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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到的時間比預定的要早,將將七點半的時候,茫茫海面上那艘熟悉的船身就漸漸浮現出來絕色帝尊月復黑「獸」。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由于無名島水下有些暗礁,漁船不能靠近,船老大給他們打了旗語,示意兩個人得要游過那一片暗礁到漁船拋錨的地方去。

「要游泳,可以嗎?」蕭白從一塊大石頭上跳下來,模了模葉絕的腦袋,目光有些擔憂,葉絕的臉有點兒紅,別扭地哼了一聲,終于還是小聲地說了句︰「又沒破,沒事兒啊。」

說完這話,葉絕更囧了,漲紅了臉扔給了蕭白一記犀利的眼刀,然後拉開膀子活動了一下就跳進水里。

海水有點涼,一圈圈不算溫柔的水紋連接著打在人的皮膚上,激的毛孔不住向內收縮,無數雞皮疙瘩從腳底開始向上蔓延,葉絕搖了搖腦袋,腰有點疼,後面也不太舒服,他咬咬牙,長吸一口氣,臉從水面以下浮出來,轉過頭就看到游在自己身邊的蕭白。

那人頭發上臉上都掛著些水珠,迎著光的角度下,那些水珠亮晶晶的閃著蠱惑人心的光芒,不過比那些光芒更讓人心驚的還是那雙眼楮,夜一般的黑,就像暗夜里無盡的流光,你不知道有些東西從何而來,只可以看到、感覺到,然後踫觸到……

葉絕伸出左手,修長漂亮的五指推開細小的水紋,清澈的海水下他幾乎能看清彼此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蕭白也扭過頭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正對上自己,于是暗夜里的那些流光燃燒成火焰,無邊無盡。

身後的朝陽如血,海天交接的那一線像是被他們遠遠地拋在了身後,又像是他們伸手就可以觸及到的終點線。

從無名島到船老大漁船停靠的地方並不算太遠,葉絕雖然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咬咬牙很快也就挺過去了,上船之後,船老大很貼心的給他們送了干淨的大毛巾過來,漁船上的條件畢竟比不上陸地,毛巾雖然看著干淨,可是把臉貼進去還會聞到濃重的咸澀味道,還有點發霉潮濕的感覺。

葉絕將整個頭都埋進去,深吸一口氣,那些味道就順著氣管一路向下,嗓子眼被刺激的有點癢,輕輕咳嗽兩聲,下一秒就感到有人將手放在他頭頂上,使勁擼著他一腦袋亂糟糟的頭發,然後近乎是粗魯的將毛巾扯了下來全文閱讀風流爹,滾開。

「沒事吧,」蕭白的嗓音挺沉的,嘴角有點玩味的笑容,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葉絕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將毛巾又扯了回去,往身上一搭就讓船員給找地方解決個人問題去了。

蕭白站在原地沒動,接過船老大扔過來的一根煙,就著他手上的火點上,懶洋洋的靠在圍欄上開始看風景。

南沙這邊的景致是真不錯,除了些漁船和某些國家的軍艦外,這邊基本沒太多人工開鑿的痕跡,海水藍的清澈,站在船頭上看著那些沿著船體向兩邊劈開的波浪,听著遠處海鳥悠長的鳴叫聲,會讓人有種這地方時間都不會流逝的錯覺。

船老大跟大副交代完了一些事情之後,也靠在蕭白站著的圍欄前面,同樣點上一根煙愜意的抽了起來。

煙霧裊裊,將兩個男人的輪廓都變得模糊,船老大模了模下巴,有一陣子沒上過陸地了,海風吹得皮膚又干裂了不少,胡渣長出來些,刺稜稜的豎在下巴上,模著都有點扎手了。

「蕭隊長,你們是不是快要回去了啊?」船老大吐出口煙霧去,表情有點憂心。

「恩,帶部隊再訓練兩天就要上岸去了,」蕭白禮貌的答話,他這人總是這樣,習慣性的跟人保持個十萬八千里的距離,誰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說白了這也是種防御手段,讓別人看不透,才能在對方看不清套路的時候一擊致命。

「蕭隊長,有個事兒我都不知道說出來合適不,可是憋在心里怪難受的,」船老大的聲音又悶了點兒,聲音跟拿鋸子鋸了似的,有點啞有點撕裂。

「有事就說吧,別憋著,」蕭白把煙掐了,船老大咳嗽了一聲,指著左前方,「昨天這塊海上有軍艦,我們大老遠的看見,弟兄幾個都躲著過去了,那家伙還追了我們幾分鐘,後來也沒什麼事了。」

蕭白沒有說話,船老大又模了模下巴,像是確定什麼似的,接著說︰「咱國家到底啥時候能把這塊的事情都定下來,我們就想在這里好好捕點魚,家里老小吃飯都靠這個,海邊上的人其實都有惰性,人都這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咱也就是一代又一代的往下傳,不過我兒子明年就高三了,我送他去湖北那邊的學校上的高中,要是能考上好學校就別回來當漁民了,這塊不太平,這也太累了。」

船老大靠在船舷上,眼楮微微閉上些,海風忽然起來了,浪一波接一波的打過來,船身不穩的晃動起來,人會有些許的眩暈感,蕭白面色有些凝重,他將右手搭在船老大的肩膀上,聲音很沉︰「快了,你們想的那些事兒總有一天都會實現。」

船老大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海風雨水摧殘了大半輩子的臉上皮膚是 黑的,可他的表情卻是最實誠的,你總能從那些底層人民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他們大多安于現狀,覺得世道無論怎麼樣變化,活著再艱難,只要日子還能過下去,這世上也就沒什麼再不好的事情了。

有人說,國家和政府是割裂的,有人說,民眾是最無知的,還有人說,時代永遠需要變革,革命的精神永遠都不能被忘記。

其實,很多話說起來好听,可大體上也就是扯淡,書生最擅長的無非就是紙上談兵,由古至今談國家談社稷談江山,可大多數情況下,還不如那些百姓的一句話來的實在。

「我們想要這塊地方安安寧寧的,那樣的話打漁的時候不用提心吊膽的,這塊這兩天有好幾艘軍艦呢,誰都不想沾上那玩意,看到了就繞道走過去。」

「啥時候咱國家能把這里徹底收回去,那樣我們也都安心了。」

「我跟我兒子說了,祖上傳來的東西不用那麼惦記,平平安安的活完這一輩子最重要,賺點錢成個家有個孩子,就什麼都值了。」

船老大沒什麼太多的文化,說這話的時候笑的有點不好意思,蕭白看著他,忽然想起了在永暑礁上,那個班長李壯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說,每個守島的戰士退伍的時候都會帶走島礁上的一捧土,以後不管是轉業換工作還是搬家,這捧土就那麼一直跟著自己,就好像走到哪里都未曾離開過南沙,走到哪里都會有那些咸澀的海風和滔天的海浪,抬起頭來,還能看到海上那一輪紅日,如血一樣的殘陽早刻在每個人的心上了。

蕭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圈起來,輕輕在船舷上扣了一下,屬于金屬的聲音清脆的響起來,他換上了一個鄭重的笑容,「請你放心。」

蕭白不常說請,記憶里上一次說「請」還是葉絕那小子在基地那個二樓里叫喚著要打敗自己,那時候他說著「請你不要讓我失望」,那是一個軍人對于另一個軍人最大的期許。

現在,在這片中國最南端的海域上,他對一個普通的漁民說「請你放心」,這是一個軍人對于國家和人民的承諾。

肩上的擔子總會越來越重,當看到那些信任的目光,蕭白總會禁不住的有些緊張,是的,他其實也會緊張,因為將那些放在心上,所以才會更害怕辜負。

所幸,到目前為止,他一直做得很好。

海浪越來越大,船老大又閑聊了兩句,張羅著讓蕭白進船艙里面休息會兒,蕭白也沒有拒絕,招呼了下旁邊的船員就回艙里去了。

船艙里,葉絕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攥著個小冊子認真的研究,蕭白走過去他都沒反應,隨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那人才如夢初醒似的抬頭看他。

「回來了?」

「嗯,外面起風了,」蕭白隨口答了兩句,拉過葉絕的右手就著那小冊子看了兩眼,上面都是些字母。

「什麼東西?」蕭白翻了翻那本小冊子,黃舊的皺的厲害,上面那些鉛印的字體也有些模糊了,應該是因為太潮濕的原因。

葉絕把冊子合上,好像有點困似的閉上了眼楮,兩條長腿伸展開搭在桌沿上,像是夢囈般的念出了幾句話︰

「’iriprlfr t,’,lesyexfix ssrespens es,

snsrienvir-ders,snsentendrenbrit……」

一連串的法語哇啦哇啦的念出來,蕭白愣了愣,安靜的看著葉絕,小屁孩還閉著眼楮,慢悠悠地說︰「這是雨果寫的詩,我將穿過森林,我將翻山越嶺,我無法長此遠離你的身影。我將沉湎于苦思冥想,我對一切視而不見,對一切听而不聞……」

「恩?」

「听起來很美是吧,」葉絕挑起眉毛,笑的像個小狐狸,睜開眼楮有點挑釁地看著蕭白,「不過這是雨果寫給他去世的女兒的。」

「……」

「沒想到剛在這桌子里還翻到了雨果的詩集,沒事兒干就拿出來念念,好久不用了,法語退步的厲害啊,」葉絕搖頭嘆氣,眼角余光能瞥到蕭白有點嚴肅的表情。

良久之後,蕭白彎下腰來,在葉絕脖子上使勁擰了一下,然後趴在他耳朵上,聲音很低︰「今天念的這詩好好記住,別忘了。」

「呃?」葉絕抬頭,不解的看向蕭白,這人眼楮里有點危險的光透出來,不過很快就平和了。

蕭白注視著葉絕,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這樣的詩句讓他莫名的覺得害怕,他想起基地後山那些無名的墳墓,想起葉絕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把他埋在利刃的後山。

那時候他們彼此無心,都未想到曾經的一些話會在將來的某些時候成為幾乎讓人痛恨的預言。

兩人相互凝視著,氣氛一時幾乎有些凝重,忽然艙門被推開了,船老大表情慌張的跑進來,急切地嚷嚷︰「蕭隊長,有艘軍艦跟著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太苦逼了,每天都在實習,周末還時不時的得要出去做個筆試,本來昨兒想寫文,結果完美那邊要筆試……所以就蛋疼了,感覺這些話說出來總是像在給自己找借口似的,不過還是一直想著年前能把文結了,雖然目前就進度看來……還有不少啊,內牛

*南沙這塊的事情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鋪這麼多啊,本來重點在于他們以後在北邊的那個大任務,可是現在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啊,那咱就在南沙這里再待一陣子吧,囧然

*更新進度不穩定了,對不起各位追文的妞,還看到了林子里的妞們,真是……情何以堪啊,內牛滿面

*周末過完了,大家……周一都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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