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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強取一吻[文字版VIP]

楚淡墨不是沒有能力離開皇宮,也不是沒有能力離開大梁。可在她離去之前,她必須找到對緋惜施術之人,她的要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她不想緋惜的一生就此斷送。

經過幾日的明察暗訪,楚淡墨已經確定,君家如今還會這種秘術的除卻她以外,也不過四人。君倉,君嚴桁,君涵韻,以及她還不曾蒙面的表哥——君涵夜。

基本上,她已經將目標鎖定在君嚴桁和君涵夜身上,因為他相信君倉不會離開梁國前往南粵城對她的一個丫鬟出手,將她劫持回來,這太費周折,不想是君倉本人的行事作風。至于君涵韻,楚淡墨已經查到她並沒有離開過梁國。當然,也不排除一個萬一。所以對于這件事,楚淡墨格外的上心,因為對于楚淡墨而言,那個對緋惜動手的人,已經被她列入了死名單,下場永遠只有一個。可畢竟血脈相連,她不會枉殺無辜,讓她的娘親愧對先祖。

一場宮宴,讓楚淡墨在梁國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無數雙各懷鬼胎的目光在那一刻瞧瞧的盯上了她。對于這些背後的眼楮,心思細膩的楚淡墨極其清楚,可是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處事原則,楚淡墨並沒有出手,而是靜觀其變。比定力,素來沒有幾個人能夠勝得了她。

經過一場寒雪飄飛後,終于有人按耐不住,主動出手了。

「郡主,奴婢是皇後宮中的掌燈宮女,皇後娘娘鳳體欠安,請郡主去東宮一趟,為皇後娘娘請脈!」這一日,楚淡墨正在房內看書,門外突然響起了陌生的宮娥之聲。

楚淡墨聞言蛾眉幾不可見微微一挑,放下手中的書,用眼神制止了紫陌去開門的動作,隔著一道宮門淡淡的問道︰「可曾請了太醫?」

「昨夜里皇後娘娘便鳳體違和,一早就宣了太醫,太子妃娘娘已經去了中宮,所以吩咐奴婢前來請郡主過去一趟。」

「是太子妃命你前來請我的?」楚淡墨繼續不急不慢的問道。

「回郡主,是的,郡主我們快走吧,耽誤了皇後娘娘的身子可不好。」被楚淡墨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終于失去耐心的宮娥催促道。

楚淡墨唇角輕揚,抱起趴在她膝蓋上,睡的正香的軟軟一團的小家伙,蓮步輕移的朝著門口行來,緋惜先一步知心的打開房門。楚淡墨站在門前,看著面前這個身上雪跡未干的宮娥,她看似低眉順耳的恭敬的站著。目光淡淡一掃,落在她交疊于胸的雙手上,那因為緊張或是害怕而絞得太緊的手指已經骨節泛白。

「帶路吧。」楚淡墨依然噙著一抹難以解讀的淡笑。

「是!」宮娥微微一福身,側身讓路,等到楚淡墨先行一步後連忙跟上。

走過一道道金碧輝煌的銅鎖大門,繞過一條條紅牆琉璃王相接而成的狹道,拂去飛掠過油紙傘飄落在肩上的雪花,楚淡墨佇立在梅花怒放的園林,看著圓花台延伸的兩條小徑,通往不同的方向。

只顧埋頭低走的宮娥走了兩步,猛然發現身邊沒有人了,于是抬起頭,看到的正是一襲紫貂輕裘在飛舞的雪花中迎風而立的楚淡墨,一陣寒風拂過,吹散樹枝上的梅瓣,旋起地上的碎雪與落花,落花夾雜著飛雪,朝著她紛揚而去,青絲在那一刻紛飛,貂裘在那一刻飄飄,那時節,宮娥不禁愣神了,她才知道,原來這時間真的會有這樣聖潔高雅的女子,甚至讓臨寒盛放的白梅都遜色三分,只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這時間真的有一種美可以超月兌容顏的絕色,以刻骨的風華冠蓋群芳。

楚淡墨回首,視線透過橫生在她面前的幾只梅花,看著小宮娥失神的雙目,唇角淡淡的一綻,提步朝著與小宮娥相反的方向而去。

直到楚淡墨動了,已經要穿過那一邊的月亮門時,小宮娥才猛然驚醒,連忙小跑到楚淡墨面前,擋住楚淡墨前行的步伐︰「郡主,您走錯方向了!」

「哦?我以為是你做錯了方向?」楚淡墨懷中已經醒了雪耳,看著橫在它不遠處的一枝怒放的白梅,就在楚淡墨懷里爭執著,朝著那一枝開得正艷的白梅伸著小肥爪,幾次夠不著,便發出嗚嗚的聲音,可憐兮兮的揚起小腦袋,冰藍色的雙目直勾勾的看著楚淡墨,看得楚淡墨心軟,便隨手折下那枝遞到小家伙的小肥爪中。

小宮娥听得楚淡墨看似隨意的一句話,有些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一抖,原本因為寒冷而凍紅的小臉刷的一白,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郡主說笑了,奴婢進宮時日雖不長,可也有三年,又一直在皇後娘娘身邊當差,怎會不知道通往中宮的路?」

「你很機靈。」楚淡墨突然轉口贊道,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只可惜,你錯過了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小宮娥一听到楚淡墨的話音有變,倏地抬起頭,眼中凶光一閃,靈巧的翻手,五指成刀迅速的朝著楚淡墨劈去。

只見楚淡墨眼中閃過一絲妖嬈的紅光,那劈向楚淡墨的手刀生生的懸在了楚淡墨頸上一寸,小宮娥冷冽的看著楚淡墨眼神開始渙散,眼中同樣浮起一片紅芒,直到紅芒消失後,小宮娥的眼楮才恢復澄明,可是神情卻變得異樣,對著楚淡墨低頭︰「主人。」

「名字?」楚淡墨伸手,一邊輕輕的撫模著雪耳柔順的長毛,一邊輕聲的問道。

「洛琳兒」小宮娥如實回答

「身份」

「豫國公府庶出三女!」

「是誰派你來的?」

「豫國公。」

楚淡墨眸中劃過一道冷光︰「回去吧,回到你的主子身邊,順機應變,我還會找你的。」

「是!」洛琳兒木然的點頭,隨後轉身而去。

看著洛琳兒的身影消失在雪花飛揚間,楚淡墨腳步一轉朝著繼續朝著中宮而去。

「勞煩嬤嬤代為通稟,涵墨求見皇後娘娘!」楚淡墨一來到引鳳殿,就恰好遇到的匆匆出來的管事那嬤嬤。

「蘭櫟郡主來的真正是及時!」那嬤嬤一看到楚淡墨,老眼一亮,「老奴這便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前去東宮請郡主移駕的,郡主快快隨老奴來。」

「哦?不知道嬤嬤可知,皇後娘娘因何而宣見涵墨?」楚淡墨面上露出詫異的表情,而後隨意一問。

「皇後娘娘自半年前就不知得了什麼病,每隔幾日便會身子乏力,虛弱不堪。這半年來用過了無數方子,可都是不見起色,整個太醫院也是素手無策,這不,今兒皇後娘娘這病又犯了。」那嬤嬤也沒有隱瞞,好似知道楚淡墨會問一般,把早已備下的話告訴給楚淡墨。一則,楚淡墨是來為皇後問診的,這些她遲早會知道。二則,楚淡墨的不凡與身份擺在那兒,在允許的情況下,那嬤嬤也是願意討好的。

楚淡墨听後微微的點了點頭,正想開口再問點什麼,突然一股奇特的藥香隨著寒風拂過楚淡墨的鼻息,楚淡墨不禁抬眼,看著長長的紅廊盡頭,一排宮婢手里端著東西,嫋嫋婷婷的朝著這邊走來。當先的一個宮婢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後面的兩個都端著蜜餞、干果與點心。

「終于煎好了,快,快給娘娘送去。」端湯藥的宮婢一走上前,那嬤嬤就急忙的催促著。

一排宮婢對著楚淡墨微微的福了福身,而後加快步伐,卻仍然有節奏的朝著殿內走去。

楚淡墨的目光投向因為走遠而背影模糊的宮婢們,嗅著空氣中殘留著的淡淡藥香,眼中劃過一道異色,疑問道︰「這是……?」

「這是太子殿下臉兩個月前在民間為皇後娘娘尋回的藥方,這只有這藥方才能緩解皇後娘娘的不適!」那嬤嬤回答道。

楚淡墨聞言,眼波微閃,唇角揚起一抹難以解讀的淺笑︰「太子殿下對皇後娘娘可真是孝心可嘉!」

「這是自然,皇後娘娘膝下就太子殿下一子,自是寶貝著。」那嬤嬤一提到梁玉熙與梁後,已經布滿皺紋的臉立刻蒙上一層光輝,仍然帶著精光的老眼浮現一抹回憶的傲氣,那是對于見證一對深宮最尊貴的母子成長的驕傲,「小時候啊,殿下和皇後娘娘可是親厚著,可是十五年前亂軍中殿下失散了,後來找到後性子也就變了,對皇後娘娘也親近不起來了,不過好在殿下對著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孝順,殿下對娘娘……」

那嬤嬤說著,楚淡墨听著,很快兩人便來到引鳳宮的偏殿,那嬤嬤示意楚淡墨稍等,而後便走進去稟報。

不消片刻,殿內便響起一把尖銳的嗓子︰「皇後娘娘宣蘭櫟郡主覲見!」

聲音一落下,楚淡墨便示意紫陌在殿外恭候,自己帶著緋惜進殿。腳踏入殿內,落在光亮的青色大理石板,月白色的長裙迤邐于地,碎灑的紅梅栩栩如生的綻放,等到宮婢上前為楚淡墨月兌下華貴的紫貂裘後,楚淡墨才提步朝著暖如三月的內殿走去。

「涵墨見過皇後娘娘。」入鄉隨俗,楚淡墨對著躺靠在軟榻上的梁後盈盈一福身。

「蘭櫟不必多禮,起吧!」梁後的聲音極其的虛弱,若不是耳力非凡,楚淡墨絕對會听不清她的話。

「蘭櫟你快來看看母後!」太子妃洛茗兒一看到楚淡墨,就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放下了對楚淡墨的成見,焦急的呼喊。

「姐姐,還是先讓姑媽用藥緩一緩吧,要已經涼了,這可是姐夫的心意,若是一會兒冷了豈不糟蹋了!」洛箏兒也在,看到楚淡墨出現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听到洛茗兒的話,一直專注著那碗湯藥的她,看著已經稀薄的熱氣,連忙建議洛茗兒。

洛茗兒听了,將目光轉移到心愛之人送來的湯藥,看著已經要涼了的藥,對著一邊守藥的宮女緩緩的點頭。宮女會意小心的端起藥碗,走到洛茗兒的身邊,匍匐地面恭敬的遞給洛茗兒。

洛茗兒接過,親自侍奉梁後用藥。

一時間,楚淡墨被冷落在一旁,洛箏兒得意有挑釁的看了楚淡墨一眼,憤恨的目光好似淬了毒一般,恨不能化作一把寒刀將楚淡墨凌遲。

楚淡墨不是沒有感覺到洛箏兒的目光,卻沒有心思去理會,看著梁後與太子妃婆慈媳孝的一幕,淺淺的一笑,低頭身後撫模著乖乖躺在她的懷里的雪耳,小家伙看到它眼中最美麗的主人逗弄它,原本懶洋洋的它立刻來了性子,眯起一雙冰藍色的美瞳,揚起小腦袋不住的在楚淡墨胸前的柔軟噌啊蹭。

楚淡墨感覺到這只小家伙色性,立刻曲起兩根縴縴玉指,不輕不重的在小家伙的小腦袋一彈,惹得小家伙立刻睜開一雙美瞳,水光閃爍的看著楚淡墨,喉間還發出嗚嗚的抽泣聲。

楚淡墨見此不由的會心一笑,看著表情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的小家伙,溫柔的揉了揉被她彈了的小腦袋。

就這般,這一人一獸便旁若無人的互動起來,氣的洛箏兒咬碎一口銀牙。

「皇後娘娘的身子並無大礙,有太子殿下的藥,涵墨再另開一副藥方,煎服即可!」等到洛茗兒服侍完梁後,楚淡墨便淡淡的開口。

「你胡說八道!你連脈都沒有診,你就在這兒大方缺詞!根本就是不把姑媽放在眼里!」楚淡墨的話剛出口,洛箏兒就立馬大喝道。

對于楚淡墨的話,梁後與洛茗兒也是不信的,兩人都將質疑的目光投向楚淡墨。梁後虛弱的身子,可是眼中仍然閃著厲光。

楚淡墨對于她們的態度絲毫不放在眼中,而是轉身朝著前殿的書房而去,在緋惜的伺候下,很開就將藥方寫好。回到大殿,便直接將藥方交給那嬤嬤︰「嬤嬤帶著藥方前去御藥房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是!」楚淡墨那樣自然流露出來的不容人質疑的威勢,甚至讓已經老成精的那嬤嬤一瞬間都忘記了自己的真正主人是誰,接過楚淡墨的藥方,便恭敬的福身,而後竟然忘記詢問梁後的意見,立刻親自捧著藥方就朝著御藥房而去。看著那嬤嬤離去,楚淡墨回身對著梁後道︰「皇後娘娘已經服了殿下的藥,半個時辰服了此藥後,休息一個時辰便可見效,涵墨就在此恭候,不知道皇後娘娘可敢賭上一賭?」

自然注意到那嬤嬤異常之舉的梁後,原本病態蒼白的臉色有些陰沉,冷冷的看著楚淡墨︰「蘭櫟既然是名動天下的素顏醫仙,其能又豈是常人可比?既然蘭櫟願意拿性命來和本宮賭上一賭,本宮就奉陪到底,本宮這一生都在賭,與天賭,還未嘗輸過。」

對于梁後氣勢凜然的語氣,楚淡墨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沒有再搭話,一時間殿內沉寂無比,只有殿外飛雪落地的聲音,以及殿內漏刻計時的滴落之聲,半個時辰便在這沉寂中悄然而過。

那嬤嬤已經將煎好的藥,放涼後端了進來,這一次梁後沒有要洛茗兒服侍,而是強撐著稍稍有了一絲緩和的身子半坐了起來,伸手抬起那嬤嬤遞過去的藥碗,目光冷然的看著楚淡墨,一口一口的將湯藥一飲而盡。

喝完藥後,梁後就照著楚淡墨的意思,躺下休息,很快呼吸變得平緩,已是漸漸的進入夢境。

楚淡墨見此,轉身提步,可是她剛剛走了半步,洛箏兒就奔上前擋住她的去路︰「你不準走,若是姑媽有個閃失,你十條命都不夠陪!你休想現在逃跑。」

楚淡墨淡淡的看了眼前這個好似已經替她定了罪的女子一眼,便斜斜的跨出一步,繞過洛箏兒,抱著懷里毛茸茸的雪耳,矗立在被支起的雕花楠木窗前,呼吸著夾雜著冷風的新鮮空氣,看著窗外雪花飛揚的世界,覺得窗外的寒霜都要比窗內的滿屋繁華來的順眼。

洛箏兒轉過身看著楚淡墨的背影,氣的怒火狂飆。可是看著已經熟睡的梁後,她也不敢造次。此刻一個惡毒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了衍生,她正希望她的姑媽就這樣不要再醒來,她就可以將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碎尸萬段。

而洛茗兒看著楚淡墨的背影,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哀愁,恍然間,她發現楚淡墨的性子真的與她愛的那個人過于相似,一樣的處事利落,一樣的惜字如金,也一樣的冷淡無情!難道這就是她能夠吸引那個人的目光的原因?不管如何,她想她該做些什麼了?既然贏不了那人的心,那麼她至少要保住太子妃的地位,保住豫國公府的榮華富貴!

時間就在幾人的各懷心思中一點點的劃過,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時候一個靜默,一個遐思便轉瞬即逝。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梁後絲毫沒有反應,除了臉色恢復了一絲血潤外,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洛茗兒見此,眉頭微微的蹙起,有些擔憂的看著昏睡的梁後。

而洛箏兒卻是興奮的迫不及待的對楚淡墨動手,于是她朝著殿外高喊︰「來人啊,把這個欲圖毒害姑媽的妖女拿下!」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洛箏兒的喊聲沒有驚動一個在殿外的侍衛,這不僅她的臉色一紅一青的變換,踱著咚咚咚的步子沖向殿外︰「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沒有耳朵……」

洛箏兒的話在她踏出大殿,看到殿外玉階樓台之上端坐的梁玉熙後戛然而止。看到梁玉熙,洛箏兒的目光跟見到耗子的貓一般亮,立刻換上一副嬌羞的小女兒姿態,正打算上前去吸引梁玉熙注意力的洛箏兒猛然發現梁玉熙的目光好似凝在了某一處。

于是她順著梁玉熙的目光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只差沒有氣昏過去,因為梁玉熙的視線所落之處便是南窗獨立的楚淡墨。盡管楚淡墨根本沒有看中梁玉熙,也可能根本不知道梁玉熙的存在,可是在洛箏兒眼里那就是在勾引梁玉熙。

「母後,你醒了!」洛箏兒的發難沒有吐出口,殿內便傳來洛茗兒欣喜的呼喊聲,听到這話,洛箏兒惱恨的跺腳,甚至心底抱怨︰姑媽為什麼要醒!

「皇後娘娘感覺如何?」楚淡墨轉過身,對待梁後的態度就如同對待一個普通病人無異。

梁後看著楚淡墨,從洛茗兒手中搶過正在為自己擦拭汗液的絲絹,自己擦拭,盡管有些不願,可還是不得不道︰「本宮頓感神清氣爽!」

「如此便好,既然娘娘已經無礙,涵墨告辭!」楚淡墨再次不卑不亢的盈盈一福身,也不等梁後發話,便徑自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出了殿門,楚淡墨才看到梁玉熙,微微一愣後,神情淡漠的說道︰「其實你不必冒著風雪來此,我有自保的能力。」楚淡墨很清楚梁玉熙為何出現在兒,「你的身體不易過于勞頓。」

梁玉熙回過頭,唇角蕩起淺淡的微笑,溫柔的看著她︰「墨兒,我們去外邊走走吧!」

——分割線——

淅淅的雪花仍在空中飄舞,連續下了幾日的雪,可是出奇的是,梁都流波江竟然沒有結冰,只是淺岸處漂浮著柔軟的雪花,如此寒冷的天氣游船,楚淡墨出生至今日還是頭一遭。

掀開幕簾,楚淡墨看到小船劃過的兩岸,依然有著勤勞的百姓,縮著脖子,將手裹在緊窄的袖子內,穿著舊襖,在岸上叫喊買賣,臨窗的酒樓,依然有穿著不俗的富商財閥舉杯共飲;茶樓內同樣又是穿著等次不一的人聚會,高昂的說書聲隱隱的傳來……

「為何不問我?」小船內,坐在桌前的梁玉熙將一壺燒熱的茶水拎下來,為楚淡墨斟了一杯香茶後問道。

楚淡墨松手,方向幕簾,隔絕寒風吹進來,接過茶杯,握在手心輕輕的轉動著︰「這是你的事,我無意窺探別人的秘密,而且知道的越多,麻煩就越多?」

梁玉熙听後笑了,但是沒有再說話。楚淡墨將香茶小口小口的飲盡後,放下茶杯︰「龍淺草提煉而出的毒確然能夠做到無聲無息,可是龍淺草的毒性太弱,長此下去,你終究會暴露。」

「所以你替我換了一味更加猛更加快的藥不是嗎?」梁玉熙笑道,那笑容是那樣的愉悅,好似不知道他所要毒害的是自己的生母。

「你知道我不是就她?」楚淡墨抬眸看向梁玉熙。

「墨兒,你和我很像!」我們都是那種做事不留余地的人!

「你要帶我去哪兒?」楚淡墨低下頭,逗弄著突然間在她懷中有些躁動的雪耳。

「你還是問了。」梁玉熙也將目光投向楚淡墨懷里好似興奮有好似痛苦的雪耳,薄唇一抿,「帶你去見一個人。」

「踫。」一聲輕輕的相撞聲與梁玉熙話同時響起,小船微微的搖晃。

楚淡墨透過垂下的重重紗簾,隱約可以看見有一艘船與他們的小船相撞了,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著梁玉熙。

「去吧!」梁玉熙卻是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楮,倦怠的說出兩個字。

楚淡墨猶豫了一片刻,緩緩的起身,又看了一眼閉目不語的梁玉熙,抱著更加反常躁動的雪耳,慢步朝著對面等待她的小船走去。

重重的紗簾隨著楚淡墨走過再次垂下,她身後的梁玉熙掀開眼瞼,看著她的身影逐漸的走出他的視線,最後被層層輕紗阻隔,模糊在眼角,光華流轉的眼中彌漫起不舍與欣慰兩種復雜而又矛盾的情緒。

「開船吧!」幽幽的一聲嘆息,小船開始掉頭,最後于楚淡墨行駛截然相反的另一方。

楚淡墨走出小船,緋惜便跟了出來,為她披上紫貂裘,撐開油紙傘,陪著她一同踏上另一艘素雅精致的小船。

船上似乎沒有人,楚淡墨推開船方門,掀開層層素潔的輕紗朝著安靜的窗內走去,緋惜在楚淡墨身後收好傘,正準備提步跟上楚淡墨,可是步子一提,肩上一痛,穴道被人點住,在她心頭大急之時,一張讓她一見就要跳腳的俊臉放大在她的眼前。所以的驚懼瞬間化為即將燃燒的熊熊怒火︰「鳳……唔……」

緋惜這要發揮她的河東獅吼,一只大掌立刻橫過來,堵住她的嘴。而後在她怒目而視之下,點了她的啞穴,拖著她繞過船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此時楚淡墨已經踏入船內,猛然驚覺身後太過安靜,轉身提步就要往外走,可是腰間猛然一緊,身子一輕,被圈入一個溫暖而厚實的懷抱。

「鳳清瀾,你放開!」前一刻的慌張,在那一股熟悉的青松之香傳入鼻息,立刻化為羞怒。

「墨兒,我好想你!」肩上一重,一顆沉沉的腦袋便擱在她的香肩,磁性而又清潤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那一股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間,不由的讓她耳根一熱。

「鳳清瀾,你夠了,快放手!」楚淡墨何曾與一個男子如此親密過,就算與諸葛旭成婚半載也沒有這樣摟摟抱抱過,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付,只能強自壓下心頭的慌亂,故作冷漠的呵斥道。

「不放!」成熟的聲音卻帶著孩子的執拗。

這語氣不禁讓楚淡墨一愣,如果不是這聲音太過熟悉,如果不是這人的氣息太過獨特,她絕對會懷疑她的身後這個男人是不是那個鎮定自若,從容優雅的睿親王!

「墨兒,你可想我?」趁著楚淡墨愣神,鳳清瀾將楚淡墨的身子搬過來,面對著他,仍然圈在懷里,漆黑的鳳目,如同夜空下漫天星輝閃爍,溫柔的又似清澈見底的溫泉,幾乎將人溺斃在期間。

對上這樣一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眼,楚淡墨只覺得那好似兩泓星空中的銀河漩渦,有那麼一刻,她的心兒開始「撲通」「撲通」的直跳,魂兒好似都被吸了進去。

鳳清瀾很滿意自己的魅力蠱惑到了這個讓他想的心都發疼的小女人,看著她一雙美麗的盈盈水眸慢慢地倒影著自己的身影,一股滿足充斥著胸腔。

細細的看著她的眉目,看到楚淡墨眉心那一條細長的疤,眼神一痛,視線掃過楚淡墨的依然盈潤的臉,滿意的笑了笑,最後劃過她的巧鼻,落在她如櫻花一般嬌艷潤澤的雙唇。

驀然的腦中浮現起那深潭中嘗到的柔軟,不由的唇間有些干渴︰這個小女人擾亂他的心,讓他朝思暮想魂縈夢牽,他討點利息應該不過分吧?

心里這麼想著,鳳清瀾已經照著心里的意願去做,緩緩的俯子,涼薄的雙唇一點點的朝著那兩片引誘她的粉唇靠近。

「嗷嗷嗷~」就在鳳清瀾奸計即將成功的那一剎那,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被楚淡墨抱在懷里,差點被鳳清瀾給擠癟的某小東西實在是透不過起了,終于嗷嗷直叫起來表示抗議。

雪耳的叫聲,讓楚淡墨猛然驚醒,感覺到撲上臉頰的熱氣,不由的美目瞪大,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然間就推開了鳳清瀾,不知是不是剛剛拂過的熱氣,楚淡墨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發燙,甚至連耳根都竄起一股燥熱。

鳳清瀾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原本炙熱的目光變得森寒,冷冽的目光看著已經聰明的逃走到距他十步之外的某小團。

某小團接到刀鋒一般可怕的目光,小身子一抖,腦袋萌生一個想法︰何時自己也變得懼寒了?嗚嗚……果然這個男人很可怕!隨後貓著身子灰溜溜的躥出去。

「你來此是為何?」好一會兒才平復心緒的楚淡墨,回過頭冷淡的看著鳳清瀾。

鳳清瀾聞言,眼神一暗,而後定定的看著她,那目光又恢復了火一般的炙熱︰「若我說是為了墨兒而來,墨兒可信?」

楚淡墨听了心頭一跳,別過臉不去看他的目光,而是緩緩的朝著小窗而去,讓輕撫進來的冷風拉回她的理智,沉靜她的心。

「王爺的能耐何其大,竟然能讓敵國的太子,至死不休的對手為你敞開方便大門,搭橋牽線!」一想到梁玉熙將她帶來見的人是鳳清瀾,她就有一種被兩個男人當做交易品的惱怒感。于是對鳳清瀾的態度自然是好不起來,不是冷嘲便是熱諷。

「墨兒是這樣想的?」窺探出楚淡墨的想法,鳳清瀾好看的劍眉微微的一挑,眼中變換著難以復雜莫測的光。

「不然我該如何想?」楚淡墨沒有回頭,她此刻一點兒也不想看到鳳清瀾,「那麼就請王爺解惑,如果不是如此,是什麼樣的誘惑可以讓生死相爭的對手為你做事,又是這樣的手段可以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不顧家國安慰,養虎為患甚至放虎歸山?」

「養虎為患?放虎歸山?」鳳清瀾緩緩的走向楚淡墨,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墨兒說的養虎為患可是我?放虎歸山可是你自己?如此,你我而人倒是同類,那是不是應了那一詞︰天生一對?」

「幾日不見,王爺越發的能說會道了!」楚淡墨轉過身,這一轉身才發現鳳清瀾竟然不自不覺的站在了她的身後,就差了那麼一分又撞入了他的懷里!

「幾日不見,墨兒也越發的了解我了!」鳳清瀾緩緩的伸開雙臂,將楚淡墨圈在小窗前橫置擺設花壇的紅木案幾中間,目光幽深的看著楚淡墨。

「你離我遠點!」楚淡墨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總覺得今日見到的鳳清瀾與往日極大的不同,不想再發生方才的事情,于是冷眸相對,「王爺,你自幼學習禮儀,難道沒有學過對女子要保持君子之風嗎?」

「墨兒,你不該不信我,更不該質疑我!」鳳清瀾對著楚淡墨的話置若罔聞,而是將他狹長的鳳目微微的眯起,「天下人都可以誤會我,不理解我,甚至不相信我,可唯獨你不能!」

「為什麼我不能?」楚淡墨完全不知道此刻的鳳清瀾是不能被他激怒的,可是這樣素手無策的感覺還是讓她惱火。「你一步步的設計我,一次次的利用我,我為何不能?怕是普天之下就沒有比我更有資格的人,因為……唔……」

楚淡墨完全爆發的話還沒有說完,唇上一熱,剩下的話全部被盡數的吞沒,腦子在那一刻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爭執。

鳳清瀾終于如願以償的用他最想用也是最喜歡用的方法,堵住了這張讓他又恨有惱有愛的小嘴。

柔軟甘甜的滋味一如他所想象的一樣美好,當接觸到那一方貪戀垂涎已久的粉唇,鳳清瀾原本要懲罰她的想法也瞬間隨著唇齒間的美好而拋諸腦後,他只想好好的感受她,讓她知道他數日來對她瘋狂的思念。

當他知道她被擄走,他的心那一刻好像就已經忘記了如何跳動,原本以為只是動了心而已,可是此刻才知道,她的一顰一笑早已經在那山間野林時就已經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底,在他的心中烙成了烙印,再也揮不去。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他就沒有必要再踟躕不前,讓別人捷足先登,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辛辛苦苦不遠千里追來,想的是她,念的是她,為的也全然是她,可是這個小女人不但不領情,還如此的誤會他,讓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惱?

唇瓣間的摩挲已經滿足不了怒火加欲火焚燒理智的男人,強勢的撬開她緊閉的貝齒,霸道的舌頭伸進她芬芳的檀口,席卷每一個地方,用他的方式攻略城池!

當那細滑的舌頭伸入口中,楚淡墨才早回了神智,驚覺鳳清瀾這個可惡的男人在對自己做著什麼,楚淡墨劇烈的掙扎起來。

可是揮舞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先一步按住,寬大的手掌握住她兩只柔荑,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制止她亂動的小腦袋,深深的加深著這一個吻。

他霸道的侵入,強勢的不容拒絕,漸漸的讓青澀的楚淡墨一雙水眸蒙上了迷離,緩緩的放棄了掙扎,甚至不自覺的開始青澀的回應著他。

感覺到楚淡墨漸漸柔軟的身子,看著她已經朦朧的目光,享受著她的回應,鳳清瀾輕輕的松開了鉗制她的雙手,大掌緩緩向上,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肢。緩緩的閉上眼楮,原本狂野的吻也變得纏綿于溫柔。

輕紗飄揚間,外面是寒冬凌冽的飛雪,里面卻是纏綿悱惻的濃情。

「墨兒,你不可以,是因為我只在乎你!」許久許久,久到楚淡墨都快要窒息後,鳳清瀾終于戀戀不舍的結束這纏綿的一吻。

楚淡墨喘著氣,腦子仍然是亂哄哄,軟的如同一趟水一般依偎在鳳清瀾的懷里,她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

鳳清瀾看著楚淡墨完全沒有平日里與他爭鋒相對,渾身是刺的模樣,那樣乖巧與順從的靠在自己的快中,輕輕的抱著她,額頭抵上她的額頭,細長的手指豎起,有些粗糙的指月復摩挲著她被吻的紅腫的雙唇,有些疼惜而又憐愛的看著她,暗自懊惱自己太過粗魯。

「墨兒,真希望永遠這樣的將你擁入懷中!」憐惜的一個吻落在她的唇角,鳳清瀾抱著她輕輕的坐下,就這樣默默的安靜的與他緊密相擁。

而與他們一房之隔的另一邊卻是火藥沖天。

話說緋惜被十四皇子鳳清潾帶進另一個房間後,某個性子惡劣的小霸王就沒有良心的將她扔在一般,自己悠悠的坐在桌前享受著美食糕點,無論緋惜怎麼掙扎,他都置之不理。

最後弄得緋惜淚水撲簌簌的掉,小霸王終于急了,可是卻是不耐道︰「哭哭啼啼的,丑死了!」

緋惜原本被這家伙莫名其妙的給綁架了,心里就有氣又怒,可是受制于人自己也沒有辦法,掙扎了半天沒有結果,想起男人都怕女人的眼淚,于是拼命擠才擠出眼淚。然而一听到鳳清潾的話,不知道為何哭的猛了,假哭也變成了真哭。

這下鳳清潾真的怕了︰「你不要哭啊,我給你解開!」

「啪——」鳳清潾剛一解開緋惜的穴道一個響亮的耳光便響了起來。

「你敢打我?」鳳清潾在諸兄弟中是出了名的霸道,長這麼大,莫說是耳光,就是腳趾甲也沒有人敢踫上一踫!首次挨了耳刮子,心中的怒氣可想而知!

「打得就是你!」偏偏緋惜就是不怕,小臉一揚,挑釁的看著他。「你待如何?」

「你——」鳳清潾的大掌已經揚起,可就是狠不下心。

偏偏緋惜還在此刻不屑的撇撇小嘴!看著眼前這紅艷的小嘴,鳳清潾腦子一熱,就啃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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