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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9女大三抱金磚

清茗居,是池澤鎮唯一一家茶樓,無論是鄉紳商賈、還是書生才子們,都愛在清茗居里閑坐名茗。

辰時,顧沫凌帶著尋梅和江南準備時出現在清茗居,她原本仍是想一個人赴約,可是江南知曉後卻是不同意,理由極其簡單︰「石家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你要是一個人去,連個隨從也不帶,只怕他們會狗眼看人低。」

顧沫凌想想也是,昨天自己不就是在客雲來被瞧低了嗎?

剛剛邁進大門,便有一家丁上前,有禮的行禮︰「可是顧公子?」

顧沫凌絲毫不覺得意外,唯一覺得驚訝的是,同樣是石府的家丁,昨天那個和今天這個的態度卻是天差地別。

「正是我家公子。」江南素來跟著覃天東奔西走,應付這些事自然是游刃有余,當下替顧沫凌回答。

「我家老爺已在二樓待候,公子請隨我來。」家丁確認了顧沫凌的身份,微一躬身,在前面引路。

清茗居並不大,不過三間門面相連,到了樓上,整齊的排了三列方桌,此時,也有不少客人上座。

憑欄處,位于最里面的桌邊,坐著一位老人,略略發福,頭發花白,面容白晰,身穿錦綢長衫,手上帶著個綠得晶瑩的扳指,此時,正看著遠處的街景,邊捋著垂至胸前的山羊胡,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上了年紀的家丁,正提著茶壺替他斟茶。

看來,這位便是石老爺了。顧沫凌只掃了一眼,便將石豫的容貌看了個清楚。

「老爺,顧公子到了。」帶路的家丁走到近前,便快走了幾步,到石豫面前輕聲通報,說罷,便退到了石豫身後。

「哦,顧公子,幸會。」石豫回過神,忙站了起來,微笑著拱了拱手,狹長的眼楮中露出幾分精明。

「見過石老爺。」人家客氣,顧沫凌自然也客氣,笑著回了禮。

「請坐。」石豫伸手示意。

「多謝。」顧沫凌客氣到底。

石豫身後的老家丁忙上前斟茶,奉至顧沫凌面前,又恭敬的退了回去。

尋梅和江南靜靜的負手站在顧沫凌身後,低眉順目,腰板挺得筆直,顯得極有素養。

「今日請顧公子來,實是有些冒昧了,想來顧公子定是疑問老夫的目的吧。」石豫倒像是個爽快的,一坐定,便直言自己的意思。

「不瞞石老爺,我確實有些好奇,我不過是一無名小子,這池澤鎮,今遭也不過是第二次,卻得石老爺如此青睞,實是有些惶恐,石老爺邀我來,可是有何吩咐?」顧沫凌微微一笑,她昨天便知道石家已下了命令,讓人注意她的行蹤,此時再問,不過是想听听這石老爺的說法。

「吩咐又是從何說起,老夫不過是好奇,兩個月前,我便听小二說起,有位公子與我兒模樣容貌極相似,無奈那時,老夫忙于事務,未能見上公子一面,實是遺憾。」石豫似是十分遺憾的嘆了口氣,又笑著說道,「半月前,我兒與說起一事,說是尋到失散十幾年親人,夫方知公子原來是我兒一母雙胞的親人,如此想來,容貌相同便不是奇事了,呵呵,想我兒也是個可憐的,十六年前被人拐賣,那時,老夫中年無子,見他長得極是靈動可人,便將他帶入石家,一是不想他落入那等凶陰小人之後,二來也是為了老來有人奉養,說起來,他實是石家福將,一進石家門,不出三年,老夫便得了一子,第四年,又添了一女,當真是人生大喜呢。」

顧沫凌微笑著,細細聆听石老爺的敘說,她知道,石老爺這麼說,要麼就是炫耀他當年收養石承澤的功勞,要麼就是另有圖謀,她並不著急,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石老爺的態度,看看石家會如何應對石承澤的事,所以,她並沒有冒然出聲打斷,她知道,石老爺此時需要的,不是她的感謝,他只是想表表他的辛苦,表表這十六年來對石承澤的恩情。

「我那一雙兒女,實是個愚鈍的,打小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抱著個書本硬啃,比不得澤兒一絲半點兒的靈動,無論是功夫也好,文章也好,澤兒都是一點便通,沒一個老師說他半點兒不滿,只是後來,年輕人嘛,都有自己的想法,喜歡自由自在,老夫亦素來知曉他的性子,便也不曾約束他,他想做什麼,老夫一向由他,因為老夫相信,澤兒不是個大奸大惡之人,縱是犯些小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石豫說得興起,竟一一將石承澤這些年來做的事都說了出來,那神情,那語氣,竟無半點惱怒,反倒笑意晏晏,就像一個慈父,對自己出眾的兒子那般,欣慰自豪。

顧沫凌的笑漸漸淡下。

這石老爺究竟什麼意思?石承澤變成那樣子,他竟然覺得那麼自豪,難道,在他心里,做個人畏人怕的惡霸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顧沫凌有些懷疑石承澤後來變成那樣,是不是他們樂見並促成的呢?

「澤兒能找到自己的親人,老夫也著實替他高興,只是,十六年了,朝夕相處的情份,唉,如何舍得下呢,這此,老夫的夫人沒少發愁,她呀,是舍不得澤兒呢。」石豫終于說完了那些他認為有趣的「趣」事,話鋒一轉,開始說自己和夫人如何不舍得,如何怕石承澤吃苦,又說石家如何善待石承澤。

顧沫凌再次微笑,若不是她昨天已听李燦細細說了石承澤的處境,她還真會被石老爺這一番給糊弄住,他說的,多慈愛多感人,那樣的護犢情深,那樣的拳拳之心,仿佛石承澤背著他們尋到親人,是多麼不懂事多麼不孝的事。

可惜的是,顧沫凌昨天從李燦那兒知道了,石承澤自從回家後,便一直想找機會和石家夫婦說清情況,卻一直擔心會傷到他們,所以便一直拖著,直到半個月前,石承澤終于和石老爺說了見到親生父母的事,誰知,石老爺當時沒說什麼,一轉身,便將石承澤的月銀給斷了,還尋找由頭將石承澤屋里值錢的東西給搬了個精光,這樣還不夠,他怕石承澤偷偷跑去尋找親爹娘,怕他石家的財物落入外人手里,他還軟禁了石承澤,石承澤住的那個小院,如今已被他派去的家丁團團守住。

「唉。」石豫見顧沫凌只笑不語,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顧沫凌,便停下了話茬兒,嘆了口氣,說道,「老夫也知道澤兒的心思,知道自己的親爹娘在哪兒,誰不想去認?只是,如今我二子專于文章,不懂經營,老夫也老了,過幾年,這一大家子的事,還不都得靠澤兒支撐?他若走了,老夫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澤兒雖非親生,卻勝如親生,他是石家的大兒,將來這家業,少不得要交一大半在他手上,當然了,老夫也不是要攔著澤兒認親,今日請公子來,就是想問問公子家中是何想法,但有所求,老夫定當竭盡全力相助,以後,石顧兩家也得多多往來才是。」

「謝石老爺好意,只是這事兒,我爹娘暫時並不知情。」顧沫凌心里松了口氣,總算是說完了,听得她都快發蒙了,真不會是生意人,這般能說會道的,「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石公子確實是我一母雙胞的哥哥,只是,這事兒,我爹娘和哥嫂們都不知情,石家畢竟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家,這里朝夕相處了十六年的父母弟妹,所以,他的意思是想先問過石老爺,若是石老爺不同意,他便不提認祖之事,若是石老爺願意,他認祖之後也不會忘記石家恩情,他日自是要為石家盡一份兒子的責任,若是石老爺不願他出宗族,他也別無所求,只要能回去看看親爹娘,以償二老心願便是了。」

「哦,原來是這樣,唉,澤兒那孩子,只說找到了親生爹娘,卻不曾和我們說起過他的打算,我們還以為他不願再留在石家了呢,看來,是老夫和夫人多慮了。」石豫似是放心了般,長長的吐了口氣,笑道,「公子既與澤兒是兄妹,老夫托大,便稱你一聲凌兒,以後,你便喊我一聲伯伯便是了,這老爺公子的,听著多生疏,而且,你畢竟是女兒身,雖著了男裝,可是喚你公子,也難免有些別扭。」

「是。」顧沫凌倒是不計較這個,反正,這叔叔伯伯的多了。

「凌兒難得來一趟,不如到我家坐坐,我家夫人昨日還曾念叨呢。」石豫再次邀請。

「謝石伯伯,只是我這次來,事務較多,今日便不去打擾府上了,改日定登門拜訪。」顧沫凌心里不由好笑,昨天還念叨麼?是念叨她不知好歹?還是念叨自己的下馬威沒施成功?

「也罷,凌兒莫忘了便是,想來你哥哥也是想見見你的。」石豫和善的看著顧沫凌,一邊捋著胡子,一邊笑著點頭,忽然問了一句,「不知凌兒可曾許親?」

嗯?顧沫凌一愣,什麼意思?問她有沒有許親,難道他還想給她做媒嗎?

「我家二子雖只有十三歲,可俗話說的好啊,女大三抱金磚,呵呵,你我兩家以後豈不是親上加親了?」石豫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極滿意的打量著顧沫凌。

此話一出,不止顧沫凌愣了,便是尋梅和江南兩人也是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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