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林立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後座上,汽車正在川流不息的車輛中疾馳。
張君看到林立醒來關切問道︰「林立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
他見林立坐起身子,嘆氣道,「林立你也知道,我們不能不去大醫院,還好門診醫生說你沒事,只是暈倒。」
林立無力點頭望著窗外人行道上的行人匆匆行走,他不想說話,不想在這個時候做任何的決定,他只是想安安靜靜的讓自己坐在這里。
街上的陌生人似乎都有著各自的使命,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目標,他們中也有人面帶迷茫,但他們的神色讓林立覺得他們是能充分體會到生活的快樂的。
可是自己呢?能體會到嗎?哪怕僅僅是一絲呢?有嗎?沒有!
悲傷的情緒翻涌而至,酸楚感一點點包裹著心髒,他能做的就是扭過頭,盡量打斷這樣的思考。
他又不知不覺的想起往事,記起曾經的某些經歷,他和弟弟小時候的事,他小時候的事、還有剛上學時候事情的事、還有還早已記不起名字的高中女生,當時自己是多麼的喜歡她啊!
他明白他之所以還覺得自己還活著,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記憶填充著他的記憶,填充著他曾經全部的生活,也是這些記憶才讓他支撐到現在至今依舊能夠艱難的活著。他知道這些都是面對生活的勇氣的全部,可現在竟有人硬生生的要抽走了它們。
他太痛苦了,仿佛如同置身與煉獄一般,身體和心靈每時每刻都飽受著熾熱火焰的煎熬。
他把窗戶打開,他希望借助汽笛和微風還有熙熙攘攘人群聲來化解心中的悲痛。
他看到遠處有一名缺失雙腿的年輕人正在艱難前行,他在十字路口中央,汽車不斷著喇叭從他身邊疾馳而過,附近有個水潭,污水在車輪碾壓下泛起的水花,不斷灑向他的臉龐,淋濕他的身體。而他呢?他坐在有著四個輪子的木質的板車上,利用纏滿布條的雙拳,支撐著身體,支撐著地面一點點向前滑行。每一次的前行總能帶給他驚喜,他沒有什麼特別表情,只是盯著對面,仿佛馬路對面就是他的全部希望,他還在努力,還在後退中移動著身體。
剎那間林立覺得他內心深處最的部分似乎被觸動了。
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強,哪怕是苟且活著,可那也是一種活著。只要活著就會遭受不幸,遭受不公,無論哪個朝代,哪個時間總會有人遭遇,不是你就是他,可不同的是每個人面對挫折後的鞋不一樣。放棄也是一種面對,但那樣做只能成為懦夫,憑借堅強的信念昂首挺胸發出不甘的怒吼,不斷持續的接受挑戰也是一種面對,而這,卻能成就真正的「英雄」。
這一剎那,他覺得他擁有了無窮的力量,無窮的反抗的力量。
林立關上窗戶,盯著前進的方向。
張君看到林立恢復了正常,憋了一肚子的話在這個時候剛準備發問,就看林立竟然直接起身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他似乎哪里不對,竟然毫無表情。
「問吧!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張君驚呆了,眼前的林立似乎與他認識的林立不一樣了,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經歷了什麼,語氣中竟然透著一股子堅定。
一時間,張君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些人你見過嗎?」林立問道。
張君回過神來,思索道︰「見過,都可以相信。」
「那就好,什麼時候能到秦家機場。」
「明天下午。」
「爭取早到,以免夜長夢多。」
張君慢慢扭過頭,好一會才緩緩點頭,林立到底怎麼了,難道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不久後,汽車開出城駛入高速。
車內氣氛有些尷尬,張君發現林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活動過,他竟然能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他好像在想著什麼,雙拳也一直緊握。
終于張君決定打破這種沉默。
「林立,你在想什麼?」他試探著問道。
「我?」林立竟然反問道。
「你從早上醒來就不太對勁。」
林立沒有及時給出回答,過了一會才道︰「我只是在想這一切什麼時候結束?」
這個答案令張君有些驚訝,這個問題他也想過,剛遇到林立時他認為沒有幾天,可如今在了解到三區接觸到達摩後,他就在也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不是他不想考慮,而是其實心底已經喪失了考慮的勇氣,一切都那麼詭異,天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怎麼?你沒想過結束嗎?」林立的話打斷了張君的思考。
張君低聲說道︰「想過,但沒有答案。你呢?林立,你認為什麼時候結束?」
林立道︰「我不知道,但遲早都會結束的不是嗎?」
張君略顯詫異的點了點頭,道︰「林立,你是不是感覺到哪里不對?早上……你醒來後就表現的有些不……不太正常,還有你和那個女服務員,你……」
「沒有,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死了!」林立打斷道。
「你死了?」
「那個夢太逼真了,以至于醒來後一段時間內我都沒能及時的回過神來,不過好在我現在已經醒了。」
張君听得雲里霧里,問道︰「林立,你是不是不相信那幾個人?難道你認為三區不是機場?」
「不是,三區肯定就是機場。」
「你真這麼想?」
林立點頭道︰「是的,就是那里。」
林立的變化讓張君倍感好奇,但又不知該如何去問,他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優柔寡斷?算了吧!張君暗暗告誡自己,今後的路還要一同前往,只要林立沒事就好,如果有事要他肯定會說的,可能他真的被那個夢嚇著了吧!
打消這個念頭後,張君專心致志的駕駛起汽車,至于三區是不是機場,等到了地方利用設備一看就能知道真假。
太陽落山時汽車終于開下公路緩緩另一條公路,透過樹木縫隙林立發現遠處還有另一條與之並行的路,而此時那條公路上竟然有三輛車正在行駛。他向前看,看到兩條公路在前方百米會有交匯。
他覺的有些不太對勁,本能的朝後視鏡瞄去,這時一輛黑色轎車正好跟著開下高速跟在後面,它速度很快,似乎正在不斷逼近。
林立頓時喊道︰「張君,加速加速!趕快加速!沖過路口。」
公路兩側是高高的樹木,要想避開夾擊只能在還合時沖過兩條路的匯合之處。
張君愣了下,左右一望頓時明白,立即加速向前駛去。
「是不是黑色西裝?」張君掏出了槍並且將子彈上膛。
「不知道,抓緊開!」林立剛說完卻感到手機在震動,他掏出電話發現是一個陌生號。
張君望著不斷震動的電話,疑惑道︰「林立,是誰的電話?」
林立也正奇怪誰會打來電話,而且這個號碼太陌生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印象。林立本想掛斷,但突然意識到電話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來?
「是誰?」張君喊道。
林立望了他一眼,按下接听鍵,頓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鑽入腦海。
「停車吧!」
林立驚呆了,電話里竟然傳來灰色西裝隊長的聲音,他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這時打電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附近這幾輛車是他們的?他是讓自己停車,意思是說不想造成傷亡嗎?還是說別想著逃月兌?
想到灰色西裝,他就想起昏迷到現在所發生的事,只要一想到這里他就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因為自己相信了他們,自己怎麼可能飽受如此大的心理壓力,自己怎麼又會昏迷?張君的記憶怎麼會與自己的有這麼大的差別。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林立對著那頭大聲喊道,說話時他發現另一條公路上的那幾輛車車速比他這邊快多了。看樣子他們早已準備多時,如此一來這次似乎想月兌逃可能性已經不大。
對方道︰「林立,你現在很危險,趕快停車,別逼我采取行動。」
「危險?」林立一愣,轉頭望向張君,他發現張君正看著他。對方說危險?車內只有他和張君,難道對方所說的危險是來自張君?
「林立,是誰的電話?」張君大聲質問道,聲音竟充滿了威脅。
對方又道︰「林立,你是否還得我上次離開時說的話,那份信你銷毀了嗎?你是不是只是將它撕碎丟掉了路邊,是不是!」
林立頓時驚住同時又感到異常的興奮,原來那些記憶不是虛假的而是真實的,而記憶發生問題的正是張君,是他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原來自己記憶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樣,竟然是真實存在的,可他不理解的,對方為什麼會偏偏提到那份信,難道是說那個沒有被自己銷毀的信紙帶來了許多的麻煩,還牽扯到了張君?
林立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當時他熄掉車燈,看完信後,就將信撕毀丟出了車外。
「媽的!回答我的問題,是誰的電話?是不是達摩,回答我!」張君發出怒吼,握著槍的手微微抬起。
「林立停車,你沒有多余的時間考慮。」電話中的聲音充滿了威脅。
林立听後立即想起對方的手段,他意識這個時候自己這一方已經不佔優勢。
短暫思考後他只好說道︰「張君,停車吧!」他嘆了口氣,事到如今為了不必要的損失和麻煩,這恐怕是唯一的出路了。
張君瞪著雙眼,目不轉楮的望著林立。
「停車!張君,你要是還相信我就停車!」林立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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