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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仿佛沒愛過(更2)[VIP]

「心瞳你這次回來是……?」茶座里,齊懷涵給心瞳相對而坐.

「正是為了重新買回這間房子。」心瞳頓了頓,望著齊懷涵的面容,「還有,是為了探望故人。在泰國四年,非常想念這里的一切。」

齊懷涵垂下眼簾去,「這句故人都有誰?是否包括有我?」

「當然。」心瞳笑起來,「齊大哥,我始終視你如兄。」

齊懷涵聳肩,「盡管你已經是有夫之婦,我卻依舊不肯接受你說當我是兄長。累」

心瞳臉紅起來,卻是眸光晶燦,「難不成齊大哥更喜歡當我弟弟?「

「哈哈!」齊懷涵大笑出聲,搖頭,「你呀!心瞳,我總是拿你沒辦法。」

「希望齊大哥能引薦,我想拜望伯母。本想冒失失直接登門去,又怕唐突了,反倒惹伯母不開心。」心瞳調皮眨了眨眼楮,「我給伯母帶來好多傣家美食、美器。相信伯母一定喜歡。檬」

「……你提到了每個人,可是為何還遲遲不提竹錦?」齊懷涵正色凝望而來,目光深邃。

心瞳卻只是淡然一笑,「大學同學是肯定要聚會的,正好袁媛她們也都要過來,隔兩日就是聚會了,所以又何必特地提起他?」

「心瞳?……」齊懷涵只覺有異。

之前曾經猜想,也許心瞳會刻意逃避有關竹錦的話題,或者會比較激動,沒想到心瞳神色如常,提到竹錦的時候竟然能夠平靜若斯。就仿佛那個人不是曾經愛過的,而真的只是普通的大學同學.

「段醫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這每天早晨一睜開眼楮,心里就只惦記著上你這兒來。預約了時間,就一直只等著時間的到來;之前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段竹錦醫師的私家診所里,竹錦含笑傾听著一位女客人的病情描述︰「心里就那麼毛毛慌慌的,終于等到了時間嘛,見著你了,我這心就開心得不得了;可是又要擔心待會兒看診時間又要結束了,我就又得回去繼續等……」

「上次開給你的藥,按時吃了沒?」竹錦不慌不忙地查看病案記錄。心說,怎麼她的癥狀跟他的差不多?原來都病了,病在心里。

「吃了吃了,都是按時按秒吃的。一邊吃,一邊想著段醫生你的笑容,就覺著那苦苦的藥,含在嘴里都是甜的了。就跟吃巧克力時候的味兒似的。」

「乖啊。」竹錦听完了,垂頭奮筆疾書,「那就再吃一個星期的。米小姐你的病情非常穩定,下個星期堅持吃藥就好了,不必看診。大下個星期我們再預約看診時間就好。」竹錦好脾氣地笑,一雙狐狸眼楮彎如月牙兒.

「段醫生,我怎麼能只吃藥而整整一個星期不用來看診呢?」靳蘭泉走進診所來的時候,正好听見那位米小姐極度哀傷的一個尾音。

「嘖,段醫生你好狠啊,收了人家的錢,還不讓人家看見你。你這分明是放長線釣大魚啊……」蘭泉就笑,心里不能不佩服竹子這副萬人迷的態勢。

「當醫生的業內有個不明說的規矩︰治病自然不能一次性治好,而是要慢慢調養,否則人家怎麼還會來找你呢?」竹錦擺出一副坑人醫生的損樣兒,老神在在。

「再說,她本來沒病,卻硬要裝病,還要每天都來看醫生。你說我難道還能沒病愣給她看出病來麼?」

蘭泉只能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那你還給人家開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給人家開維生素藥丸?」

「嘁!」竹錦輕蔑地撇了撇嘴,「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歷了,還開維生素藥丸?別以為維生素亂服就沒事。維生素都是要綜合補充才行,單一補充那種維生素都是沒用的,而且還有可能造成維生素中毒!」

「我給她開的是——巧克力豆。看著跟糖衣片似的,味道好好。」竹錦呲牙一笑。

「你就缺德吧你!」蘭泉只能搖頭。就連他都不能不服竹子這顆腦袋里哪兒來的那麼多花花道道兒,還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的。

「不然干什麼呢?」竹錦嘆了口氣回身坐回椅子上,「人生,真的很寂寞啊。」.

蘭泉小心地瞄了瞄竹錦,「你登在報紙上的那招聘廣告撤了?怎麼,不招護士了?」

一說這個,竹錦重新來電了。他回眸,含羞帶怯地朝蘭泉嫣然一笑,「人家,找著了。」

蘭泉急忙捂著嘴,做嘔吐狀,「找著了?誰呀?」

正說著話,竹錦的電話響起來。還隔著一張桌子呢,結果竹錦一撐桌面,人橫著從桌面上就飛過去了!

蘭泉都驚了,看見竹錦跟揪著救命稻草似的去抓電話。這麼些年,蘭泉還從沒見竹錦這麼不蛋定。

「喂?」竹錦眼楮里的光芒隨即暗滅下來,「原來是朱駿你小子啊!怎麼換了個新的號碼,我都不認識……有話快說,有P快放,別耽誤我等電話!」

蘭泉不由得挑眉。竹子這是等誰的電話,等得火燒火燎的?

「大學同學聚會?」竹錦眼楮里的火花再度隱秘地閃爍起來,「嗯,成!」

望著竹錦興高采烈的模樣,蘭泉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是來問問,過兩天就是檀雲姐的生忌。今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給檀雲姐掃墓?」

竹錦向來是個銅豌豆,凡事都蒸不熟、煮不爛的,可是唯有一天,是他最需要人陪的。那天就是段檀雲的生忌。四年前檀雲犧牲的消息傳回來,因為情報有限,都無法具體確定檀雲具體犧牲的忌日是哪一天,所以段家只能在檀雲生前的生日這天來祭奠檀雲。

竹錦面上方才的一團烈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他捏著電話,愣愣地站了半天,才緩緩搖頭,「謝了二少。今年我想自己去。」.

「姐,老遠就看見你的笑臉兒了,真好看。」無人的墓園里,山風無言。竹錦雙手插著褲兜,胳膊里頭夾著個肯德基的全家桶。

「又過一年了,那些女人天天叫喚著怕老啊,怕變丑啊,只有姐你一點兒都沒變。」竹錦說著將肯德基全家桶放在檀雲的墓碑前,他就勢也坐下來,伸手摟著墓碑,宛如當年嬉鬧時候,攬著姐姐的肩頭,「全家桶里頭的東西又不一樣了,今年加了海皇星。姐你嘗嘗。我是吃不出好吃來了,估計你能喜歡。」.

「當年我被老爸罰不許吃飯的時候,你總是偷偷帶我出來吃肯德基。那時候你就說,最想什麼都不想了、不管了,就在家里好好吃幾頓全家桶,過過老百姓的普通日子。你這話我都記著,所以我一定每年都給你買。」

其實這個墓是空的,不過只是個衣冠冢,里頭安葬的是檀雲一套生前的警服,還有檀雲的一張照片兒。她是犧牲在金三角的,沒辦法將尸體運回國來。是竹錦自己扭頭出去,拿出自己這幾年賣藥的幾乎所有積蓄,到本市最貴的墓園里,買下了那塊最貴的墓地。

賣墓地的人說,此處墓地風水極好,所謂「砂水秀美,羅城得局」,所以價格的那個數字說出來也嚇死人。

後來知道竹錦買了那麼塊嚇死人的墓地,他老爸雖然眼里含淚,不過也還是訓了他一頓。說此事若被別有用心的人宣揚出去,又該說他們段家封建迷信,外加奢侈浪費了。

竹錦就梗著脖子跟老爸嚷嚷,「這錢是我自己掙的。我姐身子都回不來了,難道我還不能給她的衣冠找個好點的地方?誰愛說什麼就讓他說去,那些人除了滿身長了條舌頭之外,還能干點什麼!有種他們自己也當禁毒警察去,也做點保家為民的事兒出來!」

竹錦伸手將檀雲相片兒上的灰塵擦了擦,靜默了大半天,這才緩緩說,「姐呀,心瞳回來了。」

「我知道我該對她怒目而視,甚至沖上去打她兩下——可是你弟弟我真的沒出息,一看見她,就又、就又腿肚子轉筋了。」

山風清涼,隔著眼鏡兒也還是吹進了竹錦的眼楮里去。刺刺地,眼楮自動就含滿了眼淚,「姐你怪我不?」

「我也想不再愛她,我也掐著自己脖子努力想要忘了她——經過了四年,我以為我真的都做到了,可是她就那麼不聲不響地又出現在了我面前,出現得一點兒預兆都沒有。我都沒來得及防備,我就又潰不成軍……」

「姐你出來罵我一句,打我幾下吧!你別就這麼靜靜地不出聲兒啊姐……」

山風無言,靜穆的墓地里只孤零零回蕩著一個男子痛徹心扉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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