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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千乘默的話語還沒有落下,停尸房的大門便被人踹開,那房門飛速甩過來,正巧往著男人的後腦勺位置一撞,那男人兩眼一翻,很自然便闔了眼皮暈倒過去。

俞秋織掌心捂住唇瓣,看著那個倒地的男人,錯愕地抬起了臉。

「我……不是故意的。」江衡站在門外,看到千乘默倒地不起,聳聳肩道︰「剛才我听到你慘叫,所以過來看看——」

「天啊,快過來扶他起來。」俞秋織急速伸手去攥千乘默︰「千乘默,不要再裝了,給我醒過來。」

不過是被門撞了一下而已,他不可能那麼孱弱到昏迷的吧?

是不是出事了?門便便我。

抑或,他只是在耍她?

江衡蹲子,指尖沿著千乘默的眼瞼用力一壓,但見他雙眼瞳縮小,急速起身道︰「他好像是暈倒了,我去叫醫生。」

「快點!」俞秋織焦急地道。

看著她緊張的模樣,江衡心里有些澀。他對著女子點點頭,便轉身奔了出去,卻正巧看到歐陽錦與唐劍踏步而來,便立即把他們招呼進入了房間里。

歐陽錦蹲子,伸手壓向了千乘默的頸肩位置探了一下氣息,松了口氣︰「他沒事。」

「怎麼可能,他沒有醒過來。」俞秋織緊蹙了眉。

「只是這幾天吃喝睡都不好,所以身子有點弱,回去好好調養一下就好了。」歐陽錦伸手攥起了千乘默︰「我們先扶他到病房去休息一下。」

「謝謝你。」

歐陽錦斜飛了眉,似笑非笑道︰「以什麼身份?」

「嗯?」俞秋織有些錯愕。

「你不是跟他重修舊好了嗎?」

「才沒有。」俞秋織狠狠瞪了那個陷于沉睡中的男人一眼︰「你讓他好自為之吧!」

她語畢,便招呼江衡道去做檢查。

江衡心思縝密,見她眸光一直停放在千乘默身上,淡笑道︰「還是先陪他去吧,而且孩子呢?」

俞秋織這才想起自己只顧著找千乘默來了,壓根把孩子拋到了腦後,不由臉頰一紅,瞪向唐劍︰「唐劍,我家孩子去哪里了?」

「俞小姐請放心,我已經讓人把小少爺安全送回永樂苑了。」唐劍聲音波瀾不驚。

「誰說他要去永樂苑的,我要帶他回——」

「俞小姐想要帶小少爺回去的話,請親自問默少討吧!」

「我的孩子又不是乞丐,討什麼討?」

唐劍被她的言辭雷倒,一時怔忡無語。

歐陽錦忍不住「噗呲」一笑,眼里透露出一抹邪惡的流光。

看來,俞秋織若與千乘默重新在一起的話,往後遭殃的必然是千乘家里的人了……要知道,剛才他的電腦可是被砸了啊,他月復黑地希望千乘家都被俞秋織砸了才好,這樣才能夠報自己的心頭之恨吶!

旁邊有陰冷的目光掃射而來——

接觸到唐劍那雙盛滿了警告的冷漠雙瞳,大醫生唯有故意咳了一聲,把千乘默往他那邊推去,陪笑道︰「唐劍,來,咱們扶默少去病房休息!」

唐劍冷哼,卻還是伸手接了千乘默,攜他出了門。

俞秋織也沒什麼異議,剛才那些不過是氣話也是為自己掙一點面子,他們既然給她台階下,她也沒有不承受的意思。反正按照剛才她與千乘默之間已經達成了的默契,也算是應允了暫時接受他。

不過,事情還遠沒有結束就是了——

****************

從沉睡中清醒過來時,俞秋織發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之上。

她一驚,立即便翻身而起,眸光沿著周遭環顧一翻。

「醒了。」男人正巧推門而入,看到她以後臉上流露出清淡的微笑︰「餓了吧?唐劍剛給我們做了很多吃的,來,你可以先嘗嘗。」

他把手里捧著的端盤放到桌面上,從上面那只裝著小米粥的大碗給端起。

俞秋織掌心沿著後腦勺輕輕地壓了幾下,蹙眉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她記得昨天晚上一直留在醫院里照顧昏迷不醒的他,怎麼的如今竟然已經身處永樂苑了?

半年多沒有回到這里,四周的擺設依舊那般,基本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她是怎麼回來的?這樣,貌似有點兒詭異。

「你昨天一直照顧我到晚上,趴在床邊就睡著了,為了不讓你吃那麼多苦,我只好把你抱回來了家里休息了。」千乘默拿了一個小湯匙舀了小米粥送到她面前︰「來,吃點東西。」

「我還沒有刷牙。」看著他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俞秋織眉眼輕輕一眯,疑惑地盯著他︰「再說,你的身子沒有問題吧?」

「當然!」千乘默理所當然地點頭︰「而且你放心,我已經吃過東西了。」

「我先去洗漱。」看著他嘴角吟出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俞秋織眉心一跳,急速地爬起來,往著浴室便跌撞而去。

千乘默嘴角彎彎,倒沒有阻止,把碗放好,翻身便坐到了床榻上。

現在開始,她是屬于他的了,他有的是耐-xing去等。

隨手拿起桌面上擺放著的書本翻閱著,他氣定神閑地等著那個女子出來。

許久許久——

那只小頭顱從浴室探了出來,目光與他交踫的時候立即便縮了回去。不過數秒後,她又把臉給移了出來。

「玩捉迷藏啊?」千乘默放下書本,高大的身子從床上站了起身。Pxxf。

「千乘默,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月兌的?」俞秋織牛頭不搭馬嘴地詢問開口。

剛才去了浴室,她才發覺自己昨天穿著的衣服早便已經換成了一件寬松的浴袍。最重要的是,內里竟然什麼都沒有穿,而且她的身上似乎還有些紅色的印記。

她是過來人,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男人留下來的熱吻痕跡——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她怎麼什麼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呢?莫不是近日過于疲憊,所以才會睡死了?

「我不過是想讓你睡得舒服一點而已。」千乘默一臉無辜︰「這樣有錯嗎?」

沒有——

在這點上,俞秋織還真找不到借口去責怪這個男人!

「我不管,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不準隨便月兌我衣服。」縱是如此,她還是瞪著男人狠狠地警告道︰「否則……休想我原諒你!」

「知道了,老婆大人。」千乘默笑意融融。

老婆?

她什麼時候成為他老婆了?

俞秋織一臉黑線,惱怒道︰「誰是你老婆啊?不準胡亂叫我。」

「我沒有亂叫,反正那不過是遲早的事嘛!」千乘默對著女子招了招手︰「老婆,過來一下。」

「你還叫上癮了不是?」俞秋織拉下臉,伸手拿起房門前沿那只飾物便往著男人砸過去。

千乘默閃身,堪堪避了,看著那飾物「趴」一聲掉到地面,橫飛了濃眉︰「老婆,你謀殺親夫啊!」

「你還敢叫?」俞秋織雙眼一瞪,跨腳便要奔出去,不料眼角余光卻見那男人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看,不由低垂下頭,臉頰瞬時漲紅。

她身上僅圍了一條浴巾,如果出去的話不吃虧才怪!難怪這個死男人會這麼熱情,擺明就是有目的的。

抬了眉,她一聲冷笑,縴-細的手臂探了出去握抓住一只水晶高腳杯,往著床榻又砸了過去。

千乘默手臂往著半空一騰,把那酒杯牢牢握住,嘴角吟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老婆,丟酒杯很無趣,不如把你自己丟過來吧,為夫我一定會接著……」

「滾!」俞秋織後退半步,伸腳往著浴室的房門使力一踹。

看著那道削瘦的身子消失于浴室房門閉合處,男人濃眉輕揚,唇邊勾出一抹淺笑。

看來歐陽錦真沒說錯,他的小女人,的確患上產後抑郁癥了,否則脾-xing怎麼會變得如此的差勁呢?

幸好,現在他有的是耐心哄她——

*****************

俞秋織從浴室走出房間的時候,換了一套干爽的悠閑衣服。她散開垂落在肩膀的頭發還有殘留著水珠,倒讓她多了幾分清爽的味道。

屋內很安靜,千乘默不在,倒是她丟出去的那些東西,此刻全部都物歸原位了。

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原來,看到他的時候容易生氣,看不到的時候,又會想念——

人的心,竟然是這般矛盾的!

她深呼吸,走去取了吹風筒把頭發吹干,隨後听到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

竟是她肚子餓了麼?

掌心按壓到肚月復位置,她咬咬唇,起身便拉門外出。

走出長廊行至客廳時候,她為眼前所見那幕瞪大了眸瞳。

那個身形欣碩高挑的男人此刻正駐足于落地窗台前沿,懷里正抱著一個小孩童。他的目光,充盈著柔和,看著懷里那小孩,宛若他最摯愛的寶貝。

那清晨的陽光灑落,霞光披散在他們身上,竟是一種極致的柔美。

絢爛了整個空間。

俞秋織忽然覺得,原來這場景,才應該是屬于他們的真正生活——

便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打擾那美好的畫面時,耳畔驟然有輕輕的哼聲響起。

竟是那男人唱起了民謠小調,在哄著靠在他臂彎里那安靜的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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