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與你相遇之前我的人生都是黑白的
就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
我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就在艾倫•耶格爾15歲的那年春天。
——楔子
鬧鐘在枕邊滴滴答答地轉動，柔軟的枕頭上露出了一撮褐色的頭發，少年的腦袋大半部分被格子花紋的棉被安靜地蓋住，軟軟的棉被隨著起伏平和的呼吸聲有規律地起伏，這麼平和的睡姿實在不像一個正值青春的15歲少年。
鬧鐘終于按捺不住發出叮叮叮的聲音跳動起來，一只蜜色的關節分明的手從被窩里緩緩鑽了出來，在枕頭附近模索了一下按住了鬧鐘，然後少年一個翻身挺了起來，褐色的短發翹起，獨特的綠寶石般的眸子還有些惺忪，白色的睡衣第一二粒扣子散開露出漂亮的鎖骨，從窗簾縫隙里的鑽出來的陽光撫在他的臉上。
早上了••••••麼••••••
僅過了10分鐘，廚房里烤面包機的聲音響了一下，少年熟練地把煎鍋顛了兩下，噴香的香腸和雞蛋就從鍋里翻了出來盛在白色瓷碟上，咖啡的香味飄滿了整個不算大的房間。
「艾倫，爸爸已經給你報好了學校了。」
少年耳邊逐漸回想起幾天前天父親給自己打的電話。
「你也15歲了，今年春天應該進ru高中學習了。」
多久沒听到父親的聲音？上一次是一年前？還是兩年前？除了過去的照片少年近乎不知道現在的父親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又在哪個國家做著忙碌的工作。
「很久沒給你打電話了••••開學的事情學校會通知你的，這次就這樣吧••••」
喉嚨里有一絲哽咽，但是還是用勉強開心的語氣回答，
「沒關系的，爸爸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是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換上白色的襯衫，笨拙地系上紅白色的領結，少年跨出一只腳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的面包碎屑，再換上西裝款的制服外套，鏡子里的自己顯得陽光又精神，綠色的眸子閃著光，已經長到170的個子穿上這身新校服十分修長挺拔。
提著書包，少年走到了家門口，確認了一下時間和該帶的東西，回頭望了客廳側面的牆上，燒著的佛香，香後面是一個溫和女子的照片。
「媽媽，我出門了。」
艾倫•耶格爾，今年春天進ru高中一年級。
「艾倫。」
和明媚的天氣不同的是家門口一如既往地低氣壓。
「艾倫。」
黑色短發的少女穿著和自己一個學校的制服，眉頭緊鎖，黑色的書包和擦得干淨的皮鞋，以及和自己一樣的身高，但是在這溫和的春天還戴著那條深紅色圍巾的還能有誰呢。
「艾倫。」
這是堵在門口不準他出去的節奏麼。
「啊是是是••••」艾倫不知道是少女第幾次喊他的他才放棄了突破攔截，抓了抓後腦勺無奈地說︰「早上好，三笠。」
「早上好。」三笠臉上露出了符合自己年齡的微笑，其實是個大美人但是就是不怎麼笑，這也讓不少對她抱有傾慕之情的男生敬而遠之。
兩人一起走在學校方向的坡道上。
「那麼今天上午交代的就是這些，」班主任是一個溫柔的女老師，這讓艾倫松了口氣，「新的高中環境大家可能還不能很快適應，但是我相信在將來的生活中一定能很快的認識彼此，讓我們104期學生一起渡過快樂的三年高中生活。」
老師的總結性發言引起了台下的掌聲，原本一直在左顧右盼觀察班里的艾倫也將注意力拉了回來，跟著大家鼓起掌來。
「那麼我們先休息10分鐘，接著開始自我介紹和班級委員的選舉，請大家做好準備哦~」
老師走出教室的時候大家開始騷動了起來，有相互搭訕的，也有早就認識得意地擊掌的，「啊~~~」艾倫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從教師的前面一個金色短發像女孩子一樣秀氣的男生激動地向艾倫快步沖來。
「阿爾敏！」
「艾倫，沒想到我們能在一個班啊，好開心！」阿爾敏藍色的眸子彎成好看的弧形。
「以後也多多指教了喲。」
坐在教室後面的三笠看到阿爾敏主動找艾倫打了招呼，就邁著步子也向艾倫方向走去。此時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鄰座傳來的熱烈的眼神——這是何等的美麗，雪白的肌膚，絹絲般的黑發，高挑的身材，淡漠的氣質，不惹世俗的少言••••••以上都是一個叫讓•吉爾希斯坦的男生的幻想，簡直就是一見鐘情，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三笠走到艾倫和阿爾敏身邊，三人像過去小時候一樣談笑風生，他們都不知道這給讓造成了多大的沖擊，讓牙齒嘎吱嘎吱咬著，狠狠地盯著那個褐色頭發的家伙，這家伙得既沒有他帥氣也沒有他高大，為什麼就能和自己夢想中的女神走得那麼近！？那個黃色頭發的就不說了一定是可愛的女孩子，這個褐色的混蛋，看女神對他那眼神，不！
讓陷入了痛苦的漩渦，他們只是朋友，一定要讓這家伙出出丑以解心頭只恨••••••
「好啦大家坐回原位哦~我們來自我介紹吧，按照座位順序一個個來。」老師悅耳的聲音從教室外傳了進來，大家紛紛坐回座位。
「我叫康尼•斯普林格！頭發很少但是熱情很高！希望成為班上的生物委員，興趣是••••••」
嘖到底班上有多少人，要怎麼整他呢，越看越不爽•••
「薩沙嗯咕咕咕•••嘎吱嘎吱•••興趣是•••嗚嗚咕咕••食•••物，呼啊~」
咦等一下•••這個學校不是傳說中有••••••
「阿妮•里昂納德，多多指教。」
人類最強，保健老師麼？
想到的這個瞬間讓噌地站了起來，嚇得在他前面剛準備站起來作自我介紹的阿爾敏在桌子上往前一撲。
「讓•吉爾希斯坦！高中的夢想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在大家歡呼聲之中讓得意地看了一眼前面的那個褐毛的家伙，並且給自己的女神一個自認為最帥氣的微笑（雖然這兩個人都沒理他）。
「老師，我推薦一個人成為班上的保健委員！」讓手指高舉，像偵探指向犯人般瀟灑地帶著全體人的目光指向了艾倫，「那個褐色頭發的同學！他和我說過他很想成為保健委員！」
教室里充滿了議論紛紛的聲音，多數都是「天啊保健委員」「那個人的腦子還好麼」「可是人類最強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哎哎哎哎！？」艾倫嚇得馬上站起來，揮動著雙手「不是的！老師！誤會了，我根本不認識他啊••••••」
「積極主動是好事呢~」老師露出了春天般和煦的微笑，拿著筆在花名冊上記上。「艾倫•耶格爾同學是吧？那麼••••••保健委員~確定。」
艾倫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丟到了洞里出不來了••••••雖然自己語文不好，但是暗無天日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嘖你這家伙！」回過神來的艾倫沖上去抓住讓的領子，雖然讓比自己高但是也造成了很大的壓迫感。
「啊你還向動手嗎？！」讓狠狠抓了回去，掐住艾倫的脖子，「臭小子你最好給我放手，第一天就鬧事！」
「我和你認識嗎！裝得和我很熟的樣子在這里胡說八道！」
「混蛋想打架嗎！」
艾倫脖子被勒得生疼，咬著牙舉起拳頭向讓臉上揮去，讓躲開的瞬間也松開了抓住艾倫脖子的手，艾倫恢復了呼吸便壓了上去把讓按在地上。
「快住手！」「你們別打了••••」老師和班上的同學圍了上去使勁分開了他們兩個人，可是已經動了手讓的嘴角沾了點血，艾倫的臉頰也被打青了，畢竟發生的太快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今！天！」溫和的老師額前也爆出了青筋，分開打架的兩個人讓她顯得有點疲憊「到此為止！讓，艾倫，跟我去保健室，其他同學，解散！」
「嘖，」三笠死死地盯著前方跟在班主任後面的艾倫的背影，自己躲在不遠處的牆後面，阿爾敏也從牆後冒出頭來。「那個••••••三笠這麼跟著真的好麼？」
「不要嗦，」三笠咬了咬手指頭，「要是我反應再快一點艾倫就不會受傷了，可惡，那個灰毛的臭小子居然對艾倫動手•••我一定要把他•••」
「住手啊三笠我听到關節的卡拉卡拉的聲音！暴力禁止啊•••！」
怎麼會這樣••••••
艾倫垂頭喪氣，為什麼自己第一天就惹事了呢••••••而且那個老師會把自己怎麼辦，記過？開除？越想心里越糟，紅腫的臉頰垮下來都覺得好痛，心里一股後悔和酸楚感。
「艾倫君，讓君，老師很不開心。」
又被責罵了呢••••••
「入學的第一天就鬧出打架的事情來，而且還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以後你們要怎麼和班里其他同學相處呢。」
沒有特別苛責的話語，但是語氣里充滿了擔憂，這讓艾倫心里更加難過。
就像過去自己的母親責罵自己一樣。
「但是我相信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這次的事只是一時沖動，」老師轉過身來，輕輕地拍了拍艾倫的頭，女性特有的白皙溫軟的手讓艾倫心里一震，老師露出甜甜的微笑，另一只手也按在了讓的頭上，兩人都比老師高了一截，但是都把頭低了下來，「讓君也是，不管你們以前認不認識，或者發生過什麼，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好好相處。」
「是••••••」讓原本憤憤不平地樣子也消失了，耷拉著腦袋和之前的形成鮮明的對比。
艾倫心里冒出一股很酸的感覺，眼楮紅紅的，咬著下嘴唇，身體有些顫抖，畢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啊。
「到了，保健室。」老師站定在一扇白色漆刷的門前，藍色的簾子遮住了門上部分的灰玻璃，即使關著門一股藥水的味道也能清晰可聞，教學樓二樓理應比較陳舊了，但這一塊卻顯得特別干淨，地板，門檻，都像剛清潔過一樣一點灰塵都沒有。
這就是保健室？
「老老老老師！•••••••真的要去保健室嗎？」讓渾身打顫，樣子顯得十分滑稽。
「啊？當然了你們受傷了啊，這次我原諒你們才沒送你們去教務辦的。」理所當然的口氣。
「噫——！！！」讓躲在了艾倫身後，比艾倫還高卻一副像見到老鼠的小女生的樣子，「喂你干嘛••••••」艾倫甩開礙事的讓，「可是好可怕啊！」「可怕你就是這樣害我的！」「混蛋都是你下手太狠了！」「啊？」就在他們還在爭吵的時候，老師敲了敲門。
「利威爾老師，我是佩托拉。」
兩個爭吵的男孩瞬間安靜下來，艾倫還被讓的大手堵住了嘴。
片刻的無聲，門里傳來冷冽的男人的聲音。
「請進。」
老師壓下了門把手，輕輕地走了進去，扭過頭來說︰「跟上啊，利威爾老師不喜歡磨磨蹭蹭的學生。」
「啊是！」艾倫也推開了門，就在那一瞬間，一股暖流涌上心頭，那是很熟悉，很親切，很溫暖的感覺，自己明明第一次來這里，雪白的瓷磚，天花板上的吊蘭，櫥窗里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藥品和醫療用具，卻沒有絲毫陌生，反而讓自己很安心。
怔怔地走進藍色屏風的後面，一個男人坐在辦公桌前。
穿著白大褂的，有些窄小的背靠在椅子黑色軟皮的靠背上，黑色的短發，後腦勺剃得很短，給人一種干練的感覺，他轉過頭來，冷峻的五官，像刀削般精致的下巴，緊致的脖子上掛著听診器，穿在白大褂里的襯衫無論是紐扣還是領帶都處理的一絲不苟，緊縮的眉頭，灰色的瞳孔像一只獵豹一樣投來致命的目光。
艾倫被盯住了，男人的眼神讓他動彈不得，不得不與他的目光對上，但是就在兩人目光重合的那一瞬間，男人移開了視線，好看的手肘壓著辦公桌的邊緣，右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掃了一眼這三個人。
「開學第一天就打架麼，膽子不小啊。」眼楮眯了起來。
「利威爾老師，這是我班上的兩個學生，一沖動不太懂事呢••••••你就稍微幫他們看看吧~不要告訴校里的那些老頭哦，拜托拜托••••••」佩托拉雙手合十，眯著一只眼不好意思地請求著。
「利威爾老師！我知錯了！！！」讓猛地跪在地上，前額「砰」地砸在地面，抬起頭來額頭上還磕出一個紅圈。「是我沖動不好，才動手的！請讓我自己上藥，我可以照顧自己！所以請讓我回去吧！」
「喂••••••」艾倫嚇傻了，看著讓臉側淌下來的冷汗，這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給我站起來，」利威爾俯視著跪在地上高大的男生，語氣像冰一樣沒有溫度。
「老師你不放我走我就不起來！」讓覺得自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是！！！」結果還是觸電般的起來了。
利威爾看了一眼讓嘴角的擦傷，將辦公桌上的兩瓶小罐子和棉簽放在袋子里，丟向讓。
「早晚涂一次，先回家消毒再用白色的軟膏，滾回去吧，別讓我看到你下一次打架還出現在這里。」
「謝謝利威爾老師！」讓幾乎是留著，面條淚飛奔了出去，那欣喜的神態簡直作死。
「讓君~~~~上課的時間不要忘記了喲~~~」佩托拉雙手做成喇叭狀對著外面喊。
「啊，利威爾老師，我等會就要開會了，」她看了看手表，「那這個孩子就交給你啦，要溫柔一點哦~」佩托拉默默艾倫柔軟的頭發，「艾倫君也要乖乖的，下次上課的時候見啦。」
「是的！」艾倫臉頰泛紅，目送班主任離開的身影。
佩托拉老師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艾倫感覺背後一股寒氣從脊椎爬上脖頸，男人依然保持著撐著下巴的姿勢默然地注視著自己。
「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艾••••••艾倫•耶格爾。」艾倫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怎麼回事，為什麼感覺這個利威爾老師一下子變得那麼可怕••••••這就是謠傳中人類最強麼••••••
「哦~」利威爾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艾倫，因為打架蹭在地板上像雞窩一樣的褐色頭發，圓溜溜的寶石綠眼楮充滿警戒的神情，深色的校服也有點皺巴巴的，領結歪在一邊，臉頰紅腫的像個隻果，怎麼看都是一個髒兮兮的小鬼，而且身高，目測170，嘖。
「那個••••••利威爾老師••••••」
「坐在凳子上別動。」利威爾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櫥櫃尋找消腫的物品。
艾倫乖乖地坐在凳子上，雙手還像個乖寶寶一樣搭在大腿上。注視著男人尋找東西的背影，原來這樣子看老師並不是很高啊，明明坐著的時候很帥的樣子，咦自己在想什麼？很帥？
艾倫腦子里亂成一團麻，對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混亂無比。利威爾用余光瞄了一眼背後不知所措的小鬼，繼續翻著，白色的保健室里只有玻璃罐子踫撞的聲音和袋子窸窸窣窣的聲音。
「捂著！」一個冰袋吧唧往艾倫臉頰上一貼，艾倫下意識地捂住，涼颼颼一下讓自己精神了起來。
「謝••••••謝謝老師！••••••嗚？」下巴被狠狠掰起來，利威爾抓著自己的下巴逼迫自己抬頭看著他，男人的手指有些涼涼的，但是手指的肌膚很干淨，如果忽略這巨大無比的力氣的話。
「痛痛痛••••••」艾倫被擰著快哭了。
「讓我看看臉上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沒有，」還是那麼冷冽的聲音，利威爾老師的臉又一步貼近了自己，灰色的眼楮仔細檢查著自己臉上的每一處，眼窩，前額，耳朵，鼻梁，嘴唇，連鼻息都能感受得到。
「老••••••老師？」太近了！太近了啊！
看到艾倫漲的發紅的臉，利威爾松開了他的下巴，坐回了辦公桌前。
「這麼心虛，」利威爾盯著自己，眼神波瀾不驚。「是你先動手的吧，打架。」
「不是！」艾倫猛地站了起來，好像突然戳中自己的軟肋般，「是那個家伙先害我的，我明明和他不認識！」
「所以還是你先動手？」
「這••••••」艾倫被逼的啞口無言，確實是自己頭腦一熱撲了上去，可是自己也是受害者。
「就是那家伙不對！」艾倫的眼楮放出激動的光芒，右手狠狠抓住褲縫線，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是他先——啊！」剛準備繼續解釋，艾倫突然視野變成了天花板，重心一倒，身子重重砸在地板上，後腦勺踫到了自己剛剛坐著的凳子上，原本捂著臉的冰袋也飛了出去，在遠處的地上轉了兩個圈，想掙扎著想起來但是腿被男人一腳踩在地上。
原來自己被利威爾老師一個掃腿打翻在地••••••
「小鬼，」男人蹲了下來，揪住了自己後腦的頭發，眉頭緊鎖，像盯著獵物的獵人一樣直勾勾的目光讓自己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是我一貫的主張，我認為最有效的管教就是疼痛。」
像恐怖分子般的發言。
「不管是誰的問題，你也不能沖動行事，憑本能行動那是動物才有的行為，」利威爾薄薄的嘴唇吐出惡毒的話語「如果你再打架出現在我面前，你就洗干淨後頸等著被削吧。」
松開了艾倫的頭發，利威爾重新坐會凳子上，打開本子記著什麼。
艾倫腿還有陣陣疼痛，但是心里的恐懼遠遠勝過身體的痛覺，艱難地爬在地上把遠處的冰袋撿了回來，雙手發抖地把自己撐了起來，僅僅是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就耗費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坐著。」
「是！」艾倫馬上坐在凳子上，這次不僅手貼在大腿上，連背都挺得筆直。
利威爾伸出右手，還是之前惡魔般的表情，艾倫害怕地閉上眼楮，身體本能地往後一縮，像一只小狗一樣發抖。
要被打了要被打了••••••
咦？
不是拳頭，涼涼的手握著自己的左手，帶著自己把緊貼著臉頰的冰袋移了下來，利威爾拂過自己的臉頰，專注認真的眼神，是醫生特有的神態。
確認了自己臉頰消腫了一部分了以後，利威爾將方形的紗布貼在自己的臉上，動作熟練而細致，沒有一絲多余。
「晚上洗臉的時候注意不要沾到水了，明天下課以後再到我這里來一次，我幫你拆了藥。」
「」
「回答呢小鬼？」
「啊是！」
這種溫暖的感覺•••••
「另外登記一下你們的名字，還有剛剛那個跑了的灰毛的小鬼，佩托拉教的是104期吧？」
握著筆的手都沒有力氣了••••••
「是••••••」
剛剛握著自己的手殘留下來的感覺還沒有消失，是很溫柔，很溫柔，讓人想哭的感覺。
「對了，你們班的保健委員是誰，你告訴他明天來我這里報個道。」利威爾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掛在脖子上的听診器。
保健委員？！
「回答我的問題小鬼。」
「那個••••••利威爾老師•••••保健委員•••••」艾倫抬起頭來，艱澀地看著男人。「保健委員•••••好像是我••••••」
「哦~」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雙手交叉在胸前。
「艾倫•耶格爾麼？」
「是••••••是的！」
「還不賴。」
窗外午後的陽光照了進來，拂過艾倫綠色的眸子，十五歲少年的樣子就這樣投入了利威爾的眼中。
這是艾倫進ru高中的第一天。
也是遇到利威爾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