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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他的溫柔體貼,並不是獨獨對她

為什麼會那麼體貼地為她披上西裝?

為什麼要摟著她進來?

為什麼要牽她的手婕?

明知道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事是救孩子的命,可她仍然覺得自己魔障了似的,反復地想著這一個一個為什麼丕。

然而,並沒有時間給她多想,何茉很快就再度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她微微發白的臉色,林海藍蹙了蹙眉,與此同時,原本握著她的手驟然一松,她怔住,只見身旁的男人已經迎面走了上去,聲音低沉而透著不放心,「堅持得住嗎?」

林海藍倏地看了眼何茉。

而何茉也朝她望了一眼,就抬起頭對上賀承淵神情嚴肅的臉,唇邊露出一絲明朗的微笑,爾後舉起手做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說完,她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

賀承淵眉頭皺起,忽然伸手握起了她垂下來的右手,入手不正常的涼意讓他眸色一深,卻沒有說什麼。

雖然他馬上就放開了何茉的手,這一幕,卻仍叫林海藍的臉僵冷下來,手腳如同被冰霜覆蓋住無法動彈。

「沒把握我不會上手術台的,放心吧。」何茉的目光在賀承淵的臉上久久流連,堅定地開口,「承淵,相信我!」

賀承淵的眉心更是緊蹙,幾秒的沉默後,他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林海藍站在原地,一剎那感覺心口如同被蜜蜂蟄了一般刺痛。

……

在何茉準備好之後,手術馬上開始了。

當手術室外的紅燈驟然亮起來的時候,林海藍的心也跟著猛地揪了起來,雖然何茉師承名門,在國外的臨床經驗很豐富,但無論什麼手術始終都是有風險的,萬一……

她握成拳的雙手被一只寬厚而溫暖的手掌緊握住,拇指摩挲著她緊繃的手背,企圖緩解她過于緊張的壓力,林海藍扭頭,垂眸,視線順著那只熟悉的大手緩緩往上游移,對上賀承淵深入幽潭的黑眸。

「現在我不想听別的。」見他薄唇微動,林海藍倏地搶在他開口前先說了一句,「等蓓蓓平安地從手術室里出來再說吧。」

「海藍。」賀承淵低聲喚了她一聲,見她眉間滿是憂慮,墨色的眸底染上些無奈的神色,終究沒有在這時候多說什麼,只是手上的力道加大,把她往自己身邊拉近了幾分,讓她緊挨著自己。

林海藍順從地靠在他肩膀上,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依偎著,等待手術的結束。

等待的時間顯得過于漫長,感覺已經等了一整個夜晚,看看時間,卻才過了兩個小時,手術只過去了三分之一的時間而已。

林海藍把手從賀承淵的手里抽出來,按了按胃部,秀眉因為不適而皺了一下。

「很難受?胃又疼了?」腰身一緊,她還來不及抬頭,身體就被按進了他的懷里,他的手掌覆在她胃上,輕輕地揉著,耐心地揉了五分鐘,見她臉色漸漸緩和下來,他才收回手,「我去樓下給你買碗熱粥,喝了暖暖胃。」

他的溫柔毫不作假,甚至真摯得令人心動,但她以前從不知道他對別人也會如此。

她拿起長椅上的文件袋,起身,「我也下去走五分鐘吧。」

手術至少還有四個小時才結束,她知道胃會不舒服完全是因為心里擔心過度導致的神經性反應,不出去透透氣,她怕等下痛得堅持不到手術結束。

搭電梯下了樓,賀承淵讓她就在醫院里走走,他自己則去外面的店里替她買粥,林海藍剛點頭就看見手里的文件夾,連忙出聲叫住他,「承淵,我把文件袋放你車里。」

賀承淵的眸光在文件夾上停留了下,把車鑰匙給她,就轉身出去了。

林海藍開了車門,卻沒有馬上把文件袋放進車里,而是低頭看著紙袋怔怔地站了會兒,其實她並不是不好奇這里面究竟是什麼,何茉的爺爺給她的東西,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東西。

但她卻不敢看,說不清為什麼,她甚至不敢打開它……

也許是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在作祟。

把文件袋放在後座,關門的時候她余光一瞥,發現賀承淵的那支黑色手機靜靜地躺在儲物格里,就在隨手可取之處,之前他卻一直沒有

tang接她的電話?

林海藍只覺得心里別扭得厲害,但也做不到去翻開他的手機偷窺,于是煩悶地別開視線一把將門關了起來。

可是下一瞬,她眸光一凝,又猛地拉開了前座的車門,果然發現剛才余光所瞟到的那一團暗紅不是錯覺。

是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淡色的坐墊上是一塊十分顯眼的……血跡?

在這個位置,她甚至不用細想,就知道這是什麼。

林海藍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張了張唇,忽然覺得她就是只豬。

怪不得賀承淵一下車就月兌了西裝披在何茉的肩上,那西裝很大,一直垂到何茉的大腿上,遮住了她的狼狽。

「我讓人過來把車開走,換一輛車。」賀承淵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溫熱的氣息倏忽鑽進林海藍的耳蝸里,驚得她渾身一顫,扭頭便看見他抬手將打包好的粥放在車身上,然後左手攬住她退了兩步,右手砰一聲關上門,「這有什麼好看的。」

「那個……」林海藍張口結舌地指指車子里面。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賀承淵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然後一手拎粥一手牽著她往回走。

林海藍的唇瓣動了動,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只是現實和猜測相差甚遠,她一時回不過神來。

重又回到手術室外,賀承淵把粥拿出來,吹了吹,放到她手里,大手卻沒有就此放下,而是順勢用曲起的手背踫了踫她的小臉,爾後在她腦後輕撫。

林海藍拿著勺子攪拌著清淡的粥,蒙蒙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視線,須臾,她忍不住抬頭,「她……痛經是不是挺嚴重的?」

「你說呢?」賀承淵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把右手放在她的腿上。

林海藍頭一低,就看見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很像是指甲太過用力而劃破的,看得她不禁咂舌。

所以賀承淵才會摟著她進來,即便松開了她的腰也順手牽住了她,否則她當時大概就會直接往地上倒了吧。

想到她發白的臉色,林海藍也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滋味兒,感激,自然是感激的,不是女人對于痛經是無法感同身受的,痛得滿床打滾,痛哭,更甚者會口吐白沫,昏厥。

但除了感激之外,她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何茉骨子里的堅韌和決心。

如果不是賀承淵找她,她是不是願意忍著痛楚來做這一台手術?即便醫者父母心,她為了救人也接受了這台手術,她是不是又有足夠的動力堅持到手術結束?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何茉對賀承淵,是多麼執著和勢在必得。

「怎麼一口都沒吃,是想要我喂你?」話音剛落,林海藍還在走神,就覺得雙手突然一空,凝神一看,手里的碗和勺子全都被旁邊的男人奪走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見她愣愣的,唇角不經意地勾了勾,像在揶揄她,眼中卻涌起似水的溫柔,他舀了一勺粥放在薄唇邊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林海藍看著這樣的他,要身份有身份,要矜貴也很矜貴,現在卻陪她坐在手術室的門口,親手喂她喝粥,而他姿態自然,滿目溫情。

這樣的男人有誰不想要?!

鬼使神差的,林海藍傾身直接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沒料到會被突然襲擊,賀承淵頓時就笑了,。

而且是直接笑出了聲,林海藍的臉上陡然升騰起一大片紅暈,發現自己沒忍住沖動想親就親真的挺色的,便羞得扭開臉,故意不理他。

不過並沒有堅持多久,最終她還是在他的喂食下把滿滿一碗的粥都喝進了肚子里,撐得小月復有點微凸,但溫熱的粥也讓她抽搐的胃舒服了許多。

手術仍在緊張地繼續中,中途卓樊來過一次,和賀承淵換了套車鑰匙,林海藍想起她的文件袋還在那車里,于是讓卓樊別忘了把它拿出來放在另一輛車里,卓樊點頭應了。

越臨近手術的結束,等待的人便越焦灼不安,林海藍把玩著賀承淵的新車鑰匙,卻怎麼都無法把心放冷靜下來。

「喜歡這款車的話以後給你開。」賀承淵忽然仿佛不經意地說。

林海藍玩著車鑰匙的手指一頓,須臾便明白過來,他是看見了她的過度緊張,有意在轉移她的注意力,遂搖頭笑笑

,「我不喜歡開車,有心理陰影。」

話剛說完,她才驟然意識到自己月兌口而出說了什麼,臉色不太自然地瞥了他一眼,發現賀承淵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話而露出難堪的表情,只有眼中帶著隱隱的愧疚,以及寵溺的淡笑。

「沒什麼,都過去了。」她又自己說了一句,臉上卻浮現恍惚茫然的神色。

突然間,她很想問他,你是不是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你後來對我那麼好是不是因為你知道我是誰的女兒,所以你想補償我?

可萬一問出來的答案是她所不能接受那個,該怎麼辦?

患得患失,無非是因為愛得太深,舍不得失去,所以不敢去想過去的心結,也不敢去問縈繞心頭久久不散的糾結。

林海藍什麼都沒說,只是抬手抱住了賀承淵的腰,把臉埋進他懷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清冽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時,她被迷惑住了,還是選擇做一只鴕鳥,把腦袋埋進沙子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手術室白色的門上紅色的提示燈騰地滅了。

一直盯著手術室的兩個人同一時間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正好手術室的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兩名護士推著小小的蓓蓓從里面出來,沒有停留直接把罩著氧氣罩,還處于麻醉狀態的蓓蓓送進了無菌監護室。

林海藍眼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消失在視野里,心疼地紅了眼圈,這時,王副主任也從手術室出來了,她連忙收起哭意迎了上去,「王副主任,蓓蓓的情況怎麼樣?」

王副主任摘下口罩,朝賀承淵和林海藍放松地笑笑,「雖然孩子太小病癥復雜導致手術過程中遇到不小的麻煩,但多虧何醫生曾經做過類似的手術,所以順利化解了危機,手術非常成功。」

林海藍的心始終吊著,終于在听到最後一個字時狠狠地松了口氣。

「太好了!」她喃喃地念了一句,又轉頭望住賀承淵,眼里泛著欣喜的光亮,聲音也提高了許多,「真的太好了,蓓蓓得救了!」

「嗯。」賀承淵只是低聲應了聲,卻是極為溫柔地把喜悅地快要跳起來的她抱在臂彎中,低頭在她額頭上用力親了一記。

「咦?何醫生怎麼還沒出來?簡直不敢相信,她年紀那麼輕,手法卻那麼老道,為什麼只當一個普通的兒科醫生?」王副主任顯然在近六個小時的手術中,被何茉的開刀技術深深折服了,說起來都是滿臉激動,不由地回頭去找。

「 ——」重物倒地的聲音倏地從手術室里傳來。

緊接著便是護士的驚呼︰「何醫生,你怎麼了?何醫生?!何醫生!」

門外,原本欣喜的氣氛一凝,林海藍抬頭去看賀承淵,後者垂眸和她對視一眼,眉宇微微一動,便松開她,大步跑進了手術室。

何茉頭上的一次性帽子還沒摘掉,口罩也只摘了一邊掛在耳朵上,而此時,她躺在冰涼的地上,整個人蜷縮著,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痛苦。

林海藍跑進手術室,就看見賀承淵正彎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一旁王副主任也被這突發狀況弄傻了,「何醫生怎麼了?」

賀承淵抱著她直接出了手術室。

林海藍也未回答,就拔腿跑到了他前面,按了電梯。

在電梯里的時候,何茉已經痛得冷汗淋灕,林海藍模了模她的手和臉,很涼。

賀承淵之前也模了她的手,也許那時候她的手就是涼的,所以當時他才會狠狠皺了下眉,只是沒想到,她真的忍著痛堅持完成了這台手術。

或許手術的時候她因為精神高度緊張而忽略了這種痛苦,所以在手術結束,全身猛地松懈下來時,才會痛得昏厥過去。

林海藍甚至不知道該為這樣的毅力去敬重她還是忌憚她,但此時迫在眉睫地是要盡快送她去婦科急診就醫。

今天當值的夜班醫生是個新人,顯然並不認識他們,只是見昏厥的是一位剛出手術室的外科醫生,也不敢忽視,先給她簡單做了番檢查,結論是不排除器質性病變,屬于嚴重痛經。

林海藍拿出嗡嗡振動的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是沈院長的,她手術期間給沈院長發了信息,現在她應該是看時間差不多了所以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知道那邊很擔心,她沒有遲疑,馬上就去了外面走廊上接起了沈院長的電話。

沈院長問了很多事,足足

說了十幾分鐘,這通電話才掛斷。

掛了電話那一刻,林海藍踏踏實實地又松了一口氣,一陣兵荒馬亂後,她的喜悅已經變成了平靜的感動。

急診室的門不知何時關上的,林海藍收了電話,轉身推門之際,視線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望進了急診室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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