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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6文氏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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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文氏見到姜岩那般驚懼,可姜岩卻對她視而不見,難道文氏認識他,他卻不識她嗎?

顧沫凌心中一動,嘆了口氣,便在文氏門面坐了下來,說道︰「不瞞嬸子,尋梅要走了,這麼多年的姐妹了,一向都是形影不離,如今我還真舍不得。」

「什……什麼?」文氏聞言,頓時怔住了,便是剛走到那頭的王西也住了腳步回頭望向這邊。

「她啊,找到她爹了,她爹便是那日在市集買手帕的那位老爺,姓姜,說是京都來的,嘆,我便是有心想留,也不好留了,此地再怎麼樣也趕不上京都繁華,我又怎能自私呢……」顧沫凌暗中注意著文氏,果然,文氏的臉色漸白。

「她……」文氏怔忡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鎮定下來,笑道說道,「小姐多慮了,你們十六年的情份,豈是他們幾面之緣能比的?便是血脈相承又如何?生而不養一切都是空談,我相信二小姐也是明事理的,定不會棄小姐而去。」

「是真的,姜老爺剛剛說了,待此間事了,便帶她回京都,自此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見到了。」顧沫凌說罷便站了起來,對著文氏說道,「嬸子一向關照尋梅,如今她要去了,總不能不告而別,姜老爺說明日帶尋梅過來辭行,想必到時候尋梅也會過來與大伙兒告別的,嬸子明日可莫要出去了。」

「哎,不出去,不出去。」文氏听聞姜岩明日要來,心中突突直跳,卻又不能在人前顯露半分,一時又不知說些什麼,便只好應著。

顧沫凌又閑坐了一會兒,才回家去,文氏和王西奇怪的反應,她已看在眼里,只是不知他們與姜岩之間有何聯系,難道也是當年的受害者?

她與文氏的對話,並沒有背著了,所以,冬菇和青青都听得清楚,心里也是極不舍尋梅離開,不過,她們對京都的向往卻也勝過了那別離的愁緒,兩人在鋪子里說了一番不由高興起來,遇著來買東西的鄉鄰問及她們因何這般高興,說話間也沒了遮攔,便將尋梅要走的事說了出去。

顧沫凌回房躺了會兒,待楊柳來喊吃飯下來時,便見莊嬸與西子媳婦等人都在正堂陪著李氏說話,見她下來,眾人目光不約而同的轉向了她。

「凌兒,尋梅要走的事,可是真的?」李氏听到她的腳步聲,便要站起來,邊上的默兒及時扶住她。

顧沫凌看了看她們,緩步走向李氏,輕聲回道︰「是真的。」

「啊?這……怎麼說走就走啊?事先也沒個動靜。」莊嬸極意外的睜大了眼楮,她還以為是誤傳,听說以後便過來證實,沒想到還真的是有這事兒,便好奇的問,「听說是京都來的老爺?」

「是京都來的。」顧沫凌不願多說,姜岩不止是京都來的老爺,他還是當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梅相之婿,可這些卻不能與她們說道,那梅相是什麼人?姜岩又是什麼人?這些可都是說不得的,只是,她很費解的是,尋梅是姜岩的女兒,那麼可是梅相的孫女?可姜岩似乎說的是姜家?可姜家……當年他娶的不是覃府的五小姐嗎?難道尋梅是覃小姐留下的血脈?

顧沫凌想到這兒,心跳不可抑制狂跳起來,這樣一來,尋梅去梅府算怎麼回事?覃梅兩家不共戴天的血仇,姜岩能吃里扒外,尋梅能嗎?以她的性子,不與梅府清算不可,可是,她孤身一人在那狼窩虎穴里,多危險啊。

不行,要真是那樣,尋梅非出事不可。

「京都的老爺,那尋梅不是大家小姐嗎?哎呀,這可是好事喜事呢。」莊嬸也替尋梅高興,不僅找到了親人,還是個老爺,那以後的日子還用愁嗎?

「好事是好事,可這樣一來,尋梅不是要離開這兒了嗎?」。李氏也極是不舍,這段日子,她早將尋梅當成另一個女兒了,乍听尋梅要走,心里也是又難過又不舍。

「娘,姜老爺說明日帶尋梅來辭行,你看,我們是不是得準備些什麼?」顧沫凌打住胡思亂想,現在想這些又有何用,疑問再多也沒人替她解答,唯有明天找機會問問尋梅了。

「明天就走?」李氏愣住了,怎麼這麼快?

「是呢,姜老爺出來辦事的,在此耽擱了好些天,怕是明後天便要走的。」顧沫凌替他們解釋,他早該走了,住在這兒讓人擔心吊膽的,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尋梅的爹,真真是造化弄人。

李氏嘆了口氣,算是接受這個事實,略抬了抬手握住默兒扶著她的手,說道︰「默兒,你去跟信娃他娘說,讓她們好好準備席面給尋梅送行吧,再多備些盤纏干糧的,讓尋梅帶著,這一路去京都,可遠著呢。」

默兒看了看顧沫凌,應著下去。

莊嬸和西子媳婦又坐了一會兒,才告辭離開,都說回家準備些吃食明日里過來給尋梅送行。

這一夜,顧沫凌幾乎沒合眼。

夜里很靜,沒有不同尋常的動靜,也沒有不該來的人,當然,也沒有該來的人。

顧沫凌坐在書案前,看著昏黃的燭火搖曳,想著給尋梅準備些東西。

她值錢的重要的東西平日都隨身收在腰帶里,此時卻都擺在了書案上。

師父留下的三千兩銀子,一千給了族里,一千拿出來做了本銀,還有一千仍原封不動的在這兒。

這里面,有尋梅的一份子,當初,師父並沒有留下遺言說這些銀子怎麼分配,只是在她心里,把尋梅當姐妹,一樣是跟了師父這麼久,她當然不會獨佔,所以,這一千便有五百是尋梅的,現在尋梅要走了,投在生意的份子也就沒了必要,不如將這一千兩都給了尋梅,到了京都也有個依傍。

顧沫凌將那張大額的銀票取出來看了看,便騰出她平時最常用的錢袋裝好放在一邊。

除了銀票,其余的無非就是她的銀針,這個尋梅是用不上的,再就是司瑜與梅若顏的信物。

顧沫凌倒了出來,看著那玉環和玉葫蘆,心中一動。

尋梅既是姜岩的女兒,那麼便是梅若顏的姐姐,他們是見過面的,雖說在梅府他幫不上尋梅,也不至于會為難她吧?至于這玉葫蘆,她留著比尋梅帶著要有用的多,這個,說不定就是覃天他們的護身符呢。

倒是玉環,她留著也沒用,不如讓尋梅帶去,同在京都,將來有個什麼事情也好找司瑜幫忙。

想著,便將玉玨與銀票放在了一個袋子里。

坐了一會兒,顧沫凌又想起一件事,便提起筆給司瑜寫信,托他在京都多多照應尋梅雲雲,想來司瑜皇家子弟的身份,與梅府而言也是一種震攝吧?

只是,她怕姜岩多心,信中所說的無非都是些別後問候、醉桃源生意如何等等尋常話,又在信中寫了尋梅初到京都希望司瑜多多照顧等等。

等她一切想周全準備妥當,天已微亮。

一想到今天之後,尋梅便要走了,心里便不舒服,左右睡不著,顧沫凌便披上棉長袍出門下樓。

院子里,依然是默兒起得最早,看到顧沫凌便要行禮,被她阻止。

顧沫凌不想驚動別人,默兒自然听話的服從。

一路未停的來到顧一凡的墓前,顧沫凌才停了腳。

半年不到,墳塋上的新土已然失色黯然,黃土間已有些許綠意。

「師父,尋梅真的是姜岩的女兒嗎?」。顧沫凌撫著墓碑長長的嘆了口氣,師父把她們保護的太好了,現在看來卻不知道是福是禍。

「小姐。」突然,身後響起熟悉的溫婉的聲音。

顧沫凌心里一驚,陡然轉身,卻見文氏靜靜的站在身後。

她什麼時候來的?是自己想得入神了?還是……

「小姐,你千萬要留下二小姐,別讓她跟那人走。」文氏的雙眼紅腫,似乎也不曾睡好。

「嬸子,你怎麼……」顧沫凌沒有掩飾她的驚訝,這兒沒人,文氏既然尾隨而來,必是想說些什麼。

「小姐,那人不是好人,二小姐不能去。」文氏急急走到顧沫凌面前,一把扶住顧沫凌肩,目光焦躁不安的盯著她,「她要是去了,會沒命的,他不是好人,他就是個白眼狼,他會害死她的,為了榮華富貴,他什麼都做的出來,小姐,你和她這麼要好,你一定救救她,別讓她去,啊?」

顧沫凌有些被此時的文氏嚇到,心想,文氏果然與姜岩認識,還知道他的為人,只是,她為什麼對尋梅的事這麼上心?

「嬸子,你怎麼認識姜老爺?」顧沫凌看著文氏,突然問道。

「那個畜牲,配稱什麼老爺?」文氏臉上流露出悲憤痛苦的神情,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失神,她緩緩松開了顧沫凌的肩,踉蹌的走到一旁,扶著墓碑坐了下去,「覃小姐有眼無珠啊,將那等衣冠禽獸當珍寶,執意下嫁才引狼入室,禍害了那麼多人啊,便是她自己,雖逃開了天怒,卻也落得被人糟蹋的下場,死無葬身之地啊……」

顧沫凌愕然的听著,沒想到文氏不僅認識姜岩,听著還似是知情人。

「他根本就是個畜牲,不,畜牲都比他好,他……」文氏的氣息極不穩,不過,她並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痛苦的閉上眼楮靠著墓碑,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仰視著顧沫凌說道,「小姐,你是好人,少主有眼光。」

「嬸子,你……」顧沫凌緩緩蹲下,看著文氏有好多疑問想問。

「別問我是誰,我如今只是個普通老婆子。」文氏閉著眼楮緩緩的搖了搖頭,再次睜開時已經平靜了許多,她祈求的看著顧沫凌,「尋梅若是那人的女兒,那便是覃小姐的血脈,小姐,她若去了梅府,會萬劫不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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