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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師部的第一個晚上,葉絕意料之內的失眠了,他向來就有個認床的毛病,之前在五連還是連長專門給他騰了個小隔間才治好了他這毛病,如今到了這為秋風所破的茅屋里,葉絕合著眼楮听著周圍此起彼伏的鼾聲,更是怎麼都睡不著了最新章節與美女蛇一起修行。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攤煎餅攤到後半夜,葉絕睜大了眼楮死死瞪著房頂上幾根不安分的茅草,晚風一吹,那幾撮草就來回的搖蕩,從那些縫隙里透出些濃重的夜色來,藍黑的天幕上綴著幾顆星子,都閃吧閃吧的。

「唉——」葉絕聲音極低的嘆了口氣,扭了扭躺的簡直要落枕的脖子,利落的從床上翻身下來,把作訓服套上後就跟個山貓子似的腳步輕巧的往窗戶模去。

躲過了第一波查崗的之後,葉絕從暗處探出腦袋觀察了一下地勢,右手邊是通往師部大樓的路,左手邊則是去往訓練場的,不用多想,他直接就邁步往訓練場走去。

宿舍區的燈光都被拋在了後面,大的沒譜的訓練場黑乎乎的,只能在如墨的夜色中隱隱約約辨認出一些大型訓練器材的輪廓,幾堵高牆威武的立著,旁邊還有一大串障礙,葉絕瞅了眼宿舍那邊,繞著鋪著碎石的跑道舒服的開始繞圈。

深秋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呼出去的熱氣幾乎可以在空氣中清晰的瞅見,葉絕收緊了作訓服,連最上面的風紀扣都扣好了,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後干脆開始慢跑。

五圈之後,夜風忽然大了起來,從訓練場的一頭硬生生的灌過來帶著點生猛的感覺,葉絕停下步子跺了跺腳想想時間也不早了還是回宿舍去吧,剛走到自己經過了五次的雙杠那里,黑夜中忽然有什麼東西在窸窸窣窣動著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聲音微不可聞,融合在風中更像是自己的錯覺,可葉絕還是能感覺到雙杠那邊應該有什麼東西,師部這里不像荒涼的五連滿山跑的都是野兔,估計除了概率極低的從炊事班偷跑出來的老母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了。

想及此,葉絕哈下腰,幾乎是以一種夜間搜索的慎重往那邊模過去,他在距離只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原因,今晚自己這一系列舉動只能稱作是神奇的第六感指引。

果然,他停下之後,雙杠上傳來一個金屬相撞的聲音,然後一束暗紅的火苗亮了起來,就著那道光亮,葉絕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以一種很舒服的姿勢坐在雙杠上,手里握著的打火機的火光映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眸,極深的黑色,比葉絕見過最暗的夜還要黑。

「哪個連隊的?」打火機的火光滅了,只有點著的煙有一點腥紅的光芒,坐在雙杠上的人聲音很沉,听著居然還有些耳熟最新章節輪回緣之魔女傳。

「304團五連,」葉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老實的回答,大概是因為說話的這人語氣里就有著莫名的蠱惑,雖然是極冷淡的那種。

「五連?」那人頓了頓,蒼藍的煙霧慢慢升起來,給他整個人都添上了更加蠱惑的感覺,而聲音也啞了些,「就是那個要被整編的五連吧。」

「是,」葉絕嘆了口氣,看著那人手中的煙,心想著這人大半夜的跑到這種地方來,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是參加選訓睡不著覺的,「兄弟,你是哪里的?」

「我?」明明還有一半才燃完的煙忽然被掐滅了,那人搖著頭模了模剛剛直接按滅煙頭的手指,幾乎是嗤笑的︰「我是來收拾你們的。」

「額,」葉絕立馬反應過來了,自己的猜測錯的離譜,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善主兒,他媽的居然是和下午那個黑臉管仲一樣都是利刃的。

啪的站直了身子,葉絕板著臉無比正經的說︰「時候不早了,教官早點休息,我先回宿舍了。」

那人似乎被葉絕先是嬉皮笑臉然後立馬正兒八經的反應雷到了,半響都沒說話,良久才悠然開口︰「我還不是你們教官,別瞎叫。」

「是!」葉絕一邊答著話,一邊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利索的向後轉,朝著宿舍的方向小跑而去。

葉絕人走了半天之後,雙杠後面的大樹下又躥出來一個人,身形極高,居然是下午那個自稱是教官的管仲,此刻他正抱著腦袋,極不情願的往雙杠下面挪動,嘴巴里還小聲嘟囔︰「隊長啊,您下手也忒狠了啊,虧了我腦袋還算結實,要不然鐵頭功都擋不住您那顆小石子啊~」

雙杠上的人沒說話,凌空招招手,下午這囂張又神氣的管仲立馬屁顛屁顛的就小跑過去,臉上還堆著只能用諂媚來形容的笑容,「隊長,您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

「下回再被我發現你跟蹤我,三十公斤負重五十公里,多發現一次負重就加十公斤,」被叫做隊長的人從雙杠上跳下來,瞅著葉絕離開的方向,說道︰「那小子,你看不上嗎,為什麼?」

「哈?」管仲嚇了一跳,特夸張特動容的抖抖眉毛︰「不是吧,隊長,這你都能發現啊……」

「你下午話太多了,說話的時候也都是對著剛才那人,說吧,為什麼這麼看不上?」

「額,」管仲囧了,想了半天才頗有些別扭的說,「你說那人吧,細皮女敕肉的一看就是個小白臉德行,太不適合咱們利刃了,長那樣娘們唧唧的還不如回家當演員去……」

說到這,管仲抬眼偷看了一眼面前站著的人,在看到那表情沒什麼起伏之後,他撓著頭接著說︰「隊長,您還記得前年的李鈺嗎,我看啊,他就跟這小子掛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夠了,」那人打斷了管仲的話,語氣幾乎有些好笑,不過唇角卻深深的下壓著,看不出來一絲笑意,「照你這麼說,是不是人人都得長個跟你一樣的大黑臉啊?」

「額……」管仲又囧了,吞吞口水一張老臉都有點紅,「隊長,不帶這樣的啊,您這是人身攻擊,其實我也不是特別黑啊,再說了,我這黑還不是跟著你風里來雨里去的戰果啊,那首歌怎麼唱來著,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痕跡啊……」

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敢把這歌唱下去,因為被他稱為隊長的那個人目光已經驟降到零度以下了,方圓十米之內的生命體都處在不安全的狀態,等到自己回過神來,管仲才抱著胳膊哆嗦兩下,隊長這眼神太嚇人了太嚇人了,真是無論看多少次都不能習慣啊……

而葉絕從訓練場回去之後也沒什麼大事,第二天也正如管仲說的那樣,他們這幫參加選訓的小朋友還真是沒什麼事干,師部的士兵都出去訓練了,只有他們在听到起床號下意識的爬起來之後,才發現根本就沒人管他們,而當兵的常年習慣了沒自由,忽然有一天這麼自由了,還真是怎麼著都是個渾身不對勁,這毛病要用葉絕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犯賤啊犯賤。

吃過了早飯之後,一茅草房的兵蛋子都想著這麼著待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干脆他們各自搭伙,有去訓練場跑步的,有去靶場試試能不能蹭著打幾槍的,還有像葉絕這樣偷偷模模到小賣部去買零食的……-_-|||

等到他把一堆方便面啊餅干啊都揣在自己作訓服里,跟個大肚子孕婦一樣回到宿舍後,旁邊鋪位的那個傘兵蘇明遠剛從訓練場上跑了二十圈回來,猛一看到大月復便便的葉絕,他沒忍住頓時就笑噴了。

「我說,小葉子啊,你這是干嗎啊?」蘇明遠指著從衣服里跟變戲法一樣掏著零食的葉絕,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了,葉絕白他一眼,算是對叫自己「小葉子」的抗議,「我在儲備戰備口糧!」

「啥玩意?」蘇明遠被他這堅定的口氣唬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模索到葉絕床邊,仰著臉看他︰「師部有食堂啊,你整這麼多零食干嗎?」

葉絕嘆了一口氣,把被蘇明遠胳膊壓住的一袋奧利奧拿出來,往鋪位下面、枕頭里面麻利的藏著零食,頭也沒抬的說︰「根據我以前看的特種兵的相關書籍以及影視劇,接下來的考核我們估計會被狠狠的一頓削,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那就是家常便飯,難不準還會被這幫變態操練至死,這點兒戰備口糧那是能救命的。」

「我說……」蘇明遠被他這嚴肅認真的樣子逗笑了,伸出手去在葉絕腦門上探了探︰「小葉子,你沒發燒啊……」

葉絕無語,再次白他一眼,繼續自己的隱藏戰備口糧計劃。

葉絕的戰備口糧到底有沒有起到相應的效果那都是後話了,且說當天晚上,管仲還真就讓他們領教到了什麼叫做被/操練至死,那以後,蘇明遠看著葉絕的目光都是帶著敬意的,簡直把人當做預言帝來膜拜了。

當天晚上十二點整的時候,這幫茅草屋里睡的正酣的兵蛋子是被一陣犀利的哨聲驚醒的,管仲扯著大嗓子吼著「緊急集合」的時候,好多士兵還揉著眼楮不明就里,他娘的,這才躺下多久啊,緊急集合你妹夫啊!

不過當兵養成的良好習慣在這幫兵蛋子身上還是有著極好的體現的,眾人如同夢游一般將衣服一股腦套上,蹭蹭的就往門外跑。

等到一百號兵蛋子排出了整齊的隊列後,管仲才踩著軍靴  的從旁邊走過來,一張黑臉板得鐵青,眼楮瞪得簡直要噴出火來,大手往這幫兵蛋子隊列前一甩,及其不耐煩的吼著︰「緊急集合哨吹了八分五十六秒了,你們居然要八分五十六秒才能擺出這麼一個爛糟糟的隊列來?都他媽的是干什麼吃的?以為自己還在家里等著吃女乃呢?」

「報告!」果然,下面有士兵怒了,好幾個都忍不住對著管仲投去了可以殺人的目光。

「有屁就放!」

「現在是九號,還沒有到選訓的日子,而且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士兵也是需要休息的!」說話的是一個海陸的人,眼楮也是瞪得提溜圓,簡直恨不得大過管仲的眼楮。

「不錯嘛,你也知道是十二點啊,」管仲模著下巴笑了笑,似乎很玩味,很快的他的臉又拉了下來,惡狠狠地說︰「過了凌晨就已經是十號了,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的正式教官,你們所有的行動都要以我的命令為準,明白了嗎?」

面對底下的一片沉默,管仲也不生氣,陰森森的笑了笑,「對了,規矩還沒說,其實很簡單,每人一百分,只扣不加,扣完了你就可以走人了,順便說一句,你們每個人就按現在站的這個順序,從左到右依次由一到一百編號,從現在開始,你們沒有名字,只有自己的編號!」

似乎是很滿意的看了眼依舊沉默的隊列,管仲那張黑臉幾乎要笑開花了,「剛剛的緊急集合所有人都不合格,通通扣兩分!」

「還有,前天下午有人辱罵教官,四十三號,扣兩分!」

李銘一听這份是扣自己的,他急得還沒打報告就嚷起來︰「憑什麼?」

「憑什麼?」管仲還是笑,只是這笑容讓人恨不得咬死他,「你前天下午不是特有勁的說要操/我呢嗎?那話真不是你說的?」

「我……」

「再和教官狡辯!扣五分!」管仲豪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李銘只能憤怒的閉上了嘴,心里默默地為自己莫名其妙丟的七分滴血。

「對了,還有,昨晚上有人私自出宿舍,三十八號,扣五分!」看到管仲鄙夷的目光盯上了自己,葉絕想也沒想就打了報告。

「說!」

「正如您所說,十號是從凌晨十二點開始的,那麼昨晚上您還不是我們的教官,對于十號之前的事情,你沒有權力做出扣分的判斷,畢竟法律都不溯及既往的。」

「喲,」管仲眉毛一挑,笑的極賤,「真是文化人啊,什麼溯及既往的咱這大老粗的可是不明白,就這麼批評教官的做法,扣十分!」

葉絕硬生生壓下心頭的火,他明白了這種情況下自己說什麼那都是錯,軍營部隊,這里永遠是個紀律森明的地方,不管那紀律終究是對還是錯,士兵唯有遵守這一種選擇,葉絕長長的吸著氣,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其實管仲現在激怒眾人的做法也不難理解,葉絕記得這是很多特種兵訓練時教官的通常做法。

激怒你,刺激你,用無盡的憤怒和痛恨來給人向前的力量,這听起來或許是個悖論,可在有的時候它卻是顛撲不滅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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