嚷嚷著,緊接著引來眾人一陣附和。

「敢問諸位,居士可曾做過有悖江湖道義之事?」洪水咬了咬牙關,聲音更沉。

「好像不曾,居士向來公正無私,最是俠義了。」有人猶豫著回應,馬上遭到段一刀激烈發對,「肯定不曾,你女乃女乃的,還什麼好像,你還會不會說人話你?」

「失言失言,段兄弟勿怪,勿怪啊。」那人馬上自我檢討,語氣中多了一份親熱勁。

「我等江湖中人,誰敢言自個兒手上沒沾過血腥?旦凡沾過血腥之人與朝廷律法必會相悖,可你們中,誰被居士舉報過?誰被居士圍剿過?誰被居士聲討過?」洪火也不是個笨的人,短暫的激動過後他馬上便明白自家哥哥的用意,此時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滅一個湯老頭容易,可要是影響了居士在江湖朋友中的形象,那豈不中了奸相的圈套?于是,他馬上順著洪水的思路說下去,他們是親兄弟,雖然平日里也是水火不相容,可在這種時候卻是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向外面,比起洪水的清冷,他激昂的紅臉更能顯示他們的憤怒,「往大了說,昔年邊城兵危,守城將領臨陣月兌逃,敵騎直達城下,危及無數百姓,是誰,奔走邊城率我等抗敵御陣?」

廳中的「嗡嗡」聲頓時鴉然。

「是居士」水火兩堂堂眾卻突然不約而的一聲暴喝。

「昔年,衡城澇災月余,困死衡城十數萬民眾,是誰,散盡家財千里奔波為衡城百姓調糧調銀調藥材?」洪火頓時來了精神,振臂一呼聲如洪鐘。

而一開始提出質問的洪水反而安靜了下來,站在一邊無聲的支持著自己的弟弟。

「是居士」水火兩堂堂眾喊的更是大聲,其中還夾雜著一聲清脆女聲,卻是洪蕪兒站在三樓廊上激動的呼應。

顧沫凌安靜的看著他們,他們說的事,她是經歷過的,雖然不知道以前怎麼樣,可這六年來,天災人禍不斷,從她痊愈後師父便帶著她和尋梅四處奔走,哪兒有事便往哪兒走,初時她也只是以為踫巧了,後來才知道,師父是特意趕過去的。

衡城那一次,臨城的山被暴雨沖涮引起塌方,竟堵塞了衡城外的那條河,導致水位暴漲,將衡城十數萬百姓圍困于城中,師父帶著她們到了附近小鎮,將她們安頓在客棧里,便只身前往衡城,那一次,她們整整半個月沒見師父回來,她和尋梅擔心師父下落,便跟著一支送糧隊的小船進了衡城。

前世在電視里看過多少新聞,卻都沒有那一次親眼所見震撼她的心靈。

目光所到之處,一片汪洋,只隱約能看到無數屋檐露出水面,一條條小船穿行街道中打撈著不幸遇難的百姓們,樓層高的房屋里擠滿了絕望的人。

到了城里,她們才知道師父帶著人去疏導河道去了,她和尋梅兩人怕自己冒冒然的去尋反而拖累了師父,便在城中留了下來,幫著做飯送飯照顧病人……

其中的辛苦豈是三言兩語能說盡的?也是那一次,師父把所有銀子散了出去,到最後甚至連必不可少的酒錢也沒了。

「沒錯,就是居士,他所作所為哪一件哪一樁不是為了我們百姓著想?還有那十六年前,鎮守一方邊城都督覃老將軍,敵寇聞風喪膽,保得一方百姓安居樂業,可為何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顧沫凌恍惚間卻听洪火話鋒一轉,提起了與眼下情形風馬牛不相及的覃老將軍,不由斂神屏氣專心傾听。

「還不是昏君無道枉害忠良嘛。」人群里傳來氣憤的喊聲。

顧沫凌不由苦笑,他們說的昏君此時可就在醉桃源啊,她悄然的抬眸看了看邊上的玄奕,卻見他又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沒听到剛剛他們的話似的。

「你們只知昏君無道,卻不知奸佞弄權殘害忠良,昔年害了一個覃老將軍,害得邊關百姓流離失所,可今日,居士不在此地,那奸佞的魔爪卻連一孤女都不放過,而你們,還要枉听小人言,對一個小小的丫頭下手嗎?」。洪火說得興起,一掌拍下將身邊的桌子拍得粉碎。

顧沫凌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提覃老將軍,只怕覃老將軍的威名在這些江湖客里也是鼎鼎的,或許,覃老將軍冤死也是他們對朝廷痛恨的原因之一,雖是江湖客,卻也是天朝百姓,他們自然是站在百姓的立場去看待事情的,洪火提覃老將軍,將那錯全推在了奸佞頭上,又聯系到今天湯老頭對她下手,這樣一來,這些江湖俠客們怎麼可能還會听湯老頭的話站出來為難她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若站出來,便是與奸佞為伍殘害她這個小小的孤女。

這圈子繞得可真夠大的。顧沫凌微微一笑,卻沒有站出來,這樣的場面還是由洪水洪火他們掌控比較好,像她這樣雖走得地方頗多卻沒親自經歷過這些事的,哪里有經驗應對江湖豪客。

「洪四堂主說的有理,我們不能枉听小人言,要是信了他的為難了顧小姐,那便是對恩公最大的不敬。」段一刀第一個支持。

他倒是敢言敢做的真性子。

顧沫凌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湯老頭,你說,是不是奸相派你來禍害我們少主的?」洪火看到眾人表態,滿意的點點頭,走到湯老頭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惡狠狠的問。

「哈哈,哈哈哈。」湯老頭卻沒有回答,徑自狂笑著,笑得眾人莫名其妙,笑得洪火都忍不住皺眉,正要問話間,忽然,湯老頭右掌一揮,重重的拍在洪火胸前,緊接著「篷」的一聲巨響,湯老頭身邊冒起一陣白煙,刺鼻的味道漫延,眾人紛紛掩鼻躲避,待到好不容易白煙消散,中間哪里還有湯老頭的蹤跡?只有洪火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水火兩堂堂眾頓時大驚,驚叫著上前察看,洪蕪兒更是驚叫著從樓下跳下。

一時間,扶的扶,把脈的把脈,搬凳的搬凳,亂成一團。

顧沫凌自知今日是難以出門了,叮囑過伙計去給洪蕪兒幫忙便抽空來到顧行正等人身邊。

「四哥四嫂,默兒,這兒亂,你們先回去看看家里吧。」顧沫凌擔心的回頭看了看,嘆了口氣,「這兒有我們便好,你們就留在家里,告訴六哥好生照應,最近若無事便不要過來了。」

「七妹,怎麼回事?」顧行正還處在剛剛的震驚中,他不明白這些客人為什麼要這樣刀劍相向,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人受傷倒地,在他純樸的心里,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他對顧沫凌的安危也更加的擔心。

「江湖中人,這樣的場面是難免的。」顧沫凌一笑帶過,「四哥,四嫂,這兒有我呢,想來他們還會在這兒多住段時日,這段日子,你們都好好守在家里吧。」

「可是你……」顧行正還是不放心,卻被小雅及時阻止,「正哥,七妹這麼做自然有道理的,我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家照顧好爹和二叔二嬸們,也好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顧行正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妹妹,雖然他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想不出哪里有問題,便只好點了點頭。

「小姐,我要留在這兒照顧你。」默兒卻機靈的看出顧沫凌有意支開他們,忙搬出李氏來,「要是你讓我也回去了,怕是老夫人連覺也睡不好了。」

「是啊,七妹,家里有我們呢,讓默兒留在這兒幫你。」小雅雖然不知道具體計劃,卻也知道風雨將至,顧沫凌讓他們回家的用意她能理解,可是她也有些擔心顧沫凌在這兒的安全和起居。

顧沫凌看著他們擔憂的目光,心知不答應他們也不會放心,便點了點留下默兒。

杜十一怕路上有人使壞,便自告奮勇帶了四個人以采辦食材的名義護送顧行正夫婦兩人回去。

而這一邊,洪火已被他的手下抬回了房間,大廳里留下的都是別的江湖客。

顧沫凌心里掛著洪火的安危,將客人留給大掌櫃的招呼便匆匆上樓,正拐上三樓樓梯,便見一人從樓下端著一盆血水下來,一照面,她便看到一雙熟悉又深黝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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